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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都市"隐婚族"遭遇爱情阵痛:覆水之痕(全文+番外)-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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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得很开,看上去很奇怪,不知道是喜是忧。许慧茹跟着丁明,一路晃晃荡荡的来到屋前,她下意识地把一缕落至额前的头发捋到鬓角旁,捋实了,才自己找着水缸,把水倒了进去。
 
  丁明咳嗽了一声,将双拐收齐了搁在旁边,兀自坐下,那凳子黑亮黑亮的,看得出使了有些年头。许慧茹用手再次拉了拉衣襟,四处环顾着,终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仍旧是静。许慧茹几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在不大的屋子里回响。她听见丁明将手放在膝间,不住地来回搓动,终于,他把手停了下来,看了许慧茹一眼,问道:“你,做什么来了?”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许慧茹有些尴尬地接过话茬,目光却一直注视着他搁在一旁的双拐。
 
  丁明苦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腿,“不中用了,被屋梁给砸的,这么多年我都这么过来了,有啥好看的?”
 
  “丁明……”她哽咽了一下,想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却被丁明巧妙地避了过去。许慧茹的手伸在半空中,显得孤单而可怜。她的手在空中停留了许久,终于讪讪地又收了回去,放进口袋里,再也没有掏出来的意思。
 
  丁明扭过头去,随即支起双拐,闷声说道:“饿了吧,先吃饭。”他拖着一双瘦弱的腿在地上蹭出来了分明的痕迹,进了厨房。
 
  厨房里放着一张桌子,两条长凳。桌上用塑料罩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咸菜干儿。许慧茹提起罩子看了一眼,又随即放下,心酸地说:“我来做饭吧。”




第133节:陌路相逢(19)

  她手脚麻利地找到盛米的瓮,淘米洗菜,那动作干净利落得仿佛跟自己家里一样。好歹她也在这儿生活了两年,这里的一切依然如故。不,应该说,物是却人非了。
 
  “这么些年,你还是一个人?”许慧茹背对着丁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丁明“唔”了一声,并不搭话,只往烧红的灶下添了一根柴。火光把他的脸映得黑红透亮的,倒像姑娘脸上的绯红,害羞似的。
 
  “怎么不成个家?”
 
  “没想过。”丁明低声说着:“我怕孩子受委屈。”
 
  许慧茹一听见“孩子”这两个字便像蜘蛛吐的那根丝,悬了半天,终于找了个屋檐角挂了上去。
 
  “孩子……她,她现在在哪儿?”她有些激动,声音开始发颤,使得嘴唇也开始跟着一块儿哆嗦起来。
 
  一阵米饭的香气从灶台上飘了下来,弥漫在两个中年人的中间,一如以往的某个午后。
 
  丁明掀起锅盖来向里张望了一下,热气扑上了他的脸。他放下锅盖,答应了一声,说:“打小儿,我就把她送进村小学念书。丫头挺聪明,考上了县里的中学,就一直待在城里,初中高中地念。现在读大学二年级了。”
 
  许慧茹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记得一首诗说“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是久未谋面的游子还家去,一路上怕听见家人不幸的消息破坏了自己美好的愿望,于是心惊胆战。也许自己就是那个游子,不过这种胆战心惊总算是结束了。她舒了口气,看着衣襟下的一片已经干了的花印子微微笑着。幸好,女儿不是那车厢中的任何一个,不然她不知道有多内疚。
 
  丁明又说:“她像你,喜欢摸着你原来留下的书就着灶火看,后来念了中文系。”
 
  “哦。”许慧茹再次笑了一下,她轻声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丁薇,蔷薇的薇。”他本意是想告诉她就是“张晓薇”的那个“薇”,只不便说出口。
 
  丁薇!丁薇!丁薇!
 
  许慧茹被这个名字吓得脊背僵硬了一下。大学中文系,二年级!不会的,不会这么巧的!她拽着丁明的手,用尽生平的气力说:“她读的是什么大学?”




第134节:陌路相逢(20)

  丁明看见她的反应如此强烈,不由地将答案脱口而出。
 
  许慧茹拽着丁明的手突然一下松弛了开去。她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在了丁明的怀里。
 
  “晓薇!晓薇!你怎么了,醒醒呀!”丁明一时间慌了手脚,双拐被他扔在一边,腾出手来接住了许慧茹的身体,不过他的双腿支持不住,随着许慧茹的晕厥,一起摔在了地上。
 
  一柄手术刀,镫亮镫亮地摆在手术盘里。
 
  许慧茹隔着玻璃,看见一双戴着橡皮手套的手拿起了那柄刀,向着平躺在手术台上的丁薇刺了过去。她想叫,却如鲠在喉,无论怎么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手术刀的光线闪过来,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反射性地眨了一下,再看时,刀上已多了鲜红刺目的一缕血。“啊……”她终于尖叫了出来,双手向前一伸,却仿佛被什么握住了似的。惊心动魄地吓出了一身冷汗的许慧茹终于睁开了眼睛,只见丁明坐在床沿,握住了她的手,默默地凝视着她。见她醒来,只用低低的声音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许慧茹伸出手想要喝水。她觉得嗓子又干又涩,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丁明递了杯水给她,带着一副满脸疑问的表情又问:“刚才为什么一听孩子的事你就晕过去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话语中不禁流露出些许担忧和焦急。
 
  她扭过头去,不由得流下几滴眼泪:“丁明啊,我实在是对不起你……”
 
  “现在是说对不起的时候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见她的表情,丁明扯了扯衣领,大声喝问道。女儿是他的命根子,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会拼上这条老命的!
 
  “没时间解释了,小薇可能会有危险,我必须马上回去救她!”许慧茹一把掀开被褥,下了床,没走几步,便觉得气短胸闷。她闭上眼睛大口的喘着气,终于硬撑着走出了门去。
 
  丁明像被雷电劈过一样愣在当场。他沉着脸,咬咬牙撑起拐杖,从锁着的柜子里掏出一张存折,跟在许慧茹的身后,大声呼喊着她原来的名字:“晓薇,你等等我,我和你一块儿去!”




第135节:陌路相逢(21)

  许慧茹回头看了他一眼,问:“附近有没有电话,我要先打个电话。”
 
  “有,跟我来吧。”丁明急匆匆地领着她往自己的小亭子走去。似乎知道这事情十万火急,他的双拐发疯似的交替前行着,却一个不小心将两只拐杖架在了一块儿,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许慧茹忙扶他起来,蹙着眉说:“你别摔着,也许她还没这么快动手。”
 
  丁明并不吭声,只一个劲儿地往前走。许慧茹扶着他的一只臂膀,心里又觉得安慰又觉得自责。自责有十万万万,安慰只是一个小指头。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和丁明还有再见面的一天,而这一天又如此的戏剧化,让她得到一个喜讯的同时,也要面临着一场悲剧。
 
  她看着丁明鬓旁的白发,忍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如果女儿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她的罪孽这一辈子也洗刷不掉了。
 
  电话虽然是找到了,可是她按电话的手仍在颤抖着。拨号的时候紧张,拨完号之后又觉得要经历漫长的等待,好容易有人接听,许慧茹终于按捺不住紧张的情绪,切切地问:“任萍大夫在不在?”对方告诉她说任医生正在手术,许慧茹握着话筒的手滑开了。话筒被电话线拉扯在半空中,像她此时的心一样,上不上,下不下,极端难受。她看了丁明一眼,很无奈地垂下了眼睑。“冷。”她低声说了一个字,开始浑身战栗起来。




第136节:欲念(1)

  第七章 欲念
 
  唐麟泽这几天眼皮总跳得厉害,他揉了揉眼睛,看着妻子任萍不动声色地走进了客厅,只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近来妻子有些奇怪,总是口渴,特别是睡到后半夜的时候会一个人穿着拖鞋,发出空洞寂寥的响声走过木地板,到客厅里的饮水机前倒上一大杯水,贪婪地喝下去,接着重重地喘上一口气。他不知道任萍这种怪异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的。唐麟泽摇了一下头,她的这一夜行总是搅得自己睡不安稳,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一丝惧怕之意,仿佛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任萍感觉到唐麟泽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她偏了偏头,看向他:“你做什么老看着我?”
  “没什么。”唐麟泽掉转视线,心不在焉地将手中的遥控器按个不停,频道不迭地更换着,他并没有多少心思放在电视上。
 
  任萍冷冷地“哼”了一声,取上外套准备出门去。她今天有一个重要的手术,得早些去医院做准备。而唐麟泽这边她心知肚明,不是在惦念那个不要脸的小丫头才怪!她拉开门,回头瞅了唐麟泽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却不期然相遇了。任萍的目光刀子一般沿着唐麟泽小鹿似的目光直视下去,让唐麟泽垂下眼睑偏向别处看了。他被妻子的目光刺得鲜血淋漓,不知道为什么任萍近来总是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而且一言不发。唐麟泽怀疑任萍知道了些什么,可是又不太能够确定。系里评职称的事最近也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包括他在内的三位侯选人仍然是争得头破血流,几乎有互相进行人身攻击的趋势。所以他最近非常老实,哪里也不敢去,也不便去,只守着一屋子凄清,不停地让电视剧轮番上演着。邹云顺那边好像丝毫动静也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地叫他放心。笑话!单凭这一句话怎么能叫他放心得了?
 
  任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口,唐麟泽再往那边看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门没关上,吹进来一阵料峭的风。他起身去把门关上的时候,发现门口的玄关处有一个小袋子,大概是任萍刚才在这儿换鞋,把包搁倒了,从包里掉出来的。他拾起来一看,是个手机,用小女孩爱的那种手机袋装了,可以挂在胸前的。再看一眼,他的血几乎从身体的各处直往脑门上涌。
 
  这个手机——唐麟泽紧紧地握在手——不是丁薇从那个叫做陈嶙的妓女手里得来的么?那么,任萍是怎么拿到的?他想起上星期自己给丁薇打的那个电话,对方一声不吭,最后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直截了当地挂掉了电话。他当时便有一丝疑惑,可是想到丁薇最近对他的态度,也就不以为意了。唐麟泽这时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闪烁的荧屏发呆。半晌,他才逐渐从混沌状态下清醒了一些,脑中理出了一些头绪:丁薇的东西如何会遗落到任萍的手里?任萍又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第137节:欲念(2)

  他从口袋里掏了一会儿,终于掏出一盒香烟,点了一枝,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深深地吸了几口,烟雾缭绕开来,形成一种氤氲之势,一层薄薄的谜一样的东西蒙在了唐麟泽的身体四周,挥不去,散不开,绕在心间几乎系成了个结。他想起那句“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句子,忍不住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客厅中有些阴暗得吓人,他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帘前,一下子拉开厚重的布幔,随着“唰”的一声,大把大把的阳光逃逸了进来,微微刺痛了他的眼睛。唐麟泽面色苍白地望着窗外的阳光,从未感觉如此沮丧和无助过。孩子孩子,如果不是为了这两个字,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烟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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