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如果可以再见-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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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她松开他的袖子苦笑道:“坏事做尽的时候没人管,好不容易做一件好事,反而被人怀疑…… ”
她一咬牙,一瞬间又恢复了平常自信非凡的气度,掏出叠得整齐的手绢贴着睑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果决地笑道:“幸而我早有准备,谁也别想轻易让我被这个黑锅!”
顾锋寒犹疑难解地看着她,到这个份上了,孟涵该不会是骗他,可是,她说苏晚早就知道此事了?孟涵拽着他到自己的办公室,从办公桌里掏出一张光盘放进电脑。屏幕上苏晚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睑,她拿着一份一份的文件,仔仔细细地看,一直也没有抬头,连话也不曾问过一句,只有孟涵间或劝她的声音……
苏晚抬头的那一刹,顾锋寒像被雷击中一样,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他全然无法形容自己看到她眼神时的感受一空洞无光,除了绝望之外,再无其他。她直勾勾地看着前方,前面没有人只有镜头:顾锋寒抓着遥控器,一双手直打颤,浑身的血液都直往脑门上冲:他无知觉地按着放大的按钮,屏幕上苏晚的脸不断放大,苍白如瓷的面颊,隐隐的血丝如勾勒在白瓷上的斑驳红线,弯弯的眉,弯弯的眼,毫无生气,空洞的双眸绝望无措。苏晚扶着桌子在战栗,顾锋寒亦扶着桌子在战栗。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回想起来,他简直为自己那时的疯狂感到后怕,所以在平安夜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让人无奈的误会的时候,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幸福降临在他身上。
平安夜的颂歌,仿若上天对他最后的垂怜。
世事往往这样阴差阳错,他相信她的时候她在犹豫,等她终于对他倾心以待的时候他又在怀疑,他以为一切的坎坷终将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一早为自己所作的茧缚住。
“你是很么时候给她看这些的?”顾锋寒听到自己的声音空洞无力,仿若从地底飘来。
“昨天中午。”
啪的一声,手中的遥控器掉在地上。
难怪她头一次那样主动,眼眸里却有着那样不相符的凄凉。明明是野火燎原的欲望在燃烧沸腾,他却清晰地察觉到重重压抑下的悲伤绝望。那时他只以为她是乐极生悲,以为她和他一样,在梦里发生过许多回的事情,真真切切地发生时,甚至有一丝不敢确定和难以置信。他是如此,于是他以为她也是如此。
原来她不是不敢确定,也不是难以置信,而是…… 是对他绝望了罢?
“上白,上白,上白…… 我再叫你最后一回上白好不好?”
她唤他的名,夹着细碎的呻吟,一声一声的上白,此刻回想起来竟如淬着毒的匕首,一刀一刀地扎在他的心尖上。
那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的纠缠缱绻,而她的心思,想必是最后一次的绝望了断吧?
冰冷入骨的痛,寒彻心扉。
顾锋寒跳起来往外跑,死命地摁着电梯的按钮,等待电梯上来的那几秒钟简直有千年万年那样久远。他不停地拍着电梯的按钮,一边强自压抑心中的惊惶,朝着电话另一端的人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现在要立刻见到苏晚,立刻!”
第三十八章
黄色的兰博基尼一路呼啸而过,时速盘上的指针飞速上升,路旁的梧桐飞一般地往后退。孟涵一路跟着顾锋寒不停地劝道:” Francis ,晚晚不会有事的,这事情目前难办了-点而已,风头稍微一过就好办了…… ”
顾锋寒一句也听不进去,孟涵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见,眼前晃动的只有苏晚晚绝望的眼神,终于压住了他紧摸在方向盘上的手厉声道:” Francis ,你冷静一点!”
车子嗞的一声停下来,顾锋寒转过身,望着孟涵的眼神里有些骇人。孟涵连忙安慰道:“这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我们想办法把事情拖一拖,事情还是可以解决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探一探,这事情怎么就闹到警察局去了……”
“我知道。”顾锋寒垂着眸,低语了一句。
孟涵颇有不解:“你知道?”知道这事情容易结局,还是知道到良是谁在幕后操纵着这件事?
她忽地明白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去以眼神询问坐在后面的柳子衡。柳子衡神情尴尬地点点头,孟涵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骇地看着顾锋寒。“你居然……”她完全不敢相信,顾锋寒居然会怀疑苏晚变心?他居然会以为……
孟涵脸上一白,她自己又何尝没有充当这种角色,她亦曾在有意无意之间,加深了顾锋寒对苏晚的误解。众口砾金,积毁销骨,也只有她这样认得两个人这么多年,知之甚深,才会晓得这两个人其实都是这样的一根筋,死心眼。
“晚晚没和你说明白过么?”孟涵不甘心地问道。顾锋寒嘴唇张了张,终究是没有说话。
苏晚不是没有解释,如果她的解释来得早一点,或者不在那个时候,那个方菲尽遭遇最大危机的时候,或许…… 然而苏晚和他都是这样的傻子,一如他五年前不肯和她解释孟涵的事情一样,他们都如此固执,固执地以为对方是了解自己的,固执地以为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肺腑传书又何须用笔墨?
如果五年前他多理解一点她的恐惧,如果五年后他肯多一点对她的信任…… 顾锋寒微抬起头,定定地看了孟涵几秒钟,似乎在最后权衡她的可信度。孟涵的个性他也算清楚了,为了向上爬绝对可以做到六亲不认,什么时候都能认清形势站对边。以目前孟涵的实力,还不至于能另立门户和他作对一况且还有那张光盘为证…… 他甚至可以百分之百的确认,警察局对苏晚的拘留,纯粹出于她的自愿了。
他转头向柳子衡道:“警察局那边你多打点一下,尽可能快点联系上千帆,他在市政府那边好说话,要快点想办法把这件事快点解决了。”
他现在最不敢想象的是,苏晚现在会如何看他。
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念头都在顾锋寒脑海里翻江倒海地纠缠,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还有昨天凌千帆的电话,苏晚的病说是五年前己经手术成功了,可是……可是她受得住这一次的变故吗?
到了警察局顾锋寒才稍微静下心来,几个电话拨出去,马上就得到答复,要探视是可以的,不过嫌疑人目前正在和律师会面,所以需要稍等片刻。
律师?
他陡然沉不住气地站起来,方非尽,对,一定是方非尽!这消息传得快,他知道的时候方非尽必然也知道了,方非尽在婺城呆了五年,总攒下些人脉关系,要探视一下苏晚向来并不是难事。他摸着硬木沙发椅的扶手,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不是方非尽?” 警察局派来陪同的年轻警察愣了下下东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否在可回答的范围之列。顾锋寒咕哝了一声,忍不住在心底咒骂起来方非尽来……都是他一手搞出的好事!这最紧要的关头他又跑出来做什么?
不多时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顾锋寒正在门口附近,急不可耐地探出头张望,不料竟见到方非尽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朝这边走来。方非尽看见他时皱了皱眉,似乎看见了什么及肮脏的东西,眉心夹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憎恶,迟疑片刻后朝身边的中年男子叮嘱了几句,朝顾锋寒走过来。
“顾总,又见面了。”
不等顾锋寒搭理,他又冷笑着问了一句:“看来顾总完全忘记了我昨天说过些什么?”
顾锋寒霎时呆住,旋即回应道:“我犯不犯错,和你有没有机会,是两码事。”
方非尽睑上泛起一丝冷笑,丝毫不顾忌眼下顾锋寒还是他家的救命稻草,以极鄙薄的口气嘲讽道:“今天到警察局来验收成果的么?不知道顾总对现在的局面是否满意?”
顾锋寒眯着眼,墨色的眼眸寒光涌动,方非尽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欢欣让他觉得极其碍眼,口上忍不住尖刻起来:“真是不当家不知油盐贵,方大少爷以为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吗?”
在这隐含的要挟面前,方非尽却是毫不退却。他脸上漾着极自信的笑容,似乎是刚刚把某种神往已久的宝物抓到手,一张脸笑得如花儿在春风里绽放:“老实说,我很感谢顾总,因为你的冷血让我收获了很多。不过很可惜,我想象顾总这样一个根本不知道感情为何物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到这种快乐。”
顾锋寒的手刚刚拽起方非尽的衣领,便被孟涵冲上来拉住:“ Francis ,冷静一点,这里是警察局!”
顾锋寒激励忍着把眼前这张脸打的不能见人的冲动,颓然地放下手去。他一颗心突突地跳起来,不可遏止地嫉恨眼前这个男人,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志得意满?苏晚爱的是我,从来都是我,一直都是我!他收拾好心情,如孔雀一般从方非尽身畔扬长而去。在银河高层不断地电话关照和方非尽亲自出面后,苏晚在警察局的待遇在短短数个小时内得到了飞速的改善。顾锋寒走进会客室的时候,甚至看到她在悠然自得的喝茶。
苏晚抬起头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细细品味馥郁茶香,只是那双捂着热茶的手一直抖个不停,无论如何也掩饰不过去。
“晚晚,对不起。”
顾锋寒艰难地挤出一句道歉,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诉说,此刻却无从开始。苏晚讶异地抬起头,一脸的茫然不解,旋即又敛起所有的疑惑,用清冷漠然的冷笑拉开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你来了。”
顾锋寒尴尬地看着她,侧头看看那名年轻的警员就在不远处一丝不苟地监视二人的“会晤,”。顾锋寒隔着桌子想去拉拉苏玩的手,她却浑身不自觉地戒备起来,想往回缩又拧不过他的手劲,忽然用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一次性纸杯往他身上扔过去,滚烫的茶水泼了他一身:
顾锋寒已经之间她已挣开了他,歇斯底里地朝他叫道:“滚!”
年轻警员冲上来按住苏晚,主怕她有进一步过激的行为,一面不断地劝顾锋寒:“顾总,这样会影响苏小姐的情绪,请你赶快回去吧!”
“晚晚…… ”顾锋寒绝望地看着她,所有的解释一瞬间变得软弱无力。他艰难地举起左手,指着小指上她退还给他的戒指,千言万语只化作苦涩的一句:“等你出来,我们结婚好不好?”
苏晚眼含讥讽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我已经没有任何再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了,顾总请回吧。今天你应该有很多事要忙,银河和凌厉旗下的公司今天股价会大跌,再过几个小时,道琼斯和纳斯达克都要开盘,感谢顾总在这样百忙的时刻,还又抽出时间来看望我这样一颗己经没有价值的棋子:”
顾锋寒灰败着脸,说不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他无力地望着她,绝望,哀坳,歉疚种种情绪在他心底翻涌,他怔忡了许久才轻声道:“我不是……”
然而说了一半他又顿住了,我不是什么?我不是故意的?明明这一切确实是他精心策划的。他顿了半晌又说:“我不会利用这次事件回购任何银河和凌厉的股份,虽然这确实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之前我误会你…… 我愿意接受你加诸与我身上的一切惩罚,只要你别离开我。”
苏晚整张脸上都蒙着一层迷迷茫茫让他看不懂的悲狂,顾锋寒不顾年轻警员的阻拦想要解释,恨不得把心从胸腔里掏出来让她看个分明才好,然而她转过脸对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