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孩,别哭-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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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开刘冉冉的手,转过身:“我不需要爱,你要是想离开,你现在就可以走。”
刘冉冉从后面紧紧地抱住我:“我不走,丁安,你是个傻瓜,不懂爱的傻瓜。”
爱要怎么去懂?我连爱的真实模样都没看过,我怎么去懂?
刘冉冉又说:“你逃避是没有用的,你得去面对。”
我挣开刘冉冉的手,我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我低声问:“这回能换你陪我去个地方吗?”
在我的印象里,除了第一次见面仍不熟悉外,刘冉冉都是大大咧咧的,今天头一次这么安静。她温柔地看着我,什么话也没问,没问去哪儿没问去见谁没问我为什么会提出这么突兀的请求。她只是静静地牵起我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那一刻,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在刘冉冉面前我不必掩饰自己的脆弱。哪怕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她依然会牵起我的手站在我的身边。
也许仅仅是因为那一刻的感动,我拉着刘冉冉的手重新出现在餐桌前:“张扬,我和冉冉有点事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米朵坐在张扬身边,眼神黯淡,表情复杂。
我拉着刘冉冉,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我心里明白,也许我和这个叫米朵的女孩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我的面部肌肉一阵抽动,我的手脚冰凉。听谁说,冬天手冷脚冷的孩子都是没人疼的孩子。可我是一年四季的手脚冰凉。
我笑了笑,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我以前交过一个女朋友,我暗地里给她取过一个外号,叫做星座女。此女十分迷信星座和心理测验这些个西洋玩意,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有一回我和她*衣服躺在床上,我正准备长驱直入之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把我推开:“我差点忘了,星座书上写了今天不适合*。”
我记得星座女曾经给我做过一个心理测验,好像是列出一堆小猫小狗小猪什么的,让我从中选择。我很不解,我的心理和这些飞禽走兽有什么关系?测试的结果是,我是一个相当没有安全感的人,我喜欢*情的逃兵,一旦遇到可能的伤害,我就会本能地逃避。所以在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之间,我往往会选择爱我的人。
现在想想,星座女在我生命中唯一有所作为的就是这道心理测验题了。我确实是只鸵鸟,我把脑袋埋在沙子里,我害怕面对正视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伤害。
没完没了地爱,没完没了地恨(1)
没完没了地爱,没完没了地恨
我漫不经心地开着车,脸依然滚热发烫,我内心燥热,不是用冷水洗几次脸就能冷却下来的。我调出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把手机递给刘冉冉:“你帮我拨这个号码,一直拨,直到有人接电话为止。”
刘冉冉顺从地接过手机,重复地拨打,我的心随着她一次次的按键声七上八下,越来越忐忑不安。就在刘冉冉第九次拨通电话时,我烦躁地一把夺下手机:“算了,别打了。”
我对着前面的车猛摁车喇叭,突然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刘冉冉兴奋地举起手机:“通了,有人接了!”
我慌慌张张地接过电话:“喂?那个……请找一下陈唯。”
电话那头,女人顿了顿,半天才开口问:“请问您是陈唯的什么人?”
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感觉心脏停顿了几秒钟,也许是几秒钟,却像是一个世纪。漫长的停顿后,我有些窒息,我觉得手脚冰凉得快僵硬麻木了。
“我是她儿子……”我嘴里吐出这几个字后,长吁了一口气,我握紧了拳头。
电话里的女人的声音很低沉:“我是××医院的护士,能麻烦你现在过来一趟吗?”
我全身的血液冲到了头顶,我的手在颤抖,脚也在颤抖,也许我全身都在颤抖,我闭着眼踩了脚刹车,缓了好一会,我冷冷地问:“她怎么了?死了?”
电话里沉默,没有回答。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大吼道:“我他妈问你呢!那女人是不是死了?”
半夜两点多,我开着车,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在北京的三环上乱转,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我不想思考,不愿意思考,但我的脑海里还是忍不住跳出刚刚电话里护士的话——“对不起,我们尽力了,陈女士在两星期前去世,她走得很孤单,由于我们一直没联系上她的家人,所以遗体一直存放在医院的太平间里。陈女士留了一封信,说是要给她儿子。您最好还是过来一趟。”
那个女人还是死了,早在我上一次打电话无人接听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我真的变成了一个孤独的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
我说不清现在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我应该哭,但我哭不出来,我的眼睛发涩,干枯得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刘冉冉一直很安静,她默不作声地看着我。我突然对这种安静很不习惯,我清了清嗓子,像往常那样对她笑了笑:“怎么?平时叽叽喳喳跟个麻雀似的,这会怎么成了哑巴了?”
刘冉冉没笑,轻轻地说了句:“我们现在去医院吧。”
我没接刘冉冉的话茬,自顾自地问:“你家在哪?我送你。”
刘冉冉锲而不舍,咬住话题不放:“你难道不想去看看阿姨吗?那是你妈不是吗?”
刘冉冉的执著触怒了我紧绷的神经,我把车停在路边,面无表情,冷漠地说:“下车。”
刘冉冉坐着没动,我走下车,打开车门,一把把她拽下来。她挣扎过后,倔犟地抬起头,直直地逼视我:“丁安,我今天必须带你去医院!”
我的胸口突然涌起了一股怒火,我握紧拳头往车窗上狠狠地砸了一下,警报器尖锐地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刘冉冉,你他妈别在我面前横,你丫发什么疯!”
“发疯的是你!你明明想去看她,你明明关心她,你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冷酷?那是你妈!你妈现在死了,死的时候你居然不在她身边,死了后你居然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电子书 分享网站
没完没了地爱,没完没了地恨(2)
我一把捂住刘冉冉的嘴,我在她耳边低吼:“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天底下所有的妈都跟你妈一样?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自己叫外卖自己吃,自己铺床睡,自己去开家长会,自己害怕的时候躲在衣柜里蒙上被子。那时候我妈在哪里?她那时候正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
我松开手,撩起衣袖:“这十几个疤,是我妈每一次在被男人抛弃的时候,用烟头烫的。那个女人烫第一个疤的时候,我才七岁,我连一滴眼泪都没掉,因为我早就知道软弱得不到那个女人的怜悯,我根本就不会哭!”
我放下衣袖:“我不去看她,是因为我不能原谅她,即使是她已经死了。你知道我最不能原谅她的是什么吗?我最不能原谅的就是,她居然连死都死得这么狠,连等都没等我。在打这个电话前,我以为能听到一句对不起,也许我能勉强我自己去原谅去接受。但现在,她居然就这么死了。丫居然死了!”
我激动得不能自已,我无法平复,我需要倾诉,我需要发泄,我是个浑蛋,是个活了二十多年的浑蛋,我也有憧憬善良的时候,冰冷了这么多年,我也许比谁都渴望温暖。但那个女人却连一次机会都没给我就死了。
我还想说什么,刘冉冉猛地抱住我,她踮起脚,吻住了我的嘴巴。我想推开她,她执拗地闭上了眼睛,她的嘴唇从刚开始的轻柔到后来的狂热。那些躁动不安随着这个吻悄然逝去,我慢慢安静下来。
漫长的亲吻过后,刘冉冉松开我,有些羞涩地低下头。
半晌,刘冉冉打破了宁静:“如果我也告诉你,这是我的初吻,你会不会觉得我特没创意?”
我有些意外,故作轻松:“那我是不是也得对你说声对不起,然后你再给我一巴掌?”
刘冉冉笑了:“臭浑蛋臭流氓死痞子。”
我第一次发现,北京的夜晚安静得如此温柔。
那天晚上,刘冉冉没有再问关于我妈的事,反倒是说了不少她自己的家庭,还主动提起了刘有才。说到刘有才的时候,刘冉冉异常的平静,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似的,她的开场白很独特。
刘冉冉:“看,灰机——”
我:“老大不小了,少装可爱。”
刘冉冉:“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飞机,小时候我爸还没离开我和我妈那会,我妈身体一直不好,当时家里为了支付我妈的医药费,连吃饭都成问题。我那个班上有一个暴发户的儿子,丫成天跟我面前显摆新玩具,有一回他爸给他买了一个飞机模型,我羡慕坏了,回家后缠着我爸闹着也想要一个,我爸被我闹急了,打了我一耳光,那是我爸第一次打我,我都流鼻血了……”
我:“刘有才下手真狠,摧残祖国的花朵。”
刘冉冉:“其实不是因为那一耳光才流的鼻血。我回家之前替邻居家的小孩抄字帖,她特懒老趁着家长不在的时候让我帮她干这干那。当然,我不可能白干,那天抄字帖的酬劳是荔枝。我吃了整整半筐。”
我:“……敢情是你吃多了上火,才流鼻血的啊……”
刘冉冉:“我爸一看我流鼻血都慌了,含着泪抱着我。我一直记得他当时说的话,他说等我长大了要带我坐真正的飞机,呵呵。”
我:“刘有才太不够意思了,说话不算数,没事,还有我呢。我明天就帮你完成你的梦想。”
刘冉冉:“哟,难得你这么大方,飞机票可不便宜。”
我:“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爷有的是钱,明儿一早我就带你去天意,给你买架飞机。”
没完没了地爱,没完没了地恨(3)
刘冉冉:“模型的是吧?抠P眼儿吮手指头。”
我:“做人要脚踏实地,知足者常乐。”
刘冉冉:“我还是喜欢坐真飞机。”
我:“我发现,你有严重的盲目攀比症,虚荣心太膨胀,该看看医生了。”
刘冉冉:“要不你给我买架波音747也成。”
我:“症状太明显,到点儿吃药了。”
刘冉冉:“你有药啊?”
我:“你吃多少?”
刘冉冉:“你有多少?”
我:“有多少吃多少!”
刘冉冉:“你吃多少有多少!”
我:“嘿,我怎么觉着不对劲啊。”
刘冉冉:“看来你这病还能救,没傻得太透。”
说心里话,我很感激刘冉冉。如果今晚要不是她陪在我身边,也许我现在正和某个陌生的女人躺在酒店的床上了。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发泄内心的焦躁不安,我的人生混乱空洞,每当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我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找出口。我常常用肉体的满足,去填补内心的空虚。我以为肌肤的亲近能解决心里的那个黑洞,但往往最后是更加的寂寞。
我一边听着刘冉冉爽朗的笑声,一边注视着刘冉冉的脸,她的酒窝,她的虎牙,她弯弯的月牙眼。眼前的这个女孩让我前所未有的放松。
迎面吹来一阵微风,吹乱了刘冉冉的头发。我伸手轻轻地理了理她的头发,刘冉冉脸一红,低下头没说话。
那一刻,我觉得很舒服,我觉得我应该是心动了,这时候我应该心跳加快,我应该呼吸急促。应该……
可是,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