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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红烛泪-第3章

小说: 红烛泪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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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望年不自然地一笑:“没关系,没关系!”

  张念念也为自己找理由:“喊外号,显得亲热嘛!是不是?”

  “对对。”高望年言不由衷,然后感慨地,“哎呀,一晃,好多年了!记得读初中的时候,因为我长得矮小,同学们调皮,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

  张德州:“倒过来念?”

  张念念接腔:“高望年,念成了‘年望高’!”

  高望年解释:“说我年年盼望着长高,年年都长不高。”

  张念念打趣地:“嗯,十年一贯制,一直到现在,还是这么高。”

  张德州怕客人不高兴,忙板起脸训女儿:“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

  高望年脸上有些挂不住,嘴里却显得大度地:“实话实说,好嘛!这身高哇,一不影响升学,二不影响就业,也就是找对象的时候,女孩子们爱挑剔。我现在嘛,已经结了婚,人生的那‘一半’找到了,高不高,无所谓了!”

  张念念心直口快:“那么现在,‘年望高’一定有了新的含义——年年盼望高升!是吧?!”

  “嘿嘿……”高望年不置可否,只用笑声来回答。

  张德州训斥道:“念念!你年纪不小了,还是个‘人来疯’!胡说八道个啥呀!人家不需要望,已经高升了!”

  张念念依旧笑盈盈地:“啊?封了个什么官?!”

  张德州:“县教育局办公室主任!”

  张念念:“行啊!高大哥,当了官,别忘了小妹,我的工作问题……”

  “你高大哥……”张德州顺嘴一溜,赶紧改口,“人家高主任就是为这事来的!”

  “哟!真的吗?!那可太谢谢您了!”张念念眼含期待地,坐到高望年的对面,望着这位给他带来福音的人。

  高望年觉得,受人尊敬的感觉,完全弥补了他身高的不足。他自得地点点头:“小师妹的事,就是我的事!”

  张德州赶紧补充:“是啊,是啊!我刚刚打了个电话,找他咨询;他立马就上家里来了!”

  高望年:“电话里,说不清楚。有些话哪,在办公室里说,还不方便……”

  张念念附和地:“是的,是的,我知道。如今就时兴:办公室里谈私事;私人住宅谈公事。”

  这话反让高望年听得不自在:“呃,这个……”

  张德州斥责道:“你哪来这么些二五点子的话!还不去找个笔记本来,记下高主任的指示!”

  十八盘小学办公室里。

  “乡教办的指示……”田世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戴上老花镜,正待要念,忽又停下,“喂。你们看着我干嘛?拿出笔记本来记呀!”

  三位教师都摊开了笔记本,惟有覃文锋有些不情愿。他面带不满。

  田世昌一字一句地照本宣科:“喜鹊岭乡教育站马主任,关于十八盘村小学危房问题的两点指示:一,不要掉以轻心;二,不要惊慌失措。”

  田世昌停住了,大家还在等着听下文。

  王小兰问了句:“完了?”

  “完了。”田世昌放下笔记本,点了根劣质香烟。

  王小兰不满地:“这算个啥指示啊?!”

  覃文锋的不满终于发泄了:“回来的路上,我就把这两条指示,从田校长的嘴里掏出来了。我一听啊,腿脚发软,连挑担子的劲都没了!他娘的,纯粹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丁赤辉,故意爆发出夸张的笑声:“哈哈!高,高!实在是高哇!这就是‘领导艺术’!说话模棱两可、不着实际,他就能够不担责任、永远正确。知道不?!”

  覃文锋和王小兰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回报一丝苦笑。

  田世昌叹了口气,道:“请大家在笔记本上注明时间。以后,万一危房倒塌了,闹出个人命案来,要追究我田世昌的责任,也好请大家为我作个证。我可是雷厉风行不过夜,把上级的指示原原本本地传达贯彻了。”

  丁赤辉有些故意刁难:“你是只‘传达’,没‘贯彻’啊?!”

  王小兰总是田世昌坚定不移的支持者:“这空空洞洞的八个字,怎么贯彻啊?!这,这不是难为人吗?!”

  丁赤辉顶了一句:“那也得怪他田哈哈自己呀!肯定是人家马主任这么一说,他打了个哈哈就回来了!你呀,得在马主任面前当孙子,磕头作揖、哭穷叫苦,争取他拨一笔维修经费!”

  田世昌:“做了,做了,我都做了!不仅当孙子,重孙子我都当了!没用!人家是‘清炒鹅卵石——油盐不进’啊!”扫了扫大家凝重的脸色,他有意让语气显得轻松一些,“话又说回来,人家乡教育站也难,乡里直接管的几所小学危房还没解决呢,哪顾得上我们村办小学啊?!”

  丁赤辉说话还那么冲:“你倒会体谅人家,我们怎么办?!田校长,别怪我说话带刺。在里头上课,提心吊胆哪!”

  田世昌见丁赤辉主动表示歉意,马上大度地说:“我理解,充分理解你的心情。”

  覃文锋诚恳地:“要不,咱们两个,把教室换换?”

  丁赤辉有些心动:“你真心肯换?!”

  不等覃文锋回答,田世昌立即否决:“不换!不能换!你们想啊,覃文锋教的五六年级,关系到升学率,不敢影响到孩子们上课;王小兰教的一二年级么,万一有事,学生太小,跑不动……”

  丁赤辉:“那就只有我丁赤辉背时倒霉!”说完,赶紧补充了一句,“我个人‘光荣牺牲’了,去球!那些学生……几十条人命啊!你田世昌怎么向家长交待?!”

  “知道,我知道!这半年多,我何曾睡过一天安稳觉啊!经常做恶梦,总是梦见教室倒塌、伤亡惨重……”田世昌神色凝重。

  覃文锋:“马主任是在跟你打太极拳,一推二挡三踢腿……”

  “知道,我知道。他让我有困难找村里。可,就是村里穷,我才去找他的嘛!”田世昌也流露出一些怨气。

  王小兰也不满地:“村里推乡里,乡里推村里。您田世昌就像是磨道里的驴,村里、乡里、乡里、村里,来回打转转!何时是个头啊?!”

  覃文锋一拍大腿:“哎!您能不能跳出‘磨道’、走出怪圈,直奔县里!”

  王小兰附和道:“对!大官好见,小鬼难缠。如今啊,要想办成事,还得找大衙门!”

  丁赤辉一直对着小圆镜,拔着下巴上的胡子,他想尽快结束讨论,插话:“好主意!汪局长是咱们十八盘出去的,多少也会给家乡人谋点福利吧?!听说,他还跟你田世昌共过事,总不会把老交情、老面子扔到爪哇国里去吧?!”

  覃文锋和王小兰连连点头:“有道理。”

  丁赤辉急不可待地:“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我还要回家……”

  田世昌赶紧作会议小节:“行。丁老师跟我想到一起去了。下个星期,我就上县城去一趟。你们在家,千万要提高警惕,遇上刮风下雨,赶紧带领学生往外撤!还有……”

  丁赤辉焦急地催促:“开完了吧?该散会了吧?”

  田世昌:“等等。还有最后一个议程。今天是教师节,乡里开了个庆祝大会。因为我们学校实在太偏远,就没有通知大家都去。让我和覃文锋当代表。乡政府特地给每一位教师都赠送了节日礼品。礼品我们带回来了。也带回来了各级领导对大家的节日问候。”

  覃文锋从箩筐里拿出礼品,摆放到桌子上:一个八磅的热水瓶是不锈钢外壳的,两个五磅的热水瓶是塑料外壳的,还有一个喝水的小玻璃杯,紧挨着放在旁边,很不起眼。

  丁赤辉问:“哟!这礼品怎么还分等级啊?”

  田世昌愣了一会儿,站起来颁发礼品,边发边说:“这个大点的,是丁赤辉老师的;这两个么,覃文锋和王小兰老师一人一个;玻璃杯么,是我的。”

  丁赤辉捧着八磅热水瓶,笑得合不拢嘴:“嘿嘿!这回是按照什么原则划分等级啊?是按照教学水平吧?”

  覃文锋看不惯丁赤辉的傲慢,顶了他一句:“你以为你的‘水瓶’最高,是不是啊?!错了!那是上头发给田校长的!”

  田世昌急忙阻止:“覃文锋!你……”

  覃文锋:“您让,也要让在明处嘛!免得有的人啊,得了便宜还唱雅调!”

  丁赤辉意外而又恼怒地:“我不要谁让!该我得什么,就得什么!”

  “喏!这才是你该得的!”覃文锋把手中的热水瓶递给丁赤辉,并解释道,“公办教师得八磅的,咱们民办教师得五磅的……”

  丁赤辉惊愕地没吭声。王小兰问:“那我……”

  覃文锋从田世昌手中接过玻璃杯,递给王小兰:“这个是你的。”

  丁赤辉把五磅水瓶重重地一放:“谁这么决定,真是混帐!难道说我们民办教师,就比公办教师‘水平’(水瓶)低一些?!”

  田世昌劝道:“上头没这个意思。你不要胡乱猜想嘛!”

  丁赤辉:“我胡乱猜想?!你们看,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太侮辱人了,我……我不要了!”他起身,拂袖而去。

  田世昌在背后叫:“丁赤辉!丁老师……”

  王小兰拿着玻璃杯,问田世昌:“我也是民办教师啊,怎么就得这个?!”

  田世昌没吭声。

  覃文锋代为回答:“田校长问过了,说你是不在册的‘黑民办’,只能享受代课教师的待遇!”

  王小兰气得脸色煞白:“这意思是说,代课教师就没水平(水瓶)喏?!”她放下玻璃杯,也走了。

  田世昌喊:“小兰!王小兰!你别多心嘛!”王小兰头也没回。

  田世昌埋怨覃文锋:“都怪你!你这么一搅和,全乱套了!”

  覃文锋理直气壮地:“怎么怪我呢?!我这叫‘实事求是’、‘实话实说’!”

  张德州的家里。

  张念念拿着笔记本和圆珠笔。

  高望年字斟句酌,仿佛是在背诵文件:“呃,根据上级有关‘待业青年本系统自我消化’的指示精神,县教育局办公会决定,通过考试,内招一批教工子弟,担任小学教师。报考的条件是:第一……”

  张念念打断他的话:“哎呀,你就别第一、第二了。我的情况你完全清楚,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吧!我够不够报名的条件!”

  高望年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怨气:“如果你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我上你家来干嘛?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话一出口,他意识到,在年轻的女性面前说这种粗俗的歇后语,有些不妥,便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

  张念念毫无觉察,喜得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啊!太好了!漫漫求职路,终于走到尽头了!”

  张德州自己也是满心欢喜,却不忘提醒女儿:“别高兴得太早了!还得要考试呢!”

  张念念胸有成竹:“这种考试难不倒我!如果不是电大毕业生受歧视,我都报名去考研了。”

  高望年板着脸,叮嘱道:“认真复习应考,可不敢麻痹大意!因为呀,名额十分有限!”

  张念念天真地:“怎么不多增加点名额?”

  高望年:“吃根灯草,说得轻巧!增加?上哪里增加去?就这,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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