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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红烛泪-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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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念念:“课本上有,他不预习;课堂上讲,他思想上又开小差。”

  杨松再次举起了皮鞋:“你小子欠打!”

  张念念起身拦住:“杨老板!打不能解决问题呀!”

  早上。十八盘小学。五六年级教室。

  覃文锋夹着讲义夹,走进教室。

  杨小松怪声怪气地喊道:“起……立!”众学生哄笑。

  覃文锋板起面孔:“严肃点!坐下!重来!”

  学生们坐下,却没人喊“起立”的口令。以往这是班长黄亚男的“专利”。覃文锋扫视了一下教室,问:“咦!黄亚男呢?怎么没来?”

  女生田巧玲起立:“报告!黄亚男请假了!她托我带来了一张请假条。”

  覃文锋匆匆一瞥,不禁意外地自语:“什么?‘进城打工,请假一年’?!”

  田巧玲检举:“报告老师!都怪杨小松,是他说黄亚男没交学费,没资格坐在教室里,把黄亚男气哭了!”

  杨小松辩解:“不是我!是张老师说,‘人要有脸,树要有皮,不能老是拖欠学费,赖帐’。她,她才哭的!”

  众学生七嘴八舌:“就怪你!就怪你!”

  覃文锋制止:“行了!这事等我调查清楚了再说。现在上课!”

  下课后。办公室。

  覃文锋询问张念念:“张老师,问你点事。昨天,你把黄亚男训哭了?”

  张念念已经忘了:“没有哇?!她又没犯错误,我干嘛训她?”

  覃文锋:“是你说,‘人要有脸,树要有皮,拖欠的学费,必须在限定的日期内交齐。不能老是拖欠学费,赖帐’。”

  张念念想起来了:“哦!有这事。不是田校长布置的吗?拖欠的学费,各班都得下劲催一催。我想买架风琴,还得指靠它呢!怎么?说错了?!”

  覃文锋:“当然说错了!具体情况,你得具体分析呀!有的家庭啊,不是想赖帐。赤贫!根本就交不出来!”

  张念念辩白:“我是笼统这么说,又没具体指什么人!我觉得没错。”

  覃文锋:“实际效果是错了!流失生又增加了一个——黄亚男进城当保姆去了。”

  王小兰和张念念全都一惊:“真的?!”

  王小兰埋怨地看了张念念一眼,加上一句:“咳!可惜了!这么好的学生!”

  张念念仍旧替自己辩白:“她流不流失,跟我没关系!又不是我不许她上课!”

  覃文锋匆匆喝了口水,说:“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争!等田校长回来,他不批评你,那就算你对了!行吧?!”说罢,夹起课本、讲义,又上课去了。

  张念念转身询问王小兰:“听他的话,话里有话呀!他凭什么断定,田校长就一定会批评我?!”

  王小兰心直口快:“啊!黄亚男哪,跟田校长有一种特殊的关系……”

  张念念问:“什么特殊关系?”

  王小兰听见覃文锋已经敲响了上课钟声,便说:“现在要上课,晚上,晚上慢慢跟你说……”

  县医院门口。

  一辆吉普车上挂着红花和标语,标语上写着:“欢送丁赤辉老师痊愈返乡!向优秀园丁学习、致敬!”车棚顶上绑着旧风琴。高望年帮田世昌把自行车捆在吉普车的尾部。丁赤辉容光焕发,衣着一新,只是腿子仍然有点瘸。他站在汽车旁与医护人员道别。丁志强把脸盆、衣架的杂物往车上塞。

  汪昆匆匆赶来:“丁老师,我来晚了,来晚了!告罪,告罪呀!”

  丁赤辉、田世昌、高望年一起说:“哟!汪局长,您咋亲自来了?!”

  汪昆笑容满面:“县委唐书记在省里开会,赶不回来。他特地打个电话给我,让我代表他来送送你。”

  丁赤辉感激地:“谢谢!谢谢领导……”

  汪昆:“老田啊!学校那边组织迎接的事,安排得怎么样啊?”

  田世昌:“啊,我跟乡教育办通了电话,传达了唐书记和您的指示,应该没问题吧?”

  汪昆:“我还有个会,走不开。我就不送你们上十八盘了。由小高当代表。小高哇,丁老师是由你接来的,治好了伤又由你送走,一定要善始善终啊!”

  高望年:“没问题,局长您就放心吧!”

  丁赤辉还是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

  高望年说:“汪局长,您过来一下,跟您汇报一件事。”汪昆跟高望年走到僻静处。高望年谨慎措辞:“民转公考试成绩已经公布很长时间了,最后名单一直没定下来,下面有不少反映。是不是趁你去省里学习之前,开个局长办公会,把这件事研究一下?”

  汪昆:“我先问你,那几个有领导写条子、打招呼的人,列入大名单了吗?”

  高望年:“没有。他们的考试成绩太差了!”

  汪昆:“不是叫你作一下技术处理吗?!”

  高望年:“徐局长坚决不同意。他说这是弄虚作假。”

  汪昆:“这么说,我那侄女的事……”

  高望年:“徐局长更不同意了!他说汪小兰一天民办也没教过,又没有参加考试……”

  汪昆不满地打断:“你是听一把手的,还是听三把手的?”

  高望年赶紧谄媚地:“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听您一把手的呀!可是……可是这事是徐局长分管,他不松口,不好办呐!”

  汪昆:“不好办就先放着,暂时不办。不办,就谁都不得罪;一旦办了,上头的人得罪光了,事情就更难办了!”

  高望年心领神会地:“我知道。拖,有时候是解决矛盾的最好的办法。大事拖小,小事拖了……”

  汪昆依旧不满地:“用词不当!怎么叫‘拖’呢!这叫……‘冷处理’!”

  高望年赶紧附和:“对对对!‘冷处理’!”他话锋一转,“可是老这么‘冷’下去,过不了上头那一关哪!每年民转公完成多少,上头都有比例下达,要上报检查的呀!依我看……”

  汪昆不耐烦地:“有什么鬼点子,你就快说!别跟我卖关子!”

  高望年嘿嘿一笑:“局长真是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我有合理化的建议要提。”

  汪昆亲昵地:“你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说吧!”

  高望年:“我建议,这次上省委党校学习,你不去,让徐局长去。”

  汪昆:“让小徐去?为什么?”

  高望年:“等他出差在外,研究确定名单,就不要他参加,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汪昆大喜:“嗯!好好好!这个主意好!”

  高望年得意地:“这叫‘搬开拦路虎,踢开绊脚石’……”

  汪昆一本正经地:“别胡说!派他去学习,是让他去充电,是重视,是培养,是革命工作的需要嘛!”

  高望年连忙改口:“对对对!还是汪局长看问题深刻!我……走了?”

  汪昆想了想,叮嘱道:“你既然去了,就多耽误几天,把十八盘小学的情况全面地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树成咱们教育战线的先进典型。”

  高望年心领神会:“我知道。这个典型意义可不一般。这叫变坏事为好事!艰苦办学,敢于牺牲,既消除了校舍倒塌的不良影响,又体现咱们教育局领导有方……”

  汪昆笑着打断:“行了,行了!你就按照这个思路去总结经验吧!用意嘛,你知我知,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有些事啊,是只做不说,有些事啊,是只说不做。这里头有学问的,知道吗?!”

  高望年:“只做不说……只说不做……精辟!佩服……”

  十八盘小学。操场上。

  学校门口,聚集着许多学生和看热闹的村民。

  张念念组织男女学生准备夹道欢迎丁赤辉:“站好了,站好了!排成两路纵队。等一会看见田校长陪同丁老师来了,大家要面带微笑,齐声欢呼。喊什么呢?就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手中的彩带和鲜花一齐甩动起来。我们大家来练习几遍。‘欢迎,欢迎……’预备起!”学生们在张念念指挥下,高声欢呼。

  张念念见王小兰一脸愠怒地走来,问道:“五六年级的学生怎么还不来呀?你去催了吗?”

  王小兰:“催了!覃文锋不让他们来!”

  张念念奇怪地:“为什么?”

  王小兰:“他说没必要搞形式主义,不应该随便停课。干脆,不要他们参加算了。”

  张念念:“人少了,没气氛!”

  王小兰:“他呀,认死理!我是劝不动他了。要不,你去?”

  张念念:“我去就我去!”

  十八盘小学。五六年级教室门口。

  覃文锋正拿着语文课本,在讲课:“这一段的段落大意,有谁归纳出来了没有?归纳出来了的,请举手。”

  张念念站在门口:“覃老师,您出来一下。”

  “大家继续看书预习。”覃文锋走到教室门口,“有事?”

  张念念板着脸:“你们五六年级是‘特区’啊?!怎么全校的活动不去参加呢?”

  覃文锋并不气恼:“那得看是什么活动啊!你想想,一个老师出院,有必要兴师动众、夹道欢迎吗?就算是要欢迎,看见汽车来了,提前站在门口,拍拍巴掌,喊喊口号,也就行了。有必要停课一下午去排练么?”

  张念念被问住了:“这……这都是上头布置的呀!”

  覃文锋:“上头布置的,也得看对不对。我最讨厌搞形式主义这一套了!”

  张念念反驳道:“叫我说,形式也不能不要!欢迎欢迎,至少让人感到‘尊师重教’的一点气氛吧……”

  覃文锋:“果真是尊师重教,就别来虚的,解决点实际问题,把拖欠的工资发了!”

  张念念:“打破锅说锅,打破碗说碗。两码事,你别扯到一起呀!补发工资,我可办不到。覃老师,您别为难我呀!”

  覃文锋:“我不为难你!等丁老师坐的小车到了跟前,你招呼一声,我们马上就来。小张啊,你初来乍到,不知道抓课堂教学的重要!达标率、升学率、优秀率,都是要考核结帐的呀!”

  正说着,王小兰跑来叫道:“快快快!吉普车开过来了!”

  覃文锋回头朝教室一挥手:“去去去!欢迎去!”

  “啊!”学生们一阵欢呼,蜂拥而出。

  操场上。

  吉普车缓缓开来,学生们夹道欢呼:“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张念念、覃文锋和杨小松敲着锣鼓。

  丁赤辉眼含热泪,向大家招手。

  吉普车在操场中间停下。立刻被学生和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覃文锋和王小兰上前与丁赤辉、高望年握手。

  高望年惊讶地:“张念念?!小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张念念与高望年很熟稔,说话就爱带刺:“怎么?我正式教师当不了,临时代代课,也不行吗?!”

  “啊?!你在这里代课?!”高望年连声说,“难得,难得!扎根山乡,情系教育,难得啊!”

  张念念打趣地:“你先别给我戴高帽子。扎不扎根,我还得看看再说!”说得大家都笑了。

  田世昌问:“你们……认识?”

  高望年:“岂止认识,情同兄妹呀!她爸爸是我的恩师加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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