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墨者娇-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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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商会,除去一般的寻常身份的,从低到高依次便被分为墨役、墨使、墨者、墨师,其中墨使之上只有大京才有,像易州这样的郡州,墨使身份便是高的了。
所以,古绯这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叫人心生惊讶,墨戈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大京墨,身份之尊贵可想而知。
墨戈弋对古绯的话,只轻言浅笑,看着古绯的眼底有明晃如秋水的宠溺,不知情的,还当墨戈弋多在意古绯。
“散去吧,莫要打扰我们兄妹相聚。”墨戈弋挥手,让众人散去,随后便伸手拉了古绯轮椅一下,示意到静处去。
苦妈严防以待,松弛耷拉的眼皮下是精光暗闪。
古绯想也不想的拒绝,她云淡风轻地弹了弹膝盖裙裾上不存在灰尘道,“真是可惜,小妹还像多瞅瞅墨丸,就不陪大哥了。”
说着,她自行示意苦妈往边上那排墨丸去。
墨戈弋也不气恼,他只眼眯了眯,耐性十足的像个经验老道的猎人,半点都不担心古绯能跑出他手心一般。
离的远了,苦妈瞥了墨戈弋一眼,才对苦妈轻声道,“姑娘,可是要老奴将尤二一并安排过来,毕竟尤湖公子走时叮嘱过……”
“苦妈,”古绯打断她的话,意味深长地斜斜看了她一眼,才道,“今个不会有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墨戈弋,他既然这个当口都没揭穿我的身份,自然是要等到后日,给我一个沉重的打击。”
说到这,古绯顿了下,她翘起小指理了理耳鬓的碎发,“捧的越高摔的越疼,他是巴不得我从山巅就摔倒深渊去,所以,最近两日都不会有事。”
是了,不会有事,他不会直接对付她,只会从封礼之身上找回来,瞧着她陷入伯仁应我而死的绝望之中才肯罢休。
从头至尾,墨戈弋就没来阴的,他走的阳谋,尽管她自己清清楚楚,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古绯又想起自己的兄长墨玄来,那一张的凌辱,她虽不知最后结局如何,可想来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不愧是亲兄妹么?在对付她时,都用这种方式。
古绯心里发狠,有点滴的赤红恍若萤火虫从她漆黑眸底升腾而起,她握紧轮椅扶手的手倏地收紧,已然是将自个的退路断绝,决意与墨戈弋生死相斗一场。
“苦妈,”她轻言道,嗓音低沉的不真切,“你再去琳琅阁一次,于我借一些人马,我要将墨戈弋的手脚给彻底砍断,我看他还怎么野心勃勃。”
“是,老奴记下了,稍后就去。”苦妈鼻翼间的法令纹瞬间深刻,她似乎感受到古绯的狠厉,亦同时发狠。
墨商会大典的第一天,很快结束,临到最后,也有不少家族看中奇特的墨丸,当场就连同配方一起将之买下的。
因着墨戈弋打乱大典的次序,是以第二日原本预计好的斗墨环节只得延后一天,等第三日他与封礼之比斗的墨丸阴干,分出胜负,方才按规矩进行下去。
可这第二天也不没浪费了,墨商会中的五位墨使一商量,干脆将制墨师之间的交流这场挪到第二天来。
古绯临到出松柏庄之时,收到这告知,封礼之当时就兴冲冲地跑来邀古绯,只说是易州有名的几位制墨师已经说好了,大家一起交流。
出奇的,古绯笑着婉拒了,她揉了揉眉心,以身子不舒服的借口打发了封礼之。
可她才出门,还未来得及上马车,就见封溥羽大家站在一角落里,似乎专门在等她。
古绯眉梢一跳,对这位有德大家,她心存敬意,不敢有放肆,可也不太喜欢深交,毕竟她还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个光明磊落的好人,与这样的人深交过了,总有一天会出现立场矛盾,同样,要她去算计,也是 ;不愿的。
“哎,”封溥羽大家望着古绯,先是叹息一声,他抚着银须,好一会才慢吞吞地开口,“老夫就知,礼之同你走近,总有一天会有祸事上身,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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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敢将自己给卖了
是夜,漆黑无月。
古绯并未回屋,她坐在院子里的廊檐下,瞧着黑夜中深浅不一的阴影摇曳不定,所有的黑暗都倒影在她眼眸中,成为亘古不变的深沉,一如这会她的心境,沉入不见底的深渊中,不见日月温暖。
夜莺搬来张锦杌坐到古绯旁边,她手里拿了把小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末了瞅着古绯沉默的模样,斟酌着道,“姑娘,婢子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老想着都要暗害您?”
她年纪小,尚未触及世间的浑浊,自然觉得不太理解周遭许多人对古绯的针锋相对。
古绯回头看了她一眼,唇线微扬,眸子都暖了点,她伸手摸了摸夜莺头上小小的丫鬟髻,淡淡的道,“很正常,姑娘也时常都在算计别人,为了自个的*和贪婪,人活着就都是在争斗,若不然只有被别人吃掉的份。”
夜莺皱着眉头想了会,她秀气的脸上露出困惑和不解,倏地她眼色一亮,“就像是以后姑娘买了其他的奴婢回来,然后婢子和白鹭为了能一直待姑娘身边,就要同她们争斗,是这样的道理么?”
说完,她看着古绯,小脸上神色复杂。
古绯点头,她的视线又落到虚空处,近乎喃喃自语的道,“以前我以为做自己喜欢的事,再和两情相悦的人一起,这便够了,争斗么?不屑为之,可你不算计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算计你,人啊,总是这样……”
语到最后便自发的小声没了音。
夜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尔后她小脑袋重重一顿,就对古绯道,“姑娘放心,婢子日后定好生监督白鹭跟苦妈妈学武,婢子也努力认字读书。不叫外人欺负了姑娘去。”
这种单纯的却诺言般沉重的话语,实际古绯最不愿意听,她从不认为依靠谁便能一生无忧,更不会同寻常深闺姑娘家一样以为。嫁人生子,攀上个权势夫君,便能一世安好。
她骨子里流淌着惊世骇俗的抗争之力,爹娘生前的鹣鲽情深,早成为她记忆中的美好,是以若不能做到“相怜相念倍相亲,一生一代一双人”,宁缺也勿滥。
眼见古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夜莺小心起身,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中。将正在偷懒打盹的白鹭揪了起来,并骂道,“懒东西,你再偷懒,日后姑娘身边有了旁的丫头。你我地位便岌岌可危了。”
夜莺也是聪明的,只是和古绯间普通的闲谈,就推举出了其他的心思。
白鹭皱着眉头,嘟囔个嘴,十分不满的道,“姊,你莫不是真当自己是姑娘的丫头了?”
这话叫夜莺一怔。她稚嫩的脸上闪过违和的厉色,一巴掌就拍在白鹭头上,“以后再不准说这种混账话,要叫我听见,我非拔了你的皮不可。”
别看白鹭会拳头,夜莺只能读会算。可许是带了血脉的天性,白鹭就是怕夜莺的不得了,知晓她这双生姊姊,脑子灵活的很。
将白鹭懊恼的神色尽收眼底,夜莺软了软口气。“你莫要在想着其它,如今你我卖身契都在姑娘手上,自然便是姑娘的人,你没看……算了,就你那猪脑子,也想不明白,日后听我话行事就好,咱们跟着姑娘,总不会吃亏的,我能看出,姑娘对自己人还是维护的很。”
白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瞅着自家没脑子的妹妹还算朽木可雕,夜莺才稍微满意点,“去,今晚上苦妈妈和尤二哥都去给姑娘办事去了还没回来,你警醒点,堤防着大房那边。”
说完,她出门去膳房端了盘温热的小点心,瞧着白鹭听话地提着那杆红缨枪去院外守着,她才松了口气。
“姑娘,用点点心吧,苦妈妈和尤二哥估计还要好一会才能回来,别饿着了。”夜莺腆着浅笑,为古绯捻了块她喜欢的玫瑰酥卷。
古绯很多事并未瞒着两个丫头,当然也没明说就是了,能不能揣透其中道理,端看个人悟性,她听夜莺这么说,赞许地点点头,接过小盏,斯文地咬了一小口。
当即玫瑰馥郁的香味从舌尖蓓蕾绽放开来,加上酥脆的点心皮肉,倒叫她生了还想多吃一块的念头。
要去拿第二块的时候,哪想,夜莺笑意盈盈都双手奉上盅药膳汤,“姑娘,苦妈妈吩咐了,您地按点和一盅。”
古绯目光在玫瑰酥卷上转了圈,笑着接过小盅,搅动银勺,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自小被墨老夫人教养,一应礼仪自然是一等一的好,就像这会,在夜莺眼里,只是喝个汤,古绯那动作都优雅的不得了,想必便是宫廷公主也不过如此。
“姑娘姿势真好看。”想着,她就情不自禁地说道。
姑娘没说话,而是等药膳汤喝完了,用帕子揩了揩嘴角,才轻言细语地回道,“你和白鹭若是想学,姑娘也是可以教你们的,不过得吃些苦就是了。”
夜莺看了看院门外,那里漆黑一片看不到白鹭的身影,可她想着,以白鹭那种鲁莽的性子学这些,就觉牙酸疼的慌,不过她自己倒是兴趣满大的,“白鹭就算了,还是让她跟着苦妈妈好生习武,以后也好保护姑娘,就婢子跟着姑娘学吧。”
古绯看着眼眸发亮的夜莺,笑着点头,“行的,等商会大典一过,空了就教教你。”
两人正说话见,倏听的院外想起白鹭的惊呼声,紧接着,便是尤二背着苦妈急匆匆进院来。
古绯大惊,夜莺慌忙放下手里的点心盘子,蹿到古绯身后,推着轮椅上前。
“苦妈这是怎的了?”古绯问。
尤二脸上第一次在古绯面前没了那等酣气,他边将人放下,边对古绯回答道,“回姑娘,是墨戈弋那厮身边也有高手,苦妈拼着重伤,才将人给击杀掉。”
白鹭扶着点苦妈到廊檐台阶下坐下,摇曳模糊的灯光中,苦妈那张有浅显皱纹的脸苍白如许。嘴角还有依稀的血迹,她闭着眼,很是难受地皱着眉。
古绯视线下落,刚好就看到苦妈腰腹的位置。正有泊泊的血往外涌,显然那里被捅出了个窟窿,伤的不轻。
“尤湖可留有伤药?”古绯还算冷静,知晓这时候不宜找大夫,更不方便让人知道她今晚找人将墨戈弋身边的人全都给杀掉。
“有的,”尤二点头,说着就像风一样扑进尤湖的房间中,不大一会,就翻出数个药瓶来,“都在这。够用了,不用找大夫姑娘。”
古绯点头,她闭眼再睁眼,就已经又是淡然的神色,“白鹭去烧热水。尤二将苦妈弄进房间去,夜莺和我帮苦妈敷药。”
不大的青墨院一行人忙活开了,古绯嫌弃尤二粗手粗脚,将苦妈放躺在床上后,就将人赶了出去守院子。
古绯好歹自己腿伤未愈的那段时间,瞧着苦妈是如何包扎伤口的,也读了本医经。多少知晓一些。
夜莺当下手,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