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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近墨者娇-第84章

小说: 近墨者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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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绯将封溥羽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下起担忧,她知晓若单单只是封家的败落之危,封溥羽是绝不会这般挂心,那便定是封礼之的情况不太好。所以他才忧心忡忡。

    她跟着封溥羽穿过庭院,跨过月亮门,在封家宅子北厢房停了下来。

    厢房门口正有一小厮在那守着,古绯眼尖,看出那小厮是封礼之平日常带在身边的。

    “老爷,”小厮垮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公子还是不肯用膳,只叫人拿酒进去。”

    封溥羽点点头,挥手示意那小厮先下去,这才转身对古绯道,“姑娘看到了?”

    古绯皱眉,她瞅着那房门并为紧锁,可里面的人就是不出来,“礼之从那日起便一直这样吗?”

    封溥羽点头,他随意地坐在廊檐凭栏边,这下整个的疲惫不再掩饰,还有隐带的失望,“起初房间里还会传出点动静出来,他像是魔障了般,不断制墨,后来便将所有制墨物什都给扔了出来,那会开始就一直让人拿酒进去。”

    闻言,古绯眉头皱的更深了,在她的印象里,封礼之不是这样经不起失败的人,像之前两人的第一次初遇,她便是故意找茬,还将封礼之的墨丸好生贬低了一顿,那时,他都能大度承让,并不计前嫌。

    而这次墨戈弋带给他的打击,除了切实是在制墨技艺上比不过,还有的便是那句“终生不得制墨”的条件。

    在古绯心中,完全可以说是当墨戈弋那句话在放屁,压根就不用理会,更别说遵循。

    “是因为墨戈弋说的那话,礼之才致如此?”她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只能是出现在这点上。

    封溥羽看着房门,就是在外面都能嗅到浓郁的酒味,他觉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又觉心疼,“是,封家人最信守承诺,既然斗墨败了,对方又提出了条件或赌注,那便是要遵的,礼之日后不可再碰制墨,最多像前几日,他将自个关在房间里,才可碰触,在人前,却是绝对不行的,更勿论将自己制的墨丸流传出去。”

    古绯大惊,她颇为不认同这说法,连带说话声音都高了一丝,“怎可如此!他墨戈弋都是个卑鄙小人,封老,你便务须信守,而且,而且 ;,封家都是一脉单传,礼之不制墨了,岂不是要封家技艺断绝!”

    听闻这话,封溥羽苦笑,“这有什么办法,老夫怕是等不到礼之的孩儿出生了,如若不然,还可以教导曾孙几年。”

    古绯无言,她想笑可是又有一种想指天大骂的冲动,这都是什么样的世道,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封溥羽这样的有德大家,却被人逼到如此地步,尽管这样,依然坚守君子之行,这岂是墨戈弋那种无耻之徒能比拟的。

    她一向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可她敬仰封溥羽这样的智者,她成为不了那样光明磊落的君子,可也从不会算计利用这样的有德之人。

    这样的人。该是拿来被众人尊敬的。

    “封老,不值当,不值当啊。”她情不自禁。

    封溥羽却笑了,银须之下的弧度上扬。有皱纹的脸上却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孩子,坚守德行原则,这是君子该为,便没有什么值不值当可衡量的。”

    古绯怔住,“可是……”

    “没有可是,”封溥羽打断她的话,尔后几步上前,推开封礼之的房间门,背对着古绯道。“想见就去吧,其实即便不能制墨,老夫也不想礼之一直颓然下去,不然他赶紧娶亲,为封家延续血脉。那也是好的。”

    古绯没让夜莺推她进去,她被抬进门槛后,房间里晦暗的光线让她眼前一暗,紧接着是吱的一声,封溥羽又将房间门虚掩上了。

    好一会她都没动,鼻端是让人发晕的酒味,对嗅觉特别敏锐来说。简直堪比到刺鼻的地步。

    可古绯只拧了一下眉头,就不在意了,她等眼眸适应了房间里的昏暗后,才转动轮椅小心地避开房间里的桌椅以及酒壶。

    七零八落散落着好些酒壶,古绯每靠近一个,她便弯腰捡起来。后都挨个放到桌上,还顺手将翻到的屏风给扶了起来。

    她行动不便,力又不大,还差点被屏风给带摔到地上,好在及时抓住了轮椅扶手。

    稍微理顺房间。她才继续往里去。

    第一眼,就见半坐在床沿的榻上的封礼之,他只穿着中衣,带子也不系,胸襟松垮着,能见光裸的胸|乳,长发披散,带着一种凌乱的颓废,哪里有往日俊逸如美玉的翩翩公子气质。

    他手边还抓着酒壶,连酒盏都给省了,直接对嘴就喝。

    似乎还有点意识,听到动静,知晓有人进来,眼都不睁就喊道,“去,再拿酒来。”

    古绯靠近,倾身摇了摇他的手臂,轻声唤,“礼之,礼之,是我阿绯。”

    “嗯?”微微睁开眼,封礼之偏头瞅了瞅,确认了笑道,“原来是阿绯啊。”

    “是我,”古绯见他还有点意识,不是烂醉如泥,便松了口气,当下就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壶,“来,将酒壶给我可好?”

    哪想,封礼之伸手一拂,护着酒壶躲开道,“不行,我要喝,我要喝……”

    古绯开始觉得头发晕,满口鼻的都是酒味,这种不适让她心头起不耐,遂转动轮椅,伸手就去抓封礼之怀里的酒壶,“你再喝,封家就真完了!”

    “你干什么?”不料封礼之腾地起身,避开古绯动作的同时,那酒壶不小心碰到轮椅,只听的“啵”的一声,酒壶乍裂,酒液遍撒,同时,古绯的轮椅也被掀的一歪。

    古绯不防备,没稳住轮椅,人就咚地摔倒在地。

    封礼之酒醉,手下无轻重,那一摔,直让古绯觉得触地的掌心火辣辣的痛,且轮椅扶手还磕在她腰际软肉处,顶的生疼。

    只这一瞬,封礼之酒醒了大半,他呆了呆,看着自己手里还剩的半截酒壶把手,反应不过来。

    古绯忍痛撑起身,素白的脸在幽暗的房间里闪现出白玉般柔和的蒙蒙青光,她并不恼,还轻言细语地对封礼之道,“礼之,扶我起来。”

    封礼之回神,他踉跄几步到古绯跟前,当即蓦地坐下,与古绯视线齐平,有点无措的道,“阿绯,阿绯,我不是故意,不是……”

    “我知,”古绯淡淡一笑,她向封礼之伸手,“你不必自责,我什么都明白。”

    封礼之吸了口气,他并未拉古绯的手,反而是一探身,一手从古绯腋下由背环绕,一手至膝盖而过,将古绯抱了起来。

    古绯眸色微闪,感觉封礼之抱着她走了几步就摇晃了好几下,她生怕再摔下去,只得牢牢抓住他胸襟,又不可避免的与那点没遮掩的胸膛接触到,简直好生不自在。

    封礼之是半点没察觉,他将古绯放置到床沿坐好,自己一屁股坐在榻上,刚好挨蹭到古绯的双腿。

    “礼之……”古绯正要说什么。

    “别出声,”封礼之好像更为清醒了点,他顺势靠过去,头枕在古绯膝盖上,以一种脆弱而无助的姿态,紧紧将古绯的双腿抱进怀里,一侧脸,埋在她腿边,嗓音低哑的道,“让我靠一会,就一会……”

    ps:

    今天阿姽在郊县出差,所以下午的第二更只有晚上去了,大概晚上九点更新上来。

    虽然阿姽自个都觉得不太有信用度了,可还是想说,最多这个星期周五之前,阿绯定将更新时间稳固下来。
117、封礼之的决定
    封溥羽一直在门外,他自然是听不见里面说了什么,也看不到具体情形,可自古绯进去后,再没出来,他便知晓,古绯对封礼之来说,多少是起了作用的了。

    他不知该是欣慰还是觉得无奈。

    瞥了眼同样站门口的古绯婢女,封溥羽沉吟片刻,就对边上的小厮喝道,“记住,今日没任何人来过公子的院门,公子一直一个人在房间里!”

    那小厮一怔,他同样看了眼夜莺,回过神来,立马点头应道,“是,小的记下了。”

    封溥羽这般故意说,却是要保全古绯的女儿家名节,免得将今日两人孤男寡女相处的事传了出去,对谁都不好。

    而此刻光线不明的房间里,古绯手撑床沿,一动不动,任由封礼之抱着她根本就不甚有感觉的双腿。

    良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以一种藤蔓交织的姿态,攀援过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古绯感觉到有点头晕,浓郁的酒香,让她视野恍然,她甩甩头,又揉了揉眉心,知晓自己这是嗅多了酒味,有点酒醉的征兆了。

    十五年来,她就从未喝过酒,故而根本不知自己竟然这般没酒量,只是闻多了酒味,都觉得开始不舒服。

    “礼之,”她实在忍不住,开口唤道,“礼之,开点木窗。”

    许是终于收敛好点滴的情绪,封礼之手上松了力道,他抬头看古绯,就恰好见她素白面庞带点薄粉的俏模样,那点漆黑瞳,像是奶猫一般,因着酒味而带点氤氲的水雾朦胧,看不真切又觉迷人心神。

    他呆了呆,似乎第一次才发现古绯的那双眸子出奇的好看,以往都未曾察觉。

    “礼之。”古绯伸手揉揉小巧的鼻尖,又推了他一下,“开扇木窗。”

    “哦,”封礼之傻愣愣地起身。依言行事,吱嘎打开木窗,他才回神,“阿绯,你怎过来了?”

    好像,这会他才酒醒。

    古绯转头看他,木窗打开,有明亮的光线透进来,照射在封礼之身上,从他背后折出。带着逆光,就为他颀长的身形镀上一层柔和的点光。

    “听闻你几天都没出房门,我便过来瞧瞧。”古绯语调不带起伏的道。

    封礼之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的些许不自在,他衣衫不整还披头散发,已经失礼。还是在古绯这样的姑娘家面前,且刚才还失态的那般抱住别人的双腿,他倍觉尴尬。

    “咳咳,”轻咳几声,他转开视线侧了下脸,不去看古绯,“没什么好瞧的。你回去吧,以后没事也不要过来了。”

    古绯这才发现,几日不见,俊逸如美玉的翩翩公子,这会硬朗的下颌长满青灰胡茬,加上他中衣皱巴巴的。确实狼狈了点。

    她撇了下嘴,权当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径直道,“我如何不能来,墨戈弋那般针对封家。全是因为你我走是好友的原因所在,且他还对你提出无礼至极的要求,这事,我便不能袖手旁观,怎的也要墨戈弋付出同样的代价。”

    说到最后,古绯口吻之中已然带上乖戾,她一直避免自己这一阴狠的一面的被旁人多看到,可这会,她却是隐忍不了了。

    果然,封礼之对古绯如此怨毒的神色微诧,不过也只那么一瞬,他就不在意了。

    他走到床边的架子旁,随手披了件还算整洁的外衫,走开几步,坐到桌边才对古绯道,“阿绯,你我心知肚明,就算不是因为你,墨戈弋这次来易州,便是为觊份觊觎封家的捶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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