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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近墨者娇-第97章

小说: 近墨者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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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及此,封礼之眉目带郁色,他点头应允道,“我自然会先回去。”

    古绯知是不可违,她也不好再多劝,便道,“尤二,送封公子回府。”

    封礼之也不逞强,这会还在小墨家门口,若是再有意外便得不偿失,是以,他安然接受古绯的安排,一拱手,转身离开。

    古绯看着封礼之的身影渐行渐远。她指尖摩挲过灵位上的名讳,心起点滴的惆怅,只望日后封礼之不会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姑娘,走吧。”苦妈有眼色地提醒道。这会她抱着个灵位从小墨家出来,这坊间人来人往,早便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再呆着却是不合适。

    古绯应了声,尤湖当即推着她往桃树林去,好一会她才淡淡地道,“苦妈,择个黄道吉日,去找个道长,与我爹娘迁坟。”

    这本就是应该的事。所以苦妈半点不意外,她低眉顺眼地道,“是,老奴记下了。”

    回了桃树林,古绯喝了点汤。本想再制块墨丸,最近玄朱坊的买卖好了不少,每月的单子又增加了,封礼之不能制墨后,就都压在古绯一人身上,可她才摸着烟炱,尤湖就凤眼笑弯的进来。也不说话,就那么倚在门边瞧着她。

    古绯沉默了瞬,她放下烟炱,有点恼意地道,“你若无事,自去读圣贤书。何必缠着我。”

    尤湖低笑了声,他俊美无双的脸上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按理,姑娘该去小休憩一会,这会不该碰墨。”

    古绯垂眼看着案几上的墨模。淡漠地道,“我睡不着。”

    “啪”尤湖击掌,“那正好,小生就同姑娘说说日后的安排。”

    古绯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瞅着他,眼底已有了点滴的冷意,“安排?我不记得让你安排什么,轻重缓急,我自有决断。”

    她最不能容忍被掌控,向来她都觉得自己的身和心是自在的,若不自在,毋宁死,对尤湖这样话,自然而然起了不悦。

    尤湖当没看到古绯的神色,他走进几步到书案面前,双手撑着,倾身凑近古绯道,“姑娘,做笔交易吧,当然,你若同意做我的锐矛,不违逆与小生,就不算交易。”

    古绯自动忽略他后面一句话,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说。”

    尤湖压低头,离古绯更新,以一种近乎枕边缠绵的呢喃轻语道,“姑娘,接下来该是要吞了古家,然后才是小墨家,最后是易州墨商会,继而掌控整个易州制墨行当,站稳脚跟,将易州把持的固若金汤,再说大京之事吧?”

    古绯点漆黑瞳之中,幽暗骤然紧缩,她小而尖的下颌冷硬又生寒,像是冰雕一般。

    “古家,小墨家,墨商会,这三方势力,姑娘打算用多少时间来收归羽下?”尤湖问道。

    古绯皱眉,这事她其实在玄朱坊开门做买卖之初就已经在考虑了,奈何,别看易州小,可其中家族与小作坊林立,比之大京要复杂的多,是以,不是一种手段就能拿下的。

    而她根本就没那么多时间来徐徐图之,待墨戈弋一回到大京,势必墨卿歌便知道她的消息,到时,她不信她坐的住,不先对她下手。

    所以,她务必在大京墨家真正的狂风暴雨来临之前,将易州握在手里,成为自己坚实的后路。

    “如果,”尤湖声音低迷,带着陈年老酒的沉醉芬芳,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古绯浓密的睫毛,像是最蛊惑人心的魔咒,“如果,小生有法子让姑娘在短短月内,就坐上易州墨商会的会长之位,姑娘,可该考虑小生从前的提议?”

    古绯自然知道尤湖说的提议,是何提议,无非就是要她彻底的归顺。

    比常人都大一圈的黑瞳中倒映出尤湖那张俊美风华的脸,古绯弯起嘴角,伸手缠上尤湖耳鬓垂落的碎发,黑如绸的发在葱白玉指上,格外深色好看,“尤湖,你想要什么?”

    这话让尤湖笑声越发的慵懒醉人,他凤眼上挑,眉目就带春意,配合那张无双脸庞,像是不食烟火的谪仙染上了胭脂色,“姑娘以为呢?”

    他顿了下,继续道,“小生自第一次见姑娘,便惊为天人,自此爱慕非常,一心凤求凰,求的与姑娘风月一场。”

    “哼,”古绯冷笑一声,她不是没见识的深闺姑娘,哪里会被尤湖这点话就给哄骗去,纵使这人皮相不错,表情也还神情如海的真像那么回事,可她就是知道这人冷心冷面,寡情冷漠的很,“美人计不错,莫不是去勾栏之地学过不成?”

    既然他都这样不老实,她自然反唇相讥。谁也不相让。

    尤湖蓦地就笑了,这当的笑才从唇边蔓延至眉梢,真切地映入眼中,带起了暖色。“姑娘,小生是读圣贤书的人,那等烟花之地,自然是不去的,自有……”

    “众多女子想爬小生床榻而已。”

    这话一落,古绯当即凌厉地瞪了尤湖一眼。

    尤湖缓缓敛了笑,才正色道,“古家好办,小墨家也看姑娘够不够心狠,将这两家都抓到手里。墨商会么,姑娘从封溥羽那边着手,想必将王怀远这个蠢货弄下来,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这事交错复杂的纠葛,古绯是早就想过的。她轻皱眉,觉得脑子里有无数的丝线在延展出去,她伸手揉了揉眉心,驱逐道,“你可以出去了。”

    尤湖半点没被过河拆桥的怒气,他直起身,该说的都说了。知晓不能将古绯给逼急了,纵使他再心急,只得先出去留时间让古绯好生想想。

    顺带,他还体贴的给古绯关上了墨室的门。

    然,才走出来,他不经意低头。便见书生青衫胸襟上,染了好大一团的黑色污迹,他一捻起耳鬓那搓发,凤眼危险的一眯,就见上面沾染了好些黑色的制墨烟炱。发丝拂过衣襟,自然就染脏了。

    他沉默,转身看了看墨室的门,眉目间就出现十分嫌弃与不能忍受的不耐来。

    不出两天的时间,苦妈便择好了黄道吉日,且还找来了易州城外道观中的有德道长,古绯不太在意银子,便在桃树林摆上道场,又亲自到墨徽与白姿兰埋骨之地,动土启坟,将里面的棺木小心挖了出来,重新安置到早选好的风水宝地上。

    那道长收了银子,做足排场,在桃树林足足做了七天七夜的道场,古绯也守了好几天的夜,从前她不在家,不能尽孝,现在已经将灵位接出小墨家后,这些规矩在她要求下,还是走了遍。

    最后将墨徽和白姿兰的灵位安置在桃树林现修建好的祠堂内,古绯一天一炷香地供奉着。

    自此,易州谁都知道,古绯是小墨家墨徽的女儿,此次还搬离了小墨家,一应举动,分明是要与小墨家划清界线。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人震惊的,在此期间,小墨家长公子墨玉华突然站出来宣称,墨宴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日后小墨家便由他接管。

    而他掌管小墨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墨徽当初应该得的那份家业,折成两家铺子,给古绯送了过去。

    由此古绯手里除了不为外人道的玄朱坊,还多了两家不大不小的铺子。

    她明白这是墨玉华在有心示好,故而接受的心安理得,末了,也不说到底放不放过小墨家。

    于此同时,古家却陷入一片惨淡阴云之中,古旻本指望墨戈弋找人解他身上的毒,不想墨戈弋突然回了大京,而小墨家这边,一直给予古家支持的墨宴突然退下,改由墨玉华掌家,很多东西,墨玉华便给古家断了,也没说不帮,只言还有一二十日他与古婉婷拜堂成亲后,两家结为姻亲,他自然不会对古家袖手旁观。

    且古家,还有个蛮夷多骨拉在,三天两头,就有被打死的下人尸体送出府,搞得整个古家家宅不宁。

    古绯知道这些后,只冷笑了声,半点不吭声,谁也不知她心里正转着数种将古家吞了的法子。

    在这样的时候,封家人在某一天送了来封信笺,上书“古绯亲启”四字。

    古绯不用看都知道,这是封礼之的拜别信,果然,紧接着,便是封溥羽差人来请古绯过府一趟。(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134 以父母之灵为誓
    九月下旬,已有秋的寂寥。

    古绯在封家花厅里,再次见到封溥羽大家,才第一眼,她就静默不言。

    从前精神矍铄地小老头,这会满头银丝暗淡,颌下银须也显得黯淡无光,松弛的眼睑下,是浑浊不清的眼,这才数日的功夫,这人就像被抽出了所有的生气,暮霭沉沉的似顷刻就能死去一般。

    她嘴唇动了动,只得苍白无力地道,“封老,保重。”

    封溥羽抬眼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不带任何情绪,他坐在榻上,身上穿着的鸦青色杭绸素面长衫,显得空荡荡,良久他才道,“礼之给你的信,都看了?”

    古绯点头,那信笺上没说什么,只是一些简单拜别的话,再有就是让古绯时不时上封家瞧瞧封溥羽,顺带看顾一下,这点对她来说,也不算难事。

    封溥羽眉头皱起,脸上的皱纹沟壑丛生,带着老态龙钟的死气沉沉,叫人觉得惋惜,一带大家,终还是迟暮。

    “打从一开始,老夫就不喜欢你,”封溥羽开始絮絮叨叨地说到其他,“礼之性子虽傲,可终究心性还是单纯的,封家以匠艺传家,不从商,不出仕,一门手艺历经数代,就从没出过半点差错。”

    “老夫也曾年少轻狂过,礼之的心思,岂会不知,”他目光落在虚空,眉目出现缅怀的神色,就陷入久远的记忆中,“可你出现了……”

    “你与礼之,若是男女之情,老夫倒乐见其成,可偏生……”他叹息一声,似乎想到什么,视线移到古绯身上,刹那锋利,“按理。即便不能制墨,礼之也不会去投军,老夫虽并不想责难姑娘,可姑娘总脱不了干系。”

    古绯静静听着。眼眸半敛,长翘的睫毛在素白脸上脱落下暗影,就分辨不出她心底的真正情绪。

    “礼之走时,一共写了两封信,一封给姑娘的,一封在老夫手上,老夫觉得,姑娘也该瞧一瞧。”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封信笺,让老管家交由古绯手上。

    古绯抬眼。古井无波,她顺势接过,既然封老让她看,那便看上一看。

    然,一目十行的看完。古绯小脸上越来越惊讶,最后诧异地看着封溥羽,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封溥羽端着茶盏,旋开茶盖,掠了掠茶沫子,看着清亮的茶水,他喃喃地道。“是不是很吃惊,老夫亦是如此,谁会想到礼之竟然打算——”

    “让老夫收姑娘为干孙女,继承封家家业!”

    即便已经从信笺上看出了封礼之透出的这意思,可从封溥羽嘴里说出来,同样让古绯心湖不平。她怔怔看着堂上的封溥羽,第一反应就是封礼之莫非不打算归家了不成?

    带茶盏中的茶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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