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一场-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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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多年?”
叶菲瑶对她说:“妈,要是尉至能像爸爱你一样这么爱我该有多好……”
她听多了别人的陈述,模范夫妻,恩爱笃定,年轻结伴经历风雨,多好多好的
形象,她总固执的让自己相信只是假象,她总偏执的不去看他任何的动作与希求,
只那样决绝的推开所有的温度。
此刻,她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那句人人都告知自己的那句话。
全身火热交替,泪忽然静谧无声如同雨下,当年她等这句话等得那般久,那般
漫长,最后夭折不再奢求,后来她盼望那张薄薄的纸,日日夜夜支撑着她度过余
生,可她没想到轮回了那么多日子,他终究还是对她说了那句:
我爱你。
“……是不是很俗,我也知道,我这年纪还说这些挺没趣的,是不?”
有些尴尬冷硬,讪笑了几声,他轻轻放下她的手,没了温度一下子就冷彻了到底,
他垂了眼眸踉跄了几步,有些怕冷的环着自己。
其实,他怕,他怕那么些年珍惜的放在自己心中十六年的那句话要是再不说
就再也没资格说了。
倾盆大雨哗哗的下,摇曳的灯光朦朦胧胧的透着几许湿意罩着他们,头越发
疼得厉害,他闭了闭眼又睁开只看见她满脸的泪痕,他想告诉她,别哭,他来,不
是为了让她为难,他只是想就那样自私一回,什么都不顾的告诉她那三个字。
顷刻间,他伟岸健硕的身子就那样生生一晃眼倒在了她眼前,她急急的搀扶
住他,只听见他那句:“冉苏,你信的对吗?”
我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我信,我信,我没不信过。”
他的身躯硬生生的倒在了她身上,她也立不住的坐在了地上,他的头滚烫滚烫
的在她的肌肤下灼的骇人,他的手下意识的攥着她,俊挺眉蹙得那么紧那么深,重
重的脑袋搁在了她的膝上像生了根一样。
半晌,她平复了心绪,深深叹了口气,死死的捏着他的鼻尖冷冷的道:“叫你
苦肉计,叫你偏生给我用苦肉计!”
话虽那么讲,她其实还只是知道他是真的撑不住了,他也是个肉做的人,从来
那么傲然不可一世,却还是有倒下去的时候,心底浮起一波波酸酸楚楚的味道,她
放下捏着他挺直鼻的手,轻柔缓慢的擦过他的面颊,直至柔软微热的耳后失神淡淡
磨蹭着。
“尉行云,你等我,再等等我就好。”
她呢喃低语,他沉吟若应,她挣扎着起身给将他拖至不远的床榻,然后找了退
烧药给他用,他抿得紧紧的唇就是不肯张开,她浅淡的眸子一沉,恼了点,也只好
无奈的拨开他飞薄的唇瓣用嘴递了给他,他还真真就下意识的乖乖的张开口,她吁
了口气,微狠拍了他火烫的面颊撒气。
或许是真离了婚,她没了拘束反倒还放下了不少隐忍的性子,对着他也没来由
的有些小暴力。
还是翌日,晨曦微现,他睡了个好觉,以为她还在身边,可没想到她已不在,
他唤了好几声还是没人,忐忑的四处找寻,他给她拿来的行李都不见。
心绪紊乱,他像只无头苍蝇乱走,最后只好还是坐到了床头,这才见到边上有
一张白纸,黑字秀娟明晰,笔触很淡,笔锋利落,是冉苏的。
“我要去看看司晴出事的地方,你乖乖的,别找事儿。”
寥寥数语,清爽简洁,明显是应付小朋友的。
倏地,他抿着唇,低垂深眸,气息不定,也许她现在也只当他是个顽劣委屈的
小朋友,他恼了一秒又不禁莞尔,有气有怒,最后还是化成了那句压抑宠溺的埋
怨:“苏子,你行,你真行!”
七十八 爱恨时短
这辈子太短,下辈子虚幻,对自己好一些,因为生死总在插队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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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绵绵,山峦叠起,山区的房子远远的看过去像要跟土壤融在了一起。
冉苏去的时候还在下雨,地势陡峭,环境恶劣,山高沟深,树木微疏,青山隔着绕着紫雾虚虚密密的,她看不清,只觉得心里凉凉透透的,望了望脚下,她还觉得,脚有些虚浮,她不知道她踩着的地方,那个明媚灿烂的女子是否也呆过,也踩过同样的路……
那样想着,她忽然鼻尖一酸,嘴角却淡淡漾起,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哀伤与悲凉,也有一种淡到极致的幸福,深深吸一口气,她都能闻到似乎空气里有她的味道。
撑着伞,朦朦胧胧的,隐约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样喃喃的传来:
“苏子,我不想那些女人总是因为孩子而失去生命,医疗不发达的地区生孩子就像是跟命赌博一样!苏子,我想做些有意义的事,你知道的,我不想有孩子和我一样出了世就像夺了母亲生命,那种别扭的感觉一辈子都会觉得难过的……”
她明朗的声音难得沮丧惆怅,她心里微微泛酸,她明明那么担心还是点头支持她去做自己喜欢想做的事情,山区最易发生灾难,她不曾想有那一天会轮到那个女人的头上,好像跟做梦一样,他就那么生生的失去了她,她志在救人却救不了自己。お稥丗傢仴⊙洛氺颩鏃⊙颩汐手咑
“我把他交给你。”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在交付她遗言的?
冰冷冰凉的手攥紧了伞柄,冉苏神色氤氲着湿意,深沉若水。
她不去想,她是怎么舍下的,她只是不舍得,那女人临到头还是不肯告诉那个男人自己的心意。
她说:“苏子,我爱一个人就会好好保护他,决不让他有任何的困扰。”
爱一个人本是自己的事,她从小洒脱,凡事都与她说,她说我喜欢他就会保护他,那么灿烂明媚的誓言不曾有一次的反悔。
她心疼,冉苏心疼,她那么心疼那个女子。
那么多年,冉苏难受隐忍的时间,是她搂着她呢喃:“苏子,我心疼你。”
她走了,她甚至连个让自己救她的机会都没有,她恨,她不信,她不甘,她存了心要来走一趟,薛尔然不敢是因为逃避,她不,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坚决勇敢,她要来一次,她要亲眼看看这个失去她的地方是如何的,司晴留在这里的最后时光,她想要来望望,就算是空无的,甚至已然找不到她人影尸骨的地方,她也要来一次看看!
“司晴,你在不在……”
颤抖微浅白的唇细细蠕动,她目光飘渺,眺望了四周,没有回应的寂寥。
只有偶尔走过的人,偶尔侧目望她的山民,还有那些四脚踏着地过路的牛羊,没有那个人的回应,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里没有熟悉的人,没有熟悉的物,甚至没有你爱的那个男人,为什么,你偏不回来!为什么,司晴,你偏偏就呆在了这儿不回来了?!永远都不回来了是吗,一辈子那么短,那么短,我还不知道下辈子能不能再和你遇见,能不能再成为朋友,你告诉我,我们明明都不年轻了,你为什么还能那么狠心再也不回来?!
你等了他半辈子,到头来,你却还是把他推给了别人,司晴,我告诉你,我不如你愿,这辈子都不如你的愿,你要是心疼他你就给我出来,你出来——
“……司晴,你的就是你的,你死了还是你的,你怎么那么糊涂,他究竟爱谁他自己都弄不清楚,你怎么偏偏还跟他一起瞎胡闹!你就那么纵着这个男人,你就那么惯着他,你到死都不愿意成为他的困扰!司晴,你好样的,可我偏不,我偏要让他知道,他的表姐也是女人,他的表姐心里满满都是他!你心疼吗,你不舍得对不对,可你惯着他有什么好,我告诉你,即使你死了我也要他明白,你是不是又要说我狠心了,对了,我就狠心了,我不是你,我不愿意纵容一个不懂你心的男人!司晴……我要他记着你,一辈子都记着你……”
你那么好,那么好,你不舍得逼他,我舍得,也许他醒悟只会更痛苦,但至少比晚点醒好些,人如果不活得明白些,等有一天醒来该有多痛苦……
“司晴,司晴,你睡在哪里,我想你了,我想你了,司晴,尉行云跟我说,他后悔了十六年,你是不是会说原谅他了就好了?”掩着脸,伞低垂,没有人看到这个素衣浅淡的女子满脸的泪痕,唇齿呢喃间越来越泛白,手背露着青筋惨白惨白的。“可我做不到,司晴,‘原谅’对我来说太奢侈了,这辈子那么短,你走了,我剩下的真的好少好少……”
“他说迟了十六年对我说爱,我信,我真信,司晴,我爸也死了,我明明那么恨他,可临到双亲都没有的时候,我还是会痛,还是会孤单难受,尉行云说带我回家,司晴,那时想,原来我还有一个家,幸好我还有一个家……”
哽咽了又哽咽,眼前一片雾蒙蒙的,声音淡淡却有些声嘶力竭的喑哑,她咬着唇,嘴角浅勾,仿佛在和一个空无的人对话,那么熟悉而虚幻,她却像很认真很认真的对视着那个人,似乎能看到那个女子巧笑嫣然的样子,在空气中渐渐凝结着身影。
“司晴,我不是不怨他,我怨,他说我到现在还在怨他,可我怎么能不怨,我恨不得挥他一巴掌,恨不得当时就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们的婚姻!可十六年了,我隐忍了十六年,我拒绝看还是看见了他这些年所有的一切,他晚上明明也做恶梦却从来下意识的不肯发出一声,他怕吵着我,我惊醒了他搂着我安慰我,我明明能感觉到他自己都在颤抖!我每回想起那些事总吐了他一身,他还闷声不吭的对我笑笑,连退都不退一步,我每回迟归他都饿着等我回来,我明明知道的,那些菜连动都没有动过,我不说,他也偏偏要等我睡了才一个人静静的去吃……”
十六年,光阴如雨线,那么长那么密,她装傻充愣却不代表什么都看不见。
“你说好笑不好笑,他对女人香水极其敏感,比我还敏感,这些年他不喜欢闻人身上香水味的怪癖全公司都知道,商界的人都了解,可他还将那瓶‘谎言’保存的那么好,十六年的样品他到现在都背着我私藏着,亏他还以为是好东西,他闻不出我当时下定的决心却还是小心宝贝着。”
“……司晴,你说,他傻不傻,你说他是不是越老越笨了?可我好难过,司晴,我真的很难过,我每回看着想哭又想笑,心里就跟有东西在不断戳着孔一样!当年,当年他为什么不早点爱上我,他为什么要不回家,他为什么要选择别的女人?!”
风势渐渐大起来,吹得人瑟瑟发抖,她环着自己,脚下一软,哭得痛彻心扉得虚软,下一秒,晃了晃身子,不禁蹲倒了在地,雨水打湿了身子,她一阵阵发凉发冷,她还在呢喃倾诉着,仿佛要将所有的话都告诉那个早已不在的女子。
唇瓣白得出奇,清淡的声音被雨势强势的掩盖过,她对视着前方虚无的空气与雨滴,神色复杂悲恸:“我不原谅他,我不,司晴,我做不到,我怎么可能忘得了!我们离婚了,那张纸我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我却说不出什么滋味,他放了我说如果我离了他能快乐一点那么他放手,可司晴,我离了他三天,只三天,三天时间不长,一点也不,我却感觉不到有任何的开心,到头来,还是他找到了我,还是他带了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