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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夫妻一场-第69章

小说: 夫妻一场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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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张着眼睛,默然流泪,无声无息。
  “菲瑶……”他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低哑的可怕,他一下一下给她擦眼泪,他擦得认真,她流得更快,他只得再把她揽进怀里,手安抚着她僵直的脊梁,低低的唤,“菲瑶,菲瑶,没事的,别怕,是我不好,别怕,我会等到我们结婚那天的,你别慌,别慌好不好!别哭了,乖,对不起,菲瑶,我只是……”他只是情不自禁,他只是没想过自己会那么不经意的投入起来……
  半晌,她不哭了,只是呆愣了几秒,推开了他的怀抱,静静的望着他一脸无措的表情,抿着唇,拉下他的的,嗓音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袭向了猝不及防的他。
  “尉至,没有结婚那天了,没有了,我们分手吧。”
  话落,简单决绝,毫无停顿,他高大俊挺的身子一震,忽然站起身,胸口起伏,然后闭了闭眼睛蹲在她的脚边很温顺很温柔的道:“菲瑶,你在骗我。”
  “我不骗人,一个人总可以把一个人放下,尉至,当初你那么爱她还可以割舍得下,如今,你更可以做到,你说你只是喜欢我,这样很好,我们都不必太难过,总会过去的。就像你放下她一样放下我,尉至,我想离开了。”
  她凝视着他,两两平静,他是不相信的平静,她是沉到极致的平静。就好像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甚至在劝他平静对待这件很普通的事情。
  沉重起伏的喘息,他不敢相信,他还没亲手送出自己给她画的画像,她就已经要蓦然转身,不再继续。
  “原来,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嗯。”灯光照在菲瑶的脸上,忽明忽暗,明明从来不是个狠心的人,他却分明看见她毫无棱角的性子里长出一根尖锐刺骨的刀,半点不留情的划来,宁静的表情就像是最不留情的肃杀。
  “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不用了,尉至,谢谢你,我不缺东西,尉家的聘礼我也会找人来还给你的。”
  “……”
  “给我个理由,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许久,他凝着眼眸,轻声低哑的问,他几乎蹲跪在那儿,俊朗温润的脸庞绷地很紧很紧,手抵在地上,泛白的手背无意间用了最重的力气按在冰冷硬实的地板上,手上渐渐起了淤青,麻麻酸酸的疼,像是能无声的流进心里最细小无防的角落,汩汩的液体冰冷的仿佛浸着全身,鲜血静流,五脏骤紧。
  “我不爱你,尉至,我试过了,我没有爱上你。”
  “……”
  “尉至,我不能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尉至,我也没有爱上你。”
  原来,欺骗真的很容易。
  骗人的人那么多,只因为骗人那么容易,即使心在流血也可以装得若无其事。
  平静,淡定,仿佛是真的,真的从未爱过。
  番外二  再见再也不见
  寂静黯淡。
  黑灰色调的空间,女人,男人,说得却不是你我相爱。
  壁灯昏黄幽静,照在两个人身上竟像夕阳的余晖,很美,却近黄昏。
  她微笑浅淡的话语很柔,却无形透着已经释然的冰凉。
  “司机师傅劝我说,小姐,男人难免糊涂。我说,我不怪他,我要怎么怪他,他只是喜欢我,他只是旧情难忘,可我没想到,那晚,她给你下了药,只是一个晚上,我努力学着不在乎,照片却足以告诉我那天晚上你跟她所有的细节,她给你下了药,你习惯顺着她自愿着了她的道,没关系,真的,都没关系了,可尉至,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个时候说你爱我?”
  “凭什么,这一切发生以后,你怎么还能再跟我说,你其实是爱我的?”
  她不喊不闹,她静静的发问,眼泪湿润,眼里尽是迷雾,嘴角却还是扬着,微笑酸痛。
  雷声轰然作响,就像那一夜一样,此刻,他就在她的怀里,搁在她的肩上,她的颈项边有些热热凉凉的,是他喘不过气的呼吸,还有他剧烈发颤湿润眼角的液体。
  他不抬头,不转身,不动不出声,也不看她一眼,他足以想象,那一双眼睛该是多么的平静决绝。
  “尉至,别说你爱我,也别说你曾经后悔过,真的,我不怪你,我们只是不合适。”
  不合适……
  三个字道尽一切。
  “你怨我,怪我,都可以,可是菲瑶,不要说不合适,不要,我求求你!”怨他,还能说是计较,怪他还能算是意难平,可是不适合,那是多悲凉的字眼,她看透了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她明白了将来毫无未来。
  “尉至,对不起。”
  良久,她一把将瘫软了的他推在了沙发上,转身离开,他失了神,半秒从重重的把她压在门上,从后抵着她,明明那么娇小纤薄的身子却让他觉得那么难以控制。
  “菲瑶,别走,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空气凉薄,气息紊乱。
  她“恩”了一下,平静的扯开他的手:“尉至,如果有一天我结婚了,我不会不告诉你一声。”
  就是这样了,仅仅是这样。
  遇见你是一场意外,不管美不美,好不好,都只是一场意外。
  “尉至,再见,再也不见。”
  她终于还是说了那句。
  门一开,清冷凌晨的风毫不留情的刮来,哗哗作响的梧桐叶飘零一地。
  他看着她走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眼前,他在心底问自己,尉至你为什么不追,为什么?
  手里紧紧攥着的照片火热的生疼,他问自己,尉至,你凭什么追,你凭什么?!
  那夜,雨在她离开之前就停了,那个倾盆的大雨他还是错过了,他还是不知道,那一个他做错的晚上,雨下得有多大,下得有多急,下得有多么快,又冲走了多少行人来不及带走的东西。
  睡在大床上,他胃一阵阵的绞疼,可没有他的心来得疼,他还记得小时候问冉苏:“妈妈,心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不到。”
  她笑着说:“傻瓜,感觉不到才好,疼的时候你就知道它在哪儿了。”
  原来,心疼的滋味是千百种痛里面最不好受的,他还隐约记得他父亲那天眼神幽暗惆怅的跟他道:“儿子,如果你爱她,就别背叛她,如果你曾经背叛了,记得千万别爱上她。
  尉至,你怎么能在这一切之后再跟我说你爱我?
  她那一声尖锐的反问刺穿了他不设防的软处,鲜血直流。
  他怎么还能爱上她,他怎么能!
  没了结果,还爱,是不是太愚蠢了。
  那一夜,到了清晨,是尉行云来看他时打的救护车,是胃出血,如果不好好调养极有可能演变成胃癌。
  他隐隐约约在病房听见医生那么说,他才恍然想起,他有多久没有三餐固定了,以前和水宛欣在一起,他忙也不固定,之后有菲瑶,渐渐习惯了,等到没了他,他叫了饿没人响应,他也就忘了吃饭这件事情。
  “胃出血,胃出血,儿子,你可真行,你是胃出血吗,你是心缺了!”
  他躺在病床上咳嗽了几声,淡笑道:“爸,你真幸福。”
  突如其来的话顿时让尉行云怔了怔,大把年纪眼角一酸,瞥了目光,不忍看自己儿子憔悴还强笑的脸,叹了口气道:“宝宝,我早跟你说过的,别爱上,别爱上,你怎么就不听!”
  话落,尉行云自己又哑然失笑,他让儿子怎么听,他自己要是能做到,何苦这些年如战战兢兢的活着?
  “她说,我们不适合,她说,再见再也不见,我觉得难过,可是还想和她重来一次,你说,这是不是爱?”
  “想在一起是因为喜欢,觉得难受还愿意在一起才是爱。宝宝,无限期的酷刑,我怕你受不了。”
  尉行云揉了揉作疼的太阳穴,直唉声叹气。
  “我受得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已经画下了所有。
  水宛欣家。
  那个男人拖着病依然卓然温雅,俊朗挺拔,一身素衣,居家安然,薄薄的唇瓣温润,眼神平缓,静静的伸出手道:“底片给我吧。”
  “我不给,我不给!除非……你跪在我面前。”
  水宛欣不知是明白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泪水晕开了妆,狼狈咬牙。
  “闹够了吗?”
  他叹了口气,垂下了眼,跪在她面前,依旧清贵倨傲,说出来的话依旧似水般平静。
  水宛欣一股脑子的扔在了他面前,哭着跪倒在了地:“尉至,她不要你,还有我,你为什么,你就为了她跪在我面前!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她那么决绝,已经不要你了,她已经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尉至,我真的没有机会了是吗……”
  “欣儿,你很聪明,可你没明白,你最喜欢的那个故事我不是不知道,但你没想过,那个借船的男人最后还是会去请求自己未婚妻一个机会,故事不是现实,如果他真心要娶自己的未婚妻,那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没道理这个男人会说放弃就放弃,故事都是人编的,最后的路是要自己走的。欣儿,你明白?”
  他很久不叫自己欣儿了,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叫自己水宛欣。
  可如今,他再唤自己欣我,却仿佛是时过境迁的平静,明明那么亲昵的话语,听着就像是极为普通一个朋友的问候,无悲无喜,只是浅浅的问候。
  “我明白,你是真的爱她。”
  我明白,错就错在我以为只要玩够了,玩腻了,还可以回到你身边,我忘了,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我放手了你也会放手。
  她朦朦胧胧想起那一天,那个纤薄的女子微策的发颤,一切如她所想的,叶菲瑶还是放弃了尉至,但她不曾想过,尉至会不放弃叶菲瑶。
  明明不合适的彼此,她却在他们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她自以为安排了一切,临到头忘了,爱情从来不由人安排。
  那个晚上,迷离暧昧,他睡在她的身边,她沉溺忘返,熟悉的怀抱,熟悉的人,她迷迷糊糊感觉到他转了个身,低沉呢喃了一声,她听得不真切,以为在叫自己,然后柔柔应了便躲进他的怀里。
  可如今,她才霎时想起,他那晚半梦不醒之间,喊的是“……菲瑶,我回来了。”
  眼泪又一瞬间崩塌泛滥,她望着那个男人此刻离开的背影,刹那间悲哀的醒悟,她和他的故事早就结束了,很早很早就结束了。
  ……
  从那天开始,尉至每周都去身体,尉行云打趣:“怎么比我这个老男人还紧张自己?”
  他笑笑,垂了垂眼说:“爸,身体不好怎么受得下去,怎么有机会能等得到?”
  放落,尉行云默然无语,幽暗深邃的眼眸打量了他半晌,终究不做声直叹气。
  与其说,他在保重自己的身体,不如说是在珍惜自己往后的机会。
  可是机会多少难得,人生有两次都是奢求的了。
  那些日子是雨季,时不时的下雨,水雾弥漫,烟雨交织,他每逢下雨都去她家楼下淋雨,就像是欠了她的,想要还她。
  那一排的午樟树被雨浇得渗出了更浓的香气,怡然沁肺,又透露着草木的清新。
  她没有一次下楼的,有时撞见,她递给他一把伞,他接起,没有话语,她不开口,他亦不语,她上楼,他继续等雨停了再走。
  两次三番,连叶父都劝他:“何苦呢,孩子,你们不合适。”
  不合适,不合适,他就像是一个成不了娥的蛹,被细细的线包裹着,动弹不得,连破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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