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宠妻日常-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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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早就被撤下去了,紫藤缠绕的桌案倒是没有撤下去,而秦忘立在一株樱桃树旁正负手而立,这樱桃树尚小,院子里又种了许多其余的树木,若非秦忘这般刻意选择此处,顾姮是不会发觉的。枝桠上挂着的明灯晃的人影萧条,顾姮收回了目光,对秦忘道:“秦大人有事?”
“这里的厨子不和我心意,若是也不和你的口味,也不必留她们了。”
秦忘话音刚落,便见两名厨子端着梨木托盘上来。端到顾姮跟前的时候是一碗药膳,几叠小菜。那药膳里可见的有一些红枣、木耳、枸杞及粳米等物,至于那几叠小菜皆是口味清淡的苏州菜肴。顾姮不挑食物,却不代表不会吃,眼见这几样都是极为地道的菜色,也难免怀疑地看了几眼秦忘——尤其是那药膳……
只是她肚子的确也饿了,便也没多想,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此后倒是与秦忘再无多话,只不过他问了一句这厨子如何,顾姮看那两名女厨子身如抖筛,心下不忍,便夸了几句,那秦忘脸色方才好了,挥手让厨子退下了,与她说了句他府里有几名苏州的厨子,便让她去休息了。
直至沐浴洗漱后,她躺在床上仍是想不通秦忘说那话的意思,反而没一会便觉月例来了,处理事情的时候,她再想到秦忘的那碗药膳,便不由自主地红了脸。
西厢里顾姮心念浮动,而东厢安安静静,即便被锦衣卫如此把守,也不见顾婠有何慌乱之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大音庵一事抵达天听,雷霆震怒,命锦衣卫彻查大音庵一事。莫怪皇帝脾气如此不好,也是西北我军连连战败,偏生前方药材还出了纰漏,一大堆救命的草药不是霉的就是受潮的,根本无法用。虽然事在负责采购军需药材的皇商白璧,但身为白璧的妹婿——户部尚书顾正德也在早朝的时候被皇帝寻了个由头狠狠骂了一顿。
顾正德当官多年,被皇帝这么一骂也不是白骂,一出宫门就想到了其中的关键。
再加上大音庵出事,听说是附逆判将赵仓的罪名,而他的两个女儿好巧不巧正好被送去了大音庵,出这个主意的人正是白氏……他吹胡子瞪眼,心中将头发长见识短这句话念了一路,回到家的时候依旧不想看到白氏其人,从书房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妾室碧玉的房里。
白氏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听说昨天岷王妃去了大音庵上香,她一面怪老太太说她容易坏事没把计划告诉她,一面又烧香拜佛祈祷自己的女儿能和岷王世子来一段英雄美人的邂逅。然而她等了一天等来的却是女儿根本没见到岷王妃或者岷王世子的消息……这也就罢了,以后还有的机会,没料到的是娘家匆匆忙忙地来人,说是供给军用的一批药材出了问题……
其实战事频发,这从药材上浑水摸鱼,也不是第一次的事情了,但从前领军打战的多是傅家的人,谁知道这兵部的侍郎一上战场就输成了这副德行……如此一来,药材的需求大了,那些次货自然就被发现了。
好在此事可以解决,顶罪的大有人在,唯独这药材的空缺却是要尽快给补上。否则不说龙颜大怒,就是民愤也足够她白家喝一壶了。
白氏心塞地睡不着,只能等到今天顾正德下朝后和他商量填补娘家空缺的事情。再有就是明天秦指挥使来下聘,娶的是她一心想弄死的顾姮,她心里越想越烦闷,最后身边的嬷嬷还来告诉她,好容易回心转意一些的顾正德又去了碧玉那里……
第34章 |||家
次日,锦衣卫整顿完一干事宜,只扣押了涉事的一干女尼,有些年纪尚幼或者年纪实在大的,悉数都被送到别的庵堂安置。至于在大音庵内小住的顾姮姐妹自然也被允许下山家去。二人所带的行李本也不多,也就是顾婠所带的仆从多了一些,三辆马车载了一干人与行李,辘辘下山而去。
一路畅行无阻,概因今日秦家纳征,故而一早顾正德仍是好生嘱咐了白氏一番,如今二人回府,白氏再是看顾姮不顺眼,也不能明着给她脸色。
在府中管事家的带领之下,顾姮主仆往白氏准备的兰居而去。昔年顾正德升迁,自然也置办了新府邸,上次顾姮回府,只不过在佛堂听了一通训诫,这算是第一次见到顾家的真面目。从管事家的嘴里得知,原来这顾府除了几间主居,余者皆是以花草为名。兰居其名虽然好听,但终究不过是客房。若按常理,白氏数月之前便该整出一间独立的主居给她。
“……兰居……”顾姮站在兰居外,却不入内,只觑着那刻了“兰居”二字的大石。
“大娘子?”管事家的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暗骂自己嘴快,竟是说错话了。概因这娘子前脚被罚去大音庵,后脚那锦衣卫的指挥使便请了媒人上门,纳彩、问名、纳吉,短短数日便妥妥帖帖地完成了,一概该尽的礼数都尽了不说,明眼人也都看出了这指挥使对大娘子是真的欢喜。如今,府中的老太太、老爷无不因指挥使的态度而对大娘子一改从前的面目,她看在眼底,即便不去讨好这娘子,也不能得罪了去。
但听顾姮身边的月菱道:“兰居果真好景致,用以招待客人还真是不错。”
管事家的干笑了几声,好在顾姮无意计较,也是没必要和她一个领路的婆子浪费唇舌,月菱也被李嬷嬷轻咳一声打断了话,安定兰居一事也是平顺。
顾姮毕竟是府中的嫡长女,她既然回了兰居,白氏便也从善如流地拨了四个一等丫鬟,二等、三等丫鬟若干,皆与顾婠一般无二。顾姮车马劳顿,只受了她们的拜见,便让她们各自行事去了,倒是李嬷嬷与月菱服侍顾姮回屋后,说道:“娘子,依我看,太太赏下来的四个大丫鬟,是有意做为陪嫁同去秦家的。适才我仔细打量过,那四名丫鬟容貌拔尖,各有各的风流韵致。若是作为陪嫁,只怕迟早会酿出祸端来。”
“那还了得?!”月菱立即叫道,“娘子才回府,她便安插这几个丫头膈应娘子,还挑在未来姑爷下聘的这天!不管怎么样,如果这些臭丫头敢去勾引未来姑爷,我便去抓花了她的脸!”
“说风便是雨。”顾姮轻轻瞪了她一眼,道,“他常在外行走,这种事情,我来防是防不住的。不过是四个容貌出众了一些的丫鬟,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月菱撇嘴道:“人家还不是为你着急!”
顾姮淡淡一笑,也不曾计较,这时前院的一名婆子前来请安,说是秦府请了四名全福太太与一名德高望重的官媒前来下聘,老太太与太太让她同去花厅。如此,顾姮不得休息,由着李嬷嬷拾掇了一番,赶紧去花厅回礼。
聘礼一共六十四抬,聘金币帛,堆了整个厅室,一时珠光璀璨,琳琅满目。老太太慈祥地笑着,将顾姮唤到身边落座。又有全福太太与官媒说着满口的吉祥话,这屋里除了白氏那略有些僵硬的模样外,倒是一派喜气洋洋。
此后又设了宴席款待秦家来人,交了坤书,自不必多说。
宴罢顾姮回屋,只觉得浑身都酸乏的很,心中又想着秦忘做这个指挥使不过区区数日,竟有如此大的一笔聘礼,心中全然没一丝欢喜,只觉得无限惆怅。带着这分怅意入眠,顾姮一夜都未歇好。
而秦忘听到纳征主事的回禀之时,尚在北镇抚司诏狱中。
“大人,要不要属下去将萧寂的舌头拔掉?”千户重钺皱着一双浓眉,显然,他们都没想到这世家纨绔萧寂的骨头竟然那么硬,自打一入诏狱便在咒骂锦衣卫。如今这诏狱里的刑具能上的都给他上过了,他不过留着半口气,竟还是不忘辱骂。
“别让人少了什么部件,其余的随便你们折腾。”
“是。”重钺立即应道。他也听到了适才那人的禀报,故而心想秦指挥使许是因亲事将近,故而心情不错。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诏狱,重钺又将大音庵除却萧寂以外其余涉事人员的处置回禀了秦忘。
如此,纳征礼后,秦忘又得了皇帝的旨意,请得钦天监择了一个吉日,请期之事竟不过是两日功夫便已办好,顾家人得到消息之时,无不惊骇于秦忘在皇帝跟前的荣宠,以及钦天监办此事的效率。
“娘,这可是大喜事。女儿听说,这几日姮娘在房中做婚衣,碧玉姨娘可是去兰居去的很勤,您何时也该过去看看才是。”顾婠也是听到了婚期定下的消息,故而特意来主居看白氏的。哪里料到还未进门就听见瓷碗砸碎的声音。
“碧玉那小贱蹄子倒是知道巴结人!”白氏狠狠地道,“你说的那些道理我怎么不知道了?只不过那小贱人早就对我心怀怨恨,哼,我就是此刻对她好了,未必见她感恩。如此一来,我又何必自降身价,与那碧玉贱蹄子一副嘴脸。”
顾婠见丫鬟将碎瓷都收拾了,方才走到白氏的身边,道:“话虽如此,该有的面子里子还是有的。娘至少别在众人面前摆脸色。”
白氏被顾婠这么一说,竟然也没有动气,只哼了一声,说道:“我也是心中气不过!本来拖到冬月让她入京,就是盼着她嫁到萧家去。哪里知道她还有这样的福遇!这个秦忘位高权重不说,单看这五礼与各色礼金,都知道他着实是看重那小贱人。这事从头到尾,她都无一丝损伤,反而白白耽误了你的大好婚事!”
顾婠眉头一挑,心道,也是这顾姮运气实在好,遇见的人本来不过是个小小的校尉,还是人人嘴里轻贱的“易姓家奴”,谁知道这人会翻身翻的那么快……否则,顾姮便是保住了小命,这名声也不会再好了。但如今,既然她和秦忘的婚事已是定局,就是讨好不了,也不该去得罪她。
“错过便错过了,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顾婠淡淡地说道,“这两日连翘姐姐来的很勤。娘你和我说实话,那批药材的空缺到底要多少银子才能补上?”
白氏揉着额头道:“想要筹集那些药材并非易事,唯有酬以重金。只怕原本一百万两的亏空,没有二三百万两是补不上去的……”
“什么……”顾婠一愣,震惊道:“……舅舅的胃口也实在太大了一些。不过……依舅舅的身家,二三百万,舅舅也没到非得咱们家相助的地步才是。”
白氏愁眉不展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当今对白家的信任只怕削减了不少。未免户部纠察其余账目,有些亏空实在明显的,还得补上。所以我让你少和你表兄来往,自打咱们回京后,他们照应了咱们几次?每次都还要我们帮助。”
顾婠垂下眼皮子,白家钦定为皇商已有三十余年。昔年外祖在世,白家倒是盛极一时。否则凭她爹的家世,也不可能在刚刚娶妻半年余就娶了她母亲为平房。但如今,舅舅掌家以来,的确是有式微之相。看白连翘来的这么频繁,想必白家是连那二三百两都拿不出来了……她心中暗道,往后白连翘再来,她都得要想法子给推脱过去才好。
那白氏却是嘴上这么说,毕竟是她的娘家人,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