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久美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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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数女孩儿都认为他在说谎,有意掩盖自己的真实年龄,即便老金把身份证掏给人家看,最后的结局也只落得连身份证的真伪也被一起怀疑。
但是老金是好样的,换作一般人被如此打击折磨,不疯也得半残,对人生之路肯定是失望抱怨,或许会一蹶不振,从此沉沦下去。老金同志以难以想象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大无畏的战斗精神始终与命运做着抗争,绝不服输,发誓一定要证明给天下的女孩们看:好男人绝对不在外表,内涵实力才最重要。
他将全身心的精气神儿都投入到工作当中,一天天的将自己的业绩提高到全部门的前三位,令所有人佩服不已。可我们又都替他担心,害怕这样干下去的结果是在揽得美人归之前,老金基本上就要“壮烈殉职,永垂不朽”了。到那时,即便可以继续将爱情之路延续到漂亮护士云集的医院里,可除了能够在打点滴换药布时与伊人们做短暂的肌肤之亲外,剩下的就只能是在手臂上留下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针口了。
其实不用问,我早就猜想到像老金这样的业务骨干,张部长是不会放过的,墙角挖得肯定比我要早。但与老金一番促膝长谈之后,从他那里获得的情报让我着实吃惊不已,更加使我在二者中难以取舍,犹豫不决。
周三终于到了。这两天好比两个世纪,每当看到办公室墙上今年新购置的那个乳白色的挂表在那里无精打采地懒洋洋地转,我就恨不得搬个梯子爬上去,敲碎外面的透明表罩,将秒针分针时针拧到一起,顺时针地拨它几万下,最好直接将表针插到周三的位置上用锤子砸透砸穿,直接砸进墙里,从现在开始过它一个月的周三。
“哎呀,小伙儿的心情不错啊。”老金经过我的桌子旁意味深长的留下这句话,还极为隐蔽的对我点点头。那诡秘的眼神和眼角边堆积起来的些许皱纹,让他看上去在新年里一不留神超过了四十八,离他的佳人美梦更加遥远,只差半步便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我知道他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他可能将我流露出来的好心绪归功于他与我的密谈,他所提供的情报让我正确地做出了决定,他认为自己是我的救世主,最少也算一个恩人。他哪里知道我是在为今晚能和久美子重逢而暗自高兴,他又哪里知道他的情报最后并没有让我做出他认为的那种正确抉择,反之,是一条完全相反的道路。
轻轨车门开启,我随着身边的人流出了车厢,然后又被卷夹着来到检票出口,以一种自动状态出了车站。每一个检票出口前都排满了长长的人群,每一个人群又汇集成一个更大的人群,涌动着,旋转着;出口处的旋转杆不停地刮碰着某人的双腿,然后将其吐出,惹得身后无数个等待中的生命体羡慕不已。四下早已是华灯齐放,巨大的电子广告牌在高耸挺拔的大楼外墙争妍斗芳,那炫目的色彩和无穷的变化堪比自然天成。人类用自己的智慧和欲望在古老的地球上不断开凿,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景观新奇,一点儿也不比传说中的造物主逊色。
寒气逼人,北风渐紧,我将大衣领子竖起,尽可能遮挡住脸部更多的地方,并为忘记了围脖而深深后悔。夜色中,我加紧脚步朝与久美子约会的地方走去。
有些日子没有到这家休闲购物中心逛逛了,进得大门,来到铺着白色地砖的一楼大厅,居然发现星巴克也在这里安了家,在紧邻入口处的一大块空间里还搭了一个二楼。
诺大的大厅里,咖啡香飘逸,不少人慵懒地窝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中,品着浓浓的咖啡,咬上一两口盘中的甜点,或悠然自得地摆弄着桌上的电脑,或和三五好友低声密语。整个温馨的场面与寒风肆虐的室外相比起来,完全是另外一个空间。
这家休闲购物中心盖得大气漂亮,堪称建筑杰作。入口大堂三十多米高、八十余米长;直接与天幕玻璃相连的超大点驳式玻璃幕墙更是在当时让城市里的人们眼前一亮,让人们知道了什么是与国际同步的完美建筑空间。我和久美子约定六点十五在大堂见面。环视四周匆匆而过的行人,我没有发现久美子的身影。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左右,去星巴克点上一杯咖啡有些来不及,再说那里的价钱又太贵,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只习惯喝速溶咖啡的“小市民”来说,总也不愿意将几十块花在某种调调上。我来到临近大门口的地方等待,无聊地看着街上的风景。
等了一会儿,我感觉时间有些不对,抬起左手看腕上的手表,表针指在六点二十分。看来今夜的久美子迟到了。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迟到。
“出了什么事情呢?”本想掏出手机打个电话,但转念一想又未免心急了些,不过超过了五分钟而已,算不得什么。再朝大门口望了望,仍没有看到那个身影。我也不顾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背靠玻璃幕墙蹲了下来。身边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倒也不太在意。掏出手机,开始玩手机里的游戏,摆明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抬头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米黄色的长腰皮靴,接着是黑色大衣,再往上是一张盈盈笑脸。久美子略带歉意的笑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对不起。”
时隔一个月后,再次听到了久美子的汉语。
“我来晚了。”她的眼神中露出一丝试探的神情,仿佛是在搜索我是否在生气。我愣了几秒钟后,猛然意识到蹲在地上的我此时的形象可有些不雅,连忙站起身来,双腿突然发麻,险些没有站稳,晃了两下终于站住,惹得对面的久美子也随着我“摇曳”的身姿,想伸出手来搀我一把,却不知这样做是否合适。对视之后,我和她不禁齐声笑出声来。她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和一身的打扮让我的记忆复苏。
没错,是她,是那个米黄色的久美子。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七上 炭火难阻再离别 思前想后守本山
“你怎么了?”久美子用好奇的眼神盯着自落座之后就有些如坐针毡的我。我连忙收回正在勾着滚落在久美子凳子脚旁那个小纸团的左脚,连声说没事儿。
休闲购物中心的后身有一条长长的狭窄的小巷。巷子两侧挤满了烧烤店,火锅店,小杂货铺,彩票点,拉面馆等等杂七杂八的小买卖。在寒风中穿得像北极熊似的小商贩们活力四射地叫喊着买卖号子,像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群卖着命得宣传拉客,整条百米的街巷想要走个来回,竟然要花费十分钟以上。
不时地,从你的身后、旁边、对面,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会有意无意地撞到你的肩膀胳膊,谁也不会说一句抱歉,谁也不会在意,这就是这条街巷的规矩和味道。在这个季节里最有人气的则是烧烤店和火锅店,每一家都被不断涌入店内的食客挤得满登登,店里的空气中飘着浓烈的肉香和各种调味料的味道。一元两串的小串,一元一串的大串,五元一盘冒了尖的毛豆,六元一条肥美肉厚的烤鱿鱼,两元一瓶的简装啤酒,五元二两装的烈性白酒,以及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味。三四朋友,只需百元便可以在一家烧烤店里推杯换盏,经济实惠的吃上一顿。相比星巴克里动辄三四十元一杯的咖啡,这里才是老百姓的天堂。
“你真的确定要在这里吃吗?”点完菜后我又问了久美子一遍。她坚定地点点头,并好奇的开始研究起桌子上用来烤羊肉串的被碳火烧得黑黑的铁炉子。
刚才我问久美子想吃什么,她说想吃羊肉串,回日本后也一直期盼赶快回来能美美地吃上一顿烤得香喷喷的洒满辣椒面、滴嗒油花的羊肉串。据她说,在回国之前,和大学的朋友们去学校旁的小烧烤店平生第一次吃了羊肉串,一下子便爱上了这种食物,尤其爱上了这种路边小店里的氛围,很温馨,很温暖。听完后,我乐着对她说你可真算比较特殊的了,适应能力和抵抗力也算一流,仅一次就能习惯,说明你能在中国的任何角落里生存下去,不必担心。
眼前的久美子和回国前没有太大的变化,若非要找变化的话,那就是她的头发好像染黑了,准确的说,染得比较接近黑了。给我们上课时,她是一头过肩的微微染成金黄色的卷发,现在染回黑色的她与那时相比好像沉稳了不少,成熟了不少。
邻桌的四个年青人在拼酒。四个人看上去也就刚过二十岁的样子,都是学生打扮,每个人喝得都是满脸通红,谁也不服谁。
看着他们,我想起了我大学时第一次和一个寝室的室友逃课跑到学校边的一家小饭店喝酒的情形。上大学前,我基本上滴酒不沾,除了高中分班的那一天和几个要好的哥们儿吃了一顿散伙饭少喝了点儿,不胜酒量的我喝得酩酊大醉,被母亲足足念叨了一个礼拜。
正式喝酒就是从大学开始,从此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本来北方人就比较喜好酒物,一群总算脱离了父母管束的如同脱缰的野马凑在一起更是没有什么可怕、可惧的。每一次都喝到昏天黑地,日月颠倒。
想那时,最夸张的人基本上月中旬就把父母给的生活费喝个精光,今天问这个要一张饭票,明天跟那个蹭一顿饭。待领到下一个月的新生活费后便马上收起“寄人篱下”的可怜模样,又开始呼朋唤友,组织酒局,投身到滚滚红尘之中。四年大学结束,别的先不论,不少人都练成了一身的好酒量,应酬神功倒是修行得有模有样。也别说,出了社会,还真是很有用武之地,也算是没有白喝。
“对了,这个,请收下。”
久美子从皮包里掏出一个扁扁的盒子,递了过来。我说声谢谢接到手中。本想还故作一下姿态,推托几句让你破费了之类的话语,或者脸上露出电视节目里才能看到的惊喜表情,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来那么虚的干吗;再说,万一久美子又没有听懂“破费”的含义,她的老师只教过“破”,岂不是大大的不好了。不远万里从日本捎礼物送给你,张嘴就说“破”,会打击到别人的热情和好心的。
一个褐色的盒子,上面印了一行英文字母,意思我没有看懂,但估计是品牌的名称吧。掀开盒盖,原来里面装着一个可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米黄色外皮的记事本。翻开第一页,正是今年的日历。
“谢谢!很好看。”抚摸着米黄色的本皮,手感十分的柔顺,软软的,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这个,很贵吧。”
“没有,没有。就是在普通书店买的,真的不贵。”后半句久美子是用日语说的。我和她交谈,百分之七十以上还得靠日语。她的汉语虽说已有了不小的进步,但在某些问题的表述上,还是日语来得快,而且我理解起来也要比她用有限的汉语解释快捷的多。
“谢谢。我会用的。”我特意在“用”字上加了重音。对面的久美子宛然一笑,点点头。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在家多呆些日子,假期应该还有吧……”我想起了这个这几天一直缠绕在心头的疑问。
“哦,忘说了。”久美子连忙放下手中的筷子。
“我回来是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