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久美子-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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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哥保证星期六和星期天的上午不动工,平时只干到下午的五点钟就坚决收工,决不会影响一楼以及其他居民的正常的生产生活,保证大家有懒觉可睡,晚饭吃得清闲不闹心;全楼的居民也只能承认他家继续在可承受的范围里装修下去的资格,毕竟人家这房子也是花银子买来的,夫妻生活也是挑不出毛病的合法惬意;即便原来是车库的干活,但说到底和大家也没的干系,人家能尽量照顾楼上居民的生活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愧是白领人士社会精英,素质总是要高尚那么一筷头。
几天没见久美子,觉得她又瘦了,尤其是一对小臂几乎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母亲看在眼中十分心疼,恨不得现在就开始熬浓郁的芬芳鸡汤给她补养,就差把漂着油花的鸡汤制成点滴加上生理盐水直接以输液的方式输进她的体内,得到最快的功效和成果。
久美子有个不太好的习惯,一到夏天就不怎么爱吃饭。本来饭量就不大的她简直是在吃“蚁食”,我颇为担心她会突然晕倒在课堂上或路上,到时候别碰上那不开眼的误认为是缺氧所导致的昏迷,扒开我的久美子的樱桃小口就把自己的血盆大口盖了上去,更有甚者的双手火辣辣地摁住久美子的胸口不停歇……一想到以上的场面我就不禁死死捏紧了双拳,两只不大的眼睛里血丝横冲直撞,就像是中世纪欧洲一个为心爱的情人奔赴决斗场的骑士。
短暂而又丰富饱满的第一次日本之行让我从各个方面对这个千丝万缕的爱恨情仇的国度有了初步的认识和心得。既有与印象中的某一点精确合拍的喜悦,也有千奇百怪的东洋景,实在是不能用一句话来概括我个人的日本印象。
我看到了日本人对于工作的一丝不苟和追求到一丁一卯的古怪,甚至有些变态的痴迷和追逐;也看到喝醉后的三五个日本上班族把原本该待在脖颈处的领带摘下缠绕在额头,有的还插上两根方便筷子,抱在一处迈着魔幻的脚步群魔乱舞放声高歌,与白昼里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简直不是同一个人。
我更加注意到日本的女性即便是滚滚热浪之中也要在贴身的乳罩外穿上一件小衫来尽量隔开内衣所呈现出来的印迹以及色彩;更被一头染得金黄的飘逸的长发,脸上涂抹得已经有些不成“人样”的女高中生的招摇过市所惊呆。
我彻底地被东京街头的干净整洁所征服。随便走进一条小巷,想要发现一两个被随手遗弃的饮料罐和纸屑烟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也被歌舞伎町一丁目上的形形色色的*横流的供各阶层发泄私欲的*店铺勾得几乎不能自控,灯红酒绿间可以又摸又抓,许多喝大了的日本男人哆哩哆嗦地用手掌勉强撑住那冰冷的墙壁摇晃不堪,干呕不止后顺势倒在那里像一坨说不出来路的石块……
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的日本,真实的日本,也许的真实,不可奈何的拂面。
而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抱着随便应付的心情去有搭无搭地与高中同学董耀震的见上一面,他口中的旅日生活实在精彩无限。说受益匪浅也许谈不上,但他有声有色地在我的眼前描绘了一幅也许这辈子我都不会有机会经历体验的场面,有苦,有乐,有辛酸,有刺激,有无奈,有诱惑,充满了太多的在我看来完全可以拍成一部电影的内容,剧中的主人公当仁不让的是包括董耀震在内的千千万万个前赴后继去日本打拼的中国人。
董耀震轻松诙谐地不断调侃自己的日本生活,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和看穿一切的无所畏。我从他那叼着短短烟头的歪斜嘴角读出了几分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无处倾诉的莫名的悲哀。
董耀震在二十七岁的年纪已经结了一次婚又离了一次婚。
第一次婚姻是和语言学校的一个同班女同学,维系了大半年就画上了圆满的句号。现在的他正和一个刚来日本的中国女孩儿同居,年龄也比他足足小了五岁。
同居前的两人就已知道这是一场如幻如梦的爱情短剧,只不过各取所需罢了,不会有什么可以怀念的结局,双方也根本没有期望对方给予自己一生一世的爱恋和牵手。
那个中国女孩儿由于初来日本,人生地不熟的事事都需要有一个过来人指点;而董耀震也处于感情和肉体的空白。所以本着人道主义的帮一把拉一把的精神二人一拍即合地住到了一起。
董耀震的干脆的口气中透出二人毫无多余的磕磕绊绊,缠绵起来特别放得开手脚,即使不久的将来分手离别也是走得爽快,谁也不拖欠谁的。我有些无法理解这种生活状态,可也不敢妄加评论或投以蔑视不屑的目光。不一样的处境必然生出不同的人生,当前的世界本就是一幅说不清的抽象画,让人实在摸不着头脑。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趁着我和他都还没有醉透,也是在目送那个双峰坚挺的日本女店员离开后,我问出了这句揣摩许久的问题。
“喜欢?哈!”董耀震把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后咚的一声将粗大的酒杯墩在桌子上。
“你呢,喜欢吗?”他反问道,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迷醉和无奈。
“我?我……”一时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好。
说真的,我挺满足现在的日子。每天走同样的路,看同样的风景,见同样的人,说同样的话,亲吻同样的红唇。我觉得这本该就是我的人生,没什么可值得质疑的。
“我也是!”
董耀震一字一钉地吐出这三个字后,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他的手捉在酒杯把上却不执起来。
三十一下 无事自扰寻房艰 不解风情开发殇
每次在电视节目里看到有关悲惨命运的人或家庭的专题报道,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的点滴之事以及不屈不挠的抗争命运的顽强精神不停地击打着我日趋麻木不仁的心。每当我发现不经意间眼睛里会充满泪水时,都会暗自重重地出一口气,为自己仍保留一份人类本能的怜悯之心所感叹和欣然。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堕落到最后一步,即使是装出来的高尚我也愿意凭一副坚不可摧的布满纹饰的面具去维持,哪怕多一分钟也是无比的愉快和安慰。
久美子顺利地拿到了由大学的汉语学科颁发的短期汉语进修证书,红彤彤的表皮上镌刻着金灿灿的行书字体,翻看里面居然还贴着她的半身证明照。
照片中的久美子笑盈盈的一脸的幸福满足。她迫不及待地把证书翻给我看,像一个第一次搭成积木的孩童期盼从我这里获得毫不怜惜的赞许。可是那天的我有些不解风情,随手翻开扫了几眼后便递给了她,就连口中的祝贺之词也是含糊一半的应付,惹得兴致本来极高的久美子如同撒了气的皮球渐渐地把头垂了下去不再言语。
我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行为无异于在久美子最幸福的时刻毫不留情地在她头上浇上了一桶夹杂着冰块的冰水,让她由里至外全部湿透。我十分后悔,试图堆出灿烂的笑脸去弥补方才的错误。可无奈任我使出浑身的解数,坐在对面的久美子的心情再也无法回到最初的起跑线,第一次给我甩了不悦意的脸子,嘟着的小嘴气冲冲的让我探知到今天是休想吻她了。久美子和她的嘴*了。
我有些高兴不起来,套用一句俗语就是:心情不好!其实本不该如此,想来思去全是自己想不开,本来容易解开的绳扣却被我有意无意地系得越来越乱越来越紧,直至彻底结成一个死扣才算罢休;挣脱不出的绳套准备好之后,接下来就是自觉自愿地将脖子探伸进去,并且下巴向下使劲墩墩以测验其结实的程度;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一脚踹开踢翻脚下的那条瘸了一条腿的木板凳,“吧嗒!”一声脆生生地挂在空中随风摆动。
心情不爽的原因当然不在久美子的身上,此刻的我还处于亲她不够的热恋阶段,怎会产生半点的腻歪风潮,几乎到了想要化身做她的神灯阿拉丁,任她搓来搓去随便召唤的程度。
我是被去日本之前看的那两套崭新的处女商品房纠缠得,本来不怎么开阔的胸怀受不住初出江湖的*一击。这一切全部都怨我自己,不该其他人一丝一毫的恩仇。我没能留下少年成名的畅快,只剩下凄美的身段与售楼小姐眼中的不屑,完完全全是自己剥掉了成年累月披在身上遮风挡雨的避羞衣裳,不管是外的,还是内的,是熨烫得笔挺笔挺的西服上衣,还是打着补丁的起皱起褶的三角*,全部脱掉,将一个*裸的自己呈现于天地之间,上演了一出惹人作呕的皇帝新衣的闹剧。
无论是一百零六平的三室两厅,还是八十三平的两室一厅,先不论我看没看好它们,也不追究它们对我的印象如何,摆在面前的最直接的关卡就是价格,那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它如同一道布满荆棘的上面还爬着面目恶心的毒蝎子的栅栏横在我和我的处女商品房之间,即便我想要与其中的任何一套碰撞出除了久美子之外的情爱火花,结局都只会被牢牢地挑在栅栏上,任那毒蝎蜇遍我的全身,犀利的牙齿犁过每一寸肌肤。
阻挡我追求自由情爱的第一幕后元凶就是我的母亲,因为这两套房子都出了她承认的活动圈,犟脾气的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任我向她如何解释其实开着我的银色宝马中华,也就是屁会儿的功夫就可以来现在的家报到了,哪里会存在遥不可及的问题。我也不清楚将来我和久美子如果成家之后,要住多近多远才能使她这个不依不饶的退休女人满意认可。
其实住的远些也正是为了她的日后生活考虑着想。一直像温室里的仙人掌一样守在她膝下的我,已经得到了她无微不至的呵护及母爱,那养分实在是太足了,该轮到我锻炼独立生活本领的时间了,否则到何时何地我才算作真正立足于天地之间呢。
何况要是一旦娶个日本老婆回家,如果每天我不吃着她做的饭,穿着她洗的衣,睡着她铺的床,再顺便发发大男子主义的威风气派,岂不是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搞”一个日本女孩儿。这流氓都耍到了日本,再不收获几分与众不同的夫妻生活,简直是贻笑大方了!
叔能答应,婶都不答应!
母亲眨了眨眼睛,停顿片刻后给我讲了一通在她看来是真理的大道理:即便要独立,也得熬过这段之后再说。只要是条件允许,不用你撵,我自己就会退出,决不赖账。你和久美子正处于干事业的关键阶段,有了孩子之后更不会有足够的精力照看家庭,要想以后活得轻松就必须抓住当下的关口好好努力拼搏,这样才能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混出个人样来,在社会上博取一席之地。这样才能不像你爸你妈这样年轻时因为忙着养你,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又得不到家人太多的帮助和支持,所以每一天都是屁滚尿流的,到老了则像你爸这样没有成就任何像模像样的事业,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得被三十几岁的“小嫩茬子”吆喝来招呼去的,多么的悲哀!
一直保持静音的父亲的老脸挂不住了,将声音模式调到了震动。他吐字不清地含含糊糊地表达着不满,却不敢从正面回击步入更年期以来变成碎嘴子的母亲,因为刚才母亲的这番言论连他都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