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久美子-第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请问,可以走吗?”
我彻底笑翻了,大牙几乎掉了,二牙在那里摇曳着;对面的久美子则怒目圆睁,颇后悔不应该讲给我听,纯是在自找讥笑和讽刺,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得不到。
“你说你都走了一半了,就干脆带着哥几个冲过去得了呗,怎么又返回来了。”就冲这一点,久美子还没有完全失去日本人的本能潜意识,这教化工作还得接茬搞下去。
“我当时都蒙了。过了马路之后,那几个人还一直瞅我,都羞死我了。唉……”
“羞什么羞,他们应该感谢你才对。”
“谢我?”
“对啊!要没有你,他们几个这辈子如果连红灯都没闯过,你说冤不冤!”刚说完我就后悔了,一不留神又口无遮拦了。这话说的,我本来就不怎么高大光辉的形象在久美子心目中又要打折了;再这么无止境地没完没了地打下去,估计不过多久,就要成为横坐标轴下方的那段曲线了,相交于某点彻底跌入谷底,想要再升上去,则要看久美子的心情了。
日子进入九月份以后感觉一天比一天过得快,来不及细细咀嚼滋味,白昼就从眼前消失,接着是灯火通明的五光十色的夜晚。
现代人的生活中,夜晚的时间要比白昼多很多。有些白昼能干的事情夜晚也可以干,同时,有些事情则必须等待夜幕的降临,待双方都把另一幅面具戴上后方能上演,或者是剥掉外面的面具,露出隐藏在底下的另一幅,总之,如缺了这可爱的千变万化的面具万万不行。
前一阵子在公司里掀起震荡的“财务部小杨姑娘”风波终于平息,虽然在地下还有不堪寂寞的一股暗流不时涌动,但暂时还卷不起风浪挑不起事端。
自从那天驾着红色奥迪A4的小杨的男朋友现身于公司的大门外之后,凡是打小杨主意的男人全部撒了气泄了劲没了神儿: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还是红色的奥迪A4!
这一来,无论你的心底蕴藏着如何的爱潮都必须退去,否则冲不上沙滩还会被暗礁截断,粉身碎骨。一直置身于外的我,心里暗暗偷乐,专拣单方面失恋的傻老爷们的内心疮疤调弄,管他滴血不滴血的,反正没我什么事。我早就说了,像小杨这样优秀的女孩儿,身边怎会没有前赴后继的追求者呢?那些人竟做白日梦,到头来受伤的还不是自己,空空欢喜一场。还不如一开始就像我这样把自己有几斤几量掂清楚,也不会没事找事地被羞辱一场。但如果没有久美子,我很难说会不会和这些傻老爷们一样,或许病得比他们还重。
那排由车库改造来的房子又来了一家装修的,仍是惹出了不少的麻烦和风波。这一家是三口之家,一对父母加一个明显偏胖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都上小学了,却还不知身材的重要,每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手里肯定拿着某种食物在享受。不知道是正餐还是零食的缘故,但仅凭目测,她是明显的肥胖症。
男主人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十多的汉子,走起路来两片腚片子呼扇呼扇的,不用扒下裤子就知道那上面全是肉,不大的年龄肚子却不小,剃成秃头的脑瓜子亮闪闪,看来小女孩儿是随他的基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汉子就没有第一家的那对年轻人好说话好沟通了,与原一楼的两家住户的矛盾有些大。可能是为了孩子的上学问题想要尽快搬进来,所以他家的装修工人每天都要鼓捣到九点多钟还不肯罢手,电刨的声音简直就是催命的钟声,把上上下下搞得不得安宁。
人民受不了了。全楼这一次很团结,派出了几个老爷们儿做代表与汉子商谈。可是汉子就是汉子,先是插浑打岔,后来索性就来横,一句话就是没得商量。双方文谈是谈不下去了,就准备武斗。汉子说老子怎会怕你们,那是俺的家,爱装修到几点就装修到几点,无礼的很。
但是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三楼的一户人家请来了几个比他还要汉子的汉子,三下五除二,便把他“说服”老实了,通过实践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汉外有汉”。他老实了,蔫了,熊了。
打那以后,每天的装修时间都严格地按照约定来,再也不敢嚣张作乱。搬家以来,我第一次觉得楼里的邻居们是如此的可爱,关键时刻真情乃现。这件事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于讲道理的人,你就跟他讲道理;对于不讲道理的人,你就要比他还不讲道理,在比他还不讲道理之后,你再与他讲道理;万一你比他要讲道理,则千万不要讲道理,不单道理不能讲,连话也不要讲。费吐沫倒不要紧,就怕被涂抹了。
生活嘛,还是五颜六色,丰富多彩的,为了活着,讲不讲道理都有道理。
这个道理马上在我自己身上得到了印证和实践,被我应用在那个勇于进取,围着久美子死缠乱打的韩国弟弟身上。我的战术是先以德服人,再以情服人,实在不行,就以人服人。
三十五上 壮志豪言抵几金 平地陡现西门人
这个月也有那值得高兴的事,例如拿了双薪就是一件。领到工资单的当天,下了班我就直奔最近的银行,从取款机里取出了一摞薄厚适中的崭新钞票,用手指捏捏这摞红艳艳的纸币,感叹如果今后每个月都是这个厚度那该有多好,这手感多少像那么回事儿,毕竟能捏出感觉来。
这烧包的感觉一来,就想得瑟得瑟,**,于是掏出手机给久美子发了条短信,邀她明晚一起吃个便饭,顺便把上周未见的甜蜜补上。上一周久美子和我都很忙,没有时间见面,只是偶尔发发短信了事,最长一次的电话也只打了约十分钟就撂了。久美子因为忙着要备课,便因公废私地抛弃了我。
久美子所在的语言学校最近闹了场小小的风波,而挑起风波的是四个从日本留学回来的老师,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薪资。这四个老师在日本都待了三四年左右,最长的一个则待了五年的时间;年龄都是二十五六岁,由于种种原因厌恶了那边的生活,或者也可能是被那边的生活厌恶了,齐刷刷地选择与日本做以了断,提着行李卷带着“满身疮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祖国的怀抱,还是家乡好啊。其中好像还有两个没等学业完成就半途中止了,另外两个也是久美子没听说过名字的私立大学,就算毕了业,估计也没什么影响力,基本等于“白念”。
都说英雄不问出处,这名牌大学的人不一定都能混出名堂,而三四流大学的人不一定就混不出名堂来,关键还要看个人的造化和机遇。但英雄毕竟就那么几个,不问出处也只是极个别的情况,大部分的人还得论个出处论讲个出身,这就是社会的规则。
四个人回国之后先按部就班地投寄简历,参加面试,寻找工作。可是转了几圈之后发现真相原来与理想有着太远的差距:你说你是日本回来的,谁也没有当回事儿,因为除你以外,那厢还有一堆从日本回来的呢,而且日语说的比你棒的还有的是,也不差你一个,更何况越来越多的日本人也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来中国留学和讨生活,就你?真没啥了不得的。四个人在碰了一圈的壁之后,尽管也试了一些能用到日语的工作,但都没能坚持下来,觉得特别的无聊无味,与脑海中的大展宏图差得不是一般的远。
恰逢此时,久美子所在的那所日语学校也爆发了一场风暴。学校的主人于四个月前更迭,原校长将学校盘给了一个姓曲的四十多岁的女人,即现在的曲校长。曲校长接手之后准备大刀阔斧地干上一场,不单单教授日语,还和日本的好几家私立大学或语言学校拉上了关系,准备增加新的业务,打算帮着想要去日本留学的人办理中介手续,从*利,最后发展成为国内比较有影响力的出国机构之一。
原来的老师基本上走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要招聘新老师。曲校长的方针是尽量招有日本留学经验,日语说得比较地道的海归老师,中心主旨就是要提高学校的教学水平,依靠新生代的力量,跻身优秀教育机构的行列。这四个“闹事”的海归老师就是在这个背景下被招进学校的,也是双方一拍即合的产物。
久美子说一开始雄心勃勃的曲校长在四人面前打了保票,说学校现在正处于波动期,各方面都还不太稳定,所以每月的工资只能是一千块左右对付地过;但只要过了这段难熬的时间,而且大家能与她同心同德共同努力,并且水平也能得到学生的认可,马上就提升至三千元,将来因个人业绩,每个月挣它七八千那都不是梦想,希望大家携起手来把学校打造成本市乃至整个区域中都颇具威望的外语教育集团。
我估计曲校长在说这番凌云壮志的话时,脑海中一定浮现出新东方掌门人的英姿飒爽的光辉形象。理想是好的,但实际就不那么美好了。四个海归老师被她这番激情四射的演说鼓动得无不心肺澎湃,纷纷表示誓死效忠学校,为崇高的事业而奋斗终身,答应下先忍一段一千块的日子,只待美好的明天。可是这美好的明天将将坚持了两个月便宣告破灭。
四个人的脑子冷静了,一切也都重归现实。一千块的工资对于去过日本的四个人来说,基本上就不太能称作收入,顶多是零用钱。在勉强坚持了两个月后,四人感到自己的价值没有得到很好的承认,与自己的身份实在不符,于是便找到了曲校长,要求按照原有的承诺涨钱,本来就说好了三千元嘛。
可是曲校长以学校仍不稳定以及四人还不能算作成手为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表示再等一等。四人顿时不干了:学校不稳定?别骗了!你这学校每天有多少学生上课,外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晓?一千块,还不如流水线上组装零件的十*岁的农村孩子呢!想想这几年去日本花的钱,吃的苦,遭的罪,我们哭的心都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不干了!
这四人一甩手不干,学校的课程安排就立即捉襟见肘。重新招聘吧,也不是说想招就立马能招到合适的。毕竟不是那菜市场的黄瓜土豆,随便上秤一称就是一把一堆的。所以久美子就不得不格外临时带了两个班,填补四人造成的空白。
“你也别太认真了,小心累着自己。不就是临时代代课嘛,差不多就得了。”
我连忙叮嘱久美子。这个傻丫头是典型的认真实诚不会偷懒,肯定不会主动混混日子,说不准那位曲校长再一忽悠,更是责任心陡生,不明这里的机关和道理,白白付出我的一片真心却换不来别人的诚意。
在这件事上,我对那位铁腕的曲校长也颇有微词。你说都已应允人家的事,怎好中途变卦,我怀疑她或许从一开始就抱着将忽悠进行到底的心态步步为营。可怜的一千块确实是少了些,你哪怕给四人达到合格线呢;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就是剥削人也讲究个感情和对策吧,你把他剥削跑了,剥削死了,你说你还怎么继续剥削下去,去剥削谁去。这曲校长绝对对得起她的姓,因为母亲老家那边的方言把抠门这一行为称作“区区”。
大学生活还是美好啊。望着成双结对出入校门的大学生情侣,我不禁怀念起早已远去的我的大学时光。久美子不只一次地在我面前提及中国大学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