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将子悠走-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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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墨被何子衿摁在地上,旁边茶几上的杯子掉了一地,茶水浸湿了深色的地毯,两个人看上去,一声狼狈和戾气。
“大哥。”
吕墨也不挣扎了,反倒笑了笑,眼里满是鄙夷。
何子衿一愣,手下意识的松了松,接着,慢慢的站起身,颓然道:“你走吧。”
吕墨勾起嘴角,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拭了拭唇角的血渍,脸往下沉,猛一咬牙,常悠悠甚至来不及反应,他已经一拳朝何子衿挥去,正中颧骨。
常悠悠尖叫,心里一紧:“吕墨,你疯了!”
她上前去看何子衿,温柔的触着他的伤口,心疼的几乎要哭出来。她有些慌,她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秘密。
“药箱,药箱在哪儿,我……”
何子衿拦住她,有些疲倦的说:“我没事,你乖乖的,先回家。”
“悠悠,你别走!”
何子衿猛回头,满脸戾气的看吕墨。
常悠悠其实并不是很听的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她心里隐隐明白,何子衿不想她知道一些事情,他这是要支开她。
吕墨嘲弄一笑:“大哥,你赢了,悠悠现在是我嫂子。嫂子,你现在连自己婆婆是谁都还不知道吧。”
这一笑,狠狠地抽在常悠悠的心上,她疑心是自己错觉。
这……多荒唐啊。
“也对,就连我都不知道,我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大哥,悠悠你又怎么会知道呢?”
吕墨的脸上带着悲怆,看向何子衿:“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接妈回来。”
常悠悠呆呆的看着何子衿,他的脸有些呆滞。这个男人向来自信风度,永远都是一副闲适的姿态,她何时见过他一脸茫然痛苦的神情。或许有,只是她从没有去细究过。
吕墨突然笑了笑,说话的神态竟显得有些慢条斯理:“常悠悠,这就是你的丈夫,为了报复我妈离开他们何家,他才费尽心思的打压我,处心积虑的接近你,破坏我们的关系。”
常悠悠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脑中一片轰鸣。
何子衿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猛地上前一步,掐住吕墨的脖子。吕墨因为这股外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着墙壁撞去,后脑勺猛磕上去,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吕墨却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常悠悠呆呆的看着何子衿的后脑勺,吕墨朝着她的方向看去,突然笑了。那双原本轻佻有神的桃花眼里,说不清是嘲弄还无奈。
他看着常悠悠:“我其实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跟他走到了一起。我说过的吧,最起码,我从来没有想要算计过你。”
吕墨说完,拨开何子衿的手,狠狠的说:“大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忘记恭喜你们了,现在,我祝你们永远恩爱。”
常悠悠从来没有想过,所谓的真相,便是这样的。
一瞬间,何子衿整个人好似被人狠狠的撕扯,脚下犹如灌了铅,移动不能。
常悠悠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在迟疑,那样一个优雅风度的男人,像是突然慌了手脚,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不知所措。
办公室里面有个休息室,常悠悠跟着何子衿走进去,他就在她眼前,开始换衣服。吕墨下手也不轻,她在他背上寻到好几处青印。
结婚也没多久的夫妻,此刻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一句话都没有。一直到何子衿换好了衣服,他的动作有些乱,扯着领带,怎么系都不满意。
常悠悠走到他跟前,从他僵硬的指间接过领带,微微踮起脚尖,仰着头帮他系。她的动作很笨拙,也只是勉强系上了。她想,她是有多没用啊。
何子衿倏地握住她的手,嗓音沙哑:“悠悠。”
常悠悠低了低头,不言不语。
何子衿捧起她的脸,常悠悠被迫与他对视,那张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来的脸孔,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她的眼底。
他那样的好看,即便是脸上的伤口,也没令他的样子逊色,清爽的气息一阵一阵的钻入她的鼻腔。
有一瞬间,痛苦的情绪以防不胜防的姿态,蓦地冲上她的大脑,千般万般的滋味一起涌上了心头。
她只觉得眼底涩涩的,强忍着想扑入他怀中的欲望,却只是吸了吸鼻子,淡淡说:“我答应过你,除了你的话,我不会相信别人。刚刚,吕墨的话,都是真的吗?还是,他误会了?现在,我只听听你怎么说。”
何子衿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她,眼眸深不见底的让人摸不透。
氛围瞬间沉重,何子衿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常悠悠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来没有一刻是像现在这般清明的。
“子衿……”她亲昵的唤他的名字,声音不大,却是流连而缱绻。
站在她面前的何子衿一言不发,只是深深的看着她。那目光中含带了太多她读不懂的意味。
“那……那你跟我结婚呢……”她吐字艰难,却仍是问了出来,不是不信,只是想要确定,想要从他口里得到一个让她安心的答案。
她却又突然害怕,等待他回答的每一秒,都仿佛即将接受凌迟的惩罚,她想要走开一会儿,她需要冷静,手臂却陡然的被攥住。
她顺着这掌控的力道回头,何子衿正望着她,眸光流传,里面蕴藏着浓烈的说不出的情绪。
“悠悠,对不起……”
常悠悠望着他,眼眶逐渐泛湿,心一寸一寸的往下凉,她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可是,到现在,你还没有相信我。”
何子衿摇了摇头,颓然的倒在休息室的床上,接着,用胳膊遮住眼睛。
云薇曾说过,悠悠你对感情的态度是一种如履薄冰,这样的感受,会驱使你一直一直的不安。
此刻,常悠悠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
她站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她渐渐的不再想要纠缠这些事情,也不想去证实什么。她只知道,她对何子衿的这份感情太过纯粹,她怕自己,她怕他们两个,都经不起一点迂回和曲折。
“何子衿,我来找你,本来是想说阿姨的事情……既然……”她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去看看她吧。”
她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常悠悠有些怅然的往外面走。才刚刚抬脚,何子衿已经跳起来拦住了她。
一贯稳重利落的何子衿,那一瞬间有了一丝犹豫,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她身上,就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他的声音不大,嗓音暗哑,一字一句却足以撞击到她的心:“我不是故意想瞒你,我也不会拿婚姻当报复的筹码。”
常悠悠的声音有点颤抖,她望着他,说:“我知道。”
何子衿上前,将她扯到怀里。两个人的身子都是冰凉的,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过了许久,他才幽幽的开口。
“吕墨,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车子开了许久,到了山脚处时,车子没法继续开下去,两个人下车,开始步行上山。一路上,两个人都是沉默地。常悠悠需要时间消化这个讯息,何子衿与吕墨是同母异父的讯息。
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她知道,他此刻怕是比她还乱。她明白,他想要见自己妈妈的心意……就像她,明明恨常有良,恨的要命,可是,当初知道常有良病重急救的消息,她小小世界里的那一方天空,几乎要就此坍塌。她从不曾因为自己的恨意,而去诅咒那个人有什么不好的下场。她也明白,他想要与她解释,想要与她说点什么,却终是力不从心的无奈。肋
他的手心里都是汗意,一贯清隽沉着的他,此时既是仓皇和无助。
她的心,就这么软了下来。
何子衿是她的丈夫,是何家的独子,也是汪岚的儿子,是吕墨同母异父的哥哥。她眨巴着眼睛,想着这一切一切。
她作为他的妻子,也不该只是安心享受他带给她的幸福。
那样多的事情,如今回想起来,震惊、意外,却又仿佛理所当然。她有些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有些心疼,有些责怪。可是,这一刻,她却一点都说不出,她静静的看着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镬
她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何子衿,你爱我么?”
她也不明白自己在这样一个时刻,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们分明是要去看他的母亲,她却仍在分心。
他看了看她,第一次,没有任何迟疑,没有任何杂念,干干脆脆的点头:“爱。”
她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湿的,也是第一次,她万分缱绻的看着何子衿,由衷的说:“你让我不要恨,你自己为什么做不到呢。”
那一刻,何子衿有些茫然。
两个人走到山顶,很快有人过来接应,带着他们走小道。
四处却有些光,刺着常悠悠的眼睛。
蹲守在四周的记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敏感,很快的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冲了上来,堵住了前面的小路不说,闪光灯一直在咔嚓咔嚓响。
她伸手遮住眼睛,周围的记者太多,推推嚷嚷的,根本无法动弹。何子衿伸出手,一把把她拦住。
四周都是闪光灯还有摄像机的夹攻,何子衿紧紧搂着常悠悠,面无表情的看着蜂拥而上的记者。
他们并没有带人上来,前来接应的人也不知被记者冲到了哪里。何子衿想要带着她穿过人群,却仍是被堵住,多少显得有些狼狈。
“何先生,你们夫妻二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岚合企业董事长夫人看破红尘,在此出家,您是否知情呢?”
何子衿一个人拦不住,被迫往回退了几步,吕立仁的人姗姗来迟,疏散了记者,周围终于清静下来。
再次看见吕立仁,常悠悠怔了怔,他整个人憔悴的厉害,衣着虽是整齐风度,却仍是颓势难掩。
吕立仁只是简单的一句:“你们来了。”
常悠悠联想那次他们去医院的情景,吕立仁也是这般,眼中无惊无喜,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何子衿松开常悠悠的手,迎了上去,声音低而冷:“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吕立仁也不恼,静静的看着他,声音冷淡:“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吗?满意了吗?”
常悠悠看着何子衿的背影,她头一次看见他浑身绷紧的样子,像是一只竖起满身刺,随时自我保护和攻击他人的刺猬。
她心里狠狠的抽了一抽。
何子衿背着身子,手在口袋里摸了摸,空的。终于,还是问出口:“还有多长时间?”
吕立仁的声音带着一点颤,轻声道:“说是不到两个月。”
常悠悠觉得自己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又仿佛,一字不落的听进去了。她看着何子衿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或许是该大哭一场。
她也想哭,她一点都不想要看见这样的何子衿,可她哭不出来,泪水堵在身体里,无法纾解。
费了一番周折,终于来到了寺里。周遭是一片经鼓悠鸣,中间是一条铺着红砖的大道,走着许多前来进香的人。
绕过几条巷子,常悠悠终于再次见到了汪岚,吕墨比他们来的都快,一直在外面跟几个小尼姑争辩着什么,看见他们来了,恨恨的盯着何子衿。
常悠悠朝着殿内看去,汪岚原本就生的纤弱柔美,落发后虽是缁衣布屣,铅华洗尽,却依旧清雅动人。她跟在何子衿身后,走进殿内,静静的站在一边。
旁边有个小尼姑,朝着他们施礼,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