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盛世凌华-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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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去看着街口,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挥了挥手,让下人们去请大夫。随后,他看了看少年沁出些许血珠的掌心,犹豫良久,抬脚朝着街口挺直着背脊的少年走去。
“主子……”裕德的脚步停在凌奕半步之处,躬身唤道。
这一次,凌奕却像是停息了的风暴一般,收起了周身肆虐的气息,转过身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去请大夫吧。”
“是。”裕德听了,低声应了,跟着凌奕的脚步朝里府中走去。
快要进府的时候,凌奕突然停了脚步,低声问道:“无赦呢?”
像是回应他的召唤一般,眼角有着朱砂痣的青年自墙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站在太阳底下让人心中突然一凉——明明是一身白衣,刚才却没人发现他在墙角里。
“你跟着他,到了永安再回来。”凌奕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入了府。
侯府的大门在眼前缓缓合上,白衣的青年眨眨眼,身形一闪,便失了踪迹,若是有人看见了,也只会以为是被日光照晃了眼而看到的一抹幻影。
然而无赦这一去,却没有多久。
凌奕坐在椅子上,右手放在一方软垫之上,他半闭着眼睛并不说话,任由大夫为自己处理伤口。按照凌奕的意思,这样的伤口处不处理都无甚大碍,只是这是京中,受封大典马上便要到了,不知何时便会被宣召入宫,若是其他伤口也就罢了,这掌心上的伤口却是不好解释,不若让大夫处理了,到时有人问起,便说是练剑之时一时失手,这样解释起来,倒是好些。
“好了,这些日子小侯爷的伤口最好不要碰水。”大夫为凌奕缠上最后一圈沙带,伸手将其中一个方子递给裕德,说道:“这是方子,每日一副三碗水煎一碗服下,连用七日便可。”说着有自药箱内掏出一方小盒,交给裕德,“这是祖传的白玉膏,小侯爷伤口结痂之后或许能消些疤痕。”
“有劳。”凌奕睁开眼睛,笑道,“裕德,从账房支了银子,送先生出去。”
“是。”裕德躬身接了药,转手将东西递给了一旁的随侍,低声应了一句,对着大夫说,“先生这边请。”
“小侯爷客气。”那大夫站起身来,冲凌奕拱了拱手,背起药箱便跟着裕德出了厅门。
凌奕看了手上包好的沙带一眼,转头朝内院走去,他想起华歆入府的第一夜,同他说的话。
他说,盛夏京城炎热,不知西北如何?
算算日子,也该是是时候了。
侯府的后花园中,凌奕一边朝前走,一边思量着该如何应对,突然,他停下脚步抬头朝西边看过去,一个黑点迅速地朝着侯府的方向而来。
凌奕心中一震,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心中竟然有了些许汗水。
那黑点飞近了,绕着侯府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儿,突然朝着凌奕直直地冲了下去,最后停在院中的桂花树上,那是一只隼。
那隼长得极大,几乎占据了桂花树的大半个枝头,光滑漂亮的羽毛一看便知是有人精心照料的,在阳光的照耀中,细看之下竟微微泛出紫色,深棕色的眼眸透出些许机警,尖锐有力的爪子紧紧抓住树干,脚上扣着一个精致的银色脚环,上面刻着一朵五瓣的梅花,它高高地昂着头与凌奕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它转过头开始整理羽毛。
凌奕看着他脚上的脚环,朝前走了几步,试探性地伸出手去碰了碰那隼的翅膀,谁知那隼叫了一声,竟然就要啄他。凌奕收手躲过,也并不在意,他放松身体靠在桂花树上,轻笑着低声说道:“吃过我的东西,转头便忘了么?”
那隼像是听懂他的话一般,微微侧着头看着凌奕,然后将头轻轻地在他手上蹭了蹭,却也只是一下,随后便不再动作。凌奕见状一笑,伸手轻轻碰了碰它脚上扣着的银色脚环,熟练地将在脚环内侧的暗扣上轻轻按了一下,然后从脚环镂空的内部抽出一张字条。
凌奕将脚环扣上,又奖励似地抚了抚隼的头,随后他将字条打开来。
只一眼,便变了脸色。
他猛地自树上站起身来,快步朝着前院走去,过大的力道让桂花树微微一震,站在树上的隼侧着头看着他走远,低下头轻轻啄了啄脚上的脚环,双翅一震,便离开了树枝,循着来路朝西方飞去。
凌奕没有理会身后的隼,世上用信隼的只有永安华家,而羽毛能在阳光下显出紫色的却只有隼王的子孙,它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无论主人身在何处,它们总能回到主人身边。
前厅之中,将大夫送出府去的裕德刚刚进门,便看到自后堂快步而来的凌奕。
“裕德,备马。”
他还没来得及行礼,便听到凌奕远远地一声吩咐,裕德闻言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凌奕的手,一时忘记了动作。
“裕德!”凌奕见状皱起眉头,厉声唤道。
裕德闻声身子一抖,回了神,他看了凌奕一眼,应道:“是。”
凌奕看着他快步朝后院而去的身影,在原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自裕德手中抢过缰绳,凌奕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吩咐道:“若是今日关城门之前我还没有回来,你便着人通知无影,让他想办法联系无程,给西北那边送一封信,信在书房的暗格中,明日城门一开,来西门接我。”
“是。”裕德点点头应了,看着凌奕一脸担忧,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了过去,“这是华家少主前日塞给我的,说是秘制的伤药,能解毒止血,您带着,若是……明日一早我便出城接您。”
“嗯。”凌奕自裕德手中接过瓷瓶,点了点头,便牵着赤夜出了马厩。
裕德将侧门打开,看着凌奕翻身上马,朝西边出了小巷,一拐弯便没了踪迹。他定了定心神,左右看了一会儿,发现没人之后,将门关上,快步走至前院,随手拉了一个随侍吩咐道:“魏管家呢?主子在书房等他半天了,快些寻他去书房。”
“是。”随侍应了,快步行礼离开。裕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头朝书房走去。
凌奕眯着眼睛,按下心中的烦躁,顺着人潮朝西门而去——闹市之中不得策马,虽然这法令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家公子来说形同虚设,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不愿引来一丝关注。
终于,轮到了他,他将手中的路引连同足足一两银子放至守关官兵的手中,低声笑道:“官爷,行个方便。”
那人收了银子,又抬眼看了他一眼,笑道:“公子现在出城,今夜怕是回不来了。”
“家中急事,只能连夜赶路了。”凌奕说着露出些许无奈的笑容。
“这西山之上流寇众多,公子一路小心。”那守关的官兵听了,点点头露出理解的神色,见他长得标志又出手大方遂好心地提醒道。
“官爷一番好意,小子心领了。”凌奕闻言一笑,冲官兵拱了拱手。
是个江湖人啊。官兵心中想到,点点头朝关口喊道:“放行!”
凌奕那了路引,牵着赤夜出了西门,直直朝着西方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断网了,修了一天无果,最后转了一个多小时找到了网吧,真是忧伤
谢谢jw姑娘的地雷
留言明天回
第六十九章
京城西门外十里;凌奕骑在马上举目四望,身下的赤夜不安地用蹄子刨着地面,扬起些许灰尘。凌奕伸手在它的脖颈处安抚似的拍了拍;从怀中掏出一个骨笛;放在唇边吹了一下,骨笛并没有发出声响;然而凌奕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虞的神色;将它收进怀中;而后抬头朝西方看去。
华歆见面那日同他说;七夕乞巧,怕他被山精野怪拐走,旁的不说,定是存了陪他一起过生辰的念头。然而临了却说是私自离府;要过些日子再出外游历,这前后矛盾之处,怕都是因为那张字条。
自自己看过那张字条同他说让他别再插手之后,华歆的对着自己的态度便徒然转了个大弯。他自然是不想让华歆卷进这样的局势之中,却也没想到那一句话会让华歆在意至此。京城不是太平之地,华歆因了自己入京,自然是早早离去的好,这一世他当他自在风流的世家公子,那些本就该由自己去承担的东西,他不忍有分毫落于华歆之肩。
天边传来一声隼唳,凌奕微微眯起眼睛朝远方看去,一个黑影盘旋于西方的天空之上,凌奕嘴角勾起一丝笑容,一夹马腹,追了过去。
华歆骑在马上,同来时一样,不快不慢地走着,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却没有了满心的期待。还是有些狼狈的,哪怕凌奕不说,他心中也定是清楚,自己此番离京,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但是,华歆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自记事以来的第一次心动,他是断然无法若无其事地看着凌奕同另一个人定亲的。哪怕那个人,还只是个六岁的孩童,哪怕这场亲事,只是利益的交换。
所以便只能离开,在那个人还没有彻底占据自己的心思之前,将那份心动扼杀与摇篮之中。既是早就知道结果的事,为何非要要一意孤行直到万劫不复才后悔?华歆自筹不是那般蠢人,他知凌奕也不是,自己那般明显的示好,凌奕不会看不出来,只是他看出来了,却也还是什么都没说。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倘若他不愿说开只是为了不愿失去自己这个知交好友,那他自行后退,成全他又何妨?总归是在意的人,看着他欢喜,心中也会好过些。
华歆想着,微微垂目露出些许苦笑,罢了罢了,情之一字,本就强求不得。虽是求不得,但是到底得了那人一个舍不得,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就在此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隼唳,华歆一挑眉,转头看了过去。
那隼鸣叫过后,绕着华歆身后的树林开始盘旋,像是在为什么人指路一般。见它如此,华歆的心徒然吊了起来,那隼是他养的,平日里除了他,对旁的人向来理都不理,这些年随着年岁渐长,连翼隼楼都不回了,常年待在梅忻院中。
华歆抬着头眯着眼睛细细数着它盘旋的次数,三周,是标记之意,它是在告诉别人,自己的行踪。能让隼做出如此反应的,必然是有着翼隼楼特制骨笛的人,而能让这隼那般亲昵地鸣叫出声的,只能是相熟的人。
几乎是一瞬间,华歆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他收回目光,调转马头,俯身轻轻拍了拍白马道:“小云儿,看来你又能吃到豆沙包了。”
说完,便朝着来路疾奔而去。
凌奕一路追着那隼跑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见那隼拐了个弯,朝自己的方向而来,见状,他嘴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一夹马腹,迎着那隼的方向而去。
京城西山以东十里。
那是一片杂树林,位于官道旁,因了近日里西山上流寇众多的原因,这条平日里进京的商道已经甚少有人迹了,圣上虽是亲派来了官兵来剿匪,然而才短短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