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第29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凌厉只觉她这话中似乎有些深意。却也并不多想,将剑交回左手,道,号,那我这次便先选择不动手了。若下次被我碰到别的机会,那便说不准。
回头却只见那便瞿安与白霜都似是醒了,双目已睁开,只是仍受朱雀掌力控制,并不能动弹。
看来已有起色了。凌厉心下甚喜,便站起来等朱雀收劲。后者内力缓缓回收,有顷,手掌离开那两人身体。
凌、苏二人尚未及迈步走近,忽然只觉一股浓烈的杀意涌现——竟是瞿安——便在朱雀内力将收未收之际,他已迅雷不及掩耳,向朱雀出手!
“砰”的一声,这猝然而出的掌力击中朱雀胸口,凌、苏二人猛然停步,觉出绍像是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寒意拂过——比这不胜寒更冷上十分的寒意。一切像极了朱雀在昨夜受激而出的那一股爆发,除了,这一次只是那么极短极短的一瞬,随即消退得好似从未存在过。
回看朱雀,他右手捂胸,已说不出话来,半晌,未能忍住的鲜血终于顺着嘴角绵绵不断地淌了下来。
他得手了!这是凌厉的第一个反应。瞿安终于得手了,虽然选在此时出手,或许并不光彩。但奇怪的是瞿安并没有进一步动手——没有给予显已重伤的朱雀致命一击,反而立在那里,脸上尽是难抑的不可置信之色。
白霜已难抑愤怒,话也说不出一句,只徒手击向瞿安,似是再也难以原谅此人竟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举。可唇齿带血的朱雀偏偏在此时低嘶出一句“住手”,那低哑的声音让白霜心中一紧,无法不从。
掌力击至瞿安,只够让他后退了一点点。
直到现在,你仍是这般恨我。朱雀的语声一时间竟好似悲鸣,似呜咽。他停顿了一下,却竟又露出丝难以言状的笑来。
只是,你看到了,你杀不了我的。他缓缓说着,声音已平。白霜,扶我走。
白霜轻轻扶起朱雀,忍住自己的伤痛,咬牙向崖下而行。(未完待续……)
二八六。
二八六。【无#错】【小/说*网】,
二八七
没你们什么事了。朱雀路过凌厉身边时,只道。想走就走,想留着就留着罢。
两人没有便动。凌厉回头去看瞿安,只见他面色发灰,站着只是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凌厉上前道。
∧安却仍是这么定定地站着,直到许久之后,他才忽然仰天大啸起来。这忽然的嘶啸之声,竟让人骇异。
凌厉慌忙拉住他。……爹,你伤势仍重,还是先休息……
∧安低下头来,双目已充血。
我原以为他必死无疑。瞿安缓缓抬手,喃喃道。我看过他的秘笈,他有三条“性命”,而昨夜他已耗去两条了,剩下的气力也已用作给我们二人疗伤……
他停顿了一下。我等这一刻已等的太久,错过了今日,我知道我便没有机会,便算此举卑鄙,我也非杀他不可!
‰必是伤后气力未曾尽复,所以终究未能将他击毙。苏扶风道。但适才也已将他打至重伤,想来……想来他要恢复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其实苏扶风想说的原本是“想来再补一掌,应可成功了”,却忽地转念,奇怪瞿安又为何没有补上一掌?
』见瞿安却摇摇头。你真的以为是我打伤了他?
难道不是?苏扶风奇道。
∧安冷笑。我那一掌,本已取了他性命——如果他真的只剩下“一条性命”的话。只是,不知是他昨夜疗伤时,已将自己的伤势恢复。还是他根本就是个不死的怪物——他中掌之时。与前二次濒死时一样。非但未立死,而且竟爆发出那惊人的反激之力——你该也感觉到了吧,那惊人的寒意——那一刹那……
确实感觉到了,但也只昙花一现罢了。凌厉道。
〖花一现吗?瞿安眼神中竟露出无限悲伤。足以令我们所有人死无葬身之地的反激之力——最后也只有昙花一现吗……
凌厉忽似乎意识到什么。你的意思是……
是他自己硬生生将那力量咽了回去的。瞿安道。他自己消受了罢了。让他重伤的是他自己,而不是我!
那他……苏扶风惊得喉咙里都是一哑。他难道只是因为……不想伤了你所以……
她已不必再说下去,因为,没有别的理由。她于是也忽然明白为什么瞿安那明明可以再追上的第二掌终于没有下去。纵然恨他如瞿安,终于也无法在这种时候下手。虽然——那恐怕是他一生最好的机会。
§雀与白霜,却已走得没影了。
便在这段时间,慕容荇已将朱雀山庄剩余之人召集起来,清点人手。死伤并不算太严重,除开被俘虏的简布与俞瑞,以及战死的十二高手中的四人,其余人最多亦只是轻伤。
但他见到白霜的时候,倒是被吓得不轻。
实际上,他并没认出白霜,只是见到一个面目尽毁的女人。扶着面色苍白的朱雀走了过来。他上前欲说什么,朱雀此时却显然没兴趣听。匆匆便走过了。
凌厉等三人回到休息之所的时候,白霜已等候在此多时。她径直走向瞿安,冷冷地道,神君派我将这个给你。
她递给瞿安一个小包,道,如若你们要离开冰川,神君说,他不会拦你们——也包括你,瞿安。
她被割伤的眼皮下,眼神看不甚清楚,但瞿安明白,不会太好——她此刻若非是奉命行事,恐怕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柳使。苏扶风叫住她。你伤得那么重,该敷点药才是,别跑来跑去的了。
白霜冷笑。没有必要。在此极寒之地伤口会好得很慢,不过人也死不了就是了。她停顿了一下,口气缓和些道,我知晓你帮过我,在此谢过了。神君还叫我带句话,说两日后太阳落山之时,他会来找拓跋孤要人,叫他不要那么急着走。
苏扶风与凌厉对视一眼,凌厉道,好,这话我帮他带到便是。
那么,我便回去了。白霜说着,便即向外而走。
我们怎么打算?苏扶风开口,问瞿安。但瞿安只是沉默着,将那小包打开。内里是冰瘴之解药。他倒出来,足有百余粒。
他总算肯给你解药啦。苏扶风道。这下是真的可以离开这地方了。
瞿安却冷笑。离开这地方——我这样的人,又能去哪里?又有何面目再与外面的世界相见?
自然有很多地方可去!凌厉道。你……你对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么?以前的种种事情,你不想告诉我么——我的种种事情,你不想听么?我的家里,你不想去看看?我娘的下落——你不想去找找?
我想。瞿安却只是静静地道。你说的那些,我都想,但我已没有资格做那些了。在你需要一个父亲的时候,我并没有出现——现在你其实已不需要了,而且,有我这种父亲,你在江湖上更会抬不起头来——我与你的这层关系,就当做从来不曾知道,也许更好得多。
你在说什么?你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没想过我父亲是如此一个懦夫!凌厉大声起来。从一开始你就不敢认我,你不是不能承担责任,你是不敢——直到如今,你仍然在找种种借口逃避明明已是事实的事情——你想逃避多久?这世上发生的不如人意的事情有多多少少,这——这本该是你来教我的道理,难道却要我告诉你么?旁人都还没有开始说什么呢,你就自己开始设下种种不好的念想,你以为我会因为过去的那些事情就来恨你、不认你、讨厌你么?恰恰相反,是你现在的这种态度才最让我觉得可恨!
瞿安看着他一双眼睛,良久,忽地一笑。道。很好。我们相见不过两天,你已开始对我顶嘴了。是不是二十来岁的孩子,都像你这么不服管教?
你……管教过我么?凌厉反问。
瞿安低头。你说得都很有道理——像我一个自己都不明事理的人,又怎样来管教自己的儿子?也许……你还是当我作当年的瞿安大哥,比较好吧。
你别这么说。苏扶风插嘴道。凌厉也有点说得过了——其实我知道你远不是那种逃避责任之人,你虽然口上说不要认他,但其实你暗中帮了他那么多次,又让卓燕救他。也帮过我和广寒——甚至你还很看重和卓燕的情谊——这些都足以证明你并不是一个没有担当之人,又何苦要作出这个样子。如果你真的不想认他——当初你不说就是了,又为什么会把这个事实告诉我们呢!
瞿安还欲开口说什么,凌厉却忽又一抬手,道,你什么都别说了,反正你说什么都是借口——满口的借口。我只问你,这里的事情了了之后,你愿不愿意跟我去趟临安?
瞿安想说些别的什么,例如。这里的事情也许本就了不了了。又例如,你是青龙左先锋。岂能说走就走——但这些话,想必终究也是“借口”。…
好吧。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那就结了。我们准备一下,便先离开此地吧?凌厉道。
瞿安也未再多话,只点了点头。
身体里的热劲之伤被朱雀以寒劲消除,余下一些麻麻的针刺般的空疼。瞿安明显有些乏力。
而白霜确实被朱雀导用热劲来消除寒意之力,身体此刻还是一阵冷一阵热。
最糟糕的是她外伤过重,竟有些发起烧来。
可是她并没多说什么。在她看来,朱雀在劲力迸发之时,对她,只是收了那么小小一点力,而对瞿安,却是全力收回,以至他自己伤上加伤——这之间的差距,她早知自己永远赶不上。
不胜寒虽冷,但那极宜疗伤的地气确是令她好受很多,对于朱雀来说也是一样。但离开了那里,种种不适又泛了上来。
朱雀很早便受过很重的内伤,也是寒劲。瞿安便走边道。他最初来到此地,应该只是借此疗伤。
中了寒劲——不是应该去热一点的地方疗伤么?否则岂非寒劲更甚?苏扶风不解。
只能说那是两种不同的方式——这就好比一块冰,要将那寒劲彻底消融,自然需要热一点的地方,但若是知晓此劲已渗入身体,无法与自身分离,那么非但不能去热的地方,更要待在冰窟里,才最安全。
常年待在这种地方,也无怪乎他的内劲这般寒冷。凌厉道。照你的说法,他的内伤是从来没好了?否则他早该离开此地。
是否是因为此地冰瘴?苏扶风接口道。冰瘴之毒,离开冰川会逐渐发作,虽然有那解药,终究亦并不一劳永逸。所以,便只能一直留在这里了。
瞿安却摇头道,你错了。这冰瘴于他,根本半点作用都没有。
什么?凌厉吃惊道。冰瘴是自然而生之气——他莫非有如纯阴之血这般的避邪之法?
你见过冰块在冰窟之中受伤的么?他体气已极寒,冰瘴只是寒毒,于他来说,并算不得什么。他确实不能离开此地太久——但那是因为他的内伤,而不是因为冰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