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情侣-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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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铺位安排在和林翎同一个车厢,列车长热心地说:“是于琪的同学吧,铺位不好安排,呵呵让你受了点苦,对不起啊,于琪这孩子硬是逼我,说什么要是不帮忙,就不认我这个舅舅了……”
114火车生活
原来是舅舅辈的,难怪这么照顾我们,可惜补票价的时候多花的一百(每人五十)是不能退的,因为那又是某种潜规则。
林翎连声道谢,我假装矜持不说话。列车长嘱咐了几句,就走人了。
“你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不太对劲,是不是听到什么难听的话了?”林翎要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就好了,我什么都不说她就明白。我摇摇头,说累了,想睡觉了。
从旅行袋里取出简易洗具,去盥洗处刷了牙抹了把脸脚都没洗就回车厢。车厢灯早就灭了,只留下过道里一排微弱的光。还以为卧铺车厢高级得很呢,不过就是学校高低铺的组合,而且还是三层的。嗯,脚都没包住,看上去就像是一排排行军露营的。除了我们俩,车厢里四个人都在呼呼大睡,其中两个的呼噜声估计不比熊猫兄的小。
“嘿,发什么呆啊?”林翎好奇地问,“没坐过卧铺新鲜吧,你想睡哪个铺?”
还没等我回答,林翎就自作主张推我上中铺,沿着小梯子,我弯腰爬进铺,幸亏现在体积比以前小,不然这么点空间,翻个身都麻烦。中铺是林翎刚才睡的窝,就一条被子,被窝里还有点余温,不过车厢里一点都不冷,相反热气很足,我那身棉花包早就拆卸了,穿了毛衣和毛裤进被窝,安心地躺下。唉,挨冻受冷再也跟我没关系了,我想起那帮同车挨站的人们,这个夜他们一定不好过。
林翎在上铺悄悄说:“早点睡觉,有事明天说。”我嗯了一声,车厢陷入沉沉的安静中。耳边一直响着单调的咔嗒咔嗒声,还有偶尔掠过的过路车灯,连呼噜声都渐渐低了下去,这是我第一个卧铺之夜。
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是热醒的,看来是小看了车厢空调的威力,于是又减负。我也不记得到底醒来多少次,天亮的时候,我的背上汗涔涔湿了一片。
陆续有人起床,过不多时广播响了,播音员清脆的声音吵得我再也睡不着,便晕乎乎地坐起身子,靠在车厢壁板上,敲敲床板:“懒猪起来了没,我要吃东西!”阳光很好,北方的阳光似乎比南方更清透一些,没那么多雾霭,热量似乎也更足。
床下林翎笑嘻嘻地说:“不知谁是懒猪呢,快洗脸刷牙去,早餐我都准备好了。”靠走廊的座位上,林翎举着冒热气的牛奶和面包在引诱我。奇怪了,懒猪偏离了惯常的生活轨道。我抬头望了眼车厢顶部呼呼直吹的热风口,估计跟我一样,热醒的。
漫长的旅途还要赶一天一夜的路,幸亏有个伴说说话,不然得憋死人了。而北方正在我面前一一展现,长江,没看到了,半夜就跨过了天堑。不过我看到了熊猫所惊呼的黄河,这条从未见过的母亲河,黄澄澄的河水,短短的两岸,从桥上看应该有十来米宽被冲刷下的黄泥堆砌在岸边,很难想象历史上这条温温顺顺模样的河居然一直在改道,哪有这么不乖的母亲啊。桥上有武警站岗,只是我越发疑惑,不是说有凌汛的么,黄河不结冰吗?林翎摇摇头,这些事情俺们不感兴趣。
可不,这些景色她早就看厌倦了吧。平原,灰蒙蒙的平原大地,似乎一眼看不到头的大地,耕地划界并不像南方一样狭仄,面积都像是足球场。平平的屋顶晒着黄黄的苞米,一道围墙围住了几间房,几十户这样的房围成小村庄。光秃秃的树梢,光秃秃的山梁,这在南方根本不可能看到,除非是石头山,没种上树的山差不多都绝迹了。
(奇)“我从来没想现在这样,对咱们国家地大物博有一个具象的感受。”我感慨地说,窗外一群人蹲在墙角,一位老农手捧着一个大碗,呼噜噜喝几口,然后又和人争辩几句,然后再喝上几口。多有生活气息的画面,在南方应该很少能看到了吧。
(书)“怎么地,文潮汹涌了?”林翎笑着说,“跟我当年来南方读书一样,我的天哪,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绿色植物,从来没经历过这么热的夏天。”林翎侃侃而谈,从她的叙述里,同样可以找到类似于我的敏锐,不是什么新发现,只是从来没有关注过,所谓熟视无睹就是这样。
说着说着,林翎忽然住了嘴:“幸亏你提醒,不然我会犯错误的。刚从南方来,对北方的景物一点都不觉得稀奇,那不是太明显作假了吗?”
“可不,得向我学习,别露马脚了。”
“得了吧,你要当心的地方比我多多了,小心我妈妈那双神探的眼睛,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
“对了,你妈妈有没有让你背佛经啊?”我忽然想起作为礼物的佛经来。
林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忘记了,就算是有也差不多忘记了。没事儿,到时候考完的机会比你多,你不用担什么心。”于是我释然了,对啊,现在我是主考官家庭成员。
午餐时,没什么胃口,随便要了个盒饭填了肚子。林翎倒是很隆重,下铺的一老头和她聊得特别起劲,这会儿正拉着她的手,非要和她分享什么好酒。我立马从包里取出下酒的花生米和一些卤味,表示由衷地支持。嘿嘿,第一次被东北人民朴素的热情给感染了,还真是好客呢!看得出,这老头并不是什么有钱人,皱巴巴的羽绒服,酒也不是什么茅台五粮液,只是他的语气坚定地让人无法拒绝。
一下午,我静静地陪着他们,偶尔去看笔直的树干,不知道是白桦树还是白杨树。他们聊的只是一些过去的事情,我原本以为他俩住的小区挺近的,听了半天才知道他俩压根不可能认识,还从来没发现林翎这么有人缘,这可是我的脸啊,换作以前,咱根本不会主动跟人搭腔的。
晚餐时分,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我们邀请老头一起去餐车吃饭。老头很实在地说:“别,那里贵,咱们要点熟食就这儿吧随便吃好了。”我买了些熟食陪着他们一起吃,从来没见过林翎喝醉,那会居然听见她说话舌头打转了,老头原来准备带回家的四瓶酒,就这样在离他家几百里外的路途上被喝光了。老头酒量相当可怕,林翎的量在我眼里已经算是很高端的位置了。当我扶着林翎搬她上床铺,直到她趴下呼呼大睡时,老头一直摇头晃脑地哼着什么小曲,一边自得其乐自斟自饮。
半夜的时候,老头要下车了,他摇醒我,塞给我一张纸片,说是他家地址,有空来玩,嘱咐我的语气就像是熟识多年的长辈一般。老头下车后的很长时间,我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早知道北方人淳朴,但没想到淳朴到这种程度,真是让人汗颜啊,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美德在南方已经渐渐快被抛弃了。
这一夜都没睡好,早早醒了,忐忑不安像是被考古队终于快发掘出的文物一样,终于扰乱了我的心情。窗外一片洁白,雪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在铁道沿线的屋顶上白帽似的一层,wrshǚ。сōm足有三十多公分,很担心会压垮房子。林翎睡了足够十个小时,起来的时候脸还是红红的。
二十多小时的漫长跋涉总归到了尽头,列车播音员欢快地用东北口音浓重的语调和我们告别,仿佛一下子耳朵通了,这才发现周围人都在说着咕噜咕噜一串串的东北方言。幸亏林翎教我练习了那么久,就算说不是很溜,但听总不成问题了。
穿得严严实实的我,拿上两个包,费力地走下车。林翎负责剩下的包裹,队伍开始混乱了,这是终点站。清晨的空气并非我所想象得那样能够呵气成冰,虽然嘴里呼出的白气显然比以前更加粗壮了点。原本预备着被这里不友好的天气冻上半天的,没想到根本不是想象中那么冷,不,应该是一点都不冷,倒像是南方秋末的早晨似的。
“到M下面等我!麦当劳的M!”林翎扒在窗口大喊。
我不解地回答:“什么?”
“到M下面等我!”
“M在哪?”我回问,没人应答。
我们被汹涌的人群挤散了,我拎着两个包不知所措地站在月台,只好随着人群朝出口走去。出站口像是一张贪婪的嘴,不断吞噬着行色匆匆的人们,我离出站口不过一米的距离。门外白茫茫的一片,是阳光还是积雪?
115到家,林翎的家
走出站,迎面就是一股清凉的风,没错就是清凉,仿佛秋末清晨般的那股清新劲儿。这会儿,广场上人已不少了,卖力吆喝的,行色匆匆路过的,显出这个东北城市不一样的生活节奏,这一切让我看得很是新鲜。
M,我要找的M,就在出站口不远,足有三四层楼高的M从天而降,黄艳艳的色彩十分醒目。我提着行李,东张西望地站着等林翎。不远处,一个奇怪的建筑吸引了我的目光,靠,明晃晃的一个大钱币,什么人这么有才啊,把个大楼建得跟古钱币似的。毕竟是大城市啊,十车道,那马路宽得应该可以踢足球了。车水马龙的,不是想象中那般萧条。
几分钟后,林翎气喘吁吁地赶来了:“好多人,挤死了。嘿嘿你还挺聪明,我还担心你跑西广场的麦当劳去呢。”我得意地递个媚眼。
“现在去哪?回你家吗?”我帮她提了个小包问道。
“先去吃点早餐吧!你肯定饿了。”林翎笑道。
我点点头,肚子早就空空了:“我想喝粥。”
“粥?”林翎皱了皱眉,“坐出租车去吧。”
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一踏上这块土地,就迫不及待地和原来生活的城市做比较。出租车的车型似乎稍微差了点,起步价也便宜不少,不过出租车师傅却相当健谈,一口一句我X之类的脏话,嘿嘿东北民风很彪悍啊。
林翎坐在前座,一边应付着司机,眼睛一个劲地扫视街道,眼神中流露出欢悦,这里是她的家乡,有她熟悉的生活场景。车开得很快,司机的动作也很娴熟,我感觉车速明显要高出很多,果然路边的指示牌显示限速七十公里,印象中的北方生活节奏更慢,或许只是上世纪的故事。
车停了下来,是个对外营业的大学食堂,几个超大的不锈钢盆子搁在案板上,营业员正在收拾,看样子已经到了打烊时间。
“吃点什么?”林翎放下行李问道。我惊奇地发现有一个大盆子里居然盛着绿豆粥,天哪,大冬天居然还有绿豆粥,这真是突破我的生活常识了。林翎笑笑,不再问我。
我喝着有点凉的绿豆粥,吃着小菜。小菜不是常见的咸菜萝卜干腐乳,却是类似以前酒桌上的冷菜。林翎白了我一眼,纠正说:“你又忘了,这得叫凉菜。”顺手拧了我一把,以便让我印象更深刻。
正吃着,电话来了,我慌忙接起。
“妈妈……”我含糊不清地说,耳朵里听到的却不是林翎妈妈,那是个避之不及的声音,好像有人在玻璃上擦拭塑料泡沫,很刺人心肺。
长脸笑着说道:“怎么样,路上顺利吗?”这厮能耐忒大了吧,我们才刚刚下车,他就已经知道了,我敢肯定林翎妈妈给他通风报信了。
草草应付了几句,我放下电话,郑重地对林翎说:“这一趟咱们要小心,必须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林翎毫不在乎地点头,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很疑惑。
继续打车,一路上惴惴不安,路旁的行道树色泽黯淡,随处可见冒着白烟的烟囱高耸入云。好远,足足开了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