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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保久胡同-第16章

小说: 保久胡同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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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雪,你接着织,你先学织片,学会了再学织圈。”春雪接过织针,学起来。小手不够灵活,越织越紧,织下一行时,插针很费力。

  “云姑,你织的比我织的松,我怎么织的这么紧啊?”春雪不解的问。“新学的都这样,心里急,带线带得紧。慢慢的来,不要着急。织的多了,织几件成品就好了。”云姑耐心的说。

  春雪又织了一会,看看桌子上的马蹄表,已经八点多了。便对云姑说:“云姑,天太黑了,我回去了,谢谢云姑。”

  “不用谢,回去睡觉吧,只要我有时间,想学你就过来。”

  “云姑再见!”

  “再见!”

  春雪回到家里,兴趣正浓,回到自己的小屋点亮灯,接着织,过了一会,柳娘嚷起来:别织了,省点用电。春雪吓得赶紧把灯闭了。

  过了几天,春雪的正针已经织得很熟了。趁云姑有时间春雪又来彩霞家学平针。云姑又手把手的教春雪:

  “平针有两种:一种是用两根针只,前面织正针后面织反针。另外一种就是用三根针成圈织正针。”

  “我试过,老掉套。”春雪说。

  “你说的对,挂线起头法,有这个缺点,线套不固定。现在你可以学第二种起头方法,绕线起头法,用这种方法起的头,线套松紧、位置固定。然后,用三根针均匀的分针,成圈的织正针就会织成平针。”

  云姑还是耐心的教春雪第二种起头法。只见云姑左手握着两根织针,右手带两根线上下翻飞,看得春雪眼花缭乱。不过聪明的春雪很快就学会了。

  春雪正织的入神,线却拉不动了。怎么回事?春雪沿着线找到线团,原来线团成了彩霞和小花猫的玩具。彩霞滚动线团,小花猫跑来跑去,上蹿下跳,抓线团。小花猫终于抓到线团,又用毛茸茸的爪子把线团推来推去,最后又抓住线团,把它压在下面。春雪想把线团拽过来,小花猫可不干,尾巴的绒毛全部竖起来,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用尖尖的爪齿勾住线团。可把春雪急坏了,她使劲一拽,线断了。小花猫叼着线团向外跑,春雪在后面追,一不小心拌在门槛子上,摔了个大前扒。

  云姑赶紧抱起春雪,叫花猫:“花、花、花,花、花、花。。。。。。。”小花猫听到叫声,扔下线团跑回来了。线团捡回来了,线却被抓乱了,找不到线头,春雪掉了眼泪。

  春雪在几个星期的时间里,学会了编织起头、正针、反针,加针,并针,锁边,编织花样。她的第一件作品是弟弟的毛袜子,织得像模像样。她用线头为自己织了一个小钱包,她盼望自己将来能有钱花。

  从此以后,她又学会了,钩、绣、裁剪、缝纫。春雪离开家前的大部分闲暇时间就是为家里人织毛衣和裤,

  这还因为姐姐所在的针织厂,废线头很便宜,一公斤只用两元钱,这样能为家里节省一点开资。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二十一章  脏鸭子 一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计划生育的年代,贫苦的家庭并不希望孩子到来,可孩子总是不合时宜的一个接一个到来。春雪又多了个妹妹,粮食不够吃,春雪家的日子更是艰难。

  春节要到了,还没过年粮食只够两天吃的了。柳娘不好意思自己再去借粮食,就让春雪到刘爷爷家借玉米面。春雪来到刘爷爷家,还没进门,春雪就听到了粗声粗气的婴儿的啼哭声。小刘可心的继母郝淑娴生了个儿子,小可心有了个小弟弟,刘爷爷又多了个孙子。春雪敲门,刘爷爷开门。

  春雪说:“刘爷爷,我妈让我来借两斤苞米面,过几天,我姥姥从山东老家来过年给我们带来粮食,我们就还你。”

  “告诉你妈,不忙,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没有就不用还了。”刘爷爷说着,去给春雪取苞米面。刘爷爷满脸愁容,春雪看得出刘爷爷好象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

  春雪接过苞米面,就听到刘奶奶的哭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刘奶奶为何这般哭泣?原来刘家又发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小刘可心的母亲去世后,继母郝淑娴走进家门,郝淑娴胡同里的孩子照例叫她“刘婶”,刘婶知书达理,勤劳贤惠,对小可心视为己出,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刘奶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放心了。

  新进门的儿媳妇怀孕了,刘奶奶非常高兴,刘奶奶怕伤到儿媳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再也不让刘婶干家务活了。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刘奶奶是吓怕了。主要是因为两件事。第一,是因为第一个儿媳妇因为医疗事故撇下刚出世的小可心离开人世。第二,是因为二孙子祥贵不小心摔倒,手摔伤后,还是因为医疗事故而成残疾。她希望这次母子平平安安。

  刘婶的预产期还差几天,刘奶奶提前把儿媳妇安排到医院。刘婶终于进了产房,一家人手里都捏了一把汗。产房里传来了婴儿粗声粗气的哭声,母子平安,刘婶生了个男孩。刘奶奶双手合十:谢天谢地。一家人悬着的心放下了。给孩子起名叫祥利。

  第二天刘家人高高兴兴的把刘婶和孩子接回家。邻居们来下奶送来鸡蛋等营养品,都觉得孩子的哭声粗声粗气很特别。 刘婶的奶水很好,足够孩子吃的啦,孩子吃奶时却经常呛着。

  一开始大家并没有注意,时间长了刘奶奶和刘婶就觉得这孩子不太对劲,孩子每次吃奶都呛着,总是淌口水。孩子看上去很可爱,可是细看,孩子的眼神有些呆滞,不够灵活,四肢也不够灵活。刘婶把孩子抱到医院检查没发现什么问题,孩子长得很快,也没得什么病。到了学说话时,发现了大问题,孩子说话吐字不清,说话“半语子”。这次刘叔和刘婶抱着到医院全面检查,诊断结果是:孩子先天性有两个悬壅垂。

  谁也搞不懂什么是“悬壅垂”,刘婶和刘叔就向医生请教,原来当我们把嘴张大时,可以看到口腔里除了有一大舌头外,在口腔颈部的后面还有一个“小舌头”。它的名字就叫“悬壅垂”。别看它不起眼,在吃东西的时候还真离不开它。当食物往肚子里咽的时候要经过咽部。咽部既和下边的肚子相通,又和上边的鼻腔相通。为了把食物全部咽进肚子,而不让食物跑入鼻腔,咽东西时就要把去鼻腔的路口堵住。悬壅垂就像“哨兵”一样守在路口,当食物往里咽时,首先遇到悬壅垂,它便马上挺身而出,堵住去鼻腔的路。除此之外,它还帮助发音,有一种低频率的“腔音”就是靠它发出来的。

  刘婶的这个孩子呛奶、说话“半语子”就是这个原因。

  刘家人得知检查这个结果后,都很震惊。刘奶奶得知后更觉晴天霹雳,不觉掉下眼泪,痛苦不已:“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是哪辈子作了孽,这么惩罚我,医疗事故要了一个人命,残废了一个人,如今老天直接送给我一个病人,我可怎么活啊?。。。。。。”刘奶奶边拍大腿边哭,忽然晕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脏鸭子 二
刘奶奶边拍大腿边哭,忽然晕了过去。春雪见了吓得端着玉米面跑回家。柳大爷和柳娘得知后立刻来到刘家,帮刘叔把刘奶奶送到医院。

  刘家似乎与医院有不解之缘,医院给他们带来了灾难,又因为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他们又离不开医院。这次医院又给刘家带来不幸的消息,刘奶奶得了脑中风,偏瘫——半身不遂了。

  灾难再次降临刘家。有病乱投医,刘家找了一位算命先生为他们家算了一挂卦,说这个孩子多灾多难,不好养,破解的办法就是给他起一个不干净的乳名,算命先生又掐又算便给可心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起了个名字叫“脏鸭子”。

  刘婶——郝淑娴既要操持一家八口人的家务,还要照看还不太懂事的丈夫前妻的三个孩子,更要照顾两个病人,这么重的担子怎么能担当得了啊! 郝淑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想来想去,想到了远在山东济南老家的母亲,让母亲来救援。

  一封电报飞到山东老家刘婶母亲的手中。母亲接到电报,心急如焚,立刻收拾东西,带上山东特产踏上了开往关东的火车。刘婶的父亲送老伴上了火车,他看着火车开走后给女儿发了一封接站的加急电报。

  刘婶接到电报后非常高兴,她离开家乡嫁到关东快两年了,还没见到过母亲,她就要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母亲了。她要让母亲亲眼见到鹤城这广袤肥沃的黑土地和翩翩起舞的丹顶鹤。她那沉重的心有了一丝欢愉的期盼。

  按着电报接站的时间,刘婶和刘叔提前来到火车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声汽笛长鸣,火车进站了。刘婶的心既紧张又兴奋。她和刘叔在出站口翘首观望。旅客们熙熙嚷嚷地走出出站口。刘婶和刘叔的视线没有离开站里出来的每一个人,他们寻找高个的小脚山东老太太。

  接到亲人的人们兴高采烈地离开了。站台里的人全*了,出站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门已被关上了。他们拿出电报,看了时间和车次并没有错。一种不祥的感觉向刘婶袭来。

  “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没有啊?”刘婶焦急的说。

  “不会的,是不是咱俩没看到,妈自己到咱家去了?”刘叔对刘婶说。

  刘婶反对:“不可能的,妈不知道咱家,她第一次鹤城,见不到咱俩是不会自己走的。”

  “也许爹把时间搞错了,应该是明天接站?明天咱们再来吧。”刘叔安慰刘婶说。

  “妈是不是在北京倒车时,上错车了。”

  “不能吧,妈很精明,不会的。不用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我们回去吧。”刘叔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很担心。刘婶望着车站依依不舍的跟着刘叔回家了。刘婶的心忐忑不安,一夜没有睡好。

  第二天,刘婶和刘叔又提前来到火车站,一声汽笛长鸣,火车又进站了。刘婶的心紧缩着,她预感还是接不到,真的应验,站里的人全*了,出站口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门又被关上了。刘婶失望了。

  第三天,还是没有接到,刘婶由失望变成绝望。她面容憔悴,寝食难安,夜里她在梦中梦到母亲满脸是血,她被吓醒。无法入睡。她再也支撑不下去病倒了。偌大的中国她不知道她的母亲在哪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后悔给母亲发了电报,让母亲来帮忙。她又不敢给父亲发电报,怕父亲担心。她只有等,等,等。

  第四天,刘婶终于等来了消息,火车站通知她去铁路医院。又是医院,不知是喜是悲?

第二十二章 意外事故 一
第四天,刘婶终于等来了母亲的消息,火车站通知她去铁路医院办公室。又是医院,不知是喜是悲?去医院的路上,刘婶的心惴惴不安,是火车撞车?不会的,这么大的事,会有传说的。还是人太多,挤坏了?怎么也不会跳车吧?看来肯定是流血事件,不然人怎么在医院里。人是在病房里还是在太平间?火车站的同志为什么不说清楚?真是急死人了。

  刘婶和刘叔脚步匆匆来到铁路医院,他们并没有走向办公室,而是直奔住院处,刘婶急着要确认她的母亲是否还活着。在住院薄上她急切的寻找母亲的名字,可眼睛含着泪水,什么也看不清。还是住院处的同志和刘叔帮她找到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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