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丑夫-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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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坐在她侧面的椅子上,长几上放着茶壶与茶杯。桑榆捧了一杯茶在手里,问她道:“我知道小沈掌柜这几年正在接受沈氏家族的考验,咱这片儿小地方就是他的考场,他紧张这里多来几次也是应当的。可你都嫁到商家了,娘家的规矩就没那么重了吧?你看你喝药酒都喝醉了,这分明是有心事儿,你和商三少吵架啦?”
沈碧盈撩了撩眼皮没说话。桑榆又道:“你来找我,不是来跟我说说话的么?来了又不说,你不说我往后还就不问了,憋坏了你自己可别怨我。”
沈碧盈又撩起了眼皮,忽然低笑了一声,说道:“我是有些烦心事儿,不过也不算什么。你还不知道吧,陶玉珠回来了,跟我们一起回来的。”
桑榆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好奇道:“诶?是吗?那她怎么没跟陈彻一块儿过来啊?”
沈碧盈道:“她……从阳关城被赶回来了,现在在陈家被禁足了。”沈碧盈笑起来,神情中透着轻蔑鄙夷,“因为……她威胁我相公不成,改为□□,就是想让我相公为她说话。”然后她看着桑榆圆瞪着的两眼,忍不住笑了起来,又带着醉意小声道,“当然也没有做得那么明显。唉,反正就是女人家的那点小招数,欲迎还拒,半遮半掩的,话不说全,透个意思,你知我知就好。但你要跟她较真,她能一本正经地全部否认了,还能把她说的那些话……全都给你引到光明正大的理由上去。我呸……明眼人谁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了,”沈碧盈支起身子道,“据她说,陈彻没碰过她,她还是完璧之身。”说完打了个酒嗝儿,自己不好意思地捂住嘴笑了下,又自言自语地感慨道,“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桑榆被沈碧盈轻描淡写抛出来的两则消息震得头晕目眩,简直无法相信!
陶二丫在桑榆的印象里,就是过够了穷日子,想靠着嫁人这对于女人来说“第二次投胎”的机会,找一个生活富足的好婆家罢了。你可以说她嫌贫爱富,但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人格、品德问题。上次威胁商三少,桑榆觉得她肯定是觉得陈二公子不太着调,让她没有什么安全感,所以才想着谋点家业攥自己手里。但是要是说为了这个,她会□□商三少,真是让桑榆觉得无法置信!
桑榆足足愣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她按捺着震惊之色,喃喃道:“这怎么……这怎么可能?”她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二丫勾引商三少不可能,还是说她还是完璧之身不可能。
沈碧盈说完这两句,具体细节却不接着往下说了,她垂下头将脸埋在了柔软的靠枕里,不吭声了。桑榆又琢磨了琢磨,气道:“你这转移话题的本事太高了,我本来是要听你的心事的,结果你直接扔个别人的事儿就把我砸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读文发现什么问题,哪里觉得写的不好,处理的不好,有疑问的,欢迎留言。我自己有时候可能看不出来一些问题,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希望大家能帮助我,谢谢!
第八十一章 腊八尾声
桑榆的确被沈碧盈扔出来的消息弄懵了;她陷入震惊与沉思中,出了好一会儿的神;等再看沈碧盈想再问两句时,发现她竟睡熟了。其实沈碧盈也没喝多少药酒;只是心中有事;才浅饮即醉。
桑榆只好去与小沈掌柜说了一声,叫来两个丫头;将沈碧盈扶到了她那屋的火炕上;梨花嫂与何秀枝也带着孩子们在火炕上睡着了。桑榆给沈碧盈盖好被子;又把草儿踢开的被子给盖好;才又回到厅里来。
小沈掌柜将沈碧盈托付给桑榆照顾;便与陈二公子一起告辞离开了。桑榆去送时;几次忍不住地盯着陈彻看;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但陈二公子的眼神永远清清亮亮,似乎未染过一丝的愁绪与尘埃,叫桑榆一时间更为感慨。
今日季连水早起过来,与众人一起过了腊八节;午后便赶回村里去了,今日是季南山在镇上当值。送走客人之后,季南山检查了店面,又上了门板,关好门窗,熄了炉火,将几盏壁灯与桌灯都吹熄了,关好小店角门,走到天井里来。
桑榆披了一件紫色滚白毛边的莲蓬衣,怀里抱着一件酱色大氅,正在那红梅树下站着等他。看他来了,就将大氅抖开,给他披上了。季南山抓住她的手道:“我不冷,你怎地等在外头?有话跟我说?”
桑榆点了点头,先道:“我到厨下看了一眼,嫂子们都将明日开店用的东西预备好了,馒头也都蒸出来了,咱们这一顿酒,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多时辰。你把店关好了?”
季南山给她紧了紧莲蓬衣,问道:“放心吧,都关好了。你要跟我说什么,专门等在外头。连水住村里呢,我那屋没人,外面这么冷,去屋里说多好。”
桑榆道:“春树在那屋呢。梨花嫂子可能是想到商夫人可能会留夜,让春树去你那屋睡了,你待会儿进屋的时候动静小点儿啊。”说完桑榆沉默了会儿,又道,“我心里有点乱,在外头清静清静正好。对了,小沈掌柜或者陈彻,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啊?二丫回来了,你知道吗?”
季南山摇摇头道:“他们没说啊。本来也与我无关的事儿,她回来不回来的,干嘛要说给我知道?”桑榆张了张嘴,想跟他说沈碧盈说的关于二丫的事情,却发现实在是说不出口。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响着:你跟南山说这个干什么?为了让他看低二丫吗?再说了,事情到底怎样个来龙去脉还不知道呢,干嘛在背后这么捕风捉影呢!
最后桑榆只是说道:“商夫人说二丫也回来了,我今儿个没看见她跟陈彻一起过来,有点纳闷,想问问你们有没有聊起这事儿。既然没说就算了。”说完又道,“今儿还应该泡点腊八蒜的,米醋都买好了,我去厨房剥几头先泡上意思意思。你先回去歇了吧,这一天天的,又忙着冰窖的事儿,又镇上村里的来回赶,怪累的。”
季南山摇头道:“我陪你一起剥,咱们再说说话。”
桑榆上前一步,慢慢靠进季南山怀里道:“南山,我想七七了。这光忙着赚银子了,孩子都有十来天没看见了。我想着,等这个冬天过去,银子富裕点了,就雇几个伙计,我和两位嫂嫂就只管汤底与调料,这样就能轻松了。你和二哥想干啥干点啥,我也能把七七接过来。”
季南山抱着她,环着她的肩膀,轻轻拍道:“桑榆,都怪我没本事,让你和七七受苦了。”桑榆捂住他嘴道,“别瞎说。你心眼最好了,我跟你在一起心里特别踏实。”
季南山扶正桑榆,拉住她手边往厨房走边道:“等我下次再来镇上的时候,把七七给你背来吧。”桑榆连忙制止道,“别了,别了,这刚下雪,天又冷路又滑,太危险了。你来回跑我还不放心呢!真的,跟二哥说一声,你们专心忙冰窖的事儿,别管这边了,我跟你保证一定会与两个嫂子,早点打烊,小心门户,绝无问题。实在不行,我们就从村里雇个人打更看店,让他住到前面店里。这人选,你和二哥商量商量,看看谁合适。”
两人走到厨房,将蒜辫子解下一挂来,一起剥起蒜瓣来。桑榆的提议,季南山琢磨了一会儿,才回道:“这人选不好说啊,要是请个老大爷吧,真有什么事儿也不顶用。要是请个小伙子吧,后头都是女眷,实在不方便。除非是亲戚里道的,名正言顺的。大哥那边就一个秋白,梨花嫂的兄弟更早不知去哪儿了;咱娘当初是远嫁,咱家也没什么近亲了;倒是二哥二嫂那边,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等明儿个咱俩分头问问吧。”
两人又聊了点别的,不知不觉就剥了不少蒜瓣,桑榆将蒜泡到了盛有米醋的小坛子里泡上,站起里伸了个懒腰道:“这个腊八节,算是过完了,该做的都做了,真是累够呛。”
。
第二日一大早,桑榆等人就起来忙活开店了。虽然行动间很是小心,沈碧盈却还是听到动静,跟着起来了。梨花嫂与何秀枝带着孩子去前面忙活了,安排桑榆边看着小春晨,边陪着沈碧盈。
沈碧盈昨日醉酒,早起桑榆也没给她特意做什么吃的。昨日过腊八节,为图吉利,腊八粥剩的还有,桑榆给热了一小锅,配着一小碟腌酸黄瓜与冒油的咸鸭蛋,端给沈碧盈吃。沈碧盈也没客气,就着咸菜连喝了两碗。
桑榆收拾碗筷下去,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沈碧盈又窝在小厅的长椅上发呆了,还是昨夜那个姿势,抱着两个靠枕,也不说话。桑榆看她似乎不想被打扰的样子,也没跟她搭话,抓了一把炒葵花籽,给小春晨一粒粒剥了吃。
春晨比七七大半年多,已经快两周岁了,虎头虎脑地特别可爱。小孩子可能也是有审美之感的,小春晨对沈碧盈就挺有兴趣,吃一会儿瓜子就看一会儿沈碧盈,还特意绕到沈碧盈那侧的椅子处去,眨巴着大眼睛,似乎想把桑榆给他剥的瓜子仁给她吃。
小春晨的卖力表现终于获得了沈碧盈的注意,她支起身子,扭头盯着小春晨看了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又将脸埋在了靠枕里。
桑榆看她那样,噗嗤一声乐了,笑道:“我当怎么了呢?被婆婆催生啦?还是说要给三少爷纳妾?你这过门时间也不长啊,这也太心急了点儿。”桑榆下意识地说了声“三少爷”,说完了自己也有点愣。
沈碧盈不说话,桑榆又劝道:“你娘家家大势大的,娘家兄弟又立得起来,你怕她干嘛?该咋过咋过呗。”
沈碧盈闻言又叹了一口气,却终于将脸露出来了,她不知道是对桑榆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幽声反问道:“要真家大势大,我何必下嫁?俗话说的好,高嫁低娶。我与商三成亲,正好反了个个儿。”
桑榆让她的话给吓了一跳,忙问道:“诶?难道你娘家出了什么事情?不说衢州府沈氏一门,九代经商,源远根深,地位崇然吗?”
沈碧盈坐直身子,正色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一个家族,传到九代,虽然根深,可也叶茂。枝节错乱,理不胜理,旁宗本家,各有盘算。渐渐地,正经琢磨经商的少了,内斗的多了;自己努力的少了,混吃等死的多了。到最后,就少数能干的,累死累活地守着那点家业,养活许许多多吃干饭的。真是不想说了,一提就心烦。”
桑榆忽然想起刚做布花生意时候的事儿,那时候她试探地问小沈掌柜,有个大买卖能不能合起来干。没想到小沈掌柜听也没听具体事由,就拒绝了。想来,这里头也有挺多无奈的。
桑榆道:“怎么?你婆婆看出你娘家就壳子大内里空了,所以……”
沈碧盈这回直说了:“她把自己屋里的两个大丫头送到三房来了,还给改了名儿,一个叫枣儿,一个叫桂儿。没明说是给三少的,只说是送了伺候我的。她这么说我就这么听了,这不,我下来盘账,全给带来了。不仅带来了,我还不想给带回去了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