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贴花黄-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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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战的,怕出了什么岔子。
木槿心里很难过,她眼中的姑姑素来是风风火火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好像眼下这般憋屈,还真从来没有过。她不由的蹲下来抱着蕊乔的膝盖头道:“娘娘是乐善好施的人,自然多福多寿,现下就请先委屈几日,待太医们定下来了,娘娘就不必如眼下这般拘束了。”
蕊乔幽幽一叹道:“是啊……唯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
说话间,木槿搀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外头的庭院里,巳时的风和煦,吹在脸上暖融融的,合欢殿又正对着未央宫,蕊乔朝那个方向站了良久,深深地望着,出神道:“你说,这个时候,陛下该下朝了吗?”
木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神色,但仍是如实相告道:“小福禄这个机灵鬼日里总跟着海大寿打听陛下的行踪呢,据他小子说,陛下虽是下了早朝,可是朝会上,众臣工为了高绥的战事争执不休,吵得不可开交。眼下想必是移驾勤政殿,继续商议了。”
蕊乔娥眉微蹙:“咱们不是一向和高绥处得挺和睦嘛,怎么说打就打起来了?”
“是啊……”木槿道,“而且赵美人还是高绥进贡的,好歹是他们的公主,说白了,也算是陛下手上的一个人质,小福禄说,臣工都担心,高绥明知公主在咱们手里还敢如此大肆进犯,必是有决胜的把握。”
蕊乔脸上的神色莫测:“那看来今日便是为了到底是主战还是主和争论个没完了。”
“娘娘怎知?”木槿眨了眨眼,虽说历来朝廷都规定妇寺不得干政,但是一旦出了战事,后廷的女子背地里该议论的还是一样议论。
蕊乔无奈道:“历朝历代都是如此,总有保守的主和,先锋的主战。就看陛下怎样定夺了。”
木槿踌躇着这话不知当不当讲,蕊乔见她面色戚戚,便道:“你我是什么的关系,怎么竟吞吞吐吐起来!有话不妨直说。”
“奴婢只是替娘娘不值。”木槿咬唇道,“若是高绥得胜,赵美人的气焰必定愈加嚣张,搞不好陛下还要升她的品阶,那娘娘岂不是一世要受她的欺侮,永无翻身之日。奴婢心有不甘。”
“如果当真到了此番田地。”蕊乔喟叹一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咱们后廷的女子,命不由自己,说到底是绑在了爷们儿的身上,若万岁爷的江山都能让人宰割,我们岂非要跟着不幸?所以与其如此,不若期盼陛下江山永固!要是咱们在后廷里受些委屈,也算是为陛下分忧的话,那也算不得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木槿嘬了下嘴:“娘娘以前可不这样!”
“哦?”蕊乔笑问,“那我什么样?”
“娘娘可神气呢!”木槿对蕊乔一向充满了钦佩,“虽说都是作下人的,可在木槿的心里,当年的姑姑比主子们还有气魄,比主子更像主子,反倒是而今,总觉的娘娘举手投足,动辄得咎,郁郁不得舒展,不似以往眉飞色舞了。”
蕊乔听了,好一阵失神,心想:是啊……她也怀念那时候的自己,其实她最怀念的还是小时候的自己,任性,跋扈,天真!天真的以为天塌下来也压不着自己,天真的敢对当今万岁爷都大呼小叫拳打脚踢的,把万岁爷整的灰头土脸,见着她就跟见了夜叉似的扭头就逃。
那时候真好。
她敛眉,从回忆里抽出神来,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问木槿道:“本宫吩咐你办的事,可曾办妥了吗?”
木槿心领神会,立刻故作神秘的左顾右盼,凑到蕊乔耳根子道:“娘娘放心,今晚上东西就送进宫里来。”
蕊乔望着她满意的一笑道:“很好。扶本宫进去歇息吧,顺便让小厨房把周太医的汤药给送来。”
“是。”木槿退开去,吩咐了另一边候着的一个叫虞惜的宫女送蕊乔回内殿。
虞惜上前接过蕊乔的手,蕊乔冲她微微一笑:“你瞧着眼熟,以前哪个值上的?”
虞惜垂头温声道:“回娘娘的话,原先是在绘意堂给几位大人裱画的,后来又调到了合欢殿附近莳花,不过近来娘娘有孕,合欢殿里缺人手,内侍监就把奴婢送进来了。”
“难怪。”蕊乔蔼声道,“难怪本宫瞧着眼熟,估摸着是从前在绘意堂里打过照面。”
虞惜谄媚道:“娘娘哪能记得奴婢这样的卑贱之人,若当真记得,那就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但是奴婢却是一早就对娘娘熟悉了。”
“哦?”蕊乔不解的侧头看她,“怎么说?”
虞惜道:“还记得前年中秋家宴,娘娘站在皇后身边,陛下曾经给皇后娘娘画过一副小像,后来送到绘意堂来请匠师们裱,看过的人都说娘娘您眉目如画,天人之姿,与皇后娘娘并排站在一起简直不遑多让……”
“放肆!”蕊乔色厉内荏,“皇后娘娘宝相庄严,岂是尔等可以私下妄议的!”
“奴婢知罪,奴婢僭越了。”虞惜赶忙跪下。
蕊乔眯着眼看她一阵,又笑道:“在本宫这里,下人们大可以说笑自由一些,本宫从来是不拘一些繁文缛节的。”说着,亲自蹲下去将虞惜扶了起来,虞惜忙道:“娘娘使不得,折煞奴婢了。”
蕊乔抚着她的手背道:“可尽管是如此,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不然传了出去,就是大不敬之罪,不单是你一个人,阖宫的人都要受牵连,不要怪本宫适才声色俱厉,本宫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
“奴婢知道的。”虞惜似有感悟,红着眼圈道,“都怪虞惜福薄,昔日娘娘管带尚仪局的时候,奴婢还未进宫,不曾聆听娘娘教诲,否则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出言不逊冲撞了皇后娘娘和主子您。”
“算了算了……”蕊乔含笑拍了拍她手背安慰道,“下回不再犯便是了。”说着,在虞惜的搀扶下,穿过垂花拱门,回到了正殿。刚好木槿端着汤药从外头脚步匆匆的赶来,搁在桌案上。
蕊乔端起金丝碗盏送到嘴边,谁知才碰到壁沿就连呼:“哎哟,烫死了。”
“都是奴婢不好。”木槿自责,“这药还烫着呢,不如等吹凉了些再饮。”说着,用手一个劲的朝汤药挥扇,同时对虞惜道,“嗳,你呀,你到小厨房的灶头底下去给娘娘取些蜜饯果子来,大颗的越酸,小颗的越甜,不管挑哪一种,都拣个口味重的来,好掩了这苦气。咱们娘娘最怕苦。”
虞惜张了张口,似乎不服气,但是木槿是蕊乔的贴身丫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有退了出去。
待她人一走,蕊乔立刻端起碗来抿了一口汤药含在嘴里,半晌又吐回去,木槿跟着用手蘸了几下,往蕊乔的裙子下摆涂抹,蕊乔心里过意不去,她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倒要木槿伸手去捞,木槿知道她是个软心肠,忙道:“奴婢可不嫌弃娘娘,因为反正最后这玩意都擦到娘娘自己身上去了。嘻。”
蕊乔笑着拍了她一记肩膀,示意她赶快,木槿于是迅速打开窗户拿碗朝外头一浇,汤药全进了泥地里,只余碗底的一些残渣。
虞惜进来之时,蕊乔正用帕子一个劲的朝口里扇风道:“哎哟,苦死了,下回周太医再来可得让他加几味调和的药材。”
木槿劝道:“娘娘,良药苦口。”一边让虞惜递上蜜饯,蕊乔捻了一颗送进嘴里才道:“可算是好些了。”
虞惜刻意压低身子靠近蕊乔问:“娘娘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吗?”趁机闻了闻蕊乔身上的味道,一嘴一身的都是药味,看来是真喝了,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松懈。
蕊乔道:“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本宫有事会让木槿唤你来的。”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虞惜弓着身子出去,一并带走了蕊乔的药碗。
木槿看的她的背影直至不见,才道:“娘娘,多半就是此人了吧。奴婢和小福禄把阖宫的人名册都一一对了一遍,虽说有个把个太监好赌,但是咱们宫里赏贲也多,少不了他们的。只有这一个,贪财的紧,屡屡为了娘娘的赏赐和其他宫人起了冲突,但即便是这样,似乎还是填不饱她的肚子,奴婢趁她当值的时候,从她的榻里翻出一些金臂钏来,这可不是她该有的。”
蕊乔镇定的给自己斟了一杯水道:“要说她不该有,她完全可以狡辩一个是以前主子赏的,又或者是哪里捡来的,谁栽赃放到她柜子里的,反正什么花样都能翻得出来。到时候喊冤,本宫就不单是奸妃,还要落一个苛刻奴婢的名号。所以与其告她一个行窃,还不如引蛇出洞来的彻底。再说就算现在收了她,也难保她一定会供出幕后主使的人!她要是随便咬一个人出来,咱们也不知道真假,是不是?”
木槿抿嘴笑道:“还是娘娘顾虑周全。那就等四月初八了,反正奴婢一切都已打点妥当,娘娘只管看戏就行了。”
蕊乔与她对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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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蕊乔大惊,重重的喘了口气道:“怎么可能!本宫今日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到了你手里就是胎位不正,胎象不稳?!”
蕊乔很少失态,如此大声与人说话,因此守候在外的人闻声也一个个竖起耳朵,周太医道:“娘娘稍安勿躁,请待下官先去回禀了太后。超快稳定更新小说;”
“不必了。”太后沉着一张脸,由芬箬搀扶着走了进来。
“哀家就在这里,你快说与哀家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启禀太后。”周太医道,“经下官诊断,如贵人娘娘此胎隐隐已有滑胎之象,据微臣看,怕是和娘娘身子骨虚寒有关……”
太后大掌‘啪’的一声拍在芙蓉椅背上:“现在才来说些有的没得,早些时候你们这些太医都忙什么去了!哀家要你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如今哀家就问你,可有什么万全之策?周卿,切记,哀家问的是万全之策!!!”
周太医被唬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要知道这世上并无万全之策,周太医心念电转,忙撇清自身道:“太后容禀,微臣并非不尽心尽力为娘娘诊治,而是娘娘的胎素来是由太医院的孙大人看顾,微臣并不太知晓其中的细枝末节。”
“哦?”太后目光犀利的盯着周太医,“你不知?你才是这太医院的院使!即便是如贵人的胎一向由孙兆临负责,他区区一个院判,你岂有不过问的道理?!”
蕊乔再也忍不住,咬着下唇,强撑着支起半个身子,靠在翠湖色的团垫上,挤出两滴眼泪,哀声道:“母后。”
太后瞧着她适才还红扑扑的脸,一下子白透了,心里有些不落忍,道:“你且放宽心,此处由哀家为你做主。”说着,又把头转向周太医,“好,你既然说如贵人平日里的胎是由孙太医看顾,那哀家即刻便宣孙卿过来,你们两位就当着哀家的面红嘴白牙的给哀家说个清楚。”
“是。”周太医提了药箱,蹲到一边角落里去。
少顷,孙太医便被人传进了宫,一并还带了近些日子给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