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贴花黄-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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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瑛时也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心里不痛快,转头就拿雪吟出气,雪吟人老实,吃了闷亏只晓得哭,钟昭仪见了可怜,将她请进了殿里,安慰几句,给吉嫔和瑛时晓得了,瑛时道:“主子您看,雪吟那妮子压根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您往后得留意着点儿,指不定是钟昭仪往您这里塞的探子呢。”
吉嫔闷闷道:“而今说她是探子了?当时可不是你介绍她给本宫的!”
瑛时顿时无话。
吉嫔道:“罢了,不与你计较这些,本宫另有大事要与你商量,本宫觉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陛下对如嫔眼看是玩腻了,储贵人只是个花架子,这么多年不得宠,眼下也只是个贵人,估计也就是安慰她,倒是这个秦淑珍,委实够麻烦。”
瑛时道:“珍贵人凭借的还不是贤妃娘娘的缘故?!贤妃曾经是陛下最宠信的,若不是摊上了淑妃的事被禁足,估摸着如今也轮不到秦淑珍,娘娘您如今怀着孩子,可不能把机会白白的就给秦淑珍送了过去。”
“我也这么想。”吉嫔恻眼看着瑛时,“所以你得想法子接近陛下了。”
瑛时心头狂喜,面上却故作无奈道:“可是宫中有规矩,宫女子邀宠,是可以杖毙的,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吉嫔道,“你看人家如嫔怎么上位的,你依样画葫芦不就成了。”
“这……”瑛时道,“这恐怕还要娘娘您搭一把手。”
吉嫔笑道:“此是自然,你是本宫的人,本宫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瑛时总算半推半就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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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木槿上前来扶住蕊乔的臂膀,见她走的有些跌跌撞撞,关切道:“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蕊乔按了按她的手,“有什么回去说。”
木槿闷头应了。
人走后,紫萱回到皇后身边道:“主子,你说她的话能信吗?”
“*不离十吧。”皇后似乎疲惫极了,用手抵着额头,“蕊乔的身世你是知道的。”
紫萱顿了一顿,微微一颔首。
皇后道:“她和皇帝算的上是有血海深仇的了,落到这深宫里来为奴为婢,谁都有可能爱上皇帝,唯独她不大可能。本宫要的就是这种不可能。”
“还记得从前陛下每回来长乐宫,哪一回她不都是找着借口有旁的功夫让你们顶到跟前来伺候的?”皇后道,“她也知道自己戳在皇帝的眼窝子里徒徒惹人厌弃,到时候看着一不顺眼,干脆杀了泄愤,真是枉费这些年为奴为婢的苦都白吃了。”
紫萱细细一想:“如此说来,蕊乔姑姑……如嫔似乎确实是有意无意的总是避开陛下。”
“是啊。”皇后松了口气,“毕竟当年六王夺嫡,情景是何等的惨烈!本宫到如今都记得。陛下对她已是宽宏至极了,她自然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能避则避,不过她能答应借腹生子这件事,一则是为了自保,当然也有报答本宫的意思在里头,因为她好歹一样是为数不多的知道本宫身子秘密的人。”
紫萱正给皇后脱脚上的鞋,闻言手上一僵,旋即又恢复如常。
整个未央宫,或者说整个皇宫,除了皇后她自己,还知道皇后是个石芯子的人统共只就三个了,皇帝,她,还有蕊乔。
皇帝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那么多年来,和皇后同榻就寝就从来没有敦伦过,否则怎么可能一直无子。而她和蕊乔则是贴身服侍皇后的关系,作为皇后的心腹,她们自然将一起都看在眼里,只是必须把嘴巴牢牢地闭上,让秘密烂在肚子里,要不然就该她们本人烂在棺材里了。
只是惠妃的事对皇后打击很大,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宫里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怀上孩子,所幸的是,皇帝在登基后,首封了皇后的父亲为安国公,安国公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女儿有朝一日会母仪天下,于是这些年来不停在民间寻访各种名医,终于如愿以偿,让他找到一位世外高人,愿意为皇后诊治,只是有几个条件,一,要动刀子;二,既然要动刀子,就有生命危险;三,即便是动了刀子,最后也有可能失败。
所以这一趟善和之行,美其名曰避暑,实际上是皇后离宫去秘密进行手术的,且是一场并不完全有胜算的手术,很有可能到头来她还是老样子,但她必须冒这个险,她情愿去鬼门关前走一趟,也要试一试。
手术刚结束的时候,一切貌似安然无恙,皇后和安国公大喜,可后续的问题来了,避暑山庄虽则远离京畿,但仍是夏天,只不过比京畿凉爽了许多,皇后身上的伤口老结不起来,渐渐地就开始流脓,恶露不止,周身便隐隐有一股子腥气。
大夫用了许多的药都没能止住,好不容易等夏天过去了,刀口才算结上,那一段时间,皇后瘦的皮包骨,将养了这许久,面色可算好了起来,大夫是再三确定皇后果真无大碍了之后,才同意皇后起行,从善和回宫,这一路上她自己也知道身上恶臭难闻,故此总是不停的擦香粉,好几次惹得紫萱鼻子痒痒的,要打喷嚏。
皇后想起皇帝呆会儿还要过来,赶忙问:“紫萱,适才和太后还有陛下坐在一起,本宫没露出什么破绽吧?你给本宫仔细闻闻,可曾有什么怪味吗?”
紫萱道:“娘娘放心吧,安国公为娘娘找的大夫乃是当世名医,娘娘如今已无大碍了,更何况眼下寒冬腊月的日子,娘娘只须保养得宜,陛下一定瞧不出伤口来。”
话毕,也不知哪里说错了,皇后‘蹭’的甩了她一个巴掌,紫萱含着泪道:“奴婢失言,奴婢知错了。”
宫中有规矩,对宫女子许骂不许打,打人不打脸。只是除了皇帝之外,还真没见过几个不打自己身边婢女的主子,从前皇后惯常不打骂手底下的女孩儿,然自从手术后,皇后的脾性大变,紫萱也拿捏不住她的喜怒,只得忍着泪意道:“奴才知道主子您心烦,但是奴才还是要啰嗦,因为奴才是主子的奴才,咱们走的时候,安国公千叮万嘱,让娘娘您千万不能贪心急而功亏一篑,切记谋定后动,为了将来,要一步一步的,若不然伤了身子,是一辈子的事,娘娘得牢牢地坐在后位之上呀。”
皇后闻言恍惚的点了点头道:“是,你说的对,本宫方才一时失手,你不要往心里去。”
“奴婢不敢。”紫萱俯首继续为皇后除去鞋袜,期间见到皇后的脚肿了起来,心下又同情她,忙去打了热水来替她捂着,待消下去一些的时候,又按那位大夫的要求为她擦了药膏,忙完这些功夫,皇后吩咐她道:“这药膏味道委实是怪难闻的,你再去把本宫的香粉拿来。”
紫萱想说其实不过一些普通的药草气味,皇帝向来知道皇后身子骨不大好,有一些淡淡的药味正常,也不难闻,可皇后心虚,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儿,你不让她涂脂抹粉,她便会如坐针毡使劲别扭下去,想想没法子,到嘴的话没说,乖乖的去替她取了香粉盒来看皇后往身上扑了一遍又一遍。
由于午宴在太后宫里用的饱满,皇帝之后便没有再传膳,皇后也只是喝了一点清汤,交戍时分,便摆驾长乐宫,前头提灯的宫人两排,足足八盏琉璃戳纱,身后逶迤的宫人不绝,动静闹得颇大,阖宫也知道,今夜是只属于皇后一个人的,全都早早的歇下了。
蕊乔回到了合欢殿后人似虚脱了一般,木槿心疼的直掉泪,道:“送走一个又来一个,没完没了了。”
蕊乔示意她小声,“我知道你是着紧我,可你而今是越发的没规矩了。那是一国之母,不是你可以妄议的。”
木槿道:“难为娘娘,奴婢也是……”说着叹了口气,“奴婢也说不好。奴婢想为娘娘分担,却不知从何入手。”
蕊乔爽朗一笑:“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你能替我分担什么?你顾好你自己便是替我省心了。”
“也是。对了……”木槿担忧的揪着衣角,凑过去和蕊乔耳语道,“您说皇后会信娘娘您说的话吗?”
蕊乔道:“由不得她不信,这事儿本来八成就是真的。只不过……”她深吸口气,“心累的慌,自打你说了第一个谎,就会有第二个谎,紧接着你会说出越来越多的谎言来掩盖最初的那一个不被发现,久而久之成了习惯,连自己都分不清说出口到底是真,还是假。”
木槿难过道:“总之今夜娘娘早些安置吧。”
蕊乔‘嗯’了一声,戏谑道:“反正他这段时间应该不会过来了,估计得忙着安抚别人呢。”
木槿嗔了她一眼:“亏得娘娘还有闲情逸致说笑。”
蕊乔涩涩一笑:“苦中作乐嘛!”
翌日五更,皇帝要早朝,本想让皇后多歇息一会儿,谁知皇后亲自起来给皇帝更衣,皇帝睡眼惺忪道:“这些事有下人做便是了。”
皇后恬然一笑:“臣妾觉得能为陛下做这些事很开心。”
皇帝的心上浮起一道影子,是他行围前,那人替他一件一件套上衣冠,依依不舍他远行,却又倔强的不肯说出来的样子。他有点焦躁的按下皇后的手道:“那就有劳皇后了。”
刚说完这句,便打了个喷嚏。
他一把拉过皇后的脑袋放到鼻子底下一闻,旋即无奈的笑道:“皇后你作甚抹那么多香油?”
皇后闹了个大红脸,赧然道:“臣妾以为陛下喜欢。”
皇帝道:“皇后不晓得,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朕没有一日好睡的,未央宫里长燃着安息香,昨夜和皇后一处,是朕近日来睡得最好的一天,想来是那淡淡的药香,让朕觉得舒心,你倒好,天一亮就把自己抹的跟花粉团子似的。”说着,一把握住皇后的手道,“朕说过,你是朕的皇后,就永远是朕的皇后,任它宫里翻出多少的女人来,这件事都不会变,这些涂脂抹粉的事情由得那些人去捣鼓便是,皇后只要做你自己就行。你原本是什么样,朕就喜欢那个样子。”
皇后听了很感动,泪光盈盈的点头道:“臣妾晓得了。对了,陛下,听说咸福宫的吉嫔有孕了,咸福宫如今住了那么多人,是不是该再拨出一个地方来给她安胎?”
这话是有意在试探皇帝。
皇帝还当真审慎的思考了一下:“咸福宫确然是拥挤了一些,不妨这样,让储贵人搬去和如嫔同住吧?原本朕是想着如嫔要安胎,让她有个清净地方,眼下她委实没这个必要,就让她和储贵人作伴便是。至于蔷儿……她年纪还小,与珍儿一起可以作伴,就不必迁居了。”
皇后的心蓦地一紧,淡淡道:“看来陛下还真是偏爱吉嫔,也难怪,本宫昨天见了也觉得是个伶俐人儿。”
皇帝深深望了她一眼道:“皇后该不是醋了吧?”说着,揽住皇后的双臂道,“朕的皇后可是什么时候都不使醋性子的,蔷儿不似上官柳,是个天真率性的孩子,很可爱,你以后与她接触的多了便晓得,朕可是吃准了她是会讨你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