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贴花黄-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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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蕊乔哼哼一笑,“我就说——陛下,这孩子您也是有份的,饿着他/她算是怎么回事?您给她/他贡献几棵猴头菇不过分吧?”
说完三个人又哈哈笑起来,想着皇上吃瘪的样子。木槿道:“说来也怪,万岁爷和谁都那副隔得远远的脾气,唯独就对主子您,小孩儿似的。”
蕊乔没答话,总不能说万岁爷打小就是这么无赖吧?!只不过他确实好久没来了……每回就差人送了些东西过来,道一声军机事务繁忙便走了,蕊乔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要面子,怕露出痕迹,忙岔开了话题道:“嗳,本宫适才嘱咐你们的事可没忘了吧?”
“没忘。”木槿和海棠齐声道。
木槿:“奴婢负责去查那尚膳监小宫女的底细。”
海棠:“奴婢这几日就负责跟着那丫头了。”
蕊乔点头道:“成,那样我可就安心了。”
“只不过……娘娘。”海棠不解的问,“那丫头哪里有什么古怪?”
木槿白了她一眼,蕊乔自是指着木槿道:“你解释给她听。”
木槿道:“你这丫头还真是个粗心眼儿,咱们宫里何曾正月里招揽过奴才?大时大节的,阖宫都忙着喜庆呢,从没有正月里采买奴才的先例。”
海棠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用手猛拍一下自己的脑袋瓜子道:“难怪呢,我说怎么主子您一开口问话,她就噼里啪啦倒出一堆来,还把自己老家也招出来了。”
蕊乔道:“所以说,有时候话说的太多也不见得好,说的太多,就能知道什么是谎话。”
海棠一脸认真的回想:“她胆子也忒大了一些,之后在披香殿,她虽一直低着头,但娘娘您每问她一句话,她都答得上来,像是事先就备好的,哪像咱们,咱们在那个年纪,刚被姑姑调教过,出了局子发派到各宫各殿去,没谁敢和主子这么讲话。”
“就是不知是赵氏的人,还是别处的安排?”木槿蹙眉沉思。
“反正本宫是不管了。”蕊乔往床榻上一躺,“这件事就交由你们两个去办了。”
“是。”两人应道,随即一个放下了帐子,一个吹熄了灯,退出去各自回值房里睡觉去了。
与此同时,披香殿里的日子显然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大殿之内,奴仆早已散尽,显得有些空旷。
灯火一星如豆,照亮主仆二人的脸。
赵美人阴恻恻的开口道:“方才那丫头来的时候,东西可曾拿好了?”
芸初低着头,双手将纸条呈上:“回娘娘的话,还好那丫头机灵,在门外见到如贵人的时候,赶紧偷龙转凤,把事先夹在饭菜里的纸条给换了出来,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待她和奴婢交接时,再塞到奴婢的手心里。从头至尾,如贵人在一旁看着,奴婢可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呐。”
赵美人闻言微微松了口气:“有消息就好,本公主怕的就是没消息。”说着,打开字条,一边冷冷道,“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越是看不出破绽。”
她凝肃着脸,将字条上面的话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看了一遍又一遍,随即高声朗笑起来,道:“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芸初不敢问字条上说的什么,只道:“娘娘,奴婢斗胆,敢问如贵人到访,究竟所为何事?”
赵美人敛神道:“不过是过来卖本公主一个人情,想来她还是忌惮于我,哼,贱婢就是贱婢,岂能和我族高贵的血统相比。”她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但她说的确也有一定的道理,本公主之前的确是失策了,以为这一局是她将我困住了,谁知竟是有人背后捣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把那些奴婢散尽,而今人去楼空,却是去哪里追查!”赵美人为此懊恼非常,若是让她知道是哪个奴才害的她落到今天这个田地,她非将那人抽筋扒皮了不可!
芸初叹息道:“娘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披香殿里奴仆众多,奴婢要替娘娘收高绥的消息委实有些不方便,这一来二去的,怕终被人识破,因此依奴婢之见,唯今之计,咱们还是只有另寻办法去找那背后下手的人了。”
赵美人‘嗯’了一声:“确实也只有这样了!傅蕊乔那个贱婢这一点没有说错,本公主当真不能再继续坐以待毙了,这纸条上说的清楚,我高绥如今已接连灭了车师,西夜两个小国,接下去只剩最后一个楼兰,只要楼兰一破,我军便可直捣大覃的关隘,所以本公主必须要给父皇和阿兄争取一点时间。”赵美人沉思片刻后嘴角漾起一抹诡异的笑,“战事于我方有利,陛下便一日不敢动我,本公主在后宫自然也就不必和皇帝撕破脸皮。”
“那娘娘的意思是……”芸舒带着探究的目光望向赵美人。
赵美人突然仰天大笑,笑的不可遏制,想到她高绥的铁骑即将踏入中原,她内心的热血就充塞于胸间,久久激荡,届时大覃风雨飘摇,那大覃的皇帝也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她想想都觉得痛快,真是痛快极了!
她抬起手来看了看手腕内的朱砂痣,这一举动让芸舒感到十分心惊,但赵美人只是用手指轻轻抚了那一点红,随后目光沉沉的望向屋外的黑夜,心想着,那时候,皇帝若是听话的,凭他那一副好皮相,她愿意留他一条贱命当自己的男*宠,若是皇帝不听话的,哼……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那就让他和他的江山殉葬吧!
大覃也不过就是如此,转瞬便可以化作齑粉,灰飞烟灭的。
赵美人躺在披香殿内的象牙雕镂花雅榻上,做着一场只属于她自己的春秋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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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蕊乔对于这其中的曲折并不知情,她也无须知情,她只要认清一件事就好,那就是殷世德派人送来的信条上并不只有一个钟字,而是一张完整的药方,上面明确的写着钟昭仪身体不适,开过五行草。
那样一来,钟昭仪看上去确实很有嫌疑。
只是蕊乔注意到一个十分有趣的细节,那就是这张药方并不是旧的,而是新开的,新的连墨迹都未干,折叠起来的时候还顺势晕染出一点,可见是有人知道了她和殷世德要查太医院,便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的把事情栽赃到了钟昭仪头上去。
且事出突然,在她和殷世德说完要查太医院之后,那人便得了消息立马去做,而从殷世德离开合欢殿,到殷世德从太医院拿回纸条来之间,仅仅只有一个下午。
这一个下午,是谁去通风报的信?
合欢殿里那么多人,蕊乔不由暗暗思索。
步撵晃晃悠悠的的在永巷里行进,时不时能遇到办事的宫人停下来侧身立在一旁,其中有几个跟过蕊乔的,因此认得,脸上的神色十分欢欣鼓舞,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味道,垂头同周围的人低声私语道:“看见没有?那就是如贵人娘娘,从前我们一个局里的。我还给她打过下手呢。”
“真的呀?!”
“那是,比珍珠还真!”
“嗳,广兰,我觉得咱们姑姑坐在上面好气派呀!”
被唤作广兰的摇头晃脑道:“从前就很气派。”
饶是如此,步撵到了她们跟前,几个丫头也还是依足了礼数,恭敬的对着她行礼道:“奴婢见过如贵人娘娘,祝如贵人娘娘万福金安。”
蕊乔冲她们和气的一笑,海棠立即上前将合欢殿里众人才有的荷包一一递过去道:“娘娘赏你们的。”见旁边还有个面生的小姑娘,估摸着是新进局里的,也塞了一个道,“你也有。”
那小丫头忙欢喜的捧在手心里,对着蕊乔是千恩万谢的。
荷包在宫里原也算不得什么特别的物件,但是蕊乔每逢夏日都有带领宫女制作荷包香囊的习惯,在里面放上特制的香料,做成一块饼,佩戴在身上的时候不仅散发幽幽淡香,还可防暑驱疫,解下后把香饼扔进了香炉里烧,亦可安神静心。只是如今她地位不同往日,这荷包和香囊自然与以往的有一些区别,香饼依旧是香饼,但是外面涂了一层金,丢进香炉点燃之后,香料烧尽了,金子却还在,融化成水,冷凝了便可做钱银使,一举两得。
几个宫女没得过如此别致的赏赐,尤其是那个年纪最小的,一脸的惊诧,蕊乔抿唇笑道:“你们记挂着本宫,本宫心里自然也记挂着你们,所以眼下这些不过是一些小礼物,你们且安心的收着,和以往没什么不同。”
广兰几个忙又福身谢恩,木槿和海棠也认识广兰,陪着一道寒暄了几句,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便散开了,步撵依旧慢悠悠的向前行,期间,木槿忍不住向蕊乔道:“娘娘,您说,这钟昭仪是不是也病的太巧了?”
蕊乔轻笑了一声:“是啊,要不然怎么说病的好不如病的巧呢。”
木槿还欲探讨下去,步撵却骤然停下了,一见之下大惊,竟是停在了披香殿的门口。
此时的永巷,暮色四合,除却近处的能瞧见一个轮廓,远处的都是一团模糊,一路上的宫灯也依次点了起来。
海棠诧异道:“娘娘,咱们不回合欢殿吗?”
她环顾四周,有些胆怯,都说披香殿闹鬼,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撞见?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又在钟昭仪那里唠叨了一阵子,眼下走到披香殿这里,天色都已黑青黑青的了。
蕊乔淡淡道:“来都来了,去过昭仪姐姐那里,岂有路过赵美人门前,而不进去探望她的道理?好歹姐妹一场。”说着,纤纤玉手伸出来,木槿连忙一把扶住,让蕊乔稳稳的落地。
木槿原也疑惑,不过见海棠提问,便知此事她之前也不知晓,足见娘娘并没有疑她,当下便亦步亦趋的跟在蕊乔后头,对披香殿的守卫开口道:“我们娘娘要进去探一探赵美人,烦请几位通融一下,行个方便。”
守门的侍卫面面相觑,为难道:“回禀娘娘,并非小的成心刁难,而是太后有令,赵美人封宫禁足,因此……”
蕊乔莞尔一笑,柔声道:“此事本宫自然是知晓的,只是本宫记得太后当时说的是赵氏被禁足,并没有说不许人来探望赵氏,所以本宫不觉得自己要进去有什么不妥之处。再者说…”她转头向木槿,“那日太后下懿旨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可曾记得太后有说过不许人探视?”
木槿老实道:“不曾。”
“话虽如此。”那守卫知道如贵人今非昔比了,尽管那一身衣裳穿的宽松,还是盖不去微微隆起的肚子,当下道,“不是奴才故意要拂了娘娘的意……不瞒娘娘,实在是这赵美人疯的太厉害,天天一到夜里就大吼大叫,又哭又闹的,嚷嚷着有鬼,有谁要害她,冤魂索命来了。哥几个守门的都快被烦死了。白日里又……”守卫说到这里顿住,抬了抬眼皮打量了蕊乔一眼,斟酌着开口,“白日里又可劲的骂人,骂的难听极了,逮着谁骂谁,连送饭的丫头都被她踹出来过,奴才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