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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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简又然道,“虽然我是挂职干部,但是一年来,对湖东整个班子的情况,特别是对明学同志个人,我还是了解了一些。班子这一块,整体上看,是很团结的。当然也可能有一些矛盾,但不是实质性的。班子的能力也很强,特别是对经济工作的把握,是很到位的。在处理一些重大问题,比如,反腐倡廉上,班子的态度是一致的,也是坚决的。至于明学同志嘛……”
鲁天笑笑,示意简又然继续说下去。
“明学同志是个有开拓精神并且大局意识十分强的班长。湖东的招商引资,还有其他一些工作,明学同志都是有创造性贡献的。我觉得作为一个县委书记,明学同志还是十分称职十分出色的。如果说有什么不足的话,我觉得有时候,明学同志对一些问题的把握上,还是不够慎重。和班子内成员的通气沟通上,可能做得也还有欠缺。”
“啊,好!”鲁天问:“向民同志呢?”
“这个……”简又然故意犹豫了下,“向民同志在政府,我不太熟悉。不过就我了解,这个同志作为政府一把手,领导能力比较强,宏观意识也很到位。”
“与明学同志的配合上……”
“还不错吧,不过最近好像有些矛盾。我也不太清楚。”
“矛盾?”
“可能仅仅是误解吧,具体的,我也说不准。啊,哈!”
鲁天站起身,说:“谢谢了,回部里时,代我向也平部长问好。我在西江的时候,跟他共过事。”简又然说:“好的,我一定带到。”
《挂职》 第二部分 《挂职》 第八节(5)
回到小会议室,只有开劲一个人在。简又然说鲁天书记让你过去。开劲夹着个包就出去了。简又然想:明学书记,还有向民县长,梅白主任他们呢?刚才鲁天书记的问话,虽然很含蓄,但还是听得出来,主要是为了湖东下一步的班子考虑。这里面,似乎也涉及李明学个人的升迁。按李明学上次的说法,鲁天书记对湖东的现状是很不满意的。李明学刚才谈话后出来,好像也不是太高兴。如果依此来看,可能湖东下一步的政局,会是很多人都意想不到的……
手机响了,竟然是李明学书记。简又然接了,李明学说他在房间里,请又然书记过来一趟。
简又然赶紧出门,到了李明学房间。李明学关上门,叹了口气,“又然哪,看来这次……唉!”
李明学这一声叹,简又然已经知道结果了。他坐下来,也叹了口气,说:“还没最后定吧?”
“鲁天书记的意见,不就是最后的意见?他征求我的意见,两种方案,一是到市里,任市委副秘书长,另外就是继续留在湖东。”李明学望了望简又然,“这两种方案其实都是一个意思,不动!”
“那倒是。市委副秘书长也没什么意思。如果真要动,不如留在湖东。下一步再说。”简又然道。
李明学摸了摸头发:“我也是这么想哪。我告诉鲁天书记,湖东目前正在困难时期,就让我继续在这儿带领大家干吧!当然,这个最后还得市委集体定。不过,我也想了下,我们人都是组织的,哪能不听组织的话?是吧,又然?”
“明学书记心胸宽广哪!”简又然接着问:“那向民同志?”
“可能要调走。”李明学答道。
简又然想问怎么个调法,但觉得也没必要再问了。反正自己是个挂职干部,又不参与这些权力的竞争,问多了,也许会让人烦。倒是李明学说了:“到市直,位子可能也不太理想。”
“中田同志也得……”
“暂时没有考虑。”李明学说完,又道:“过去吧,可能结束了。”两个人往外走,鲁天书记这边确实结束了。他正和开劲站在走廊上聊天。看样子,两个人聊得很投机。李明学说:“开劲同志平时不苟言笑,怎么见了鲁天书记,就这么放开了啊?”
“哈,我觉得开劲同志挺幽默的嘛。”鲁天道。
开劲也笑笑。梅白主任过来,说:“一切都安排好了。请鲁书记还有明学书记,一道过去吧。”李明学问:“向民同志呢?”
梅白小声说:“向民县长说有事,中午就不过来了。”
李明学没再做声。中饭结束后,鲁天书记要往省城赶,下午三点有个会议。临走时,鲁天对李明学道:“今天我仅仅只是个人找你们谈话。市委对湖东是高度关注的,对湖东的干部,也是十分爱护的。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抓好经济发展,这是第一要务。”
李明学说:“没有别的想法。不管怎样,都是对我们的爱护嘛!请鲁天书记放心!”
简又然站在李明学后面,觉得刚才鲁天书记的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是多余。可是细一想,又透露了不同寻常的消息。就是综合班子里几位同志的谈话后,鲁天书记可能对湖东有关人事的安排,有了新的想法。所以他一再强调,只是个人谈话,意思是最后的决定还是由组织上定的,而且也极有可能会发生改变的。何况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奇妙的改变人类思想的武器。只要不到最后一刻,时间都有可能会站出来,改变或者推翻原来的一切决定,生成一个崭新的抉择的。这在官场,更是成了一种潜规则。很多人的命运,就在最后一刻彻底地变了。而更多的人,可能在最后一刻,莫名地成了官场上的幸运儿。
《挂职》 第二部分 《挂职》 第八节(6)
下午,简又然没有到办公室,而是和辉煌实业的程辉程总一道,去了趟市里。辉煌实业的二期项目,省行批了下来,可是到了市行,手续老是办不下来。程辉跟简又然汇报了。简又然想程辉是个聪明人,也会办事,不可能在哪个环节上失算了,一定是另有其他原因,而这原因,可能是程辉不能摆平的。市行的行长余旗,以前在省行待过,和简又然打过交道。程辉说:“看来只有简书记出面了,不然这事……”
事情果然就是卡在了行长余旗的手上。他认为辉煌实业的资产负债率过高,再将钱放进去,风险太大。虽然是上面的项目,可承贷行是他们,将来的风险也是他们扛的。简又然就让程辉再将辉煌实业的情况仔细地汇报了一遍,特别提到了目前产品的市场前景。在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很多企业都难以生存。但是辉煌实业的订单不仅没有减少,相反还增加了三成。关键原因,就是通过这几年的技改,企业的实力增强了,产品的档次上来了,初步具有了垄断特性。二期工程上来后,辉煌实业就是国内同类企业中的老大了。
简又然道:“干脆这样吧,余行长如果有时间,我陪你到辉煌实业实地考察一下。也可以陪你到一些用户那边做做市场研究嘛!”
“这个就……也没时间啊!”余旗推道。
“行长的时间是宝贵。可是为企业服务也是头等大事啊!程总,安排一下,下周方便的时候,我亲自陪余行长出去考察。”
程辉点点头。简又然又道:“这个二期项目,时间紧,是不是请余行长格外……”
“你啊,简书记!既然简书记都这么说了,又是老朋友,我还能为难你们?先把手续办了吧,下一步再说。”余旗说着就打电话,让信贷处的人过来,领着程辉去办手续。简又然等人都走了,说:“这事真得谢谢余行长哪。我们这些下来挂职的干部也为难。你这样支持,让我很……”
“哈哈,别说了吧,不都是工作嘛!听说湖东的班子要动了?”余行长问。
“有可能吧。”简又然拿出手机,有短信,他稍稍看了看,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号码,就没细看,抬头说道:“湖东情况复杂啊!我是挂职的,也问不了那么多。是吧?”
“那是。回去后能解决副厅了吧?副部长?还是……”
“哪知道?也许是白跑了一趟啊!组织上的事嘛,我们只管服从罢了。”简又然说着,程辉进来了。简又然问:“办好了?”
程辉说快了,又拿过包,从里面拿出个信封来,放到余行长的桌子上。简又然借着打电话,出门了。他听见余行长似乎是在推辞,但一会儿,就没声音了。程辉出来,朝简又然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又继续过去办手续了。
晚上,余行长坚持留简又然他们吃饭。简又然说:“恭敬不如从命。不过,先得说好了,这餐酒由程总请。这么大的支持,喝点酒算什么?”
程辉道:“我就怕请不到呢。特别是余行长,要不是简书记来了,我见也见不着的。”
“我就那么官僚?”余行长笑着,问简又然:“还不至于吧?啊!”
简又然哈哈一笑,说:“程总是在批评我啊,我本来早该来的,可是最近有些事缠身,所以一直拖到今天。哈哈,程总,是吧?”
程辉尴尬地攥着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晚上自然喝了不少酒,这余行长是北方人,酒量大,而且喝酒是喜欢放雷子的。简又然既然来了,也不好不喝。五六个人,硬是生生将六瓶茅台给喝光了。上车后,简又然觉得自己的头,就像木头似的,一点点地往下沉。程辉早已软成了一团泥,倒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呼呼地睡着了。
《挂职》 第二部分 《挂职》 第八节(7)
简又然喝酒有个特点,只要不是特别醉,他根本就没法睡觉。醉了,张嘴一吐,吐完倒头便睡。就在醉了又吐不掉的情况下,他的大脑仿佛被旋紧了一样,越走越快,一秒也停不下来。一闭眼,眼前便不断地旋转。随着旋转,胃里也开始难受起来。为了减少这难受,干脆还是努力地睁着眼。车子快到湖东时,他看了看手机。下午那条短信,里面居然写着一句很让简又然吃惊的话:上次找你的事你不给办,把我送你的十万块钱还回来。否则……你等着瞧。
“这……”简又然又看了一遍,真真实实地写着,一点也没错。只是这号码是他所不熟悉的,短信也没有称呼。他第一个感觉是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谁曾送过他十万块钱呢?好像没有。无论是在省委宣传部,还是到湖东来挂职,简又然给自己定了一个死杠子:正常的礼尚往来,不要过分拒绝。但现金数额太大,则一概不收。吴大海曾经给他送过一个大信封,他就及时地交到了纪委的廉政账户上。要说这一年来,这方面来往得多一点的,无非是程辉。程辉下午一直和他一块儿,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的。那么,是谁呢?
明明就是无中生有嘛!
或者是恐吓?
甚至是敲诈?
也许是发错短信了。从没有称呼这一点看,发错的可能性很大的。这个号码也陌生,没有落款,说明发信人和收信人应该是十分熟悉的。至少对这个号码是十分熟悉的。不然,发这样的短信,意义何在?纯属玩笑,不至于吧?谁会拿这样的事情来玩笑呢?
车子下了高速。程辉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懵懂道:“简书记,晚上请你唱歌去吧?好久没听见简书记的歌声了。我找县剧团的那几个小丫头过来,好好地陪陪简书记。”
简又然没有做声。
程辉又道:“当然,简书记放心,我不会请那个……那个姓田的。她是汪向民县长的人,我不会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