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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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善不足以掩众恶，小疵不足以妨大美”意思是小的善举不能掩饰众多劣迹，小的毛病也不能妨碍人高尚的品德，出自唐·吴兢《贞观政要·公平》
“板荡识诚臣”，出自唐·吴兢《贞观政要·忠义》
板荡：《板》与《荡》是《诗经·大雅》中的两篇，原意是讽刺周厉王无道败坏了国家，后来以“板荡”代指政局变动，社会动乱
诚臣：真诚为国家的臣子
“板荡识诚臣”的大意是只有在国家动荡变乱的危难时刻，才能识别出谁是真诚为国的忠臣。
吴兢（670—749），汴州浚仪（今河南开封）人，唐朝著名史学家
“鱼游于沸鼎之中，燕雀筑巢于飞幕之上”：鼎是古代烹煮的用器，圆形，三足，两耳，这句话意思是鱼游在煮沸的鼎水里，燕子作窝在飘动的帐幕上，形容处境危险。出自南朝·梁·丘迟《与陈伯之书》】
第 115 章 总有几天不舒服
苟参看祭遵一直悲痛欲绝，就站起来说：“公道自在人心，世上大凡冤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报销，如今你祭家只有你一个人了，为了祭家香火，你也要坚强些，好好活下去。”
苟参说着就往外走，到了牢门前，那牢头就过来，苟参交待：“要好生看待祭遵，不可委屈了他。”
牢头急忙点头，说：“小人使得。”
自从苟参上任之后，县衙里别的地方不说，单是监牢中就查处了好几个徇私枉法的狱卒，这个牢头这会见了苟参，生怕这个小县令老爷什么时候不高兴，就将自己给开革了，哪有不小心翼翼对待苟参的道理。
苟参回到后堂坐了一会，陈汤就进来说已经按照苟参的吩咐，将话传达下去了。
苟参就说：“好，子公兄早些休息吧。”
陈汤走后，苟参捡了几卷书简翻阅了一会，看看时辰到了，就从后门悄悄出去，到了和叶伟光见面的地方。
重露成冰珠，星稀乍有无，这正是一年中天气冰冷的时候，苟参到了一会，叶伟光才姗姗而至，见了苟参就拜：“老爷，今天全县都在传颂老爷光明正大，浩气凛然，说县令功绩犹如天地大，声名堪比日月星辰，真是震古烁今呐。”
“哦，是吗？”
“是啊！真的！童叟无欺！如今颖水县无论妇幼老弱，但凡提到老爷，那真是交口绝赞，都说老爷是颖水有史以来最清明廉政的好官，比几十年前的苍鹰郅都还要明镜高悬一百倍。”
“哦？”
“还有就是大家都对褚家骂不绝口，当然都是背着人偷偷骂的，因为褚家和原家、还有颍川韩家、王家他们都是亲戚，再者颖水很多资产也是褚家的产业，这些家族耳目众多，没人想得罪褚家，但其实大家对这些世家都是很有怨言的。”
苟参不吭声，听着叶伟光将今天颖水县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边。
叶伟光说：“今天南山坡上挖掘褚家狗坟，小的也去看了，当从棺材中撬出祭宪的尸首时，在场人全部喧哗不止，说县令断案如神，说褚家残无人道……”
“今天下午，小的又见到了原二，那个泼才前些日子被原家施以鞭刑，走路一瘸一瘸的，不过气焰倒真是收敛了许多，终于开口说事了，不过他只说这几日原家什么事都没有，大家都忙着采买，为腊日祭祀和岁旦准备东西。”
叶伟光说着瞧瞧苟参不动声色，就谄媚说：“县令果然说到做到，摆弄那原二如同探囊取物一样……”
原二到底是原家的下人，像原贤指使原家人放火烧县的事情，原二就不知道，不过苟参想，也许是原二受了鞭刑，走路不方便，所以原二才没有被原贤派出来的，否则，那夜也许就不能少了他。
苟参看叶伟光也说不出其他什么，就给了他一个小包，叶伟光知道苟参又给自己钱，笑嘻嘻的接过去，点头哈腰的给苟参表忠心。
苟参说：“最近年关将至，老爷我公务繁忙，每晚如果来了便来，如果没来，你也不必多等。”
“再有，最近多收集大家关于褚家、原家的事由，不管是好的，还是赖的，务必将事情知根知底，能搞得清来龙去脉方才好。”
苟参交待完就走，绕到一个隐蔽处，远远的看着叶伟光从一边溜，他就跟在叶伟光身后，只见叶伟光七拐八拐的走街串巷，几乎绕了大半个城区，才到了一户人家，用钥匙开了锁进去。
苟参在外面听了一会，知道叶伟光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心里想这家伙还算是机警，能耐得住性子，没有和谁在一起厮混，这才悄然走开。
苟参如同往常一样从颖水县跑到河西县交界，在那里锻炼一会，才又折回，在屋里被花红和丙女注视着拉了一会弓，梳洗完对两人说：“今夜老爷睡外间，你们一起睡。”
丙女和花红看着他，有些不理解，苟参说：“怎么，要三人一起睡？”
花红和丙女就神情忸怩，苟参呵呵一笑说：“本县令老爷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舒服，今晚想一个人沉思调剂，不成吗？”
花红知道苟参在调笑，丙女却真的以为苟参和女人一样，每个月总有几天身上不美的，就不疑有他，为苟参铺榻展被，服侍他单独睡了。
到了凌晨寅时，苟参轻轻起身，将官衣绶带一应东西整理好，就到了前面大堂。
陈汤这时已经全副装扮，腰挎长刀，神情肃穆，见到苟参就说：“启禀县令，颖水县县衙一干人等，已经聚齐，就等县尊一声令下！”
一年最冷的时候就是冬月，而冬月中一天最冷的时辰就是卯时，真可谓是滴水成冰，呵气见雾。
此时大汉国颍川郡颖水县县衙灯火通明，众位衙役差人全都武装整齐，腰刀铁镣叮当作响，列队站在那里看着县令老爷发话：“各位同僚！苟参与各位在一起公干，已经一年多了，大家也有熟悉苟某的，也有不甚了解的，如今苟参愧蒙皇帝陛下眷幸，擢为颖水县县令，苟参愿意披肝沥胆，同各位一起将颖水事物办好，为颖水百姓创造一个幸福安康的生存环境。”
“然，总有一些鼠辈以身犯险，冒犯律条，存着侥幸心理，以为天高皇帝远，大汉国吏治无能，视我等颖水同仁为无物！”
“秦时商鞅曾说过，言不中法者，不听也！行不中法者，不高也！事不中法者，不为也！”
“此句何解？就是说言论不符合法律的，就不听从它，行动不符合法律的，就不推崇它，事情不符合法律的，就不要去做它。”
苟参的话铿锵有力，吐字清晰，让每个在场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我们衙门差役的作用是什么，那就是依着大汉国律条，对蓄意破坏我们颖水治安的势力和奸佞小人进行打击、制裁、监控和惩处！”
【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卯时，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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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鼓动与突袭
“否则，大汉国要我们何用？”
“前几日本官所说列位俸钱翻倍，昨日县尉通知大家，而今天，本官就要给大家兑现！”
苟参一说，底下人都“哄”的一下议论，苟参也不制止，只是扭头四下的看，等声音小了，又说：“但是，不是现在，为何？本官问你们，你们早上都吃过饭没有？”
侍曹们都相互看看，俱都说没有，苟参又问：“你们说今天是什么日子？”
有人就说：“今天是腊日，是祭祖祭献的日子啊。”
也有人说：“今天是发奉饷的日子啊，这不是县尉老爷昨下午告诉我们的吗？”
众人听了就笑，苟参忽然放大了声音：“每年此时，大家都在家里祭拜灶神祖先，然而今年你们可有这样的作为？”
听到苟参问，大家又说：“没有啊，天子不是说今年为了给丞相老爷祈福，就不让大家浪费了么？”
“是啊，为了让大家安顿，还要补偿大家开春的种子，谁会和诏令对着干，那不是找死……”
“对！是有人找死！”
苟参猛地大声呼喝道：“我们大家积极响应皇帝陛下的诏令，但是偏偏有人就是要违抗，那还不是找死？”
“啊！谁？我等去抓来让他伏法！”
“是，扒了他的皮！”
“有人敢抗皇命？活腻了？”
苟参冷声说：“这人不但是违背了天子一片仁爱之心，而且视我们颖水县所有官吏如同虚设，犹如在大家眼皮子地下明目张胆嘲笑我等无能！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能忍吗？”
“不能！”
“对，不能忍！”
听到大多数人都在喊，苟参眼睛一挤，从陈汤腰中“砊呛”一声抽出腰刀，伸臂呼喊到：“言不中法者，不听也！行不中法者，不高也！事不中法者，不为也！”
“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任何人敢违抗大汉天子诏令，那就是与律法为敌，与整个大汉国为敌，就是背叛当今陛下，就是不敬，就是造反！”
“前日夜尔等捕获颖水原家家奴纵火烧城，如今事情还没查处，就在今日，就在此时，原家再次违反诏令，在家中肆意铺张祭祀拜祖，别的不说，实在是欺负我们大家，视我们如同粪土，如同土鸡瓦狗！”
“——难道就是他原家有祖宗，知道礼孝廉耻，我们大家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苟参说着，下面的人就乱骂，苟参大声问：“原家这样做，我们能答应吗？”
陈汤首先伸臂高喊：“不能！”
衙役们也都跟着大喊：“不能！不能！不能！”
“好！陈县尉，本官现在命令你，以违抗大汉国皇帝诏令，对天子大不敬的罪名，将颖水原家全家缉拿！”
陈汤：“喏！”的一声，从苟参手里接过腰刀，大声喊道：“众位同僚，全都跟汤前来，去将背行逆驶的原氏一族，俱都抓获，一正国法！”
“走！”
大家一听要去擒拿原家，有人就愣了，更多的人心里却犹如热油锅中溅了水一样，突然的就沸腾起来：“他娘的，老子早就看原家不顺眼了，咱们去抄他家去！”
“对！就准他原家作福作威，今天就要他们好看！”
“走！一把火烧了原家，让他们全蹲大狱！”
苟参看这些人也不知是被自己鼓动起仇富还是忠君的心理，一个个激情振奋，于是他再也一言不发，从人群中走过去骑上了马，陈汤也跟着上马，众人手里举着火炬，跟在两人身后就出了县衙。
此时天色还是很黑，县衙的人一路跑过，只听得鸡叫狗吠，半个县城都顿时惊动了起来，一条由火把形成的火龙蜿蜒了几十丈长，转眼间就到了原家家门口。
陈汤早早的骑马登高眺望，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