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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请在车上等我-第20章

小说: 请在车上等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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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芙蓉去上洗手间,酒喝多了,也有点微醉。手机放在桌子上。刚刚离开,手机响了,发出一阵金属质感的铃声,跟酒吧内的音乐相差无几。王连城不想动她的手机,但她还没有出来。这泡尿也够浪费时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起了手机,很小巧,查看来电显示,名字显示竟然是“鬼头”。他感到好笑,就想看看里面还有哪些奇怪的电话。翻开电话本,果然还有不少,财神老头儿,大肚腩,欢喜佛,狐臭,老不正经,李光头,离远点,皮笑肉不笑……。看得太匆匆,还没看完,就见夏芙蓉用纸巾擦着手从洗手间方向走过来。他连忙把手机放下。她还是看见了,问:“窥探我的秘密?”“没有,”他有点局促,“有人打电话,不停,我看看是谁。”“是谁?”“你自己看。”夏芙蓉翻看未接电话,看到名字的时候脸上红了一下。“是袁总监,说曹操曹操就打电话了。”她说,“你一定看我的短信了。”“天地良心,没有。”他说,“时间太短,不允许。”“那你看什么了?做贼心虚的样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不责怪你的。”他嬉皮笑脸地说:“我想知道我在你的电话簿里叫什么绰号。”“你看到了?”“不知道哪个是我。”她翻开手机电话簿,说:“我这里有几个经典的人名代号,或根据他们的外表,或根据他们的性格,或根据我的第一印象,给他们取的,你想不想听?”“有我吗?”“有。”“那就说说看。”

  她翻着名单说:“给你挑几个念,粉刺儿,葛朗台,黑手党,欢喜佛,孔乙己,流氓兔,色字头上一把刀,意瘾狂……”

  王连城瞠目结舌,说:“好玩倒是好玩,难道这里面有一个我?太歹毒了吧?”“还有一个才是你,小心点。”“为什么叫小心点?”“提醒我自己,见了你以后要小心点,不要上了你的当,受了你的骗,中了你的诡计。”“怎么都是贬义词?”“因为你们都是男人。”“还好了。”他对自己的名字有点失望,不是太离奇的那种,心口不一地说,“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一个印象。”“这是刚认识你的时候给我的感觉,不过现在这个绰号应该改一改了。”“改成什么?”“还没想好呢,叫愤青吧。”“没个性,我都快三十了,干脆就愤老头算了。”“要不就好色之徒?你名字算好的了,你看这个,叫‘去死吧’,还有‘油腔滑调’,我男友现在的名字叫‘忘恩负义’。”“过去叫什么?”“当然是‘老公’了。”她说,“这个更绝,老*,是潘千树的名字。”

  他哈哈笑了起来,说:“想不到你对他的印象竟是如此恶劣。”“他就是好色,其他没什么大缺点,人很聪明,像他这种四十岁年龄的成功人士,可是少女喜欢的类型。是不是?”她又说,“他老婆得了乳腺癌,正在北京治疗呢。”他“嗯”了一声,她继续说,“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差点把老*喊出口。”“你看男人的眼光很独特,让我浑身发冷。”“因为你们看我也是用特别的眼光。”“你这一说,吓得我再也不敢跟你说话了。”“千万别跟别人透露,只有你知道我的秘密。”她叮嘱他,并威胁道,“否则给你取个更难听的名字,比如猪狗不如之类。”

  他说:“你够狠的。”然后他不再喝酒,任她怎么劝。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十九节
王连城给焦科长送洗浴票,每张四百多块钱,里面包含着的服务项目很丰富,据说还能做异性按摩,不过他没有试过。焦科长说,多给几张,有好几个朋友呢。王连城说,最多三张,把我自己的也贴进去了。

  两天后,焦科长给王连城打电话,让他记一下查出的车牌号主人的联系方法。他记下了十一个电话,焦科长说,还有四个不能给你了,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不便透露。他按照电话号码依次打过去,只有九个通,其中三个不配合,不是不耐烦,就是不想暴露自己身份。调查结果不出他的所料,他们的车子都曾有过被破坏的遭遇,多为锐器划伤,有两个还丢失了尾部的车牌。再问他们的开车经历,有新手也有老手,从交谈的情况分析,老司机性格都比较暴躁,他们一致要求找出元凶,要么绳之以法,要么好好教训他一顿。

  他查看了最近的电子邮箱,收到一封新的邮件,里面仅有三个号码,而上次回复的信却没有任何反馈。内容仍然是固定格式,看来Crack十分小心谨慎,不给他留下任何可能进一步了解自己的信息。他并不感到失望,因为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换了自己,也会对一封故作茫然的回信置之不理。也许,Crack本不想与他进行交流,只保持单向联系。

  王连城还是在停车场等梅青,抽着烟,手指往车窗外轻轻弹着烟灰。梅青见了他问:“又想请我吃饭?”他拿出便签本,摇了摇说:“完璧归赵。”“用不着了就这样还给人家?一点表示都没有。”“还怎么表示,请你吃饭?那多浪费,你知道西部贫困山区还有多少儿童上不起学吗?”他又贫上了,“不过如果你跟我回家去,可以天天请你四菜一汤。”“你会做饭?”“可以学。”“那没戏了,这年头不会做饭的男人应该是珍稀物种了。”“嗯,现实很严峻,这将是个女权主义统治的社会。对了,没想建立一个二人世界?”“想过,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

  她甩甩头发,他看到了她白嫩细腻的颈部。她用遥控钥匙开门,拍着便签本问:“真不用了?可曾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找到了,不过与划车的事无关。”“你怎么总是不正经说话。”“那我正经说,划车的事我打算写一写,做一个新闻报道,你是我采访的对象,文章的导语就从你的遭遇开始,然后……”“什么?别想打我的主意,我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不想上报纸。”“化名行吧,我不想给你惹事。不过用了化名之后,就可以添油加醋,胡编乱造,文章却好看了。”“反正不是我的名字就行,文章爱怎么写怎么写,别老拿它戳我的伤疤,我到现在还肝疼。”

  梅青是明智的,竟然不过分干涉他的想法,还给他提供了任意发挥的空间,他可以把这个小小的新闻写成特稿,让其他人看看他现在可不是个拉广告的,以前的长项可没丢。

  多长时间没写新闻了,导语怎么写都忘了。还记得刚学写稿子的时候,到大街上采访了一个车祸,两个民工晚上下班到小酒店喝醉了,过马路的时候其中一个被撞飞了,肇事的是辆出租车,司机差点没吓死,看着被民工的头砸出坑的玻璃上的血,脸就像一张给死人烧的黄表纸。其实那时候,还没有见惯死亡的他的脸色也不比出租车司机好看多少,拍照片的时候,看着地上白花花的脑浆迸裂的现场,他拿着数码相机刚拍了一张照片,扭头就呕吐了两口。回到报社后,写了四五百字,拿给值周的柳文龙看,柳文龙瞅了瞅,随手就扔地下了,害得王连城趴在地上,像狗一样把脑袋贴在冰凉的地板上,伸手从写字台底下好不容易才划拉出来。开头写不好,柳文龙是不会看下去的,不管后来你把故事讲得多么精彩。做记者需要严格的训练,写东西就像中学生作文,有相对固定的格式,王连城以一名具有多年经验的新闻工作者身份可以负责任地将其称之为“新闻八股”。

  现在没人管自己了,自己的版面自己说了算,写出来的东西大家爱看不看,而且像柳文龙这样高水平的主编已经没有了。汽车专刊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原创的内容,他平时做的几乎是复制、粘贴的工作,把网上的文章搬运到报纸上,谁让自己干的是消费型的专刊呢,又不是新闻版面。但他还是想把划车案的事情写一写,写好,作为主打文章放在自己的头版上,这并不过分,与汽车有关就行,新闻标题就叫做“数十辆汽车被划伤,Z市惊现划车党”。

  写了千把字,以前在新闻部的时候,这样的稿件最多也就是五百字的豆腐块。文章开头写梅青(化名杨羽)在七月三十一日那天下班,发现自己的车子被划伤,以及她的感受,写得很真实,接着是据记者掌握的资料,Z市大约有三十多辆车在最近几个月内惨遭不幸,其中部分车主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强烈谴责此等恶劣行径,最后是分析可能性的原因,律师说法。

  他拿给梅青看,梅青说:“我不看新闻,现在报纸和网站充斥着暴力、*和猎奇,都是夸张的笔墨,世界也不太平,看新闻让人心惊肉跳,也很沉重,本来活着就够累了,看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更加没有安全感。我有个同事,不敢在外面吃东西,怕有人为了报复饭店老板投毒,自己成了替死鬼;不敢过桥,怕是豆腐渣工程;不敢跟人交往,怕他们图谋不轨;不敢生病,怕被误诊;回到家连个水果都不敢吃,据说农药残留超标,有害健康。”

  他不无遗憾地说:“没那么严重吧,新闻就没给你半点好处?生在这个社会,人的承受能力和免疫力系统就得强大一些,看新闻就是为自己不断打防疫针,披挂防弹衣,自觉地避免悲剧发生。你也认识到了那些问题了,这就是新闻的提醒警示作用。”

  稿子修改了四五遍,趁着还有两天做版,他还是想让杜新春过过目把把关,平时汽车专刊的选稿他是不管不问的。这次杜新春以为他送来的是读者的投稿文章,就说:“我要是天天看这些东西,就不干别的事了,你做主编的难道脑袋是摆设?”

  撞驴腚上了,他暗骂着,算自己没问,自讨没趣。他把稿子放在了汽车专刊的第二版上,并没有从重处理。即使报纸出版以后,他也没有再去读一读,稿子写完见报,就算是万事大吉了,划车的事也与自己无关了。做记者的都这样。

第四十节
当期的汽车专刊出来后的第二天,才有对这篇文章的反应。首先是部分被划过车的以及未被划车者的意绪不平的读者来电话,声讨这种不法行为。还有人把电话打到了报社办公室和交警队。

  新闻部主任问王连城:“写得不错,是不是想回新闻部?领导对这个稿子很重视,不过我提醒你,我们这边的人可不干了,你这是挤兑他们的饭碗,让我们跑这个口的记者很难堪啊。”

  交警队的焦科长打电话来说:“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消息?现在影响很大,上头领导让我们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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