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苍茫-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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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边的香樟树越长越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听懂了树下女孩的低声呢喃。终于有一天,他也想要有个名字,想要一个,跟脚下女孩相仿的名字。木灵子,他开始这样称呼自己。
渐渐地,树从女孩身上,找到了熟悉的亲切感,同时找到的,还有无声的眷恋。他在心底发下重誓,要尽所有的力量,去保护这个女孩一生平安。
直到有一天,已经长大的女孩,去了古凌山。而那一天,木灵子动了,他把自己的灵体从树中脱离出来,一路追随女孩到了丹石峰。只是他目前的修为,还不足以让自己始终保持在灵体状态,只能依附在古凌山的树木身上,继续修行。
…………
千丈飞瀑,水声如雷。
山道石阶上,抬首静立的木灵子,同样思绪如潮。
什么时候,才能完全蜕变为人,始终陪伴在灵儿身边呢?
木灵子又叹了口气,身体渐渐变成虚无,缓缓地,隐入了旁边的一棵树中。
夜,依旧冰凉如水。山道上,却再无一人。
林轩已经完全适应了丹石峰上的生活,在这儿事情不多,还有足够的时间用于修行。他不知道别的丹童是否也这样,还是说就因为自己跟的是司徒空,所以有些特别。
那晚的木灵子,给林轩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而当日,林轩也曾在丹堂问吕灵:“吕师姐,我们丹石峰上有木灵子这个人吗?”
“没听说过啊,应该是其他峰上的人吧。怎么了?”
“没事,前几天遇见了一个怪人。”
“哈,据说古凌山上怪人多得很,你偶尔遇见一个也不足为奇。”
…………
一个月后,古凌山腰净心殿。
宁静的小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娇喝,“枯木逢春术!困!刺!”
清新的空气中呲呲作响,地上一块坚硬的大石,转眼被无数藤条包裹起来。藤条之上,又瞬间生出许多长达寸许的针刺,深深地扎进了大石中。
“解!”藤条散去,原本完整的大石已经变成了碎块。
那个施术的女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此女,正是慕容琴,如今的她,术法已经初成,也可以离开净心殿了。
第二日一早,在净心殿内,长老封泰正手持新弟子名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慕容琴站在他的对面,显得有些小紧张,一边还急促地问道:“怎么样?封长老,还有没有去丹石峰的任务?”
“嗯,我先看看。丹石峰嘛,还真有一个。咦,这任务我上个月不是已经派人过去了吗,怎么又缺人了?”封泰有些奇怪地看着名册。
他没有看到,站在对面的慕容琴听闻此言后,竟忽然喜出望外地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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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活着
第二十二章:活着
崖州与昌州交界处,无涯山脉起伏如龙,连绵不绝。
而在无涯山脉外围,有一处无名的森林。
森林静谧得如同都沉睡在地狱的巨兽,参天的古木交错生长着,把这块土地包围的密不透风。阴沉的阳光照射下来,却又全被密林阻拦住,没有一丝照射在地上。密林之中,迷雾轻拢,不时闪动着一些奇异的身影,也不知是妖兽还是其他的东西。
树底的地面,长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苔藓和蕨类。毒虫异兽,往来奔走,偶尔狭路相逢,便是一阵厮杀,留下遍地血迹。进入这样的险地,除了求生的本能,你不该相信任何其他的东西。
此刻在狭窄的小道上,一只身形灵活的碧眼貂鼠正在觅食。它机警地竖着双耳,不时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然,四周看起来一直都十分安宁,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是一会儿后,潜行中的貂鼠突然停下脚步,浑身毛发忽地竖起,嘴里发出了凶厉的嘶鸣,如同遇上了平生大敌。它正前方的一簇褐色蕨草,开始左右摇摆,从里面渐渐走出一只龇牙咧嘴的豺狗。
豺狗生性狡诈,貂鼠机敏灵动,两者相互对峙,不一会儿就纠缠厮打起来。爪牙交错,被抓落的毛发四处飞舞,嘶叫之声,此起彼伏。
正当鼠狗相争,斗得不可开交之际,大树后却又响起一声低吼。一张血盆大口从天而降,“咕噜”一下,把厮打在一起的貂鼠和豺够都吞了下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是一只高大如牛的绿毛狮子,过来坐收渔翁之利。绿毛狮子满意地咂了咂嘴,又摆着尾巴转身离去。
这样的恶斗或猎捕,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在这儿,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是永远不变的至理。
荒无人烟的密林里,阴森可怖,神秘莫测,极少有人愿意踏入这种地方,而那些不慎进入的,不是命丧于此,就是疯了。活着走出密林,也未必会是一种幸运。
只是谁能想到,再这样一个地方,还有座高低错落的城楼。城楼依山而建,颜色青黑,仿佛与山融为了一体。即便是有修士从上空飞过,也决不会发现这处不起眼的山脚,还有一处更加不起眼的城楼。
楼墙之上,写着三个鲜红的大字,“黑风寨”。第一时间更新
但凡听到过这个名字的人,不论凡人还是修士,必定会感到痛恨万分。甚至还有的人,每日在家中烧三柱高香,诅咒黑风寨人不得好死。
黑风寨,修士中的匪窝也,寨中人人皆穿黑衣,生性凶残嗜杀,专以劫杀凡人和身无背景的散修为生。而寨内众多匪修也是凡人修士皆有,修为更是参差不齐,其中以寨主庞青的修为最高,达到了筑基初期。
黑风寨一向不与无涯山脉深处的不灭教往来,到也不是因为众匪自命清高,而是实力太弱,区区乌合之众,自然是很难进入一大邪教的法眼。在不灭教的赤阴山上,修为不到筑基期以上的,基本没有立足之地。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山寨内一切物资,都是劫掠得来。从口中吃的食物,到身上穿的衣服,还有杯中盛的美酒,无一不是代表着这些东西的原主人,已经命丧黄泉。修士修行,需要消耗大量的资源。有些人通过自身努力,拼命地争取灵石,但有些人,则选择了用武力向弱者掠夺。
不论弱者们心里想不想接受,食弱者之肉,强大己身,这是无涯山脉里恒定的规则。
夜幕降临,墨绿的深林显得更加一片漆黑。而黑风寨上下的匪徒邪修,则聚在大堂上饮酒作乐。
“徐狗,还不快把洗脚水给大爷端上来!”大堂正中央,一个脸上留着血色疤痕的大汉怒声吼道,发话的人,正是黑风寨的寨主庞青。
随后漆黑的堂下,立刻走上来一名低头不语的瘦小少年,手中正端着盆热气腾腾的温水。
少年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把水盆放在庞青脚下。庞青得意地把脚伸进盆里,一边由男孩帮他清洗,一边摇头叹道:“哎,这年头,能有机会伺候本大爷洗脚的人,可实在是不多了。不过你这鹿字太难听,还是改成狗字叫起来比较顺口。大家说是不是?”
大堂上下众匪齐声应和道:“大哥说的极是!”
男孩依旧不曾说话,默默地为庞青洗着脚。若是还有人记得,这个男孩的名字,本该叫做徐鹿才对。是的,徐鹿,杏花村口,酒肆徐老的孙子。
两年前,徐鹿亲眼看到,自己从小生活的村子被毁,朴素的村民被杀。还有最疼他的爷爷,也被一名黑衣人踩在脚下,然后用石碑压住胸口,一点点地断了气。
那一幅幅血腥残忍的画面,曾让他无数次的从梦中惊醒。只是醒来后,身边除了黑暗外,再无一物。如果真的只是个梦,那该有多好。
自被带上了山寨,徐鹿从昏迷中醒来以后,就没再开口说过话。他不是不会说,而是不敢再说,怕会说错了什么话,以致死得比其他人更惨。他想活下去,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他决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只有活着,才会有机会去改变,才会有可能为爷爷报仇。
徐鹿给庞青洗完脚,又起身准备退下。然而庞青又开了口:“哎,干嘛急着走,把水端来端去的,你不嫌累吗?站在这里喝掉不就行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周围一圈邪修听到此话,无一不是兴致高昂,齐声喊道;“喝!喝!”
徐鹿站在大堂中央,依旧是面无表情,缓缓地端起盆子,凑到了嘴边。
“咕噜”,他强行忍住不让自己吐出来。
众邪修又是齐声喝彩,大声叫好。
“狗哥好酒量!哈哈哈哈,来来来,我也陪你喝上一杯。”一名瘦个子的匪徒大笑着站起身来,接着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哈哈,喝了这盆神仙汤,保管你多活个几百上千年!”另一名邪修同样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原本喝进嘴里的酒也忍不住喷了出去。
“咕噜咕噜”大半盆洗脚水下肚,徐鹿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但他没有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继续一口接一口灌着。
“很好很好,味道还不错吧。来,庞爷赏你一只鸡腿。”庞青满意地点了点头,信手抓起一只鸡腿丢进对面桌下。
徐鹿放下盆子,钻进桌子底下,捡起了鸡腿,随后默默低着头退出了大堂。
回到柴房后,徐鹿蹲在墙角拼命地呕吐起来。
“呕~”直到连胆汁都快吐了出来,徐鹿才停止动作。
自始至终,他没有哭,也没有流泪,心底仍旧是冷漠得如同石头。因为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去难过或者委屈。在这里,再多的眼泪都是无用的。
同情,是赋予给弱者的卑微情感;真正的强者,只会通过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争取获得世人的尊敬或者畏惧!而学会忍耐,是一个人经过考验,最终成为强者必须具备的前提。
他,不得不忍。
吐完之后,徐鹿忽然抬起头,扑向了那只放在地上的鸡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他吃得很干净,一口一口,连鸡骨头都嚼碎了吮吸的彻彻底底。那样子,像极了一条饿狗。
只是,当一个人饿到了极点时,又能与狗有多大区别?
在这儿,徐鹿几乎是玩物,是供人取乐的对象,也是一件能随意使用的工具。当日,那个黑衣人带走徐鹿时,说山寨里会有点用处。只是谁能猜到,究竟是怎样的用处?
一个月前,山寨里的几个匪修,结伴到山后,去捕杀一头三目妖蟒。
三目妖蟒这种妖兽,生性非常多疑,平日里都是盘踞在洞内不出。若是直接入洞猎杀,危险度必然极大,甚至可能会搭上性命。
于是几个匪修,便将徐鹿用绳子困起,放在三目蟒蛇的洞口。又用刀把徐鹿手臂划破,流出鲜血来引蛇出洞。
少年人的新鲜血肉,对三目蟒蛇的吸引力自然是不错的。但对于徐鹿而言,却是凶险异常,一旦埋伏在身后的几人出手慢上半分,他就得命丧于蛇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