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状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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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艳,像从色彩绚丽的宣传片中褪了色走出来。山上裸露着的尽是棕灰色的砂石,树与草也只是偶然的点缀,那样的蛮荒大山让他怀疑一阵狂风吹来,山顶的砂石就会滚滚滑到山脚。也许那些山川从前是直插云霄的,在那样的下滑中变得平滑低矮了。青藏高原在亿万年前是海底,现在成了世界之巅,从不起眼的低处成为耀眼的高处,他则反其道行之,从光辉的天堂跌入到了悲惨的地狱。
下了火车,林易渺用右手提着行李独自要走,黄麦麦追上来说:“哎,你不管我了吗?”
林易渺有些厌烦,说:“我有什么权利管你?”
黄麦麦说:“你为我受了伤,我得管你才行,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林易渺边走边说:“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烦不烦!”
黄麦麦见他执意要走,说:“你连去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能乱走啊!拉萨与其它城市不一样!”
林易渺说:“我与其他人也不一样!”
黄麦麦说:“这样吧,我把电话和QQ告诉你,到时需要我的话就找我。”
林易渺说:“不需要,我没电话。”
黄麦麦拉住他说:“总得留个号让我找到你才行,你是我的恩人嘛,到时总得让我知道你的伤好没有。你连名字都愿不告诉我,告诉我个QQ号总可以吧。”
林易渺一边想挣脱黄麦麦一边说:“我早不上QQ了。好了好了,你走吧!”
林易渺转头就走,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他听说过高原反应,但他认为自己连环城长跑都不会畏惧,高原反应应该不屑一提,没想到这么快就反应起来。他停下来让自己保持平衡,以尽快适应这高原,但很快就陷入了天旋地转,他伸手去抓黄麦麦,幻觉般地看见她叫嚷着什么抱住了他的胳膊。
大概是失眠太久伤心太重体质太虚,当林易渺从昏睡中模模糊糊地醒来,微微睁开眼,还是觉得头发昏也发痛。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布满艳丽图案的多人宿舍里,有两三个陌生人在屋里走动然后走了出去。他总在醒来醒来,一醒来就似走过了某种时光遂道来到了新的天地——那次在北京出租房里醒来梁芝洁就消失了,闹婚之后在家里醒来就被囚禁了,在列车上醉酒醒来从餐车回到原硬座上,过后打架受伤醒来从硬座换成了硬卧,现在醒来又不知身又在何处了。
这时,他注意到黄麦麦在床边把杀虫剂一样金属瓶支在他的鼻子前,他一惊,呼地想起身,又晕起来。
“别乱动!你高原反应有些强,吸些氧就会慢慢适应了。”黄麦麦大叫着把他按了下去,然后又说:“你受了伤流了血,体质本来就很虚,等会儿给你喝些热鸡汤,会好的。”
林易渺晕着,意识还是清醒了,他闭着眼睛问:“这是哪儿?”
黄麦麦继续为他输着氧说:“这是藏歌演艺团,在这城里是屈指可数的大演出团。我给你提起的那位朋友就在这里,负责舞美队,她叫梅朵泽玛。今晚团里有场小演出,她出去了。现在是西藏的旅游淡季,他们有场子就演,没场子就排练或者休息。你先在这里安心养好伤,适应了高原再说。”
林易渺说:“我等会儿就走,不会在这里的。”
黄麦麦说:“你走哪里去啊!你人生地不熟,伤不好,我不会放你走的。你不是说要在拉萨生活一段时间吗?这里就很不错啊,留下来吧。等到旅游旺季,他们整天在外面跑,这里还差人手呢。”
林易渺说:“现在不差人手,我呆在这里碍手碍脚。”
黄麦麦说:“你帮了我,团里的人也很佩服你呢。刚才我问了洛布斯达团长,你可以留下来跑点龙套,不会闲着你的。藏历新年里这里有些游客,演出也有,你在这里过节也不错啊!今晚团里会到酒店演出,你去看看吧,精彩着呢!”
林易渺没心情看别人载歌载舞,说:“没什么好看的,不去。”
黄麦麦说:“你不看怎么知道好不好看?团长还请我就留在团里唱歌呢,到时你就知道我唱得有多好了!”
林易渺睁开了眼睛说:“啊——,你还要上台表演?”
黄麦麦说:“是啊,我过来就是想留在这里啊!团长以前就让我过来唱呢,若不是为了离男朋友近点,我早过来了。”
林易渺想起自己也如她那般为了心上人的绝情离开才走到这个地方,不觉为这种逃避而好笑。黄麦麦不知道自己的痛有多深,他逃到这里是为了遗忘;自己不知道她的痛是不是就浅点,她来这里是为了表演。感情就是如此,对自己来说刻骨铭心,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个故事,甚至笑话,听完也就忘了。他发现她还在为自己输着氧,有些感动:“你真是个好女子。别怪我刚才那么对你,我心情真的很差很烦。”
黄麦麦笑道:“我知道,我没怪你呀。好好养伤吧。如果我男友为我这么伤心,我就不遗憾什么了。我知道,你女朋友伤害了你,是吧?”
林易渺听她直接问起来,否认道:“一个人伤不透我的,我讨厌这个世界!”
黄麦麦惊诧道:“你怎么这样啊!全世界都得罪你了?我没得罪你,你也那个凶样,是你的问题吧!”
林易渺说:“对,大家都说我有问题,我没问题也就有了问题,所以我讨厌。”
黄麦麦说:“过去的事了,不说了啊!要不要听我的歌,我这就可以给你清唱一首,你想听什么?”
林易渺看着她期待的目光,虽然对她的歌并不感兴趣,却不好拒绝,于是说:“你愿唱什么就唱什么吧。”
黄麦麦说:“好吧。我给你唱首《白月光》,虽然是男声歌曲,但我喜欢,我唱得很好的。”
林易渺听过这首歌,是首很不适合她面对他唱的伤感情歌,于是说:“你喜欢我不喜欢,别在我面前唱忧伤的歌!”
黄麦麦眼中的自豪之光一下淡去,说:“我就喜欢忧伤的歌。那你听什么啊?”
林易渺对她的歌更没了兴致,摆摆手说:“你为我也够辛苦的了,休息一下,改天唱吧。”
黄麦麦失望地叹道:“原来你不喜欢音乐。”
林易渺懒懒地看她一眼,心想这人下起结论来真够快的。
黄麦麦又说:“你是第一次来西藏,要不要我给你讲讲西藏的一些规矩,不然你做了让人痛恨的事还不知道。这里和其它城市是不一样的。”
林易渺问:“有哪些规矩?”
黄麦麦说:“这里到处都有寺庙,也容易遇到僧人,你得称他们为‘师’或‘法师’,对主持僧人得称‘长老’、‘方丈’或者‘禅师’,喇嘛庙中的僧人称为‘喇嘛’,千成不要称为‘和尚’、‘出家人’,你一定要注意。还有,与他们见面如果要行礼,就双手合十,微微低头,或单手竖掌于胸前,不能握手和拥抱的。”
林易渺见她认真地做着行礼的手势,不觉一笑,说:“你遇到他们时经常行礼吗?”
黄麦麦说:“没有。万一行礼,总不能行错啊!我看到过用作揖来行礼的人,自以为很有修养,却闹了笑话。”
林易渺意识到这里是个特殊的宗教之地,不禁问道:“还有哪些规矩?”
黄麦麦说:“在他们面前,不能直接提及杀生、婚配之事,也不能问他们吃腥吃荤之类的话,不要当面和其他人讨论这样的话题。见到佛像时,不能手心向下随意指点,应手心向上用手托状指示。”
林易渺说:“我总是那样不顺,得去大昭寺拜拜,求佛主保佑我。”
黄麦麦说:“可以啊,不过传昭*会正在举行,祈福的僧人数以万计,壮观着呢。到时我陪你去吧,大昭寺离这儿不太远。”
林易渺说:“不要你陪。”
黄麦麦说:“不陪就不陪。还有,如果哪天在藏民家中做客的话,进院就要说‘扎西德勒’,就是‘你好’的意思,进屋后不能将脚伸向佛龛或炉灶的方向,更不能因为冷着了,就在炉灶上烤脚取暖或烘烤你那臭鞋袜。”
林易渺说:“我没打算去作客,也没那坏习惯。”
黄麦麦说:“这里到处都能看见佛龛和炉灶,道理是一样的,你们这种不讲究的男人,特别要提醒一下。一句话,在与佛有关的地方,都必须保持尊敬和庄重。”
林易渺说:“除了有意伤害我的人,我对谁都尊敬。”
黄麦麦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说了啊?刚才大家问我你是谁,我就说你是我遇到的同学,还乱给你编了个名子,叫苗苗,麦苗的苗。”
林易渺一惊,“苗”和“渺”很谐音,不禁说道:“你也真想得出啊!取个这个名字!”
黄麦麦说:“是不好听哈,我不会取名字嘛!总比阿强阿华好吧。他们一问,我一急,想起我叫麦麦,你叫苗苗也不错啊。你的名字与这合不上,我可以说这是你的小名嘛!谁让你不告诉我大名呢?”
林易渺说:“我叫林易渺。双木林,难易的易,泪少的渺。”
黄麦麦把他的名字整合了一下,得意地大笑了起来:“太好了!我取对了!今后,我就叫你渺渺了!”
第32章 主持
藏历新年和春节在时间上基本吻合,庆祝活动和宗教活动按风俗一天接一天进行。林易渺没有心情去欣赏那些庆祝活动,礼节性地和演员们互道着“扎西德勒(吉祥如意)”和“洛萨尔桑(新年好)”之后就窝在底楼的集体宿舍里疗伤,手上的伤,脸上的伤,还有心里的伤。他也看黄麦麦和演员们排练,看看也只是看看,那些欢快依然改变不了他低落的情绪。他也会为大家打些杂服点务,不让人嫌他白吃白住,也让自己在忙碌之中淡忘些痛苦。
他喜欢看藏文化之类的书,方知藏族以黑色为吉祥色,是用来避邪的。他特意研究了一下演艺团所住的这个庭院,庭院属于三合院似的两层碉房,土、石木结构,门窗均绘着宽宽的黑框,墙为白色,外墙门窗上挑出的小檐下悬红、蓝、白三色条形布幔。房屋外墙向上收缩成梯形,内墙仍保持竖直,室内墙壁绘着五彩吉祥图案,每件家具也绘满了艳丽的图案。碉楼底层为宿舍、贮藏室、厨房、饭堂;二层为宿舍和办公室。站在院子里抬眼望去,就能看到挂有经幡的棕灰色的大山,以及附近充满色彩的藏式楼院。看着看着,似乎步入了一个斑斓的佛教世界。
转眼藏历新年也要过完了,到了藏历的元月十五,有点像元宵节,林易渺随着藏歌演艺团的车队早早来到一家民族酒店演出大厅,为这晚的民族歌舞表演作准备,也第一次来观看团里的正式演出。演艺团平时包揽着这家酒店的大型演出,这段时间游客不多,演出场次也很少,其它地方的场子还得由演艺团自己去找,但都很冷清。他手上的伤口基本愈合,就搬运各种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设备上舞台。演出大厅里本来有些设备,但陈旧了,而且有的数量不够,梅朵泽玛就让大家按要求换上团里新进的一些设备,让林易渺做这做那,林易渺一语不吭言听即从。
这时,黄麦麦把林易渺叫到一边说:“团长找你有事,叫你过去一下。”
林易渺说:“什么事?直接说啊!”
黄麦麦说:“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