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术-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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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粗糙的手,捶了下自己的脑袋:“老东西,在这里学这几个小儿女伤感什么?”
说着,他已转身离去,张罗长子出征的事宜去了。
戴氏在前院哭成了泪人,这个消息对她而言,过于刺激和突然。
明明上午她还在跟两个年幼些的儿子夸长子脑瓜子灵活、身手矫健,让他们弟兄俩好好向大哥学习来着。
怎么刚一入夜,就得到了长子要去前线的消息了呢?
戴氏想不通,很牵挂也很慌乱。
她愤恨地拍向茶几:“又是那个小蹄子!若不是他,你们大哥怎么会上前线?一定是她怂恿的!看看你们大哥,看看!不跟娘亲话别,不跟你们兄妹话别,却跑到后院去,找那小蹄子道别。他眼里还有我这个娘亲吗?还有你们这几个弟弟妹妹吗?”
对着大堂内站着的四个子女,戴氏再也无法压抑不满的情绪,破口大骂。
第三十章 互诈
戴氏的愤怒,并不会就此作罢。
翌日清晨,沈静璇一早去给戴氏请安,并表达了想邀请国公府的公子小姐一起拜织女的意思。
戴氏的脸色有点难看,最终还是答应了,沈静璇刚走,戴氏便匆匆出了将军府。
这一天,正是一年一度的乞巧节。
沈静璇再去国公府时,只带了百灵一个丫鬟在身边,留下了秋香与秋芬收拾庭院,帮忙布置拜织女的一应物件。
将军府前院的费嬷嬷是个话唠,一张嘴什么时候都闲不住,曾因多嘴毒舌,叫戴氏命人当众掌掴了十下。
就这,也只是逼得她不敢在戴氏面前嚼舌头而已,到了其余场合,该怎样还是怎样。
沈静璇一走,费嬷嬷便一个劲地往秋香与秋芬身边蹿。
秋香是个沉稳的,嘴巴很紧。费嬷嬷套了半天话,却还是徒劳无功,她也不恼,干脆将注意力转移到了秋芬的身上。
“呦,秋芬姑娘,今日打扮得这般喜庆,可是秋月阁有什么好事要发生?”费嬷嬷肘了肘忙碌不堪的秋芬,眉梢眼角,都洋溢着聒噪的笑意。
秋芬瞪了她一眼:“关你什么事?”
“呦,老身也就是问问。秋芬姑娘这么高兴,想必是表小姐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呗。”费嬷嬷再次提及沈静璇。
秋芬奇怪了,冷哼一声,撇开费嬷嬷,凑到秋香近前问道:“秋香姐姐,我怎么觉着费嬷嬷今日话里有话呢?”
“大概是知道点什么内幕,但是又没能得到证实,想从你我这里套话呢。她刚问你什么?”秋香指挥着彭奎,让他将黄花梨寿字纹翘头案搬到了花园旁。
待彭奎离去,她俯下身反复调整着供案与花园的距离,试图将其摆在一个较为合适的位置上。
秋芬耳语道:“她总问我今日表小姐可是有什么高兴的事,难不成也是这样问你的?难道夫人又要给表小姐使绊子了?”
“……”秋香默了默,思量一番后说道:“那这样,你就顺着费嬷嬷的话头来,就说确实有好事要落在表小姐身上呢,但是表小姐对你我保密了,说那事只有夫人才能做主。”
“这样行吗?”秋芬狐疑地琢磨了几遍这话,怎么总觉得秋香好像知道得比她多呢?
不等她追问,秋香已经肘了她一下:“快去,套出话来,今儿个我给你做蜜饯吃。”
“真的?”秋芬嘴馋,总是被秋香用食物拿捏住,闻言她乐了,忙跑到一边去,装作若无其事地清扫灰尘。
费嬷嬷再次靠了过来:“哎哎,是不是秋香跟你说什么了?表小姐真的好事近了吧?”
“什么呀,表小姐根本没告诉我跟秋香姐,只说是秘密,只有夫人才能够决定的秘密。哎呀费嬷嬷,你干甚踩我的脚?”秋芬说着,当即跳起。
费嬷嬷长得圆润,这一脚又踩在了她脚尖上,好生疼痛。
费嬷嬷“哎呦”一声搀住秋芬,扫了眼身后的秋香,确认秋香根本没空搭理她之后,她才拽着秋芬去了花园另一头的假山处。
“没事了吧?你个鬼丫头,都知道些什么,快说吧。”费嬷嬷狡黠地笑笑,她料定秋芬是故意尖叫的,那小声儿颤得呦,她这老油条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费嬷嬷,你想多了,顶天就是夫人跟你说的那事呗。”秋芬故作高深,抱臂转身,看风景去了。
费嬷嬷急了:“难道是真的?夫人真的要给表小姐说亲了?”
说亲?秋芬一愣,因害怕被自己的表情出卖,她一早转过身去,这时候,她庆幸自己做了个正确的决定。
稍稍冷静一下,秋芬嚷道:“哎呦费嬷嬷,我的脚不疼了,待会秋香姐要训我了,我走了。”
“哎?你慢着,我问你,到底是不是冯家那个什么修哥儿啊?夫人跟吴嬷嬷把那小公子说的那么好。我问你,真有那么好呀?那你跟秋香作为陪嫁丫鬟跟过去,岂不是有福了?哎?你别走,快说是不是啊?”费嬷嬷急了,死死地拽住秋芬。
可别说,这老家伙力气还真不小,秋芬使了五成的力气,愣是没能逃脱掉。
不过,该套的话都套到了,秋芬再不走,只会被识破。
她便故意拧巴着一跺脚:“哎呀费嬷嬷,你又欺负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啧啧,看来还真是。这下热闹了。不行,我得提前张罗张罗去。”费嬷嬷说着,忽地松开了秋芬的手臂,三两下蹿了个没影儿。
秋芬将诈来的消息尽数告诉了秋香,秋香傻眼了:“什么?冯家的修哥儿?他的母亲,难道是那个归宁半年之久的小姑子?”
“我怎么知道啊?表小姐那天在国公府不是差点被人欺负了吗?事后不是让你去查那个什么修哥儿的吗?你打听到什么了吗?”关键的事,沈静璇根本不告诉秋芬,这时候,她既羡慕秋香,又有点妒忌秋香。
什么时候表小姐才会像对待秋香那样对她呢?
秋芬很郁闷。
秋香却无暇理会她的小心思,她将手里的果盘往秋芬怀里一推:“好好布置,动作快点,我出去一趟。”
“你去做什么啊?好歹跟我说一声呀。”秋芬急得直跺脚,委屈得不行了。
秋香想了想:“总之,是关系到表小姐终身大事的事,咱们千万不能让夫人得逞,否则表小姐一辈子就毁了。你赶紧布置,回来我再跟你解释,时间不等人啊。”
“真的啊?那你快去,快去快去!这里有我就够了。”一说这事会对表小姐有害,秋芬也不闹了。
她爽快地揽下两个人的活计,一手搂着果盆,一手已经将秋香推了出去。
“记得,别跟任何人说,费嬷嬷再来,你就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全是她胡诌的,记好了!”秋香交待完,回屋取了自己的私房银子,匆匆出了将军府,叫上一辆马车,飞也似地赶去了国公府。
大街上车水马龙,过节的气氛很浓,街道两边的摊子上,摆的尽是些女儿家用的玩意儿。
与这平民化的集市隔了三条街道的馥郁大街上,是贵族女子才进得起的高档店铺,出售的是各类胭脂水粉以及首饰佩饰。
盛装打扮的戴氏,挑了两盒时兴的胭脂,两套金贵的头面,以及一柄浑身通透的玉如意。
出了店铺,戴氏去了邻街的茶楼,与一个妇人交换了见面礼。
第三十一章 财宝
沈静璇得了消息,并不慌张,也没有告诉莫钦岚。
任何会加剧戴氏与莫钦岚嫌隙的事,她都不会去做。
戴氏好歹抚养了她十二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沈静璇不会绝情到六亲不认的地步,但也不会任人宰割。
她思量片刻,嘱咐秋香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行,随后便遣了她回府。
莫钦岚有点放心不下,方才她见着脚步匆忙的秋香,虽然那丫鬟埋头走路、不动声色,但是当家主母的直觉告诉她,二姑娘那里出了事。
只是,她自己去问,又开不了那个口,只得让大女儿沈静玲去探一探。
沈静玲会意,叫丫鬟去厨房备了几盘点心跟来,一进门就笑眯眯地看着自家妹子:“呦,这是在看什么呢?”
沈静璇正窝在沈骏杉的书房里看他的画作,沈骏杉被四爷拉出去应酬了,因此这书房内,此时只有沈静璇与百灵主仆二人。
闻音而知人,沈静璇没有拘礼,只是热络地喊了声“大姐”,顾不上抬头,忙着去看那一幅泼墨而就的美人峻山图。
崇山峻岭,气势磅礴,尽显雄伟气息。山下一马平川,其上一个女子,正纵马驰骋,飒爽英姿,好生威风。
因沈骏杉只画了那女子的背影,所以沈静璇并不知道画中人的身份,她只得问:“大姐可知父亲画的是谁?”
沈静玲咳嗽一声,命丫鬟们将茶点放下,合上书房门后,她向沈静璇走近了些许,驻足凝视,并不开口。
沈静璇不明所以,得不到答案的她,干脆将画轴卷起,准备收好后再去拿下一卷画,一抬头,才注意到她大姐的异常。
“怎么了?”她以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
沈静玲垂下眼睑,长叹一声:“我若说那上面画的是母亲,你信吗?”
“母亲?”沈静璇伸出去的手连忙收回,她将这幅画再次展开细看,“这是八年前完成的?”
“嗯,那一次父亲与母亲大吵一架,父亲趁着酒劲,画就此作,但是母亲并不知晓。因为自那之后,母亲再也没有踏入这间书房一步,干脆在西厢房单独辟了个书房。”沈静玲将此次前来的正事给抛到了脑后,陷入了画作事件引发的感伤之中。
沈静璇不知该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
近距离接触到父母反目的场景,对于年幼的孩子来说,是很容易留下心灵创伤的吧?八年前,她大姐也不过才七岁不到而已。
这些年她窝居在将军府,无形中给自己关了十二年的禁闭。
十二年来,父母会有多少次争吵,她无从得知,不过,单单留意她大姐此时的表情,她也能推测出一二。
这一对不省心的父母,在外面闹出的风雨,只怕远没有在国公府里的猛烈和频繁吧?
也许她的远离,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保护了她不会受到幻象破灭的伤害。
沈静璇将画卷再次卷起,起身道:“大姐,这画,借我一用。晚上拜织女时,我会命人躲开父亲的视线,送回书房来。”
“无妨,你拿走吧。只要是你我想要的,父亲不会拒绝的。你不知道,这些年,他给你偷偷攒下了许多的宝贝,你跟我来。”沈静玲招招手,引着沈静璇去了书架前。
搬开一摞书,敲开书架这一格的木板,沈静玲轻轻旋动木板后藏着的一个莲花状机关。
“咔嚓”一声,书架平移向左侧,露出一个紧闭的石门,沈静玲摁动石门上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