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如月色 (长篇小说)-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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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趁这几天散散心。
叶之如约来到摩岭大厦与伊莉会合。
叶之和伊莉来得太早，谢经理还未来。舞池只有一两对人在跳舞，其中一对是女的。叶之和伊莉就下了舞池跳起来。她们跳着吉特巴兜着圈子好不惬意，不小心碰到了一对舞女，一位黄头发，一位棕色头发，肌白肤润，着装摩登，一眼看去就有一种特殊的"；鸡"；韵。两人见叶之、伊莉怪异的眼神，斜睨着说，怎么跳的？往人身上蹭，妖人哪！叶之和伊莉见黄头发出言不逊，也斜睨她们一眼，不屑地继续跳舞。伊莉边跳边说，两只鸡，什么德性！谁知对方耳尖，不依不饶骂了起来：寄生虫，还不如我们自食其力，巫婆，没男人陪的过时货！
伊莉恼了：你别以为所有的女人都靠男人养，你们干什么行当的，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呸！伊莉拿出看家本领，现出一副泼辣妇人不依不饶的样子，和她平日作派大相径庭。
这时，那位棕色头发的女人洋洋自得地索性来个"；以毒攻毒"；，提高嗓门说，怎么了，嫉妒了？没本事就承认嘛！我们碍你啥事了？是勾了你老公了，还是看我们青春漂亮不顺气了？男人玩我们的软件，我们挣他们的硬件，等挣足了钱你只配当我的保姆，搞不好成了大款投资建厂发了财弄个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当当，风光呢！呸，老土，真老土，我走南闯北电闪雷鸣都见过，还怕你们这点毛毛雨！
天那，竟有这种人叶之回敬道，别异想天开，准备到艾滋病治疗所去洋气吧！没想到那棕色头发的女人头一扬说，那也是有冒险精神，到时候我已人老珠黄活得够本啦，多活几年还不是垂死挣扎？伊莉说，没有一点人格！棕色头发头一扬说，有钱就升格！
叶之和伊莉再也鄙夷不起来，草草结束短兵相接的口角，闭上眼睛哈哈哈笑出了眼泪，手拉手冲到办公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伊莉忍住了笑说，我们何苦和她们理论，她们甘愿"；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叶之说，是啊是啊，这是人性的兽化，我们一介平民，空有忧国忧民之思，如今开"；鸭子店"；的事也屡见不鲜。我们面临着一个尴尬的现实，被政府消除了的娼妓又死灰复燃了。伊莉紧了紧鼻子说，是谁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还不是人类自己？！话音刚落，只见那两个黄头发、棕色头发的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向电梯拐去。叶之望着她们的背影说，可能我们破坏了她俩的心情，她们转移到别处去做了。从她们骂人的言词看，她们文化程度不低，看长相和身材，她们的家庭背景不差，和旧时代女子被迫充妓完全不同。伊莉说，她们还真是天生丽质，不然怎么会有信心去战胜天下的妻子打败男人。叶之说，不就年轻几岁嘛，满身的"；鸡"；味儿，脸上的化妆品有二两半。
伊莉打趣地说，你是葡萄酸呢！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正说着谢经理来了。谢经理今晚脚登米色高跟鞋，蓝高领无袖T恤衫，白沙裙上紧下飘，越发显得精神。她是个敢于篡改年龄的女人，她春风满面，和伊莉、叶之打着招呼。随后阿强来了，风风火火，高嗓门。他今晚喝了酒，一副关公脸，酒味从他的每一个细胞里蒸腾出来，很浓，说起话来像机关枪猛烈扫射，一梭子接一梭子，让伊莉和叶之接听不暇。他说到兴头上，一屁股重重落在办公椅上说，这年头就是一个字，钱。发财不可有书呆子气，要有大刀阔斧誓死如归的英雄气概。阿强将酒气喷在叶之的脸上，说要和叶之跳舞。叶之推托今天感冒不想跳。阿强说，跳舞出了汗保准你不用吃药，这是治疗感冒的民间秘方。说着他将叶之拽到舞厅里，伴着华尔兹乐曲挪动着脚步。阿强一手卡住叶之的腰，一手按在叶之的肩上，跳着跳着，腰上的手有滑到臀部的危险趋势。叶之说，喂，阿强，你的动作不规范，手放错了地方。阿强做了一个镇定状，将手移到腰部说，今天喝得整个人晕乎乎的，跳舞都跳不出路数。阿强两片丰满厚实的嘴唇像两片海蚌肉，虽然醉醺醺的却没忘他的赚钱使命，对叶之继续狂轰滥炸，几滴唾沫星溅到叶之的脸上，搞得叶之巴不得尽快结束这段舞曲。谢天谢地一曲终了，叶之说头晕，坐在沙发上想清静一会儿。阿强不识时务地挤在叶之身边。这时谢经理推开玻璃门，紧跟着是一位30出头的女人和伊莉。当她们走到跟前，谢经理笑容可掬地介绍，叶之，这位是我们主管经理艾娜，刚从总部开会回来。艾娜对叶之做出一见如故的样子说，叫我艾娜就行，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我们的情况你们都有所了解，要了解产品情况，希望你和伊莉星期六或是星期天来听我们系统的介绍。艾娜剪一头短发，淡妆，五官分明，中等身材，眉宇间有一股灵气，给人一定的信任感。她微微一笑说，我不太会跳舞，我叫谢经理陪你。你们尽情地跳尽情地玩，我们公司尽量让你们满意。说完她告辞了，从容地走出门外。
叶之坐在沙发上，看到阿强揽着伊莉的水蛇腰作怡然自得状。他一直没有忘记他的生意经，正对伊莉摇唇鼓舌，活生生的两片油唇，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伊莉不知在和他争执着什么。叶之终于听到一句。阿强说，没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伊莉摇着头说，借的钱也是钱，泡汤了还不是要还？我顶多只买一口玩玩，万一有了什么变故，我可没那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阿强不屑的样子说，笑死人，前怕狼后怕虎的，怪不得喊没钱，活该你没钱，胆小造成的，告诉你吧，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没救了。
画布颜料与梦幻
画布颜料与梦幻
这几天叶之像被神秘的塔位诱惑似的，脑际里出现种种发了财的幻想。她想发财，最好是一夜之间，而后激流勇退。她的终极目标是将生命点缀成一幅幅风景。她一贯认为钱是为人服务的，自己绝不想当钱的奴隶。可目前她需要钱，确切地说能够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房子里充塞着框架、画布、颜料和各种型号的画笔，以及木匠们常用的小型工具。另外还有一台供写作的书桌和电脑。这一切充满了她的眼帘，让她的血液无法静止，涌动着不绝的创作热情和足以让自己*蚀骨的创作欲望。叶之在做美梦。美梦是力量，是创造的源泉。
无梦是半死，连挣扎的希望都会放弃。叶之在向往中快乐着。
清晨，叶之被电话铃吵醒。是谢经理打来的。她真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耐性。她通知叶之下午3点到摩岭大厦听艾娜讲课。叶之和伊莉下午相约在大厦听课。下午，当她们赶到大厦，听课室已聚满了人。叶之发现听课室晚上是舞厅，白天变了一个世界。大厅里安放着一排排折叠椅。人员已陆续到齐。听众大多数是中年人，妇女居多。看上去她们大都不是什么富婆，有的只是靠日积月累从牙缝里挤出伙食费而积了点钱的。而男性作为投资经营者即经销商的身份出现较多。她不禁想起犹太人的生意经——赚女人口袋里的钱。叶之想，看起来女人精打细算是看好自己钱袋的好手，其实常常是丢了西瓜保芝麻。从这就可以看出，女人的社会经验通常少于男人，因此更容易落入圈套，她们太单纯，往往要吃亏，而且是吃大亏。
艾娜主管和谢经理还有阿强来到了大厅。艾娜今天打扮得端庄雅致，加上有几分气质，一眼望去，就给人高级白领的印象。她挺胸撅腚，从容地走上讲台，谢经理和阿强坐在伊莉和叶之的身边。谢经理敬佩地说，艾娜应聘到本公司后是总裁蔡大为一手提拔的，他很器重她的才能。艾娜共买了20多口，现已转让14口，还有七八口在手上不卖，要等到好价钱再脱手。她工资不高，是靠业绩抽成，收入颇丰，在厦门买了一套四房一厅，才一年的时间。本来她是两手空空从哈尔滨来到公司的。说得叶之与伊莉为之心动。
艾娜走向讲台，捋了一下新颖别致刚吹洗过的短发，很得体地微微一笑。叶之突然有一种感觉，艾娜的双眼不仅黑而亮，还有一种咄咄逼人的光散发出来，是她用职业性的微笑淡化后释放出来的，不定睛观察的人很难感觉到。艾娜巧舌如簧、妙语连珠、滔滔不绝、滴水不漏，比说书的更胜几筹。她从对墓塔的认识到它的发展前景，旁征博引，理据充足，条理分明，很有说服力。不愧是当过教师的，上台讲课是她的拿手好戏。
她阐述道：塔位其实也是房地产的一种形式，每个塔位都像一座豪华精致的小房子，供死去的人安息之用。买了放着只会增值不会贬值，是一种很理想的投资项目，比起经营一般的房地产利润要高得多，投资少获利快，随着全国殡葬改革制度的出台和实施，利润率将大幅度增长。公司富有超前意识，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接着她用详细的数字资料一一加以论证。
接着播放录像，录像里的墓塔豪华气派，从外观上看，俨然一座活人居住的大厦，从内部看，金碧辉煌，服务周到，设备齐全，电脑化管理。周边环境优美，一条龙服务配套设施无懈可击。为满足客户需要有佛教、*教、天主教各种不同的建筑。伊莉有些激动说，若真像这等设计这等水平，卖一万元一口并不是不可思议的价位。叶之说，工程若真像录像里那么浩大，明年根本就不可能交付使用；若是不讲信誉，在所谓的风水宝地随便建一个孤零零的塔，塔位就毫无价值可言。因为一个塔位只能安放一到两位骨灰盒，且是木料的，就算是雕刻上什么艺术品，最多才值几百元，用户需要的是周边完整的配套设施。艾娜走向前来说，先建塔，塔建好了就可以使用，周边设施慢慢来。塔已建到七层，估计年底就可交付使用，最迟不超过明年3月份，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你们不要再举棋不定，误了时机。那位钟先生就买了20多口，钟先生你说是不是？她的目光向人群投去。叶之和伊莉向艾娜指点的地方望去，只见那位钟先生在办公室和谢经理谈论墓塔价位走势。他是去年初购买的，当时一口 7800元，现在一口已增值2200元。叶之和伊莉一起上前了解情况，才知钟先生是银行职员。叶之说，钟先生你不怕风险？钟先生说，塔已建了七层多，总不能半途而废吧。钟先生身边有一个女人，看上去是她的妻子，虽块头不小，却不失小鸟依人的柔弱，夫唱妇随的样子。这时，艾娜、谢经理、阿强一起对叶之和伊莉展开攻势。他们只有把叶之和伊莉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才算是大功告成，才会迅速转向另一个目标。第二天，在谢经理再次说服下，叶之、伊莉一人买了一口，交款一星期后叶之、伊莉看到黑板上的价涨了200元。叶之看到这么快就上涨了200元，的确对她诱惑不小，她对谢经理说，我一下也拿不出钱来，我的存单只有一张1万元的到期了，还有一张3万元的没到期。谢经理说，你可以先买下，钱我先替你垫上，你把存单转让给我，到期后连本带利归我，当然在此之前的利息归你。叶之有些心动，回去后取出1万元，并带上向亲戚借来的一张3万元未到期的存单来了摩岭大厦，找谢经理兑现成墓塔塔位。谢经理先和她办理购买4口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