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雎江山-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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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香易亭用悲伤的调子,清脆的声音,好似在奏打一篇乐章:“师傅,刚刚霍国探子传来消息:二月初二,公子霍蕴夫人戚耘溪,殒。头七既出,葬于皇陵。”
随着阿爹嘭的一声以拳凿桌,我的脑袋也轰的一生声,炸了开来。
怎么会死?表姐怎么会死呢?她才嫁过去四个月!她还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看关雎苑第十八次的梅花开!
她曾经一脸幸福的对我说:“阿雎,姐姐遇到良人了。他如华似玉,才气出众,他一定会待姐姐很好的!”
她曾经抚着我的额头哭泣:“阿雎,姐姐要跑了,舅父不许我嫁给他,舅父说他图谋不轨,其心可诛。可是,可是他那么温柔,自己明明有恙,还辛苦的为我摘一支水莲花。”
她是怀抱姑母生前为她绣的大红嫁衣跑得,当时,她那么悲伤,却一脸的柔情似水。
正因为如此,我那时即使被父亲打了二十大板,也躺在琉璃床上揉着屁股哈哈大笑。庆幸自己帮表姐跑了出去,成全了她,让她陪在一个对她好的男人身边。
是我!是我的成全给她铺就了一条死亡之路!
不过,那个死瘫子就是这么对她好的吗?把她自己放在了冷冷的棺材里?
我悲痛不已。
许久,耳边传来阿爹沙哑的询问声:“死因是什么?”
香易亭哽咽着回答:“不知!”
“哪里亡故?”
“不知?”
“霍蕴是何表态?”
“不知!”
“白养了一些废人!他们能知道什么!”
我只是听到阿爹似乎踹倒了什么,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坠落满地,就像我碎了的心。
我两行清泪也随之滑落。
我伸手拽着衣襟,难掩心痛。
我的表姐戚耘溪,不过双十年华,便香消玉殒。
闭上眼,她娟美和善的面庞,笑盈盈的眉眼便会浮现在我眼前。
“阿雎,你尝尝桂花糕,香甜爽口,很好吃的!”
“阿雎,姐姐教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想着让你做一个大家闺秀。你一个女子,每天想着武刀弄剑,兵法谋略像什么样子!”
“阿雎,这是我新研制的梅花胭脂,和你是极配的,你快来试一试!你看!我这一身素色锦缎长衫美不美啊?”
“阿雎,长姐如母,你总是偷偷跑到战场上去,先不说刀剑无眼是否会伤到你;这女扮男装随便就和一帮男人睡在一起的行军习惯,没有丝毫男女之防,传出去于名声也是不好的。将来可怎么嫁出去!”
“阿雎,你这烈性子总得收敛收敛,话没到三句,火气就上来了!你长相妩媚妖娆,身姿如扶风嫩柳。空有一副好皮囊,里面却是个”绣花架子”。真真是词不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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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个端庄秀丽,善良慈慧的伶俐女子,还没和我道别,就与世长辞了~~
天道如此不公!
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没人知道她那么爱美的一个女子死前是不是有人给她涂抹了胭脂妆,要是画得不好看,阎王不要她了,她怎么办?没人知道她为之弃家,使她背井离乡并且深爱的男子是否为她掉过一滴泪?而那男子午夜梦回的时候可否有梦见过她?
满树的杏花局簇的死命开着,偶尔一阵风吹来,满地杏白,就像祭奠死去的她,祭奠她死去的爱情。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阿雎知道!依她莽撞的性子定会远上霍国祭奠她表姐,查明溪儿的死因。她闯祸的能力你是知道的,霎时霍国定会一团乱麻。我们安陵城也不好坐视不理。一旦三分天下的格局被打破,这局面就不好控制了!我们也无法置身事外!”阿爹紧急的吩咐香易亭。
“易亭谨记。”香易亭马上回复。
我慢慢坐起,双手缓缓的擦着脸上的泪水,顾不得天气的寒冷,仍旧咬紧下唇静静等待。
直等到阿爹和香易亭走出西厢苑,我才悄悄的站起身体,手持金玉带便是几个抡甩。系住杏树后,我飞身轻下藏进斑白的杏树里。
我又等那巡查的卫兵走了一个来回,就快速轻跃到树下。在地上打了个滚之后,钻进狗洞,向关雎苑爬去。
表姐,阿雎一定会找出你的死因,给你报仇血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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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出逃
回到关雎阁,我侧头倚靠衾天柱,眼中的的泪滴打湿了坐下的纸绢花。娄娄的日光错落的洒在这满屋的富丽。
等到日头西落,我擦干脸上的泪水,对着花镜仔细的净了脸。又换下了身祥云暗影的红衫,着上了紫蜀绸裙,外身随便套了件红狐狸袄。
就这样强颜欢笑着走出房门。
一路上杏花飞舞,暗香浮动。我步伐沉重的走过青石小路,直奔翠玉轩。
刚到翠玉轩,就见守门侍卫低头对我暗语:“少主,城主今夜未来就食,只有易亭将军在屋里等候少主就席。”
阿爹也是伤心了吗?亏他还有点心肠!
我低头回应:“谢了。”
“少主客气。”
我抬步进屋,偌大的堂皇雕花屋室里,香易亭单薄的暗影显得格外清晰,孤寂。
转眼间,我就朝着大红木雕桌处走去,倾身坐落在秀香八角凳上后,我故作轻松的询问他:“阿爹怎么没来就食?”
香易亭丹凤眼一挑,修长的手指直愣愣的往嘴里扒拉一口饭菜,也不回复我。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问你话呢!”
他眼神飘过一缕异彩,惨白的俊颜面无表情,“哦,许是今日太过繁忙,师傅回屋歇息了吧。”
他明显是在敷衍我!最见不惯他这副风清云淡的样子!
“咱们说明了吧!表姐是不是死了?”
香易亭呆滞的眼神稍微的停留了一下,“原来你都知道了?”说罢,又继续往嘴里填饭。
你就是这个样子吗?那个曾经爱她如痴如狂的你就是这个样子吗!
我挥手打掉他手中的筷子。青玉的两只筷子轻易的播散他碗中的米粒,落在大红的香木桌上清脆直响,红绿相间,煞是好看。
我气极口不择言:“吃!吃!你还好意思吃!难道你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不想知道她一个人孤零零的会不会害怕寂寞吗?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出非卿不娶的豪言壮志?你都就饭吃了吗!”
香易亭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脸色白里透红,神色骤然激动起来,“我会背弃誓言!我们四个从小到大,我,耘溪,你,云白不说是青梅竹马,也算得上是两小无猜!你们三个的情分从来都是比我深些,你顽劣好闯祸;云白那个怪异阴险的性子从不饶人;耘溪处处考虑你们,照顾你们,虚虚的承担了多少的过错!要不是你们俩,她怎么会遇见那个瘫子,和他私奔!沦落到落叶不归根的下场!”他俊秀的面容狰狞好似夜里的黑白无常。
“怪我们!应该怪你!你明明对她有心,却胆小什么也不敢对她说,直到她走了追悔又有什么用,活该她选择了那个瘸子!”
我们心中都汹涌澎湃,怒目而视。
房门外的侍卫探头探脑,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滚出去!”我的怒气牵连到门外萎缩的侍卫。
“是是是。”
侍卫们手忙脚乱的向大院门外跑去。
“呜~”
悲伤欲绝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大堂,在夜色朦胧的投影里,虔诚不已。
我听闻一愣,回头看向香易亭。只见他猛地伏在桌上,双手抱头地哭了起来。
看见他脸上肆意的泪痕,我的心里突然有些张慌。先是手脚并行的站起走到他身边,然后又手脚局促起来,面对此情此景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禁想起表姐以前安慰自己的法子,便俯身一边拍他的肩膀,一边自以为是的对他安抚,“香易亭,你,你别哭啊~我也没责怪你什么。”
看见他不断抖动的肩膀,想起表姐的离世,我的泪堤再次崩塌。
我跪在地上双手环住他的肩膀,在这花好月圆的夜里,双双哭泣。
良久,我孤身走回关雎苑。浮花乱动,葬花无魂,冷清的小路淡出三分春色。
我屋里的东海夜明珠依然璀璨,照的整个屋室如同白昼。我眯着眼睛,躺在琉璃床上不断回想香易亭临走时的话。
“阿雎,我不许你远上霍国,这也是师傅的意思。如今世道凶险,稍有不测,整个安陵城便会和你一起葬送。这个仇我会想办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安心在城内待着,别给我和师傅找麻烦。”
不去霍国见霍蕴如何会知道表姐是怎么死的?
十年?笑话!我戚雎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等到十年之后,即便是报了仇,哪还有什么痛快可言!
香易亭,我可没有你那么顾虑深重。你等着,等我查清楚表姐的死因,把仇人的项上人头带回来给你煮酒喝!
想到这,我猛地坐立起来。
阿爹今天关心则乱,目前可能还没有防范我。今夜我已打草惊蛇,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儿,我立马起床,翻箱倒柜收拾行李!
我闪电的速度穿上血玉裙,红夹袄,拿起朱砂梅花烙束起长发。拿着行李卷挂在肩膀上,悄声的走出房门。
夜色月影浪漫,我几个躲藏后潜出关雎阁。
潜藏几次后,我发现今夜的守卫似乎有些异常。东西侧门人数较多,灯火通明;北侧空门,南侧军士为数甚少。
按照常理应当四门罗列青龙朱雀白虎三虚阵法,中部西厢苑四处九曲九折阵。现下军队人马深夜调动,莫非安陵城有什么异动?
此时,安陵城万家灯火通明,百姓已然被惊醒,有的壮年甚至已经拿着武器前来帮忙。
我缓了缓神,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也许是有什么人闯进了安陵城。可是,无论他是大罗神仙还是二百五人妖,擅闯安陵城者,不死也残!
不过,真是天助我也!不知道是几位‘勇士’,如日后你或者你们能有命见到我,我定然跟你或你们拜兄结弟!
眼看人马大部分被引入东西侧门,我东躲**,迎着圆月,跑出了安陵城。
安陵城不过一座城池的大小,我跑得倒也畅快。途中尽量往山林里钻,也不敢骑马乘车,紧怕被安陵城的人发现。
我知道不出一夜,阿爹香易亭他们一定会发现我会出逃到建陵城,到时我的子民一定会出大半寻觅于我。所以我一路的跋山涉水也不敢停歇,尽量的绕远路前往建陵城。
我一路上跌跌撞撞,躲躲藏藏,都说是三分天下,丽朝,霍国,羌国。羌国是个蛮夷之地,荒芜廖淼,不适合我这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也不好在那里浪费我的青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