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道香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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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真能联系,我说的是身材,她又扯哪去了。
“这几年怎么样?没想到你会做这一行。”
“纯属巧合。做哪一行不一样呢,不都是混口饭吃嘛。”
苏映雪摇摇头:“你做这个有点屈才了。”
“那我做什么?去国企吗?搞研究熬资格?还是去外国人那里出卖自己设计,让他们赚国人的钱?”我笑了笑,端起杯子喝起茶来,心里不禁有些黯然。
当初到浦海从事这一行,是受过了我高中同学梁波的鼓动。那时候梁波已经从事这个行业一年多了,他向我描述了这个行业的特色。我一听这一行这么有挑战性,而且机会把握的好,钱也来得快,便和已经签好的那家国企解了约,到了梁波为我介绍的一家公司。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无法判断当时的决定是否正确,但这是自己选择路。我当然不会一直做销售,条件成熟,自然会有打算,这不过是行动的前奏,漫长的前奏。
苏映雪认真的说:“其实你本专业相当出色啊,连我都嫉妒呢。你大学里那么多设计都得过大奖,没想到你真放得下。”
“那些小东西,随便做做,上不了台面的。”我装作毫不在意的说。其实那些东西都是专门做给她的,也只有她给我的灵感,才会促使那些东西的诞生。
苏映雪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不做本专业,能成为一个歌星呢,最起码也是个音乐创作人吧。现在还弹吉它吗?”
我笑了笑:“你毕业后,我就很少玩吉它。工作后一直没有碰过。”
“可惜啊,音乐界损失了一位天才。”苏映雪笑嘻嘻的说,像是没听出我的言外之意。
“别,这方面我可有自知之明。写的那些东西,邯郸学步而已。别光说我了,你这几年怎么样啊?”
苏映雪说:“我刚到父亲的公司里做了一年多,主要还在学习阶段。”她看了下表,“我们吃饭吧,等你等得我都饿坏了。”
我说:“好啊,要真饿坏了你,我可真担待不起啊。”
她先带我到了旁边的一间套房。住在这里的是她哥哥。在学校的时候我曾听她提起过,她哥哥叫苏砚海,比我大了四岁,现在应该刚到而立之年。这兄妹两人还真够奢侈的,非要一人住一套房间。
苏砚海的房里坐着好几个人,见到我们进来,都站进来点头致意。但可能其他人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原因,除了她哥哥,苏映雪并没有向我介绍其他几人的姓名,只说是她们公司在浦海的人员。
苏砚海成熟而稳重,看起来相当的干练。他跟我握了握手,笑着说:“听我妹妹提起过你,你们去吃吧,不用管我。”
我说:“那你们先忙。”又向其他几个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乎,然后和苏映雪出了房间。上了电梯,到了楼下,我突然感觉舒服多了。刚才在上面时,我虽然表现如常,但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苏映雪问我:“我们吃什么?你想好了吗?”
请她吃饭,当然不必找什么高档次的地方。以她的家世,什么世面没见过,在她面前用不着摆什么谱。不过东新区这边我来得次数不多,也不怎么熟。突然想起来,刚才下地铁后走了不远,路边有一家川菜馆,看上去人很多,应该味道不错。
想到这,我说:“不知道你对川菜有没有兴趣?”她马上露出比较热切的目光,我就知道成了。
于是我们打了一辆车,直奔那家川菜馆。到了地方我却傻了眼,里面已经坐得满满的,要吃饭,只能等了。
在征询了苏映雪的意见后,我们坐到了大堂的沙发上。屏风后面就是大厅,饭店特有的那种就餐时的喧闹,夹杂着菜香,一阵阵的向我们袭来,饥饿感越来越强烈。中午的牛排可能早被消化掉了。
这位大小姐应该是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对这种环境感到新奇。她说这很像大学里食堂的那种热闹。唉,她也不想想,大学里食堂要像这样,我至于那个时候才100多斤么。
苏映雪告诉我,她这次到浦海是考察这面的市场和投资环境,同时跟她哥学点经验。她从学校里出来的时间还不长,这方面有着明显的欠缺。
有关她家的企业,我所知极少,具体做什么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她家的企业重心在珠州,规模很大。这种事情她不说,我绝对不会去问。虽然我也算是经商的,但跟她家的企业没什么可比性。
听她的意思,以后苏家在浦海这面的事情将会慢慢交给她打理。我对她能够年纪轻轻就独当一面表示了恭喜,可苏映雪摇头说:“我也是没办法。家里除了哥哥,就是我了。眼看着父亲年纪大了,做儿女的当然要多分担些。”她的目光中竟有种极深的失落感。或许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我们闲聊的工夫,一个服务员过来告诉我们,有空位子了。
第二章 会面(下)
吃饭的时候话题就多了起来,甚至一盘菜我们也可以引申出很多相关话题。看得出来苏映雪对这里的味道很满意,吃得相当痛快。
我一直很小心的回避大学里的事情,免得说出来尴尬。如果说学校里我还对苏映雪心存幻想的话,在社会上混了这几年,对我们之间的差距认识的更清楚。而且这次见面,以前的那种亲切感也没有了,从学校出来,生活在不同的社会层面上,那种看不见的隔阂挡在了我们之间。
在同一所学校读过书的朋友,毕业几年后再次相聚,如果避开学校里的往事,共同话题实在不多。而且我们不从事同一行业,生活工作环境大不相同。
吃了一会,她突然问我:“你跟大学里的朋友联系的多吗?”
“刚毕业的时候联系的多一些,这几年就少了。”这几年自我感觉混得很一般,跟毕业时的设想差了老大一截,没什么值得称道的,有时上网登上校友录,也没几个留言的,想必大家情况都差不多吧。刚从学校出来那会里面可热闹得很。
苏映雪显得很奇怪:“不会吧。我看你跟你宿舍几个人关系都很好啊,怎么也不联系了?”
我说:“联系也有,就是比较少。除了老大毕业后考了研,继续上学以外,其他人情况跟我差不多,死不死活不活的。”
苏映雪说:“搞不明白你们。难道非要做出些成绩来,才能联系?”
我笑着说:“男人的心思女孩你别猜。”
苏映雪笑道:“男人?看不出嘛,不就一个大男孩。”
“你又没结过婚,懂什么?”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见她没反驳,又说:“不是吧,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早点把自己嫁出去?”
苏映雪轻轻叹了口气,神色极其复杂,我所能读出来的,就有失望、失落、无奈等等在里面。她自嘲似的说:“不结婚不也挺好么?”
婚姻是个比较敏感的话题,对于苏映雪,恐怕尤其如此。虽然她没说,但我也能感觉到。此时的她和学校那时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家族加给她的担子,不知道她现在还有多少事是可以随心所欲的。
我觉得说话有些过了,正想解释几句,突然电话想了,一看号码,是梁波打来的。我对苏映雪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喂,啊,我在东新区,一个大学同学刚过来,在一起吃饭……啊,你们吃吧,我就不过去了……嗯,好,你吃完给我打电话吧,好,就这样。”
见我挂了电话,苏映雪问:“是你女朋友吧,找你吃饭吗?”
我说:“是我一高中同学,跟我是同行。我目前光棍一个,没女朋友。”
苏映雪笑了:“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没找女朋友啊,这不太符合你的风格吧。想必是刚分手吧。”
我这个喝多少酒都不脸红的人,这会居然面孔微微发热,看来今天的辣椒确实很厉害。这个问题如果别人问起来,凭我脸皮的厚度,绝对不当回事。可对着苏映雪,却觉得有些尴尬。
我把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完,咳了一声,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大丈夫当先立业而后立家。”
“哈哈,吴大将军好志向。就不怕空白头吗?”
我说:“哼哼,那也没什么。要是一事无成,到时候随便找个女人,生个孩子,对付一下就行了。”
我们两个今天的战斗力极强,一桌子的菜吃了个七七八八。买了单后,和苏映雪出了饭店。
苏映雪建议说:“吃得太饱了,我们走走吧。”
我自然不会反对,因为这正是我想说的。沿着马路,向凯悦宾馆走去。这一段路不太远,用来饭后散步挺合适的。似乎晚上说的话已经太多,又好像这会并不适合说什么,这一路上我们就这么安静的走着。
一直走到宾馆下面,苏映雪对我说:“上去坐坐吧。”
我说:“不了,你刚到浦海,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把她送上了电梯,转身出了宾馆。
我回头看了看这一直伸进黑夜的建筑,看起来是那么的高。在夜色下,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顶层的灯光。我叹了口气,点了支烟,使劲抽了几口,心头说不出的烦闷。来之前对于晚上的见面我还是有些期待的,而现在剩下给我的,更多的是失落。
沿着来时的路,我心不在焉的走着。对自己的内心,已经不太清楚了。按理说分开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应该绝了对她的幻想,可为什么见了面之后,心里总觉得不甘呢?也许有一天,通过我的努力,能缩小我们的差距,但那也不知道要多久。也许真像她说的,空白头啊!即使我能等,而她呢?女人可最怕老了。
丢掉烟蒂,又觉得好笑。也许当年的那句话她早已经忘了,也许她只是一句戏言,也许我和她之间的一切早已经改变,只有我还把那些当回事。但不管怎么样,我的计划不会变,就算是为了自己吧。
我只顾低头走路,丝毫没留意周边的状况,突然间“砰”的一声,只觉得鼻子被狠狠撞了一下,眼泪差点没疼出来。鼻子里面热忽忽的,伸手一摸,就看到满手的鼻血。
我抬起头,想看看自己撞到了什么,眼前是一个女子,用一又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歉意的看着我。我用一只手捏住鼻子,让鼻血暂时流不出来,另一支手在口袋里摸索,希望能找到纸巾之类的东西,嘴里说:“好厉害的铁头功。”
那女子说:“对不起啊,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要说这事本身我们两个都有责任,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小姑娘,最起码要比我小上三四岁,再加上她又长得很漂亮,我本来有的几分不满,这会也全没了,说:“没事没事,你以后走路要注意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算是有社会公德心了吧。只不过这几句话捏着鼻子说出来,声音怪怪的,有点像狼外婆的声音。
我在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找着纸巾。真是该死,刚才吃完饭怎么没把那袋纸巾装起来呢。不过这也不能怪我没有先见之明,谁知道这么倒霉会被撞破鼻子。
这时候一支纤纤玉手拿着几张纸巾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连忙接过来,处理自己的鼻子,说道:“谢谢你啊。”
小姑娘笑了笑说:“是我撞破你的鼻子的,不用谢我。”
我擦掉流出来的鼻血,又在鼻子里塞上一团纸巾。还好,只是一个鼻孔冒血,另一个还能用来出气。“我没事了。”我冲她摆摆手。
女孩说:“真的很抱歉,不过,你走路要小心啊。”
我想起自己刚刚对她说过这句话,尴尬的笑了笑,冲她点点头:“我会注意的。再见。”那女孩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