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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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用公平二字。
只不过每个人的人生有限。所以才停止追根究底的歇斯底里的计较。亦不知向谁讨说法。
非常的孤僻。
早上,太阳好得很,坐在床上突然内心极度地想哭,试试眼泪却也并没有夺眶而出。大概觉得眼泪实在是一个太过肮脏羞愧的东西吧。
二十,三十,四十。
不确定哪个时候才能不会感到这种绝望。不知道也不清楚。或许永远都不可能会有。人与人之间就算是近在咫尺却想宁肯不见,这才是悲哀。卡夫卡说,无止尽地拒绝这生活不是因为厌倦而是因为爱着。无底线地容忍这一切不是因为爱它而是因为嫌恶。因为孤独的时候像一朵不愿盛放的花蕾,所以不与她们一切朝向太阳,所以被丢置到了角落。这样的话就算有再多的人,有再忙的事,就算有爱着的人,他却不懂我的心。怎样。只怕我爱的人懂时我已经放弃了。这也是卡夫卡说过的话。
独自站在楼梯口,面对走廊一整大片的黑暗。灯火通明。橘红色暖暖的味道。突然笑起来,为自己高兴。因为它不管你是谁,不论你的心情好或者心情灰。毫无怨言地用它全部的力量温暖你。想到这个世界的空旷,而你心里装有的只有一个人。只愿与其共赴这世界的繁盛和荒芜。
是如何的决绝和痛快。
交付给她许多话,内心还有许多话想要同她说,还想和她在一起。是这样的一种情感。死到临头都不会更改,也不想更改。甚至一点一点不愿透露给另一个人,再花力气和盘托出。心是真的老了。累了。
只是还在等待什么,真的不知道一切是否还有期待,还有未来。还很年轻,还有很多时间,还有许多富足的时间去浪费,去挥霍。
曾经答应她说,四十岁停下来,停掉在城市的一切纷纷杂杂,回到这个小镇上来生活。储备足够多的钱,因为要三个孩子。如此意志坚决地认为,她的三个孩子不论父亲是谁抑或母亲,只是她们是属于她的,最终属于她们自己。有花园,有狗,有孩子,还有她和她的心爱之人。生活的全部。
那样的生活没有男人涉足的余地。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够容忍和她在一起只是在一起的单纯目的。却得不到她的心。又或者他有意想要,却能容忍她的心里没有他吗。
午后阳光,撑不开眼睛,照射得心灵都在通透之下。
她咬着牙发誓说要就此,此时此地,放下一切,所有的情感重负,不舍,不平,不堪,不快。这手中的自以为的满满的情感。自此便一无所有。重新出发。继续爱或者不再爱。都是最好的结局。丰盛地不屈地坚韧地不再流泪地活着。
或者一开始是她,一步步把她拉进对一个人的信赖,依赖之中,原本她也只是个意兴阑珊的人,不论好坏,不计得失的人,也自由地任人来去,关怀或者漠视。可是因为她的出现,她的心意渐渐乱了。似觉可以对一个人真诚付出并索取回报。她说她希望她在,并且在她随时需要的时候出现。需要,想要即得到。她如此明确的字眼,为什么她却不明了,既然她明了怎会不知道自己给不给得起,既然给不起,她为什么却不同她明说而要她一味地错下去。可是她也说过想同她一起住在这样的小院,世外桃源。任何的任何,统统统统。她当初为何还坚信不疑。她的那种渴望,想要,需要,许许多多的,不可停息的感情的心态,宁愿自己像动物一般被照顾,被宠爱。
生性中的叛逆,反俗,难以满足的野心,就算能再容忍的家人也终会失去耐心及给予,总会厌倦,总会嫌弃,就算是情同手足的姐妹,深深相爱,可是太过任性,太过自己,以为对方能给予一切,也许是过分,是人情之外,可是只是想要证明能够被爱,只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或者并不重视形式,也可以是任何形式。
发现她自己的某种秘密,带着决绝般又或者重要的方向。比如说看待一个人,三言两语就能猜测他恶的成分,譬如贪图小利,恶言恶语,霸道强势,话语呆板,行径木讷,还有欺软怕硬,暴躁,阴险,缺乏耐心恒心胆气。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害怕恶的随时爆发以及不可抑止,铺天盖地地壮大。她无法把握,不能控制。
心纯净柔软地如同水,清澈见底,慢慢慢慢地溅荡。可有时候也有些懊恼因为自己的遗憾,失败因而抑郁。总感觉事情的反复性,难以捉摸。
极冷的一个冬天晚上,她们拥抱。她说,我想抱抱你。她宽忍地伸出手来,说,好的啊。互相拥抱,温暖,充满爱的放肆与不懈。轻轻静静,单纯洁净地好美丽。
那是最美好的一刻。
她未问她是否心有不悦,还只是缺乏温暖,抑或是爱。
过了多少年,她这样回忆那一刻。又要过多少年,她来回忆这一刻。
不断追索,深痛,孤独最终走向荒芜的末路。她已走完。
爱,已是回忆。和过去。
要到很久很久之后,才让你明白,一直深爱着你。
已经再也不想去拷问自己的内心了,抑或是任何人的。
四
日子在浓稠,冲淡,又浓稠。
很奇怪的样子,像一汪温水,慢慢慢慢地荡漾,荡漾,会去到哪里呢。时光它真的是在走的吗,它决定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它一句话也没有透露。
挂孝。妹妹假惺惺地哭到晕厥,故意把她那个大肚子撂给别人看,头甩成拨浪鼓,她老公配合默契,一把把她抱到门口。他是不是也就是这样把她抱上床的呢。
她躲在角落里,好好地叹了一口气,还好谁都体谅她,没有来打扰她。
他们肯定都在想,妹妹已经怀孕,姐姐都没恋爱。
她懒得想。
好像约定俗成,这年头谁都应该这样了,城里人更是。如果没有男人,就算你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没人瞧得起。如果有男人,就算他是个人渣,也会有人向你投来同情的目光。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最简单的事,而同性之间,却有你一辈子都不被认同的洗不清的骂名。就算你已经放弃,有过的污点洗不去。
这样热的夏天她却想要去放风筝。如果有很大的风也不至于这么热了,如果没有很大的风那风筝也飞不高,可能连飞都无法飞起来。所以她想去试试,不知道能不能让它飞起来,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夸赞,会抬头看。
它终于飞起来的心情不知道会不会好呢,它高兴吗。
空落落的,心里的冷风倒是能够让它飞高。
母亲发现她的事时,她什么都没说,没有解释,她在想如果母亲是发现她跟一个男孩子的恋爱,那结果会怎样呢,如果母亲是发现她和一个还不错的男孩子写了那么多的信,爱了那么多年,她是否也就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计较了。
可是,却不是。
她把房间的门开着,整整让她听了一个晚上她的哭泣声,她连睡眠都放弃,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的,古人有头悬梁锥刺股,赶走睡意为了读书,她该不会也是如此只为不要哭睡去吧。
她问她怎样才能放弃,怎样才能让她放弃这样的感情。
她说过很久吧,很久很久,等你死了我大概就放弃了。
她气得发抖,倔道,我是不会接受一个女人叫我一声妈的。
后来她离开家,在外面艰难地漂泊了一段。有两年,他们没有联系,有一天她突然打来电话跟她说,她的眼睛又长红疹了,想起她母亲曾帮她治好过。
她多么冷静地在听。她想起《春逝》里,那个女子,当她再次被纸张割伤,她才记起曾教过她止血方法的男子。
只不过的是,她也是个女子。
突然有人过来,她愣愣地听着,木然。妹妹的丈夫跑来,抢道,我来我来吧。
原来是买了一大袋东西,叫她去扛。
非常不屑他的自告奋勇,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万不得已,她真希望自己去把它扛回来。
过后,她偷偷来到无人在的房间,试图把那袋东西扛在肩膀上。
就像她力不能及的事情,她就是想要去试试。以此证明一个女人并不一定一定要依赖一个男人过活,或者,是为了确定自己真的不想要什么男人。
因为与他们相处的方式简单,所以那么不屑。
妹妹那么骄傲,看着这个男人,健壮如墙的男人。为她做这么多事,她谦虚起来说,叫我老公去好了,叫他去。他便配合地使劲点点头。
她似乎是在寻思什么,可是又不确定地摇摇头了。
好悲伤。整个屋子里萦绕的都是这般伤心,痛苦的氛围。她那么哀伤,可是有多久没有感动了呢,为一些事感动,就算是别人的事也好啊,她这么冷漠,就像时间。
动容,只要动容,她就高兴了,终于找回自己。可是她是在哪里,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彻彻底底地晕厥,或者同母亲一样,什么都不交代,两眼一闭就去吧,什么都不管了。她苦笑。
妹妹过来,拉着她的手,她是说了些什么话,不过她也不用记住,太无关紧要了。
她说,姐姐,以后就剩下我们两个了,妈二话没说就抛下我们。
她的泪似乎特别多,特别滥情,特别煽情。
她倦倦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天气越来越热,焦躁不安,她记得这么热的天气人是很容易发火的,愤怒,暴躁,大发雷霆。她试着,让自己酝酿这样的情绪,愤怒,愤怒。
失败了。
死生契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简直像咒语。
先用死来威吓人,然后找个人随便结婚就算了。
妹妹要把房子卖掉,她差点晕去,这么快就卖房子分家产了,有人说生女儿就是好,父母花的少,女儿得到的多。因为她们也要离开这里了,反正没人看房子,还不如卖掉,迟早都要的事。多少人在称赞。她半点权利也没有了,不然还要怎么样呢。
什么都卖掉吧,生女儿就是这样的了,什么都留不下,什么都要拿走。
不值钱,非常地不值钱,房子不值钱,记忆更是,简直是富人的独享品,以便让他们写*。
她收拾包袱,要走人了。
妹妹把一沓东西扔在她面前,说,是在妈妈的衣柜里找到的。
用一个大袋子好好地封起来,封面写了她的名字。她看了一眼。
时间是冬季,她穿着厚厚的棉袄从学校里回来,高高兴兴地吃着饭。母亲突然说,苏蕊,你过来。
她的心顿时定了一定。好像是噩运来临前的征兆,真的是好倒霉,运气居然这样地差,她做什么都避免不了失败和淘汰,被人挤兑,被人出卖,被人轻视。
母亲摊开一张张的信,让她哑口无言。
她想要念信,把上面的字一个一个读给母亲听,就像念着一个男孩子给她的情书一样。
她别无选择,世人都无法原谅她。
她说我会放弃的,终有一天我会放弃。等到她死了,她还握着这场爱情。
她一个人握着这场爱情。
她突然发现。
妹妹说,反正妈也不在了,以后你就过自己的人生吧。
多久之前她就在过自己的人生了,可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