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六月花-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这一切。”我对这种说不明道不白的事很气愤。我想到###,认为###是正当的,因为她们拿自己的身体来换取金钱。而琼是不会出卖自己身体的。但是,她会哀求别人,我从不会这么做,她会做出允诺,我也从不会像她这么做,除非我要实现自己的允诺。
琼!我在梦里都会为之落泪的女人。她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她把我的手拿到她温暖的胸前,我们就这么走着,我能感觉到她的胸部。她总是不穿内衣。她似乎无意识地将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好像在安慰一个生气的小孩。她说着许多事,但并不切中要害。“你愿意我说不吗?对那个男人残###地说不?我有时是很残###,你知道的,可我在你面前就残###不起来了。我不想伤害他的感情。他对我来说很有帮助。”我也说不明白是什么让我如此生气,所以我什么也没有说。这不是一个接受或拒绝鸡尾酒晚会邀请的问题,我不得不回到问题的根源,那就是为什么她需要那个男人的帮助。这让我想起她对我说过的一句话:“然而我总是很倒霉,总是有人要替我买香槟。”当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偿还她背负的巨大欠债,然后还一直吹嘘自己的###和不容侵犯。简直就是个色诱别人的女人!她为拥有这动人的身体而感到骄傲,但又不懂得自重,在轮船公司柜台前,她那###的眼神已经让自己掉了价。
她告诉我说,她和亨利又为买黄油而大吵了一架。因为他们没有钱,而且……“没钱?”我很惊讶,“可是周六我才给了你400法郎啊,够你和亨利买东西吃的了,而今天才周一啊。”
“我们花掉了一些钱,我们不是欠了……”
我想她指的是付###的房租。后来我突然想到香水,那瓶价值200法郎的香水。为什么她不跟我说:“我周六买了香水、手套和袜子。”她暗示说他们要付房租时并没有看着我。后来我记起了她说过的另一件事。“有人对我说过,如果我有了钱,我会在一天之内将它花得###,恐怕别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花才好。我自己都说不明白我是怎么花钱的。”
第二节(4)
这就是琼爱幻想的另一个方面。我们在街上走着,她胸口的温柔并不能平息我所有的伤痛。
我回到家,在雨果的臂弯里,心里感到很沉闷。我对他说:“我回来了。”他非常高兴。
昨夜###里一个婴儿不安的哭声把我吵醒,然后我的头就好像一部大功率的机器一样转个不停,这简直让我精疲力竭。早晨一个非常丑的女仆进来帮我打开百叶窗。一个男人,有着一头蓬松的红发,在清扫大厅的地毯。我打电话给雨果,央求他来看我,要比他以前答应我的还要提前来。他的信写得很温柔也很哀伤。但是在电话的那头,他却很理智。“如果你不舒服的话,我立刻赶来。”我说:“没关系的,我周四回家好了,我再也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十五分钟以后他又打来电话,这时他完完全全能够明白我的痛苦,说他会在周五到这里,不再等到周六早晨了。我对自己这突如其来而又很可怕的需要雨果的想法感到绝望。这会让我有所行动的。我坐在床上,颤抖着。我想,我一定是病了。我的头脑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我非常努力地给雨果写了一封冷静而又明确的信,以此来安慰他。我也同样努力地让自己在来到瑞士后能镇静下来。雨果能够理解。他给我写道:“……我能了解你是生活在一种高度紧张状态中。你已经经历过很多种生活,其中有跟我一起分享的几种——一生中相对比较富足的生活,你只是想在余下的日子里来经历一下中间层次的生活。”
“你可知道,在你满嘴文绉绉的时候,是显得多么自信而有力?而我就像一个没有马达的机器。你代表着最重要的一切——生气勃勃,精力充沛,旋转不停,蒸蒸日上,轻舞飞扬,翱翔飞行……”
琼坚决反对亨利坦然的纵欲主义。她的想法实在是复杂难懂。另外,对琼来说,亨利就代表了一种善良。她紧紧抓住这份善良。她担心亨利被宠坏了。亨利的直觉是敏锐的——那不是令人作呕的神的暗示,而是一个普通的人的感觉,就连他那刻意的书写也不是采用妖魔化的方式,而是为了真实反映人性。不过琼的人性是不健全的,她仅仅有两大强烈的人类感情:对亨利的爱和她那极度无私的慷慨大方,其余都是荒谬的、悖理的、无情的。
她保持着一种狂人般的叙述方式,亨利和我都对她的疯狂感到害怕,她比那些可怜虫、自私鬼和从容不迫的恋人更让人长见识。我不会像亨利那样痛斥她,我会爱她,纵容她,使她名垂千古。
亨利从第戎寄来一封绝望的信。可怜的亨利说到在西伯利亚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说在西伯利亚时期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更有趣。我给他发去一封电报:“辞职吧,回到凡尔赛来吧。”我还给他寄了钱过去。我天天惦记着他。
我从不让亨利碰我。我想尽量找出这其中真正的原因,结果我所能给出的理由是(用亨利自己的话来说):“我仅仅是不想被亵渎。”
雨果说我写给亨利的信是他看过的最###的东西。我在信中如此真诚率直。我好像和琼完全相反,但事实上我还是令人难以捉摸。他认为我会暂时打扰并搅乱亨利的生活方式——他的粗野,他的“撒尿与性交”,这种生活方式对他来说很安全。
我在写给亨利的信中说道,我对他的成熟和多情表示感激,我想把我头脑中能想到的一切都给他。我一开始很冲动,很直率,可一旦我谈到最后的给予,谈到把我的琼也给出去时,谈到我对她的想法时,我就沉默不语了。我用许多技巧和令人难以捉摸的手腕来引起他的兴趣,以此来保留对我来说最珍贵的东西。 。 想看书来
第二节(5)
我坐在一封信前,或者说是我的日记前,渴望着诚实,但是也许最终我才是这些人中的大骗子,比起琼,比起艾伯丁,我才是最大的骗子,因为我看起来显得很诚恳。
他的真实姓名叫海因里希——我有多喜欢这个名字啊!他是德国人。对我来说,他更像斯拉夫人,不过他对女人有着德国人的多愁善感和罗曼蒂克。对他来说,性就是爱。他那病态的想象是德国式的想象。他钟爱丑陋的东西。他不介意尿液的味道,不介意甘蓝的味道。咒骂、污秽、婊子、暴徒、肮脏、粗暴,都是他的所爱。
他写信给我都是写在废弃了的“便笺纸”的背面——写给我说“醉生梦死”的50种方法,其中有毒品的信息,还有一些书的名字,几段访谈,或像这样列出:“参观香榭丽舍大道边陈列桥河岸上的缅因咖啡馆——那也是渔夫的聚居地。品尝‘浓味鱼羹’,(红色地牢)咖啡馆。天堂,皮加里街,红点,扒手,暴徒流氓,等等。佛瑞德?佩恩的酒吧,皮加里街14号(可看到楼下的艺术画廊,集结了来自英美的兔女郎)。雷根司咖啡馆,圣奥诺雷街261号(拿破仑和罗伯斯庇尔曾在这里下过象棋)。”
亨利写来的信能给我一种不可多得的满足感。我很乐意给他回信,但是他的信多得让我都来不及回复。一般他写两封我差不多才回一封。有对普鲁斯特的评论,有一些描述,还写到他的心情,他自己的生活,他那不知疲倦的性生活,他能立刻投入性行为的方法等等,这些都正合我意,但我接受不了。难怪他觉得普鲁斯特是个奇迹,难怪我从未像他那样生活——因为在思考中,我的生活节奏慢了下来。
我向亨利写道:“昨晚我拜读了你的小说。其中有几个段落很不错,相当精彩。尤其是描述你做梦的一部分,描述与韦尔斯卡那奔放的一夜,最后与布兰克的生活达到了高潮的那部分……其他3部分都很单调,很呆板,很庸俗地描述现实,像记流水账一样。还有其他一些事情——那个老情妇,科拉,还有内奥米,都还没有出生。感觉很草率、很仓促地一带而过。你写得越来越遥远。你的写作应当赶上生活的步伐,因为你已积聚了太多的野性……
“我绝对有把握,我知道应该省略些什么,就像你知道我的书中应该省略些什么一样。我想这本小说值得好好删改一下。你允许我这么做吗?”
我每隔一天就能收到亨利的来信。我立即回信。我把打字机送给了他,自己却手写。我日日夜夜牵挂着他。
我梦到有一天我会过上一种很特别的生活,这种生活简直就可以写满一整本专用日记。昨晚,在读完亨利的小说之后,我无法入睡。已是午夜时分,雨果还在睡觉。我想起床到书房给亨利写信,写有关他的第一本小说。可那样的话我会吵醒雨果。有两扇门都开着,不过这两扇门都会吱吱嘎嘎发出响声。雨果上床的时候看起来很疲惫。我静静地躺着,逼迫自己入睡,那些字句仿佛飓风一般在脑子里一一闪现。我想可能早晨醒来我还会记得这些字句。可后来我全忘光了,连半个都不记得。如果雨果不必去工作的话,我也许会吵醒他,他可以到第二天早晨再睡。我们整个的生活都因他在银行的工作而打乱了。我一定不让他在银行再干下去了。有着这种想法,我把精力都用到小说上,对小说进行了改写,我讨厌已写成的这本小说,因为一本新书在我脑中已有了轮廓——一本写琼的书。
第二节(6)
我被雨果所“拥有”的事实和我对雨果的爱之间的矛盾已经让我无法###受。我会竭尽全力地去爱他,不过是以我自己的方式。我只想在一个方面有发展,这也不可能吗?
今晚我很开心,因为亨利又过来了。这种印象总是一如既往:你对他的作品充满压力和痛斥时,他会温柔地向你走来——温柔的声音,越来越弱的声音,温柔的手势,温柔、纤细而又###的双手——这样你不得不佩服于他对女人孜孜不倦的好奇心和浪漫情怀。
亨利是这样描写亨利大街交接处(这是琼带珍和他们一起居住的地方)的:
床成天都没有整理过,经常穿着鞋爬到床上,床单一团糟。用脏衬衫当毛巾。很少把衣服拿出去洗熨。水槽因太多的垃圾而堵塞。在浴缸里洗油腻的盘子,盘子边框都已发黑。盥洗室冷得像冷冻室一样。劈碎家具来取火。很少有光亮,从不擦窗户,空气死气沉沉。地板上总是散落着巴黎大街上的灰泥、器具、涂料、书本、烟蒂、垃圾、脏盘子、锅。珍整天在这一片狼藉中穿来穿去。琼,总是###着,抱怨房间的寒冷。
这一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琼的另一面我永远无法知晓。而另一面,属于我的那一面,充满着不可思议和光彩夺目的美丽与优秀。这些细节仅仅向我显示出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我自己也有两面性,现在我正希望自己过着凄惨的生活,像动物一样。
我在昏暗的、洞穴似的海盗咖啡馆遇见了亨利。他并没有收到我的便笺。他给我带来了另一封情书。他几乎喊了出来:“你现在蒙上了一层面纱。真实一点吧!你那天的话,那天的信。你那天是那么的真实。”我拒绝这么做。后来他谦恭地说道:“噢,我明白了,我知道自己太放肆了,不该对你有什么渴望。我只不过是个土包子,阿娜伊丝。只有###才会欣赏我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