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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忽而今夏-第21章

小说: 忽而今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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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没听过徐怀钰的歌,看着有趣,买来试试,用不着这样挖苦人家吧?”张葳蕤跺脚,“我都说了,我不是对别人一见钟情的小女生!”
“我是为你好!一见不能钟情,那二见、三见呢?”朱宁莉说,“你这样的小女生对章远这样的男生是没有免疫力的。”
“那你呢?”
“我?我冷眼看世界。”朱宁莉说,“他不和我斗智斗勇,已经谢天谢地了。”
定向越野当日,大家领了各自的地图、号码牌和打口卡。每队的两名女生分别编入女子ab组,何洛和周欣颜约好先到先等。班级的同学都来加油,江至尧说:“你们两个行不行啊?开学第一天就找不到教室,还在路边问我。”
“那是地图不清楚!”周欣颜反驳。
“且,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怎么不说你是附中的?高中时候就天天过来蹭饭,就和现在学校里那些小p孩儿一样!”
吵得不可开交。
何洛和沈列两人的起跑点在同一方向,从检录处出来,沈列递给何洛一块巧克力,“一个小时呢,充分补充热量。”
有女生笑着问:“沈列,三天不见,学会向女生献殷勤了?”
“我原来就会,只不过某些人不问问自己,是不是女生。”沈列嘿嘿地笑。
怎么不是女生?还是个美女。何洛心想。高挑苗条,笑起来嘴角微微偏向一侧,三分俏皮三分讥嘲。女孩说:“你个沈阳列车,我懒得和你计较!咱们赛场上见真章。”
她转身向何洛笑笑,“你是沈列一个系的?我叫蔡满心,是他高中同学。”
“你好。我们一个班的,我叫何洛。”
“你就是何洛?!”笑中颇有深意,“今天的头号强劲对手就是你啊。”
“我?我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能找到北就不错了。”
“沈列可不是这么说,把你夸得天上地下的。”
“你说我什么了?”蔡满心走后,何洛问。
“她总夸口,说经管学院女生多,这次的女子组冠军誓在必得。”沈列撇嘴,“我总不能说咱们系女生少,朝中无人啊,就把你说成一代侠女了,你可要争气啊。”
“我压力真大。”何洛笑,“你说她经管的?我想问问她考研究生的问题。”
“咱们学院不好么?你还打算学经济?”
“不,我想帮章远问问。”何洛说,“他们学校保研的名额非常少,我希望他能考到咱们这边。相关专业我都会去问,金融、经济、应用数学,或者计算机。”
“现在开始准备,太早点了吧?”
“还有三年而已,越早下手,胜算越大。”何洛微笑,“我和你说过吧,有些事情输得起,同样,有些事情,我们可输不起。”
发令枪响。
何洛没有着急和大队人马抢跑,她拿着地图,慢慢跑出起跑区,在视野开阔处极目四望,迅速推算比赛的最佳路线,然后才好整以暇地向着选定的方向出发。一转头,蔡满心采用的也是同样战略。
磨刀不误砍柴工,二人相视一笑。
周欣颜最倒霉,刚出起跑区,一扬臂,“我要翻过这座大山。”攀上起伏的土坡,冲下来时不小心踩到一个废弃的树坑里,立时痛得龇牙咧嘴,走不动路。班上同学七手八脚把她扶到路边,江至尧笑:“你旁边的选手肯定特别奇怪,怎么跑了两步,这个女生一下子矮了半截,土行孙遁地么?仔细一看,嚯,原来是掉到坑里了。”
“你再笑,挖坑埋了你!”无力的恐吓,忘记自己刚刚从坑中爬出来。
江至尧笑得更大声,但最后还是用自行车把她送去校医院。
何洛跑得不错,个人第四。但是女子组少了一个人的成绩,本系的名次自然一落千丈。蔡满心速度很快,但是有两个检查点的顺序弄反了,只得了十一。她淡淡地挥手:“何洛,还有机会,咱们下次再比吧。
“我还想问你,你们系研究生考试专业课的问题。”何洛追上去。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蔡满心挑眉,“你想,每年30%出国,40%保研,百分之二十多的人去外企。剩下的,都是毕不了业的吧,有几个人考研啊?”
“哦……我是帮男朋友问的。他不是咱们学校的。”
“这你要问教务,或者问今年考研的人。对了,正好有一个要考研的人,每天和我们一起上基础课,我问问她有什么复习资料吧!”蔡满心扬扬下巴,“现在开始准备就对了,我们学院的竞争满激烈的。”
“张狂吧!”沈列说,“她好多年,一直这样。”
“其实很热心的。”何洛笑,“你们高中出产热心的人,她也是,你也是。”
“这孩子本质是不坏,就是有些傲气。”
“是不坏,人又漂亮。”何洛压低声音问,“不考虑考虑?”
“她?眼光太高!”沈列说,“能看上我就怪了。”
“看你说的,那以后活该没有女朋友。”何洛笑,“哪个女生看上你,不等于承认自己没眼光。”
“原来是这样啊。”沈列微笑,难得的沉静。


    『21』沉淀


从仰着笑脸到泪模糊眼你我的连系是思念
我以为傻一些就看不见
连爱都难弭补的缺陷
这一切是沉淀不是疏远
沉淀不要疏远
by 梁咏琪
12月30日傍晚,何洛无比狼狈地挤上火车,满头大汗。
北京连日来很暖,东南风迎面而来,钻过棒针毛衣的孔隙,将人吹得飘飘然。好似春天。何洛在这一刻,觉得自己也很舍不得北京。
“我要错过在这里的第一个新年了。”叹一口气。
“别假惺惺的了。”周欣颜飞她一眼,“看你大包小裹那么多东西,真的就回家呆三天?”
“她哪里是回家?”叶芝笑,“千万记住,她是被邀请去你们家了,如果他爸妈打电话,别说露了嘴。”
“你买到回程票了么?”童嘉颖问,“3 号就有毛概考试,你什么时候准备啊?”
何洛拍拍书包,“都带着呢,来去三十个小时的路,足够复习了。我把章远的传呼号码贴在门后了,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第一时间call我。”
“好,我们抠你。”周欣颜瘪嘴,“抠,抠,抠死你!为什么非说去我家?让你爸妈发现我是共犯就惨了。还有二十天就放假了,不回去难道会憋死么?”
叶芝大笑:“何洛的心思你还不明白?看看她旅行袋里的衣服,就知道她是示威去了。”
想到十多个小时候便能看到章远,心跳唱歌一样。公车、地铁,一路周折,跑到火车站时热得想吐舌头。坐在火车上,何洛掏出毛概笔记扇风,头脑渐渐凉下来,心中忽然有些空荡荡的。为什么,非要元旦三天假期赶回去?真的这样的想念么,连二十天都忍耐不了?不,不是这样的。
是为了对那些女生们证明自己的存在吗?想让别的女孩看到,章远凝视自己的眼光是如何深邃温柔,让她们知难而退。
炫耀是不自信的表现,自己不相信的,到底是什么?何洛不愿深想。
不敢深想的事情似乎越来越多。但有一件事情从来不需要想。她爱章远。
很爱很爱。
爱到根本不曾想过会失去这份爱。
故乡清晨的空气清新冷洌,何洛深深吸气,凉凉的一线从鼻子钻入肺里,刺刺的。这种久违的感觉,叫做寒冷。她想要打喷嚏,转头看见章远翘首以待的身影,急忙忍住。
何洛在12车。她从紧临11车的一侧下来,章远却在另一侧靠近13车的门前张望。有些焦急,有些期盼,踮着脚的高个子,看起来傻傻的。
何洛喜欢他这副样子。随着拥挤的人流,她遮遮掩掩绕到章远身后,比着手枪的姿势,戳到章远后腰上,压低声音:“举起手来,不许动!”
“啊!”带着笑意地惊叹声,“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女侠饶命啊。”他顺从地举起双手投降,“劫财劫色?劫财的话,小人实在囊中羞涩;劫色的话,我就勉为其难,从了你吧……”
“呸,那是谁劫谁啊!”何洛嗔道,握拳锤了他后背一下。
章远呵呵笑着,肩膀一抖一抖的。他转身接过何洛的行李,背在肩上,牵着她的手。出站的人很多,何洛捉紧他的胳膊,“你有些变了,”她说,“怎么成了方下巴?”
“是不是比原来更帅了?”章远说,“你也变了,怎么成了圆下巴?还是双层的。”
“啊,有吗?”何洛伸手去摸,“哪有?骗人!”
“我看这是历史趋势。”章远笑,又问,“火车上人多不多?”
“还好,我有坐号,旁边还有空座呢,挺好的,就是暖气太热,我一身汗。”
“看你拿那么多东西,不出汗就怪了。”看一眼手中的纸袋,“嗬,我说什么这么沉?橙子啊,这么多。”
“对啊,血橙和脐橙,都很好吃的。”何洛说。
“这边没有卖的么?”
“那不是我常吃的么。”何洛抬眼,笑着看章远,“想让你也尝尝。”
“真是傻丫头。”手握得更紧。
省大的女生楼管理严格,男生禁止踏足半步。两个人拎着大包小裹站在门房外,恰好朱宁莉出来,看见这一幕有些惊讶。章远主动招呼她:“喂,朱古力,来看看你的救命恩人。”
“你再叫?!”朱宁莉扬着手中的保温杯,“打得你女朋友都认不出你来!”
“要杀要剐待会儿再说。先帮个忙。”章远举了举手中的行李,“我进不去。”
“我拿得了,没关系的。”何洛说,“3124室,对吧?”
“我对门啊,你冲谁借的床位?怎么没下来接一把?”朱宁莉说,“我要去自习。”
章远把钥匙交给何洛,“这不是回家过节了么,要不然哪儿来的空床。”他掏出两个橙子,“拜托拜托,我请你。”
何洛扯扯他的衣襟,“别麻烦人家了,我真拿得了,从学校到火车站不也是我自己背的?”
“那算了。”章远瞥一眼朱宁莉,悻悻然耸肩,“橙子也没了。”
“你可真……”何洛笑着拍他一下,拿过橙子看了看,从袋子中换了两个出来,“这样有圆肚脐的母橙子比较好吃,特别甜。”
“啊,橙子还分公母啊?”朱宁莉接过来揣在大衣口袋里,“谢谢啦!无功不受禄,我带你上去吧。”又转头瞪章远,“这是看在你女朋友的面子上,可不是送你的人情!”
她又想起班干会上,章远缓缓站起来,“如果我天天对你笑,你觉得有安全感吗?”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然而,刚刚他拿着橙子伸出手来,嘴角弯起,是发自内心、快乐幸福的微笑。眼前这个表情温暖的男生,是那个桀骜的冷漠的章远吗?
张葳蕤摊了一床的衣服,朱宁莉推门而入,“哈”地大叫,“我以为自己走到金太阳商业街了。今天你要开个唱么?”
“是你说你们系女生少,找我们去舞会充数的啊。”张葳蕤亮出一件纯白荷叶边衬衫,“这个,外面穿那件淡粉色的条纹针织衫,加上粗花呢百褶裙,好不好?”
“第一,这一身是挺可爱的;第二,是我邀请英语系的女生时你听到了,可不是我拉你去充数。”朱宁莉哼了一声,“你不要去比较好。”
“为什么?”
“何洛来了,刚刚下火车,就在我们对门。”
“何洛?”
“对,不要告诉我,你没听过这个名字。”
张葳蕤“嗨”地吐了一口气,短促轻浅,“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我早就知道章远有女朋友,都说了,有这样一个哥哥也不错。你以为,我为了他去你们的舞会吗?”
朱宁莉沉思半晌。“好吧,你去吧,”她弯弯嘴角,“不去都不行!”
出了宿舍,朱宁莉有些懊恼,总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些残忍。长痛不如短痛。她尽力说服自己,蛀牙不拔,每次发炎都痛得受不了,不如一劳永逸。张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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