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夏已向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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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不惯你们的,给她换中原的衣服。”白子夏细心地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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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浅熙再次会面)
秋夜。
没有风,没有月。
漫天弥散的乳白色的浓雾比夜更为深沉。长长的巷道一直延伸到那看不见底的黑暗中,黑暗最深处同样是浓得化不开的大雾,黑暗,血腥,任凭他伸长了双手却终究拨不开那零星的一点,没有方向,没有尽头。
夜露湿冷而凝重,打湿了他的华丽的锦袍。
他在一块块花纲青石板并接铺成的机械而麻木的行走,两边跪着黑压压的人影,那些抑压着低沉声线因而变得扭曲的人声,低沉如死亡般的低吟,迷幻空虚的回音,充满蛊惑的一点点浮动在半空。他们扑过来亲吻他的脚背,口中都碎碎念着崇敬的话。
虔诚而又疯狂,满怀敬畏,可他还是感到那么孤独。
周围是巨大而空漠的回响,他如神氏般背手高高地站在中心,众人蝼蚁般在脚边匍匐,他抬头仰望那苍白的天堂咧开嘴角无声大笑,眼神猖狂而绝望。
这就是他可白子熙无趣的一生啊!
突然,身后有人牵上了他的手!
他猛然回头,身后的人面容模糊,眼神清澈见底。
子熙,我陪你一起走。
走去哪里?
他茫然。
但那只软软的、怯怯的、牵着他的手是如此的温暖,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
去哪里都好,他听见自己这样说。
即使是地狱也好,下地狱也好。有你在,我就什么都无所谓。
浅金色的眼眸蓦然睁开,手中是顽皮的阳光在点点跳跃,像某人的眼睛。
白子熙有些恍惚。
他一怔,然后迅速跳下床,轻软的锦绣被褥落在他身后脱落下地,露出他精壮健硕的上半身。任天气微薄寒冷,扯掉了通天落地的姣红纱帐他亦不管不顾,只是急切的向门外走去,在门打开的一刹,突然从背后一抹抹重重红绡帷帐中传来一个声音幽幽道:“她已经走了。三天前,已回到夏王府了。”
正欲推开门的手一僵,随后颓然落下。
一双白皙纤细的足悄然无声的走到他的身边,为他披上一袭锦衾御寒。
他推开她,慢慢坐下,双眼重新微微闭阖,深深陷入软坐之中,任凭冰冷的空气如刀般割在肌肤上,有一种自残的快感。
默了许久,他自嘲般地冷笑一下。这些天来,他一厢情愿的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自己却陷入了自己布下的陷阱无法自拔。
飞蛾明知道火会烧了自己,却还是执意扑过去。
若水在一旁凝视他许久,最后摇了摇头:“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
他沉默,垂头看着地上。
当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她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
“她什么都不好。”他睁开眼睛苦笑,修长的手掌渐渐抚上心口,慢慢握成拳头。眼神瞬时变得温柔。
她身材不好,人也很凶,不认识字,不会弹琴,不会赋诗,脑子也不好使,唱歌也不好听。
但她就是那么吸引自己。她敢看自己,这就已经足够成为他在意她的理由了。
白子熙越想越烦躁,二话不说再次覆上了若水的唇,两只冰冷的手拖着若水的头,她闭上眼,长而卷曲的睫毛和嘴角都似乎在颤抖。
“那你会忘记她吗?”若水的手指攀上他的脖颈,小脸贴上了他的背。
“当然会。”他还是笑,语调冰冷而飘忽。
“要多久?”
“很久很久。”
若水瞳孔一颤,不再多言,收拾了起来。
“王爷,府外有一位看起来很文雅的季公子求见。”
白子熙忽然抬起头,有些半信半疑地看了那个丫鬟一眼。
白子熙,你等着,我会来还清你一切的。季向浅那天的背影,那天的语调,他其实记得清清楚楚。
会是她吗?他不想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让他在花厅等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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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浅
季向浅一身灰衣男子装扮在花厅里走来走去,心里的情绪难以平复。
“向浅!”说着一双手臂忽的从背后腰间穿过,紧紧地禁锢住了季向浅,她一惊,忙不迭推开他。
“参见王爷。”季向浅作揖恭敬道。
“何必多礼。”她对他的语气好像生疏了一些。
“季某多谢前几日王爷的照顾,之前偶尔知晓王爷喜欢诗词歌赋,特意送来诗鬼姜承的绝世之作。”
季向浅双手呈上一本书,既然她决定了要留在古代,那就要做到最完美。
白子熙饶有兴趣地开始打量她,怎么几天不见变化那么大?
“放那儿吧……”白子熙说着纤长的手指抚摸上季向浅粉扑扑的脸颊,魅/惑的声音道,“怎么办……我倒是比较想要你用你自己来还我。”
“我有喜欢的人了。”季向浅漠然推开他,清澈的眸子里泛着淡淡的光,“真的是超喜欢他。”
“哦?是吗?”他眉梢一挑,冷然问,“那他呢?”
“当然也很喜欢我了……”
“子夏会喜欢你?”白子熙嗤之以鼻的口气让季向浅很不悦。
“为什么不会?”季向浅蹙起了眉头,攥着衣角。
“因为他此生只爱一个女人,”白子熙自顾自坐下抿了一口茶,冷然微笑道,“莫湘浅。”
季向浅一怔,这名字奇怪的谐音巧合是怎么回事?
“那她在哪里呢?白子夏,为什么不去找她?”
白子熙沉默了一阵,才悠然开口,“她可能是死了吧……看来白子夏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这次轮到季向浅沉默了,她握紧了粉拳,她永远都比不过一个死人,莫湘浅死在了他的心上。
怪不得他浅浅,浅浅叫得那么顺口!原来是……哼……
“哦。”季向浅淡漠无比地点了点头,没有别的表情,作揖告辞,“没事的话,季某就此一别。王爷再见。”
再也不见。
白子熙的目光忽的落在了诗集上,立刻变了脸。
“本王向来不在乎这种东西,什么诗集你拿回去,我不需要,还不如给我送几个女人过来。”
“你……”季向浅几乎快被他气得岔了气,她答应白子夏以后天天伺候他磨墨才得到的诗集,却被白子熙贬得一文不值。
(某夏:那本诗集可是绝版啊……要不是浅浅,给我研三辈子的墨,本王也不给的!某卷'冷笑':你就那么点出息。某夏'扶额':你再说一次,恩?)
“我是绝对不会送女子到你的府上。我可以在你府里做杂活!挑水、烧水、砍柴、洗衣,我样样没问题。就是不会给你送!女!人!”季向浅说得义愤填膺。
“女人就应该是男人的附属品,等你做了白子夏的小妾……你就明白了。”白子熙寒声一笑,抿了一口茶。
“我只许白子夏娶我一个。”
“哎……向浅啊……你还真是天真可爱……子夏,可是要做皇上的人。后宫佳丽三千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季向浅不想再跟他争辩下去,话锋一转,“告诉我一些关于莫湘浅的事。”
白子熙的眸色一深,正色道,“莫湘浅,于三前年被封为贤妃,如今是当朝皇帝的四妃之一,以贤良淑德闻名,宫里有一场变故之后听说是自裁了……”
季向浅还未曾见过他那么认真的样子,看得有些呆了。
白子熙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子夏的‘美名’,以前可是比我都‘略胜一筹’呢……”白子熙接着说道。
季向浅若有所思地盯着白子熙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喂,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想把你吃了的……”
“王爷告辞!季某改日再来拜访……”季向浅起身作揖,也不等他同意不同意便往王府外奔去上了马车。
回到夏王府已经是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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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的人被人负
季向浅并未敲门轻手轻脚地进了白子夏的书房,他好像睡着了,啊……好像小孩子一样可爱……睫毛又卷又长根根分明,鼻子高挺,皮肤宛如陶瓷。
季向浅爬在了书桌上也这么望着白子夏,心里默默想着,子夏啊,子夏啊,你到底有一个怎么样的过去呢?想说吗?不想说吗?我应该知道吗?
看着看着就想戳一戳他的脸颊,或者用毛笔画个王八好了?
当季向浅还没有落笔时,手腕就被温暖的手抓住了,“你想干嘛?”
“没有啊……”
白子夏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把季向浅搂进怀里,“子熙说了什么,今天?”
“他说诗集没用,让我送女人过去。我拒绝了。他后来就没有为难我了。”季向浅淡淡一笑,也怀抱住了白子夏。
“没了?”
“还有一个叫莫湘浅的女人……”
白子夏的神色忽然就变了,望向季向浅,担心地问,“他说了什么……”
“……”
“浅浅……”
“没什么,他就说你以前很爱她。”
“……”
季向浅有意地瞥了他一眼,看着表情,看来不对了?
“你相信了?”
“这有什么好不相信的,我又不在乎你的过去。”季向浅闷声道。
白子夏牵强地扯了扯嘴角,脉脉地望着季向浅,“我的过去很可怕,我舍不得让你知道。”
“有多可怕?我可是现代人……你那么点事还吓不到我的啦!说说看。”季向浅怏怏地摆了摆手,吊胃口好讨厌啊……
“你知道烟花之地的人为什么都认识我吗?因为我以前和子熙永远都是一起去的。你知道为什么有些奴婢很害怕我吗?因为我以前会因为有人把花瓶打碎了就拉出去杖毙。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娶吗?”
白子夏停住了。
季向浅从他怀里抬眸,“因为你爱莫湘浅吗?”
白子夏摇摇头。
“因为有一个女子怀孕了,我为了莫湘浅亲手杀了她。”
季向浅听到这里忽的一愣,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呐……”季向浅想到就算是在现代也不能这么草菅人命吧?
“可怕吗?我觉得当时的我就是一个魔鬼。”
“那后来呢……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地天使的啊?”季向浅调侃道。
“自从莫湘浅入宫以后,我就决定要保护她,我不能再和子熙一样日日买醉,夜夜笙歌,过着糜/烂的日子。我如果不变得强大,湘浅会无依无靠。”
“那是因为子夏在长大……”季向浅玩/弄着他的手指,声音里有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