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之岚-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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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个人在西漠这样的地方仍旧一身黑衣,一看就是个外地人。
安梓墨照着小女孩引得路走到了一户农舍前,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立刻上来抱住小女孩。他松了小女孩的手,对农妇抱拳点头。
小女孩抓着莫阳的手说道:“娘,孩儿刚才摔倒了,是这位大哥哥帮了我一把,娘不是教过我要报答恩人么,我便带恩人回来了。”
安梓墨见莫阳立时便要跪拜,忙退后说道:“举手之劳,何至如此。我送孩子回来只是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公子要打听何人?”
“听闻宁安镇上住着一位仙人,名寸桀,不知您可知道他的住处?”
“寸桀上仙创立的寸桀派就在镇子的最西面,牌楼高立,你往西走就能看到了。”
安梓墨按着莫阳指引的方向向西而去,不过半柱香时间,就看到一座高高的白色牌楼,上面书着寸桀派三个大字。笔法苍劲有力,若不是早知道这里是个教授仙法的地方,想必一定会误以为是个武馆了。过了牌楼不过二三里,就见一座独门独户的院子大门紧闭,周遭相当安静,似是少有人烟。
叩响了门上的铜环,不一会儿就有人前来应门,正是前两天救起允炀的那位年轻人。
“烦请通报尊师,溧江安梓墨有事求教。”
那年轻人忙摇头道:“尊客来的不巧,师尊他近日里都不见客。”
“不见客?是在闭关修炼么?我也可等上他数日再见。”
“师尊他不在派中,已离开十多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到底去了哪里。前几日也有一位尊客要求见师尊的,但师尊久久不归,她也就不辞而别了。”
“若尊师远行,多半会去何处呢?”
“泉眼附近或许会有收获吧。”
顺着那年轻人所指的方向,安梓墨朝着最西方的泉眼而去,在大约能看得到泉眼的位置,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所致,前方洞口外的两个身影真是让人感到不详。
安梓墨不太想靠近那里,可偏偏像是被什么牵引着一样。
“我为你改命不过举手之劳,但你要知道你身为煞星,一旦勉强苟活于世,就等于是与天帝天后正面敌对,你可还有这决心?”
允炀笑的阴森,“既是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么?”
“既然如此,如今只需斩破覃苍的封印,你我三人便可一起共赴死界了。”寸桀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安梓墨,那一身黑衣真是熟悉的很。“如今就连戾鸣宝剑都送上门了,伯虞啊,看来你也是有心与我一战呢。”
☆、第一百五十章 出鞘
“战星,安梓墨。”
伯虞将面前的棋子挪前一步,用余光扫过梓祁的指尖,她紧握着那颗棋子还是不愿落下。
“寸桀要反。”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似是在试探着梓祁。
梓祁握着棋子拂袖而起,“伯虞,你我若是再这样斗下去,也不知人界会乱成何样。”
他轻笑一声,挑眉看她,“你还会意人界的事么?你不是早就决意要断我权柄,与我争个高低么?把战星送到寸桀面前的不也是你么?如今事态已严重至此,你还不是想要破开覃苍的封印么!”
“对!”梓祁盯着他的眼睛,“我是要断你权柄,我也要做这世上唯一的掌权者,但我只是为了让我的孩子们可以重回我的身边!凭我的力量,是无法破除你的统治的,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寸桀和覃苍,覃苍对你的恨会成为他们最有效的武器!”
伯虞收回放在棋盘上的手,垂下眼帘,“所以,你也并没有在意人界会如何。”
“只要你罢手……”
“吾乃天帝。”伯虞雄厚坚定的声音在七星宫中回荡,“四国之内无人可撼我权柄。”
到头来,人界上所发生的一切,不过还是天帝与天后棋盘上的摆设罢了。
注意到安梓墨的寸桀,嘴边勾起难以理解的奇怪笑容,就连允炀看着都觉得他狰狞可怖。
“上仙你说的戾鸣宝剑是安梓墨的法器么?”
“战星安梓墨蒙天帝赐予的法器,宝剑金刃,杀人之时饮血戾鸣,如鬼泣一般。因为战星乃是幺子,就算是犯了弑天的重罪,他也仍是不忍心,只将宝剑给了战星,希望在三星之争时能余一条活路。”
允炀拧眉道:“可我亲眼见到了百年前三星汇聚之时,安梓墨挡在君慕华身前被柳禹一剑贯胸,他又如何不死?”
“若是死了,如今站在我们面前的又是何人呢?只有合星与勇星历尽死劫,又再受轮回之苦,战星不过是被封印起来,一旦合星的记忆封印解开,他就会一起苏醒。我说的对么,战星,安梓墨。”
安梓墨听他讲得一分不差,竟然笑着作揖道:“寸桀上仙说的不假。”
“既已知道了我是上仙的身份,战星可愿意将戾鸣宝剑借于我一用?”
“不愿意。”安梓墨收了笑,“我可不是为了帮寸桀上仙你才来到此地的,我是听说宁安镇这里格外富饶,想来看看本国西漠上最繁华的绿洲小镇罢了。”
寸桀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轻狂的样子倒是一点都没变,凭我要取你的宝剑简直易如反掌,与你相借不过是客套之词。”
“既然如此,那就请上仙来取吧。”安梓墨倒是丝毫不在乎寸桀上仙的身份,他从身后卸下宝剑,右手持剑,左手掌刃,已是做好了攻击之势。红色仙雾绕在宝剑周围,他的双眸又在一点一点染上血红。
寸桀那边倒未见动作,突然,他记忆一断,身体开始不受控制,意识更像是游离在外。
“安梓墨,不可以反击,要破三星血咒,唯有此计。”
是个清冷的女声,情绪寡淡,无喜无悲。那声音萦绕在他脑中,也在唤起那些不曾被想起的往事。是三人一起合力弑天的情景,他杀红了眼,已经忘了当时行动的初衷。他护在那两人身前,一边破除法术,一边艰难前行。有人问他,后悔么?
寒意让他恢复了意识,睁开眼就是漆黑的夜幕,繁星闪烁,连纵成河。他躺在沙地上,耳边听得水流轻声,风卷而过,沙砾也顺势打在脸上。他坐起来,看到宝剑被扔在不远处的洞口边上,那里的结界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好似被摆了一道。”
他自嘲的笑笑,起身来拍掉身上的沙土,拾起宝剑重归于鞘。西漠的夜晚格外寒冷,完全不亚于北之茫国的天气,狂风卷起沙石土粒,呼啸而过,顷刻扫平安梓墨躺过的痕迹。
寸桀领着覃苍与允炀腾云而行,出了西之沧国往东而去。在夜幕降临时,已经到达被黑色山壁紧紧包围着的鹤兰岛。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仙人所在,一切退位之后的君王都会生活在这里,可很少有人知晓,这里亦是死界的入口,在鹤兰岛的水底之下,有一扇生死门。
“一过生死门就是死界的入口了,我也许久未去过了,不知道现在的地君脾气是否仍暴戾乖张。”
“地君?”允炀不解地问道,“那是何人?”
“死界的君王,虽然不是伯虞以祭司之名任命的,却也是被其制约着。我们此行会否成功,也得看他是不是愿意为了我而背叛伯虞了。”
“如若失败了?”
寸桀抬首最后望了眼碧空,“此生永坠死界,无法轮回罢了。”其实这后果每个人心中都早已有数。
三人潜入海中,在鹤兰岛最中心的位置之下,有一扇红黑相配的八卦形状的门。寸桀只轻轻一推,三人就连同海水一起被吸入门中。
黑暗无边,只有水滴的声响。允炀警觉地不发出任何声音,只听到那水滴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再没有旁人,只有她一人在这黑暗中迷失。等视野慢慢适应了这种黑暗,她注意到地上有一条略微不那么黑的水道,通向更加黑暗的前方。
她三步一停,五步一顿,谨慎地在这黑暗里前行。渐渐地,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是铁索落地的声响,还伴随着零星的火光。一排长长的牢笼,每个牢笼里都燃着一根不会熄灭的蜡烛,可还是那么的暗,暗到让人看不清那牢里到底有没有人。
允炀又向前挪动了几步,最边上的牢笼里确确实实坐着一个白衣的人,头发披散着完全遮住了脸。可能是这里太过安静,牢中的人很快就察觉到了允炀的存在,那人转过头望向她的方向。
“竟然是你……”允炀欣喜若狂,“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若是有了你,那我还怕什么呢?这东之岚国注定就是我的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地君
寸桀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玉如意,抬手一挥,四周就泛起萤火之光,不再暗无天日。点点光亮照清了脚下的路,白骨森森铺就阶梯,一直绵延万里。覃苍只觉头皮发麻,想从那白骨上抽离自己的双脚,但黑暗中除却这条阶梯外都是死水,哪里还有别的道路。
“煞星呢?”此刻覃苍才注意到立在阶梯之上的只有他与寸桀二人,那个黑衣的可怕女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允炀自有她自己的路,你先随我去见地君吧。”
“寸桀,若我们说服了地君,是不是也可以让莫彦重见天日呢?”
寸桀僵直的脊背并没有转向覃苍,而是沉默,最后轻叹道:“莫彦的事,我劝你还是暂且放弃的好。她被压在最深的骨山之下,永不轮回。如果我们事败,我倒是可以请求地君将你一同压在那里。”
寸桀前行的步子一直没有停下来,四周黑漆漆的,也不知走了多久,那白骨的阶梯看在眼里还是那般绵长。他们每踏一步在白骨上,就能听到风里带来的鬼泣之声。越走越深,越深越烈。
终于,眼前的白骨汇聚成山丘,幽蓝色的火焰落在篝火堆上,一个黑衣女子站在白骨中格外扎眼。她头上冠着帝王才有资格佩戴的帝冕,冕上垂下十二旒,墨玉配红珊瑚珠。再细看她的黑衣,衣襟处绣着暗龙纹,红黑相间的蟠龙腰封上不挂玉佩也不饰香囊,肩膀上绣着龙头,气派远不输于其他四国的君王。
她坐在一把白骨雕琢后拼成的王座上,双眼凌厉地看着寸桀。
“我说过很多次吧,寸桀,不要再踏入我的领地。”
“你确实这样警告过我,可我也说过,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进得来这里。”
她的唇边露出讥讽的笑容,“看来天帝并没有将你管好,一介飞仙居然敢如此放肆,你忘记了么?现在已经不再是你的时代了,如今是伯虞掌控着这个世界的最高政权,而你早已放弃了当初的所有。你凭什么还能趾高气昂的站在这里?我才是地君,是管理死界所有的真君。”
“正因为你是地君,所以我才要来这里,向你讨回一个人的命格。也顺便告知你,我与伯虞的政权已经相悖,自此之后只怕是要添不少乱子了,珞安。”
珞安眼中一亮,“凭你也要来威胁我么?做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到底是什么激起了你的勇气,想要在这世界重来一遭?寸桀,这地君的位子是伯虞给我的,我没有理由背叛他,所以等待着你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永远看不到边的白骨阶梯,你会迷失在这里,直到绝望。”她用手抚过王座的扶手,黑暗吞没了她的身影,白色的骨山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幽蓝色的火焰也在一点点灭去。
“她去哪了?!”覃苍慌乱地四处张望,只有脚下的那条白骨铺成的阶梯还没有消失。
“她一直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