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尸棺-第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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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从他手里接过一杆锄头,指了指石桌刚才矗立过的地方,说了一个字:“挖!”
在这之后,两人就动手挖了起来,没想到,几锄头下去,土坑里竟然冒出了黄水,这些黄水,和当初河道里冒出来的那些几乎一模一样。
和尚没有停手的意思,朱栓柱也不敢停,就这么一锄头一锄头地挖着,有几滴水溅到了他的脚脖子上,他顿时就感觉一阵寒意顺着脚脖直往头顶上蹿,一时间手脚冰凉。
这时候,疯和尚从破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将它递给朱栓柱:“这东西你放在身上,但别打开它,打开就没用了。”
朱栓柱将那个盒子放进怀里,身上果然不再发寒了,再有黄水溅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手脚冰凉。
两人花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挖出一个不算太深的坑洞,直到铲子落在土里的时候,地底下传来了回音,疯和尚才让朱栓柱将夹生饭拿来。
朱栓柱取了那碗饭,将它递给和尚,和尚则指着院子里的一处荒宅对朱栓柱说:“你到那里面躲着,贫僧若是不叫你,你千万不要出来,也别探出头来看。给你的盒子也是万万不能打开的,切记切记。”
朱栓柱巴不得离那些黄水远点呢,经和尚这么一说,他就赶紧冲进了那个屋子。
在第一只脚踏过门槛的时候,朱栓柱从余光里看见,和尚将那碗半生饭放进了他们之前挖出的坑里,土坑顿时安静下来,不再冒黄水了。
在这之后,朱栓柱就缩在了屋子角落里,只等着疯和尚唤他的名字。
没过多久,院子里就刮起了大风,那阵风呜呜戚戚,就像是一阵阵的鬼叫,朱栓柱抱紧了怀里的盒子,缩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出。
后来,他又听到宅院外面传来一阵撕破喉咙般的惨叫,还有疯和尚的叫骂声和打斗声。
朱栓柱怕急了,用手死死堵住耳朵,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栓柱就感觉肩头突然一沉,好像有东西压在了他身上,那一下险些把他的魂给吓飞了。
他战战兢兢地睁开眼,却看见疯和尚就站在他面前,此时正将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
和尚看起来有些虚弱,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简洁地对朱栓柱说了声:“走吧。”
朱栓柱忙不迭地站起来,想去搀扶和尚,可疯和尚却摆了摆手,表示能自己走。
离开屋子的时候,朱栓柱朝土坑那边看了最后一眼,却发现坑已经被填平了。
出宅院的时候,朱栓柱就闻到了一股浓烈了血腥味,和尚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对他说:“快走,莫回头!”
当时疯和尚的脚步已经不太稳当了,他的胳膊搭在朱栓柱肩膀上,朱栓柱承担了他一半的重量,架着他快速离开了村子。
直到出了村口,疯和尚才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想不到我还是救不了他们呐,罪过罪过。”
朱栓柱就问和尚:“刚才那股血腥到底是咋回事啊?”
和尚依旧叹气道:“是那几个流浪汉,被铁龙王拔了皮,我救不了他们呐,造孽啊!”
说罢,和尚就朝着黄河口那边走了,朱栓柱心里头虽有疑问,但也不好多问,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和尚的步伐。
两人来到河岸,朱栓柱刚要解开船锁,忽然听到水面下传来“嘭”一声闷响,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绳子也掉在了地上。
和尚就对他说:“别怕,它现在翻不了天了。”
说话的时候,和尚的眼睛一直盯着河面,朱栓柱也朝河面上看去,就看到水底下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影子,正逆着河流快速游动。
和尚指了指那个影子,对朱栓柱说:“那就是铁龙王。”
朱栓柱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巨大的东西,他没法估算影子的长度和宽度,那影子几乎覆盖了大半个河面,在它游动的时候,大量黄河水从河道中涌了出来。
就见它身子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河面上被他搅起了大股大股的波浪,可过了没多久,那个影子就慢慢变细、变短,最后消失不见了。
疯和尚盯着慢慢平缓下来的河面,也是长松一口气,随后又伸出手来,对朱栓柱说:“东西还来。”
朱栓柱将盒子还给他,他又对朱栓柱说道:“贫僧这就要离开了,你自己回去吧。”
前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朱栓柱心里头本就是一晃一晃的,听和尚这么一说,他就赶紧解了船锁,一个人驾船回到了对岸。
说到这里,老人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半天,他才对我们说:“我上船的时候啊,听那个和尚说了一句话,他说,黄河口那边的风水是人做出来的,铁龙王还得让懂风水的人来镇住。那时候我忙不迭地过河,后头的话没听清。在哪以后啊,疯和尚就没再回来过,咱也不知道他到哪去了。”
我将老人的最后一段话写在本子上,问老人家:“在这之后,黄河口这边没再清过淤吗?”
老人说:“清,年年都清,后头几年清淤,我可不敢再去了。不过清淤的时候也没再出过啥怪事。呵呵,太平了,打铁龙王没了以后,俺们这就太平了。”
我又问老人:“黄山的事是怎么处理的?”
老人叹了口气:“还能咋处理啊,村里头都忘了有这么个人了。别说别人了,村南头的那个老黄头,他就是黄山的侄,连他都忘了黄山是谁了。”
五百七十五章 天、地、人
我说:“当初那个疯和尚,既然身上有洋钱,为什么还要到村子里来要吃的呢?”
“谁知道他咋回事来,”老人笑了笑:“要么说他疯嘛。”
等老人讲完铁龙王的故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他原本想留我们在家吃饭,可在来的时候店老板就嘱咐过我们,说老人家中午要午休,我们也不便再叨扰,辞别老人之后就回了旅店。
店老板一早就做好的饭菜,只等我回去品一品,看看他做出来的菜还有哪些不足的地方。
说起来,店老板的手艺也是不错的,只不过大概是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所以做出来的东西多少差了一些火候,我对他说了一些做菜时的要点,他一一记在本子上,之后就回厨房研究菜谱去了。
吃过饭,我们回到了房间,凑在一起研究铁龙王的事。
从老人的口吻来看,铁龙王事件应该就是他的亲身经历,不然的话也不能将细节描绘得那么详细。
粱厚载说,当年的疯和尚大概也没有彻底镇住铁龙王,只是暂时将它压在了黄河底,之前他寻找这一代阴气最重的地方,应该是认为,河道周围阴气最重的地方,就是**的源头,只要封住源头,就能阻止**外流,压制铁龙王。
另外粱厚载认为,疯和尚临走前说的那番话也很重要,这里的风水局只能由懂风水的人来破,说明和尚对风水应该不太精通,至于我们,也必须等耿师兄这个风水大师来了以后才能继续后面的行动了。
下午,我们又拜访了村里的其他几个老人,和朱栓柱说的一样,他们已经忘记了黄山这个人,也忘了铁龙王的事,但个别人还记得河道里冒黄水的事情,可在他们的记忆里,带着他们去河道那边的人不是黄山,而是当年的老村长。
这些老人最年轻的也有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他们年轻的时候也听过去的老人聊起过黄河口的一些怪事,但都没有亲眼见过。
傍晚,我带着粱厚载他们再次拜访了店老板的四舅姥爷,又听他聊了一些老故事,但没有什么新的收获。
在这之后,我们就只能在旅店里默默等待了,只希望耿师兄能早点来。
大概是在三四天之后,耿师兄才拨通了我的电话,说他已经到村口了,问我们在什么地方。
村子里的小路很多,而且复杂交错,我即便说了地址,耿师兄也未必能找到我们,于是就带着刘尚昂和粱厚载到村口将耿师兄接了回来。
耿师兄刚跟着我们回到房间,就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给刘尚昂,还笑着对刘尚昂说:“送你的。”
刘尚昂打开手提箱一看,就看到里面摆着很多枪械零件,他顿时兴奋起来:“W03和54式,真给我配枪了呀!”
“大伟还能骗你啊?”耿师兄笑着说:“不过那把狙击枪太大了,只能拆开来装,你能把那些零件拼起来吧?”
刘尚昂朝自己竖了竖大拇指:“这有啥难的,小菜一碟。”
说完,刘尚昂就自顾自地在电视柜那边摆弄起了那些零件,耿师兄回过头来问我:“这边的事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说:“七十多年前,这地方确实出过一些事情。喏,都记在这个本子上了。”
一边说着,我就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记载铁龙王事件的本子,将它交给了耿师兄。
耿师兄坐在床头上,一页一页地翻着,我和粱厚载就凑在他身边,等着他看完。
他看书的速度很慢,过了很长时间,才把本子合上,并抬起头来问我:“铁龙王……这事你们怎么看?”
我说:“有很大几率是真的。铁龙王应该就是被一世祖压在黄河底的,下面应该也有座墓穴。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即便确认了黄河口下方有墓穴,我们也不知道墓穴的入口在什么地方。”
耿师兄点了点头:“嗯,这确实挺麻烦的。”
这时粱厚载就在一旁对我耿师兄说:“庄师兄那边启动调查了吗?”
“现在包师弟应该开始行动了,”耿师兄说:“庄师兄也认为你们的想法是对的,内鬼很可能就是他的顶头上司,至于王大富那边,庄师兄也打算查一查,听他说,王大富最近的态度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我:“王大富干什么了?”
耿师兄想了想,说:“不太清楚。只不过我听庄师兄说,他这段时间和百乌山闹起了别扭,养尸人一脉对他的意见也很大,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随后,耿师兄又问我:“咱们什么时候去黄河口那边?”
我说:“现在不急,等到晚上吧。”
耿师兄点点头:“行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沉默了一小会,对耿师兄说:“现在我们手里,又多了一条和内鬼有关的线索。”
耿师兄:“什么线索?”
我犹豫了一下才回应道:“内鬼的左脚掌上没有掌纹。”
“左脚没有掌纹?这可是关键线索啊,”耿师兄皱起了眉头:“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条线索的?”
我当即扯了谎:“师父给我的秘籍上有一门推算术,我就是用它推算出来的,不过这套推算术对修为的要求很高,我还欠点火候,所以只推算出了内鬼左脚没有掌纹,别的信息没能推算出来。”
耿师兄:“哦,是这样啊,你们守正一脉的秘籍上还真是什么都有呢。”
我又问耿师兄:“师兄,你仔细回想一下,在咱们身边有这样的人吗?”
耿师兄摇头:“你刚才说脚上没有掌纹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了包师弟,不过他是右脚没有掌纹,不是左脚。”
刘尚昂听到耿师兄的话,也凑了过来:“老包的右脚上没有掌纹吗?还真是头一回听说呢。”
耿师兄向他解释道:“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