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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花舞七国-第9章

小说: 花舞七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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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唏嘘不已。

  东南诸州的援兵还未到,山夏兵已经攻下了京师。

  逃亡的计划看来是早已经布置好了的,爹爹不知怎么地伪造了几枚丘山公主的令符交给我们,以备出城时用。这位丘山公主是山夏王一母同胞的姐姐,人称“武公主”,善兵法,与山夏王关系甚好。当我们到达听雪楼前,宗文、宗武、南禄还有我几个月未见面的大哥,都已经侯在那里了。按照爹爹的计划,重云姑姑、大哥、花明月、我和花舞舟,以及青夏、素秋她们是要按东南西北四个不同的方向逃出京师的。因为风丞相带着三万近卫军的突然出走,这个计划被匆忙提前了。提前的代价,是更大的不确定性和危险性——没有人知道我们这些人明天是否还能活着相见。这真是一个混乱不堪的夜晚!

  北风中还隐约夹杂着一丝余冬的寒冷,沁凉脊骨。我打了个哆嗦,伸出手拽住宗武的长袖嚷道:“爹爹呢,我要爹爹……”

  宗武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似乎也不知所措。青夏从奶娘手中接过我,安慰似的抚着我的背,把我抱在怀里,对宗文、宗武说道:“告诉姑爷,我会把安城小姐安全地送到秦国。”

  “不行!”宗武阻止道:“少爷吩咐青姑娘要同淮岸少爷北上安城,何况雷都尉他,他在安城等着你。”

  青夏叹了一口气,笑道:“你着急什么?我只是先送小小姐去秦国,又不是不去安城。时间紧迫,便就这样决定了。”听青夏说着,宗武本欲再开口,却看到一旁的花淮岸朝他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做声。青夏抱着我走到我的奶娘面前,福了一福道:“徐妈妈,阿飞阿寻就拜托您了。”

  奶娘满眼噙泪,嘴角颤抖,却一句话也没说得出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其实大家都知道,去秦国的路比北上的路要艰险许多,因为我们要路过山夏州的管辖范围,不得不说是直奔虎穴。没有人知道爹爹这样的安排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毫无保留地信任他——那一定是最安全的路径。于是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夜晚,我们几个兄弟姐妹从此分道扬镳。大哥和青夏的一对双生女在一对人马的护卫下北上华章安城;素秋和重云姑姑由宗文带的人亲自送往东边的齐国;花明月跟着宗武南下取道楚地去了江南;最小的花舞舟,则跟着她的奶娘李氏以及南禄,在一队护卫的保护下,朝着最为偏僻的西南山道行去。而我,则跟着青夏,坐在了西行秦国的马车上。

  正是:

  东南西北个个去,兄弟姐妹四分家。

  碎玉梨尘望月影,流霰绮霞啼春痕。

  三分幽云遮月山,七成天下乱繁花。

  此行应是千里路,从此他乡看花杀

  我依偎在青夏的怀里,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晨曦漫透,穿越锦帘因为颠簸而摇晃着的罅隙,带来了崭新的一天。虽然离京师已远,我们不久前的出城经历却不是很顺利,因为所有的关口都换成了山夏王的兵马在把守。所幸城中一片混乱以及百姓逃串者不可胜数的局面让我们有了浑水摸鱼的契机;花府在城南郊外,出城本就比内城的人出去要来得顺利——只有外城城门一个关隘;再加上有花府精选的护卫保护,我们最后又带着伪造的丘山公主的令符,大摇大摆走出京师就变成了一件容易的事。只可惜很快便有追兵,朝着驾着我们刚才所驾的那辆马车追去……两个护卫带着我和青夏躲在树林里,看着一群追兵追着乘坐那辆马车的两个护卫而去的消失在黎明中的身影,静静地等待着来接应我们的人。

  我不知道爹爹和其余的人现在都怎么样了,我也不想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什么也做不了,就像一个废物一样地等待着他们的庇护。这真是糟糕透了!时光不可逆转,我所能做的,就是快些长大,慢慢地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强大到足以抵抗住命运的戕害,而不是被动地接受这一切!我咬了咬牙,闭上困乏的双眼,在心里自语道: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一切将重新开始!

  在我们到达邺城的两天后,山夏王在京师称帝,尊病入膏肓的圣武帝为太上皇,都京师。次日,又传来华章太子在安城称帝和嘉陵太子在东南诸州藩王、郡守的支持下称帝的消息。至此,圣武帝元嘉八年春,云国三分。


010、风碎叶窸窣
    有些人走了,有些人留下;舍弃一些东西,得到一些东西;交错的轨迹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深陷的是此刻的时光,明天的回想。

  云国邺城是云水之滨的一座小城,北边隔着大河与燕国接壤。

  再也没有关于花家的任何的消息,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花家一样。离开京师已经六天了,我开始怀恋在花府的生活,怀恋爹娘、重云姑姑,怀恋我的兄弟姐妹,怀恋奶娘、素秋和那些看起来亲切又美丽的人们……怀恋的怀恋,也回不到从前。当夜晚降临的时候,当繁星满天的时候,我完全控制不住去思念。这是……怎么了?好像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不经意之间,我已经变得越来越多愁善感,心里装得满满的……这不到三年的时间,我体味到了以往二十余年都不曾体味到的东西。

  梨花谢了,空留一树葱郁的叶子。我站在树下,抬起头,看到头顶那张盛满绿光的浓密的网,直透过网眼洒下一地的春日的阳光,感到心情也慢慢地恢复了过来,不经意间就舒畅地笑了起来。岁月静好,新的征程已经开始,eon!

  “城儿!”青夏不知什么时候从回廊转角走来。

  “娘!”我开心地飞扑过去,趁着她俯身抱我的当儿,一下子勾住她的脖子,像个蜘蛛一样黏在了她的身上。幸好,我还不是一个人!

  青夏宠溺地笑望着我,刮了刮我的鼻子,道:“该启程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一路上,为了方便,青夏和我便扮成一对探亲的母女,有两个我以前并未见过的护卫,一个叫风晏,一个叫重离,扮作我们的家丁。其余还有约莫七八人,平时是看不到他们的,青夏说,虽然看不到,但是他们却一直守在我的周围。

  马车渐渐地远离落寞的河滨小城,我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屋舍、街市、人群,很想要记住它。漂泊的时间久了,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大得让人充满着想要将它征服在脚下的欲望。我关上帘子,有些乏了。

  忽然,我听到有什么东西瞬间轰塌的巨大的声响,紧接着马车猛烈地一震,像是撞倒什么东西,兀地停了下来。

  “怎么了?”青夏掀开前面的帘子问道。

  我看到一颗巨大的白杨树正倒在了我们马车的前面,横栏在了路上,两匹马受了惊吓般地嘶鸣跳跃,险些被绊倒在地上。风晏拧着眉头回过头神色骇然地说道:“姑娘带安城小姐坐好!”话音刚落,只见风晏、重离二人持着马鞭调转马头。

  马车内像是发了地震一般,连小桌上的东西都蹦跳着,最后毫无悬念地掉到地上。青夏一只手紧紧地把我揽在怀里,另一只手把车厢壁抓得牢牢地,一脸忧心。颠簸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我却听到了衣风猎猎的声响。

  似乎有很多人停在了外面,但我看不到。

  “来者何人?”是风晏低沉而略带杀气的声音。

  外面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只听见一个流水般明媚悦耳的声音平静地响起:“丞相大人只想要花家的孩子,其余的人可以逃命。”

  “哦,是吗?”风晏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仿佛可以想象到他那讥诮地上扬的嘴角。

  我想要挣脱青夏的怀抱去一探究竟,她却抱得更紧。这时,马车又行了起来,是往回转的方向。我听到了打斗声,人比想象中的还要多。是平日里隐藏的那些暗卫来了吗?可惜,我什么也看不见。帘外的兵器相击的铮铮声,低呜或嘶哑的叫声……凌乱。

  白杨林像是巨大的撑着天穹的玉柱,直耸入苍云。沙沙作响地折射着银色日光的窸窣的叶子在空中飞舞。风晏、重离二人并不敢离开驾车车座,只是且战且驱车,与飞上车盖或直接扬剑袭来的人厮杀。那所来之十几人,皆着玄衣赤巾,身形矫健,剑法灵活,其中只有两人,踏风回旋,身轻如燕,眨眼间便落在了车顶,与前面之人对风晏、重离两相夹击。风晏、重离皆以一敌二,力所难及。这时,远处大道上一群人纵马飞身来救,正是平日里并不现身的花家护卫。如此一来,不片刻,那些并不动手的玄衣赤巾人也全持剑相战。顿时,二十几人混战在一起,身影交错,令人眼花缭乱。

  身影晃动,与我和青夏只有一帘之隔。她用双手把我死死地护在怀里,我能感到她颤抖的身躯。我被动地聆听着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正在我不知所措时,一阵悦耳宛若流水一般的箫声缓缓流出,沁人心脾。那声音空灵如雪,似是冰封着亿万年的大地,与世隔绝,飘渺似纱似雾,冥冥中令人陶醉沉迷,想要忘却一切而不愿苏醒。靡靡之音,芳华大地,故故西来,卷尘为风。厮杀渐止,纷乱凝静。

  “娘?”我窝在青夏怀里,轻轻拍了拍她怔愣的脸,“青姨?”。可是她还是一副丢了魂般的样子,目光迷离地盯着前方,没有焦距。

  除了那流音似雪,一切静得可怕。

  我颤抖着小手爬下青夏的怀抱,犹疑地向车门口走去。

  风晏和重离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耳朵,一脸挣扎得痛苦的模样。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人,眼睛睁得很大,神色又仿佛在做梦一般;另外一些人或坐着或站着或扶住树干,都表现出同风晏、重离一样痛苦的脸色。他们……中邪了?我眨巴眨巴眼睛,爬到车缘,想要下车,可是我这身高……诶!正在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低头哀叹时,一双大手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手,比记忆中娘亲的还要修长莹润,肌雪肤玉。我有一瞬间迷惑,抬起头,撞进一汪浅绿的碧波,流光缀雪,盈盈聚光,充满了蛊惑,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噬魂噬骨。

  “好漂亮的眼睛啊!”我鬼使神差地叹道,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但是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每当我回想起这个时候的情形,都会感到后怕,那时候我时常会想,如果没有因缘宿怨,我们这些人究竟会不会沿着命定的人生轨道走向宿命的结局呢?

  那双手似乎是颤抖了一下,将我从车板上捞起来,抱在怀里,正好使我与他四目相对。他看起来是一个十七八岁大的少年,墨发如绸,只用一根浅绿色的带子简单系在后脑,余下披散腰间,任风轻撩,别具风味。墨兰在风中飞舞,原是一袭广袖带风,飘飘纷飞,恍惚仙人舞。只见他带着一只纯银色的面具,正好遮住上半边脸,让人看不全容貌。可是那究竟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仿佛无法用任何词汇去形容,充满着诱惑、神秘、沉寂、清冷和死亡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旋转着水晶般耀眼却易碎的光辉,似是星辰微闪紫微幽移,从每一个角度都可以折射出深浅不一的绿色的光芒,直匝入人的心底,悄无声息却难掩痕迹。绿色瞳孔,深藏着令人无法探清的情绪,仿佛大森林深处封闭着的古老而神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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