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骗子遭遇强盗:一山更比一山高-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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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会想不出办法。
说在身上找些小玩意哄哄这孩子,可自己大热天衣裳没穿几件,口袋也都是空空的,于是顺手朝披在身上的工装摸去。“咦”里面竟然有几粒皱巴巴的巧克力糖,也不知是谁吃剩下的,因为气温太高,已经有些融化了。管他的,能暂时哄住小孩就行。
“圆圆吃糖。”
柳君把巧克力递给小圆圆,但她瞧着巧克力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却摇头不肯接。
“不喜欢吃糖?”
柳君很耐心地问道。
“你是骗子吗?”
圆圆脆生生用很标准的国语问道。
怪不得小平同志说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在广州这鸟笼里,今天这还是第一个用标准的人话和自己交流的。
骗子?阿基仨还勉强算得上,骗吃骗喝了一场,可自己除了那一口“海灵草”拌“酱牛肉”,可没骗到啥啊!就是那唯一的一口,还赔进去若干口水和苦胆汁。要说赚了的,就是脸上的脂肪了。出了白宫的门也就是那里变厚实了些,其余真没捞到啥。柳君苦笑着问道:“圆圆,伯伯像骗子吗?”
小圆圆把手里的漫画摊开,柳君一瞧封面还真乐了。
那漫画的封面上一个骗子蹲在一个背书包的大眼娃娃跟前,骗子头戴礼帽、架着眼镜,衣领竖得高高的遮住大半个脸颊,并正在用手中的糖果哄骗小娃娃,想让她跟着自己走。自己这副模样,真正像极了漫画中的人物。
柳君张口结舌。
漫画家把骗子的形象都固定下来了,怪不得这孩子要拉扯自己的裤腿向自己求证。自己该如何向祖国的花朵解释清这一切?
“陈圆,陈圆!”
恰好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呼喊。这女人也是标准国语,看来也属于那种外来移民。小女娃娃一听见家长的呼喊,没等柳君松手就开始使劲挣扎起来,还趁着柳君反应不及,顺势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妈呀。”
柳君惨叫一声赶紧松开了小娃娃的胳膊。
跑向母亲的小女娃扑在她怀里投诉了一番,那女人就气势汹汹朝柳君冲来。柳君一见形势不妙闪电般躲进了车辆内,还把车门也上了锁。
那女人隔着玻璃窗,指着柳君的鼻子痛骂了一阵子,见柳君灰溜溜不敢回嘴,仍有些不解气,还用脚朝车箱上狠劲踢了几下,这才抱着孩子慢慢离去。边走嘴里还边唠叨:“这该死的绿岛之夜,明明就是拉屎的地方,偏偏要叫这样的名字,搞得我还以为是卖冰激凌的。”
总算躲过了又一场无妄之灾。
柳君正靠在椅背上庆幸,玻璃窗被人在外面敲了敲,他一抬头。妈的,无妄之灾终究没躲过,警察找上门了。
警察用鸟语说了一句啥,柳君没能听懂,眨巴眼朝他傻笑。于是警察换成别扭的人语再问一次:“身份证拿出来。”
尽管柳君知道这边盘查流动人口很厉害,对没正经身份的人打击很严厉,但他可不怕这个。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大城市出来的,谁稀罕你这破鸟笼,请我还不来呢!
警察左看右看了半天的身份证,又对着柳君上下打量半晌,实在是找不出啥毛病,但也不肯痛快归还给他,于是又伸出手:“驾驶证。”
驾驶证?治安警察凭啥查看驾驶证?
“你是交通警吗?”
尽管心底腹诽,但也不敢正面和警察交火,于是柳君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系警察还系我系警察?”
得了,遇到不讲理的了。
“没有。”
“没有证你也敢开车?”
这就是欲加之罪了。自己什么时候开车了?
柳君有些恼火,于是推开车门对着警察高声抗议道:“我好歹还读过几天大学,不会开车是实,你还真以为我一点不懂交通法?在路上行驶的机动车其驾驶员才要驾证,我就在车里坐了一会,凭什么要驾证?”
“这车是你的吗?”
警察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没抓住要害,就改口盘查起车的来历。
“朋友的。”
“把行车证拿出来我看看。”
柳君记得阿基应该是将行车证放在工具箱,可找遍了车上所有的地方就是没寻见,只得摊开双手说:“没找着。你等我朋友来吧。”
“没有行车证?”
警察围着车绕着上下瞧了一圈,冷笑道:“这破车一看就是走私进来的。我要暂扣了。”
“你等等不行吗?这车有毛病,我朋友找人修理去了。”
“少来这套。你下来,老实坐旁边去。也别打算开跑,你身份证还在我手里,你只要敢跑我就会办你通缉。”
将柳君撵到副驾驶座,警察上车后在仪表盘上检查了一阵,然后一边试着点火,一边顺口问道:“你说这车有毛病?”
“当然。没毛病干嘛找人修理?”
话音未落警察一拧车钥匙,加了一点油,车子居然哼哼着又活了。
“看来你就没说一句真话。怪不得圆圆的妈曹扬姐说你是骗子。估计你十有*真是。”
奇了怪了!这车明明刚才又是爆炸又是冒黑烟的熄火趴下了,怎么就这样又好了?
柳君想了想,估计与刚才那圆圆的妈使劲踢的几脚有些关系。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何苦要找人修理?让吃饱了没处发泄的王八狠劲拍拍不就得了?
警察正要松手刹起步,柳君按住他的手讨饶道:“能不能再等会?我朋友马上就回的。你要把我拖到哪儿?这里我人生地不熟,连回来都找不着路啊。”
“闭上你的鸟嘴。”
你才是鸟嘴,说的还是鸟语。柳君心底恶狠狠回骂了一句,但没敢让声音发出来。
“你要扣车,总得让我看看你的证件吧?”
警察爱搭不理摸出个塑料牌牌在柳君面前晃晃,马上又塞回口袋里。柳君眼睛虽然近视,但人还算灵光,就这一眼立刻就把人名记住了。
心底嘀咕,怪不得这人这牛逼,原来叫赵?。三张水牛皮啊!
………【糖衣吃了炮弹退回】………
秋鲁的身材很打眼,在北方人中他那高瘦的个子也显得格格不入。当他看见两年多未曾谋面的安娴的同时,站在昏黄灯影下翘首等候许久的安娴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并迎着他毫不迟疑很勇敢地主动走过去。
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后,双方很有默契的一语未发,安娴率先朝一处没有路灯的黑暗处走去;秋鲁也同样没有开口说话,深深叹息一声也跟了上去。
到了暗地里安娴依旧没有开口。她先是抓起秋鲁的一只手,低垂着脑袋用双手轻轻抚摸着那上面凸起的青筋和骨骼,慢慢的,眼里噙满的泪水滑落下来,并洒落在秋鲁的手背上。最后一贯坚强独立的女子,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心中潮涌的凄苦,搂着秋鲁的身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委屈万分地呜咽起来。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秋鲁爱怜地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气顺,脑海顿时闪现出柳永的那句雨霖铃。可人家那是分手,自己和安娴却是重逢,怎么会想到这一句呢!
他何尝不知道她的委屈!他的谍报员华幕早就将她这一年多的境遇,不敢稍有隐瞒地完整转述给他了。挑来选去都不过是她抱着那尚存的最后一丝幻想在拖延时间,终究还是得遵循人生的规律和家长的意旨嫁人。所以最后安娴也不再挑三拣四,由王芬秀拍板,和三驾马车中另一家的某远房侄儿匆匆凑成了一双。
不过那人看上去一表人才,品行却是极端无耻。婚后安娴才发现那人是抛弃了以前的女人,为巴结上王家的权势才另娶的。安娴原本想既然是过去了的事儿,睁眼闭眼只当没那事儿就算了,可那人婚后依旧藕断丝连和以前的女人纠缠不清。更为无耻地是,那人居然还敢涎着脸和她商量是否能让他脚踏两只船。这下安娴爆发了,一怒之下搬回了娘家再也不见那人的面,任他如何上门纠缠也坚决不回那个新家。
“你把我的衬衣当成了手绢,把鼻涕、眼泪、口水都朝擦。你自己看看,把我的白衬衣搞得脏兮兮的。”
过去的一切总是要说开的,未来的事情也得赶紧做出决断。于是秋鲁开了一句玩笑。
安娴听了秋鲁的嘲弄破涕为笑,并毫不犹豫顶撞道:“你才脏。把你身上的脏东西不知道播撒到多少和你同样脏的女人身上。”
要不是在黑暗中,此刻尴尬羞惭万状的秋鲁,脸色肯定紫的像茄子。他想这就是北国胭脂和南方脂粉的最大区别了。沪江的女孩心里即使这样想,也绝不会这样说,很可能是通过娇滴滴的撒娇去拐弯抹角暗示,哪有这样直通通嘲讽男人的!
“好好的女儿家,一结婚连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了。”
秋鲁苦笑着猛摇头。
“你能做出来,我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好好,我投降。不谈这个行不。让我们还是像朋友那般,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会谈。”
“你又不是外交部,我和你之间讲什么亲切友好的氛围。我对你只能像对待阶级敌人,要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
“行行,还有什么怨气就趁这会儿赶紧一次发泄出来,不要影响你待会的的食欲。”
“还记得关心我的身体?这两年中你给过我只言片语的安慰吗?我在受苦受煎熬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走投无路恨不能死了的时候你在干啥?你的所有消息我还是从那个人嘴里才能知道,我哪知道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别这样。今天我们就是老朋友叙旧,只谈咱们俩的事儿,不谈她。”
“我才不和你是咱们。”
“不是自家人?难道你和今天来的那人是一路?”
“什么今天那人?我就是一个人来的。”安娴感觉莫名其妙。
“外贸系统在天津举办了一个全国性的培训班,舅妈好不容易为我争取了一个名额,还好心让我有机会顺便来看看你,劝你早日回家探亲。所以我这才提前两天动身过来的。”
“嘿嘿,是顺路。今天那人也是顺路,他到京都参加全国年度计划会议,所以顺路到了我们这唐山。”
“什么意思呀,死东西。”
秋鲁放声畅笑起来,搞得安娴更加摸不着头脑。于是气哼哼在秋鲁胳膊上使劲拧了一把,见秋鲁呲牙咧嘴这才松手娇斥道:“老实交代,今天又招惹了什么人?”
“姑奶奶,不是女人。是我老岳父的副手。”
“黄韬?”
“不是他还能是谁。据说我老岳父临到动身前就突然蹦出个心脏病发着,还住进了医院,把参加会议的重任临时交给了这个伶牙俐齿的家伙,让他赴京顶替我岳父去舌战群儒。”
“他顺道到你这里?这道顺得真是莫名其妙。”
秋鲁也懒得解释里面的弯弯绕,更不想让安娴参与到诡诈的政治中,于是换个话题问道:
“你舅妈晓得不晓得我和闻慧的事儿?”
秋鲁尽管在猜疑,但还不能完全肯定。所以他才询问起这个关键的问题。
“因为我近期总是住在娘家,前几天有一次在家闲聊时,舅妈突然问起我你为什么那次刚回沪江,晚上连家也不回就匆匆忙忙返回豫南。我当时有些措手不及,不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