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国体-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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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快救人吧。”霍江城叫了她一声,荀绍方才回神,连忙将应璟扶上马背,城外藩王们的军队已经顾不上,径自快马入城去找大夫。
要和藩王们交涉,其实是个苦差事。
藩王们都很不悦,琅琊王是领头人,拿出太后懿旨给范一统看,对于幼帝那句“以谋反罪论处”很是不待见。
因为一切早就计划好,范一统表现的不慌不忙:“诸位殿下请仔细想想,太后虽然可以垂帘听政,但大事从来都和陛下联名下旨,从未私自用太后印玺发布过诏令,诸位殿下当真觉得此事没有蹊跷?”
琅琊王一愣,还真是,本来他们是不想南康王一人得利,当年做皇子时各自拉帮结派,以后若南康王登基,少不得有他们的苦头吃。太后诏令一来,大家便都有了遏制他的心思,彼此一通气就全过来了。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奉诏而来,还不如说是他们顺着诏令这借口自己要来的。
如今幼帝的命令既然下来了,也就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毕竟是扛着匡扶社稷的大旗来的,自然不能抵抗皇帝命令,可又心有不甘。
但琅琊王想想还是不放心,又追问范一统道:“此次陛下圣旨为何来得如此迅速?照你这么说,不止太后诏令有蹊跷,这圣旨岂不是更蹊跷?”
建宁王和淮南王都跟着附和:“琅琊王说的没错。”
范一统跟着应璟久了,有时候也会学着他摆摆谱,故作气势道:“诸位殿下当真以为你们大军四面八方而来,这么大的动静会无人知晓?实不相瞒,此次陛下圣旨亲临,是因为太后已被卷入朝中阴谋,诸位殿下是和太后一起做了人家的箭矢还不知晓。”
琅琊王疑心重,始终有些不相信,这时范一统身旁的一个被雨淋得直发抖的人揭去斗篷,哆嗦着用尖细的嗓音道:“陛下就是怕诸位殿下不放心,特地派奴婢随范侍卫一起前来,诸位殿下都见过陛下,应当认得奴婢这张脸才是。”
建宁王扯了扯琅琊王的袖子:“二哥,的确是陛□边的太监李园。”
琅琊王这才彻底信了,已经决定要走,想想又问了范一统一句:“那么对于南康王,陛下可有何说法?”
范一统道:“临走前陛下有口谕,诸位殿下为国尽忠是好事,可以宽限三日返回,既然是勤王平叛,这三日内自然可以大展拳脚,有功者重赏。”
琅琊王会意地笑了,当即下令杀入山谷。
待大军渐渐离去,范一统终于松了口气,转头问李园:“我刚才可有露怯?”
李园搓着手取暖,嘿嘿笑道:“没有没有,范侍卫不愧是宁都侯的左膀右臂,难怪宁都侯肯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您来做呐。”
范一统听了这话很高兴,又策马回城去找应璟。
应璟昏迷未醒,此时正被一群军医包围着在城中太守府中医治。
荀绍换完衣裳出来,迎接她的都是一些怪异的目光。她没在意,找到霍江城问了一下近期城中情形,霍江城告诉她藩王们已经去围剿南康王,周丰容此战必胜,她松了口气。
“少主,本来你的事我是不该多嘴的,但此次的事只怕不是这么简单的,宁都侯故意雌伏许久,必有深意,少主不妨仔细弄清楚再做考虑。”霍江城左右看看,确定无人才又继续道:“我仔细思量过,此战之后,只怕朝堂格局会有大变化。”
荀绍没有回应。
霍江城知道她此时心境不对,赶紧换了话题:“对了,竹秀已经醒了,料想是无大碍了。”
荀绍猛然一震:“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就快冬至了,大家有没有补点儿好吃的呢?口水淋漓……
为毛我只知道有关吃的节日……_(:3∠)_
☆、第五七章
…
用霍江城的话说,竹秀可谓九死一生。
当日差不多荀绍刚被救走;应璟后脚就到了。竹秀身上全是伤;一身血泊地被救出来时早就没了意识。
应璟派范一统护送她回都医治;之后他一直不轻易露面;霍江城也不知道竹秀到底有没有被救回来。直到今日前线激战;荀府的信函送到霍江城手中;他才知道竹秀已经醒了。
竹秀必然是知道荀绍等人在担心自己,所以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人写信来报平安。
“怎么宁都侯没有跟少主说吗?”霍江城问完就回味过来,叹了口气道:“不过竹秀当时伤得那么重,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若是话说早了给了少主希望又落空;只怕你会更失望,所以宁都侯才没提起吧。”
荀绍此时还陷在狂喜之中;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许久才喃喃自语了一句:“太好了……”
她忽然反应过来,面向应璟居住的房间看了一眼:“怎么到现在军医们还没出来?”
霍江城摇头:“不知,也许是比较棘手?”
荀绍朝那边走去,恰好范一统从里面出来,行色匆匆的模样。
“饭桶,怎么了?”
范一统无心计较称呼,急急说了句:“我去安排人手,即刻护送公子回洛阳,这里战事就留给荀将军安排了。”
荀绍皱眉:“应璟的伤很严重?”
“到现在还人事不省呢!”
荀绍细想了一下,应璟开始时虽有受伤,却不至于这么严重,看来伤势加重还是被藩王们的重兵包围后导致的,他旧伤复发,无法敏捷躲避,能支持下来也是不易。
范一统很快就安排好了,一路跑着回来。他今日也是一路奔波,到现在身上还是湿的也顾不上。
荀绍跟着他进了房,隔着几名军医的距离看着床榻。
有个军医低声对范一统道:“宁都侯方才醒了一次,不肯马上回都,说待战事平定方可。”
范一统一拍额头:“我差点给忘了,公子是担保过必须平定战事才能回去的。”
荀绍心中有些了解了,难怪他肯给周丰容机会,原来是因为这点,这人还真是绝不漏算一步。
不过此时人毕竟已经躺在眼前,一切事情经过都要等他醒来才能弄清楚,她心里有再多想法也只能揣着。
军医们要给应璟用药,不愿外人打扰。荀绍和范一统都退了出去。
正当这时,外面有传信兵快马来报,说南康王的大营已经被拔,晋军大胜。
那么多人冲过去,有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荀绍居然有点同情南康王了,自己的兄弟手足迫不及待地去围剿他,个个都恨不能置他于死地。
虽然得了胜仗,却直到天快黑时周丰容才回来。
他浑身湿透,盔帽已经取下,身上全是泥水,狼狈不堪。认识他的人见他一路走来都赶紧避开,不敢多言也不敢多看,因为不明了现在的状况,也怕趟进浑水。
荀绍收到消息,快步迎出来,快到前厅时在走廊上碰见他,见到他身上有伤,转头吩咐去请军医,又问起他战场情形:“赶去的人马那么多,怎么大将军还是受了伤?”
周丰容道:“之前受的一点小伤,不必费神了,南康王那里被大军围攻,自然不用担心,倒是诸位藩王,抢功劳抢得厉害,险些自己斗起来。”
荀绍冷笑了一声:“若非他们心不齐,也不至于……”也不至于当初应璟那么顺利就将幼帝推上了帝位。
当然后半句她是不能说出来的。
“对了,南康王可被擒住了?”
周丰容摇头:“用不着擒他了,琅琊王直接斩了他,我想留他一命都没来得及。”
荀绍皱眉:“毕竟是反叛大事,他计划这么久,此番落败,必定可以牵扯出一大串线索来,居然就这么斩了,真是可惜。”
周丰容点了点头,看她虽然和他说着话却有些神色郁郁,便猜到了一些现状,问道:“可是宁都侯情形不太好?”
荀绍叹气:“是不太好,到现在人还没醒。”
毕竟周家人的未来都系在周丰容身上,他本来是急着洗脱罪名的,不想如今是这般情形,看来急也急不来了。
荀绍忽然道:“此战平定,功劳全在大将军,我打算即刻回都,一来是探望竹秀,二来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大将军此时罪名未清,不妨暂时留下。”
战后保证安稳也是大功一件,周丰容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心中很感激,只是习惯使然,也只淡淡点了个头。
范一统既然能将李园带来,自然有办法与幼帝联系。荀绍现在毕竟身份还有些尴尬,便叫他去信宫中,讨一道诏令,允许应璟回都治伤。
范一统原先只知道着急,还没顾上这层,此时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如今朝中并不安稳他也感觉得出来,有道皇令,事情会好办许多。
没两日天气就放晴了,虽然这种时候的阳光已经抵挡不住寒冷,还是叫人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一早整装出发时,周丰容赶来送行,看到宁都侯的马车,便知道荀绍要回洛阳的那么多理由中,还包括一条护送应璟回都医治。
“大将军好好保重,豫州此地还需多加留意才是。”荀绍过来向他行礼作别,又道:“我已下令张骁带领人马光复南下数郡,迎回永安公主,这件事也请大将军多加督导。”
“你放心。”
荀绍紧了紧身上披风,走下台阶,正要上马,周丰容又唤了她一声。
荀绍转头:“大将军还有事?”
周丰容抿了抿唇,拱了拱手:“多保重。”
“大将军也是。”荀绍扯了一下缰绳,领着队伍启程。
官道上虽然好走一些,但连续几日的大雨将土地都泡透了,速度始终是快不了的。
两名随行军医已经照顾地很用心,但应璟的情形还是没有好转。
荀绍进马车内探望过两次,问是不是他旧伤牵扯出来的。军医回话说那倒还是其次,天气不好,伤口伤得位置又险要,好几处伤都险些要命,连诊治时也需要倍加小心。
范一统没好气地吼:“你们怎么这么没用!好歹先把命保住啊。”
军医忙道:“命是肯定保得住的,宁都侯都接连挺过好几次险要关头了,意志坚定非同常人,范侍卫大可放心。”
荀绍闻言悄悄松了口气,探身出了马车,将帘子遮好,顶着寒风又回到马背上。
霍江城此番也在随行之列,见她神情不太好,打马过来询问:“少主怎么了,可是宁都侯的伤情加重了?”
“那倒没有,不过至今也没减轻,只能说保住了命吧。”荀绍重重叹息,拍了一下马,缓缓向前,一言不发。
霍江城没有打扰她,他跟随荀家人多年,看着荀绍长大,知道她要么是在想事情,要么就是在做决定。
豫州离洛阳不过两三天的路程,沿途多集镇,药材不缺,应璟的伤情总算得到了控制,有时也会苏醒,甚至还能交代范一统一些事情,但都很短暂。
荀绍因为有次得到禀报,一时犹豫要不要去见一见,就这一个空隙,他就又沉沉睡去了。
据说他以前谋划事情时经常深更半夜还不眠不休,现在倒像是一次都给补回来了。
终于快到洛阳时,眼前出现了两支岔路。
往左是一路西行,过安定郡,直入西北;往右则是直接入都,不过几十里的路程了。
荀绍忽然停了下来,对霍江城道:“你替我走一趟,去荀府将竹秀接回西北去,都城局势纷杂,我不方便久待,她在西北住惯了,对养伤也有好处。”
霍江城有些意外:“怎么,少主不打算回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