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秋-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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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审问,也没有用刑,刘湘客便将所知道的事情尽数招供,以求宽大,但这样的人谁敢用,审理的官员对其极为不耻,按律法判处秋后问斩。
王彦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回到书房,展开刑部抄来的宗卷,他才看了几眼,脸上就浮现出了一股怒色。
他之前以为是满清、阉党、皇帝,三方势力中有人要搞他,却没想到居然是桂王的人。
片刻之后,王彦唤来徐太初,又叫来负责广州城防的戴之番,让他们对袁彭年进行抓补。
刘湘客只是个外围成员,用来冲锋陷阵的棋子,所以并不知道太多信息,只知道桂王派来的人是袁彭年,但却并不知道此人落脚何处,至于他供出的金堡等人,王彦在朝堂上已经表过态,所以目前还不能动,以免造成动荡。
之前敌在暗处,王彦有点无从下手,但现在已经摸清了谁要对付他,那应付起来就容易许多了。
此时王彦微微皱眉,靠在座椅上思索,他这次东征,前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回来之后,却发生了这么多事,那接下来援蜀,时间可能更久,后院失火的可能性岂不更大?
入夜,广京城内明显加强了军队巡逻,街道上不时可以看到巡逻的士兵走过,任何可疑的行人都会被拦住盘问,这让城中的士绅百姓,十分的不适应。
早朝上,弹劾失败之事,庞天寿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袁彭年,让他赶快逃出广京,返回桂林。
庞天寿现在可以说是为了隆武帝,才攻击王彦,但如果袁彭年落入王彦手中,让隆武帝知道他投靠了桂王,那不用王彦动手,他死的也一定很难看。
夜里,广京的巡查明显加强,在临江楼里,一名内侍面带紧张之色的说道:“袁大人放心,老祖宗都安排好了。”
袁彭年昨天还在纵论时局,指点江山,视王彦为土鸡瓦狗,今天自己却成了丧家之犬,可谓时事变换。
他也找了一下原因,自己的策略肯定没错,只是队友太愚蠢,所以他对小太监的话,抱有质疑,沉着脸道:“不是你们老祖宗安排好了,而是你必须得告诉我一点细节,要不然出了变故怎么办?本官被王彦抓住,你们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小太监见袁彭年有点急了,连忙说道:“大人放心,我们先用马车把大人送离酒楼,然后走水路,珠江上有大船接应。”
袁彭年稍稍松了口气,听起来像是认真计划过,有点靠谱,但他又连忙问道:“可本官怎么出城?”
“今晚水门当值的军官之中,有老祖宗买通的人,正好可以帮助大人脱身~”
袁彭年听了,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而且城中搜捕甚急,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选择相信庞天寿的安排。
这临江楼是丁魁楚的产业,他虽然被王彦赶入广西,但毕竟做了几年两广总督,在广京城内还是有不少家业。
袁彭年跟随着小太监来到后门,登上备好的马车离开,而就在这时,一群身穿飞鱼服,配绣春刀的锦衣卫,却从前门闯了进来。
天地会是地下组织,没有拿人的权利,可以在满清控制的区域,进行破坏,暗杀,为所欲为,但在大明控制的州府,却得按着规矩来。
隆武朝廷的锦衣卫指挥是曾经在南京救过王彦的王子龙,但锦衣卫缺少经费,始终没有重建起来,加上文臣集团反感锦衣卫,刻意进行打压限制,所以广京的锦衣卫只是空壳。
天地会在广京的活动须要名分,所以在王彦的活动之下,像徐太初等曾经为锦衣卫效命的天地会成员,便又被安插回了锦衣卫。
锦衣卫鲜衣怒马,当初何等威风,但到此时,不少都几乎已经忘了这个曾经威名赫赫的组织,余太初带人闯入酒楼,威风凛凛,一众手下按着刀柄就直接窜上楼去,引得食客们阵阵惊呼。
片刻后,一名飞鱼服从楼上跑下来,单膝跪地,“同知大人,人跑了。”
余太初闻语,顿时一甩背上大红披风,骚气十足,“追,应该还没有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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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假道灭虢
为了促进商业,多收赋税,广京城很少施行戒严,所以现在街上士兵衙役一多,百姓们很容易就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之气,城内一时议论纷纷。
王彦趁机散播消息,这是朝廷在抓捕散播谶语的清廷细作,彻底坐实他是被人陷害,免得今后还有人拿谶语说事。
对于陷害自己的桂王一伙,王心中甚愤,在让人抓捕袁彭年之后,他凝神想了片刻,又吩咐亲兵道:“速去将顾先生请来!”
眼下陈邦彦在漳州,黎遂球长于后勤,夏完淳等人忙于应对科举,大伯介绍的顾炎武,给他留下深刻的映像,所以王彦想找他商议商议。
不多时,顾炎武匆匆走进书房,便行礼问道:“相公,是抓住袁彭年了吗?”
王彦摆摆手,让他坐下,“没有那么快。我找先生来,是有一件事与先生商议。”
“相公可是想说桂王的事?”
王彦点了点头,“原本三家已经定下规矩,什么事都要等打下南京之后,才能分个高下,但这次桂王一派,让人散播谶语想置我于死地,之前的规矩,本阁也不打算遵守了。再者眼下支援川蜀,陛下就让我足够担心了,如果再加上个桂王,本阁怕援蜀不成,反而后院起火。不知先生对此,有什么见解!”
顾炎武轻抚了一下胡须,便笑道:“此事易也!抗清是大义,援蜀乃必行之举,相公要防止后方生乱,只需以援蜀抗清的名义,将广京附近,不受相公控制的人马,全部征召,然后命心腹大将镇守,则广京高枕无忧。”
只要没有军队,无论是阉党还是文臣、皇帝,在后面再怎么折腾,都掀不起什么大浪。
王彦盘算着,广京附近就只有当初护送唐王入广的林察一部,以及现在唐王的宗室之兵,不受他的控制,剩下都是他的人马。带走那两支,广京基本不会有问题。
“那桂王呢?”
顾炎武笑了笑,“也是一样,目前抗清最大,相公以朝廷的名义,召命属于桂王的军队,往前线集结,然后大军假道由广西进入贵州,途径桂林之时,直接发乱,将桂王控制起来。”
“这是假道灭虢?”王彦眼前一亮,沉思片刻,站起身来,叫来亲卫,“你立刻派人通知各门守将,给本阁看好城门。若是走了袁彭年,本阁把他们一撸到底。”
袁彭年上了马车,从临江楼后门驶出,向城西方向驶去,马车上挂着临江楼的灯笼。这在广京城是很常见的情形,多是酒楼送醉酒的客人回家。
广京商业发达,富贾权贵极多,但能供消费的地方却很少,除了青楼、酒楼、戏楼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去处,所以酒楼极多,这样夜间接客、送客的马车也十分频繁。
这种马车一般都不会引来干涉,但今天晚上却有点特殊,马车没走一会儿,就被一支巡逻衙役拦住了。
“马车里是什么人,去哪里?”为首的捕头喝问道。
车内的袁彭年整个人顿时吓的僵直,随车的掌柜心里一阵庆幸,不是官军,只是广京府的捕快衙役,他连忙摸出几枚碎银递了上去,陪笑道:“三元坊的刘员外,喝得多了些,我们送他回府。”
捕头接了碎银,在手上掂了掂,看了马车一眼,
一挥手,带着巡夜的衙役扬长而去,掌柜见他们走远,连忙吩咐伙计道:“快走!”
伙计催动马车,快速离开,片刻后马车在河边停下,掌柜提着灯笼在岸边晃了晃,不多时,隐藏在黑暗中的一搜小船,点上灯笼回应,向岸边划来。
广州城有大大小小十六座城门,现在城内一队队士卒巡逻,城门处自然也严格盘查,每座城门前都站满了士兵,每一个进出城的行人都要被监视,稍有异常便立刻被士兵拦住盘问。
从城门出去,基本没有可能,但广京还有一座水门,
珠江连接着广京城外的护城河,而护城河又通过水门,进入城内与流花湖相连,虽说大海船不能驶入,但每天还是有不少小货船从水门进入城内。
五岭以南,广州为一都会。三江汇其前,巨海环其外。山川清淑,气象开豁,天下省会,语雄壮者,金陵而外,无所复让。
广京的规模本就庞大,现在又人口暴增,再加上城外驻军,每日不知消耗多少物资、粮食,所以水门格外繁忙,袁彭年的小船行驶了一会儿,来到了水门附近,只见岸边密密麻麻挤满了船只,足有近千艘之多,都是百料左右的小货船。
在密集的船只中间有一条狭窄的水道,这主要是给巡查的官船航行,袁彭年的小船,没有按规矩排队,而是直接走了中间的水道。
船仓内他心情十分紧张,不知道面对士卒的盘查,他能否出城?但跟来的小宦官,却信心十足,显得胸有成竹。
水门城头上,岸边都占满了士卒,河面上也有巡查的官船,一艘官船上的一名小吏,正登记着盘查船只上的货物,查验税票,忽然见一艘小船,并没排队,他连忙将税票还给船主,然后返回座船,去截小船。
官船上,几名士卒遂即拿着长钩站在船头,想要将小船勾住,拉过来盘查,但两名士兵却在岸边喝道:“百户有令,这艘小船不用检查,放他们出城!”
水门的百户是潮州人,名唤周节,清军杀入广南之时,蹂躏粵东,他家人逃入广京,老家被清兵焚毁,便索性一家在广京安定下来。
本来他家中还有些资产,加上他军饷足够,足可以养活一家人,但他父亲却不甘寂寞,与人借了些钱财,合伙买船出海,结果时运不济,遇上了风暴,人死了,船沉了,还欠下一屁股债。
这让周节一家的生活,立刻陷入拮据之中,家里连锅都揭不开,然而就在这时庞天寿出现,帮他摆平了债务,将它收买。
几名士卒刚勾住小船,闻语都愣住了,这小破船也不像什么权贵在里面,不过既然百户放话,为首的小旗,还是连忙喝令,“撤钩!”
袁彭年吓得心肝直跳,內侍向城上拱了拱手,就钻回船仓,安心的等待小船驶出水门,可就在这时,一员千户却急匆匆的领着一队兵马,登上城墙,河边一队飞鱼服,也飞速追来。
(下章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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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调兵遣将
王彦这次急着回广京,目的还是因为川蜀之事,谶语、弹劾、抓捕都只是小插曲,等将袁彭年抓获后,王彦却没有急着审问他,反而将他关在一边,转过头来处理援蜀之事,等过了几日才提他出来。
王志贤在广京耽搁了不少时间,原本以为王彦回来之后,就能立刻将事情定下来,结果不仅没决定,反而让他亲身经历了一场明朝的党争。
这几天,他每日往礼部跑,往楚国公府跑,急得满嘴火泡,也没见上一面,正当他急的不行之时,楚督何腾蛟奏报过来,却让他暂时吃了一颗定心丸。
何腾蛟听了王彦建议,得知清兵杀入蜀中后抽调两万明军,以郝摇旗为先锋,走上墉道,出其不意,杀了清军一个措手不及,一举占据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