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物混成-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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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惜楚一窒,哂笑道:“都是天意,都是天意——对了,与溪村的事你可打算告诉他?”
赖思润盯着唐炎川平静的脸庞,不置可否。
陆惜楚眉头一挑,背靠墙上,自语道:“既然老刘已经证实镇上坟岗失了一具女尸,而蚀骨水又是兽人一族独有,想来这小子他娘必是与兽人一族脱不了干系。若如你推测,她是兽人的话——费此周折,莫不是想要你替这小子解十年大限吧?十年前,兽人犯我东土,已然结下仇怨,她又如何确信你会帮这小子?”
赖思润苦笑两声,摇头道:“敌军向你借粮,便是有你不得不借之理。”
“哦?”陆惜楚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赖思润,甚是不解。
“惜楚,”赖思润正sè道:“当年师父授我易本术,反复强调其中利害关系。因此,这易本术至今我也只使过一次。知道此事的,除却我们师徒四人,便只有当年那兽人了。”
陆惜楚心中颇多疑问,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便只是盯着赖思润看。
赖思润明了,接着道:“当年我选择游历西北蛮荒,实为师父他老人家指派。行前师父授我易本术,便是要我在西北寻得那兽人,替其错骨易筋,永葆人形。这其中缘由,我也不知。兽人一族根源不清,蜗居蛮荒之地,又十年人身,十年兽身,虽诡秘异常,但想必也饱受苦楚。当年几番周折,我于荒漠深处寻得那兽人,对其施以易本术。这易本术本应是兽人一族的福音,但是如此强改天地造化,必然埋下隐祸,于己于人皆无益处,所以我谨遵师命,只用此一次。”
陆惜楚微微点头道:“虽然不知师父与那兽人有何渊源,但是你身入蛮荒,可曾探得什么?”
赖思润走到窗前,摇头道:“蛮荒之地寸草不生,只在深处有一处巨大盆谷。这盆谷虽大,物产却不甚丰饶,兽人一族便苟活于此。我初到时,就因身着异服受到蛮兽围击,幸而族长待见,我便只道游历至此,图个眼界。那族长是个女儿身,与我几番言谈过后,便也留了我下来。族长告知,兽人一脉数代隐于那盆谷内,堪堪聊生,又受十年大限,几多凄苦。只是族中无人知晓兽人一脉来历,难以作为,亦无处可去。我唯唯应对之余,暗中找寻师父所说的那位兽人。数rì之后,方才寻得,秘密施完术,我便回了东土复命。”
“那兽人可有告知一二?”陆惜楚忙问道。
赖思润又是摇头,道:“彼时牠尚且是兽身,不通人言,但如师父所说,头顶三叉墨角,中间那角已然截断。怪异的是,那兽人似乎知晓什么,任由我在其身上施术。这易本术虽能错骨易筋,但施行时,只是在其身上种下准则,待其下次大限到来时,方才淬炼全身,显出功效。我首用此术,实则未知成败。”
陆惜楚哂笑道:“若未成,大概也便无今rì之事了罢。”
赖思润回身看着唐炎川,神sè复杂……
………【第七章 风雨前】………
() 窑室深处。
只有昏昏暗暗的光线透了过来,窑里的物什多蒙上一层淡淡的yīn影,在这炎热的夏rì,自有几分清凉。
一个仈jiǔ岁大的男孩推门而入,面上带着怪异的笑容,手里抓着一只寸长的小蛇。那蛇头大而扁,颈细,背鳞古铜,腹上浅灰,腰身缠绕在男孩腕上,脑袋滋溜溜地挺摆着。
林宇凌眼尖,一眼瞧见那蛇,忙慌道:“池梓元!你要干嘛?”
池梓元嘿嘿一笑,道:“给你找个伴——”说着,便将那蛇掷入缸中。小蛇在空中身姿一摆,落到水面,游窜了几下,便脑袋一沉,潜到水下,不见了踪影。
林宇凌哇哇大叫,站了起来,扑腾着身子,几yù跳将出来。
池梓元看着林宇凌手舞足蹈的样子,笑得更欢了。
林宇凌其实也感觉不到那条蛇,只是觉得仿佛有千万只蝼蚁在身上攀爬,浑身起鸡皮疙瘩。林宇凌一急,也顾不得其他,两手抓在缸沿上,想要爬出来。
池梓元见状,摆出一副挑衅的样子,悠悠道:“你若敢爬出来,我便告诉寨主去。”
林宇凌一下就被震住了,又急又气。
自从来到寨里,拜到那老者座下,林宇凌便天天泡在这缸里,rìrì泡满四个时辰,中途更是半步都不许离开。
林宇凌勉力镇定心神,又见池梓元在一旁幸灾乐祸,便暗中咬牙,绷紧神经,坐回缸里。
“不错不错,哈哈。”池梓元笑意吟吟,等在一旁看热闹。
林宇凌小心翼翼地喘息着,提溜着双眼找寻那条小蛇的踪迹。
水面又平静了下来,不大会儿,一条黑影慢慢呈现,却是那条小蛇又浮了上来,漂在林宇凌胸前。
林宇凌不禁咽下一口唾沫,眼睛瞪得老大,但也强自稳住自己,静静堤防着那蛇。
等了会儿,那小蛇却只是挺着身躯漂着,一动不动。
林宇凌心下泛奇,鼓起勇气将手指伸了过去,才到半途,又急急收了回来。见那小蛇仍是毫无动静,林宇凌一狠,摆手迅速一挑,将蛇拨出缸外。
那小蛇摔在地上,也不动弹,竟是已经死了。
池梓元两指捏起那条小蛇,责怪道:“没用的东西,这点药劲都受不了!”又见林宇凌正惊讶地看着自己,便邪笑道:“你且等等,这只是小点心。”
林宇凌闻言大骇,急道:“池梓元!你,你别乱来。”
池梓元只是笑而不语,坐在一旁把玩着那条死蛇,不再理会林宇凌。
林宇凌却是更加坐立不安,只得不住地安慰自己:池梓元,你吓唬谁呢!
正煎熬中,只见池洺邦手里提着一个竹瓮,走进窑来。林宇凌莫名大喜,心想可算来救星了。
池洺邦一见池梓元,便瞪眼道:“你小子跑那么快干嘛?”
这池洺邦虽才十五六岁,但生得膀大腰圆,说起话来虎虎生威。池梓元忙陪了一笑,也不说什么,绕到林宇凌身后。
池洺邦走到缸前,举起竹瓮,顿了顿,对着林宇凌道:“忍着点。”
林宇凌隐隐觉得将要发生什么,脸都吓白了,怔怔地盯着那竹瓮。
池洺邦揭开瓮口,直直一倒,数十条花花绿绿大小不一的蛇哗哗跌入水中,溅起水花。
林宇凌冷气倒吸,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弹了起来,双肩却被池梓元两手死死压住。林宇凌放声大叫,两手撑在缸沿,缩起下身,膝盖举在胸前,整个人悬在缸上。
水中刚刚还抱成一团的蛇群,四散开去,有的沉到水下,有的缠在水面,有的已经探起头往缸壁上爬去。
池洺邦晃了晃那竹瓮,确定里头空了之后,将其往旁边一放,又拿起两块半月形的木板。林宇凌兀自惊叫不已,但觉手臂被池洺邦一拍,失去支撑,又掉进缸里。池洺邦二话不说,将木板扣在缸口。两块木板接在一起,形成一个盖子罩在缸上,只留下中间一个圆口正好卡在林宇凌脖子上。
林宇凌只露出一个脑袋,但觉身下无数黏黏滑滑的东西游走,又痒又慎人。林宇凌脸sè发白,不住晃着脑袋叫道:“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
池洺邦平静道:“你好生在此泡着。还有,这些蛇可不好惹,别让它们跑了。”
池梓元接道:“好好享受吧,嘿嘿。”
池洺邦拿起竹瓮,瞪着池梓元道:“忘了你自己当初什么样了?还笑!”
池梓元尴尬一笑,随着池洺邦往门外走去。
“你们别走啊!”林宇凌喊道,额角冷汗丝丝冒出,到最后,只剩自己在那呢喃:“你们别走啊……”
※※※
思源堂。
此刻,后堂上正坐着两人,一人jīng神矍铄,鹤发童颜,正是池家寨的寨主。另一人面容白净,俊逸倜傥,面上浮着一丝笑意,却是来自泰头谷底的陆惜楚。
自从十年前南北交恶,双方虽无战事,但万岭山脉诸多横谷遭到封堵,南北至此不复往来。池家寨毗邻景山,本是南北贸易重地,如今自然便成了共水平原的边境要塞。只是十年过去了,南北互不侵扰,相安无事,南宫州便撤走了戍边将士,把边防一事全权下放给池家寨。而陆惜楚在建阳城身居要职,此番突然造访池家寨,自然是令寨主又惊又疑。
陆惜楚将老者的神情看在眼里,当先开口道:“前辈,小侄今rì不请自来,唐突之处还望您见谅。”
老者呵呵笑道:“公子见外了。想当年兽人犯我共水平原,建阳城大义相助,公子更是于那蛮荒戈壁上以一当十,睥睨群雄。老身目睹公子风采,至今难忘,敬佩非常。今rì公子光临小寨,实乃我池家寨之幸啊。”
陆惜楚摆手笑道:“前辈过誉了。小侄素来学艺不jīng,当年也只是聊尽绵薄之力,不足挂齿。倒是前辈您——今rì一见,依旧雄风万千,不减当年啊。”
“哪里哪里。”老者又是呵呵一笑,随即叹道:“唉,奈何一场变故,弄得你我如今非敌非友,可叹,可叹啊。”
陆惜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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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至此就太监了,我很挂念它,也很不舍。。。
把剩下的零头发上来,然后反思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