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闷骚学霸的爱与恋-顾事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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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陌生的省城，自尊那么渺小
因为知道可以去省城考试，顾云嘉才觉得仿佛真正开始准备中考一般。可是，似乎已经很迟了，只是这个周末去考试，而且要去一趟省城，路费、住宿都需要花钱，更重要的是，省城那么大，爸爸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这次却需要陪着自己去问路，毫无经验的去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地方做一个需要安定下来的事情。顾云嘉觉得或许只是白白浪费时间和金钱，但是，仅剩的一点点自负，支撑着她不能丢脸，必须要去试一下。
小学毕业的时候，也是在升学考试完之后，爸爸一个电话让自己第二天去水云大酒店参加省城的招生考试，那时候意气风发，考到市里第三，这次，考试的是当年的高中部，可是自己，“顾云嘉，你不能输，至少要试一下”在坐上李吉爸爸单位的车，顾云嘉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一上车，顾爸爸便特别小心的向李吉妈妈表示感谢，一路上也是特别讨好原本是晚辈的李吉。这让挤坐在后排中间位置的顾云嘉觉得特别羞愧。觉得爸爸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坐火车去省里，为什么要贪一点小便宜顺别人的车，还要这样一副讨好的样子。
于是，一路上，顾云嘉除了偶尔抬头看看坐在驾驶副座，把脚搭在车前台李吉妈妈的表情，一直埋着头，佯装看书，几乎不想看自己旁边的爸爸。
几乎晚上八点才到滨江中学的考场地。一行人去考场交了准考证，路上还见到几个隔壁班的同学，顾云嘉仅仅兴奋了几分钟，因为接下来的夜晚，堪称她人生里最糟糕的夜晚之一。
原本以为和李吉一行人确认完考试地点就可以了，但是，当顾爸爸一路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知道怎么找宾馆，可是，当为了确认地址而把车窗打开，冷风灌入顾云嘉衣服，但是爸爸却一直在说，“哎哟，这样不对。我再看看，没事没事。”顾云嘉突然觉得特别气愤。
如果只是自己和爸爸，随便找一个小的招待所就可以了，可是现在这么多人，爸爸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还要顾及面子要来带路，把自己弄得这么尴尬狼狈，尤其当李吉妈妈一直不说话，眼神中必定充满讥诮。
顾云嘉的心情可以用悲愤来形容。当小小的捷达车几乎茫然的奔驰在省城的黑暗马路上，路上是冷漠矗立的如万国大厦一样的大型酒店，大风中大旗飘扬给予顾云嘉茫然无助又羞愧的感受。
“哎呀，你不知道就不要再找了！”顾云嘉还是忍不住对着顾爸爸发飙了。而顾爸爸在愣了一下之后，继续猫着腰，把头探出车窗外，识别着路，跟司机忙乱而又不时发出惊喜声的交流。
顾云嘉觉得自己几乎要哭了。
最后还是顾爸爸下了车，在路边叫上一个摩托车司机，给了对方五十块，让对方带着一行人去到附近三星级左右的酒店。于是小小的捷达车终于跟着缩着身子坐在摩托车后面，不时回头做手势的顾爸爸到了要睡觉的地方。
到了酒店，几乎已经将近十点钟，顾云嘉是困意全无，但是人却累到不行。
在听着顾爸爸和李吉妈妈商量着开几间房，然后付款。听到李吉妈妈说道要酒店人员开发票，然后顾爸爸留在原地，李吉妈妈、李吉和顾云嘉就先去了要住的房子。
顾爸爸和司机一起睡，对这样的安排，顾云嘉觉得自然，可是等到了房间，在自己要一个人坐会的时候，顾云嘉突然觉得身边没有爸爸空荡荡的特别难受。
在浴室简单把脸洗了一下，刷了一下牙，第一次住这样的酒店，不好意思问该怎么开热水，怎么调蓬蓬头，很多东西也不敢碰，又想着酒店房钱也是李吉妈妈付的款，于是顾云嘉更加不敢乱作声乱动什么，就着床头灯，一个人鞋子也没有脱，衣服没有脱，就和衣躺在床的外侧，摸着悉索作响的被子，半昏半醒的闭着眼睛，在最后失去意识睡去后，眼睛里还残留着厚厚帘子外侧，透出来的一点远处的路灯以及浓黑浓黑的夜色。
几乎没有怎么睡，几乎六点不到就醒来了。继续眯着眼睛两手握着温暖但却散发陌生气味的被子，顾云嘉把脚又放到床边，鞋子还是穿着的。隔壁床上李吉和妈妈还在沉沉睡着。
窗外先传来清脆的鸟叫声，然后是一声一声稍纵即逝的铃声，这样默默的呆到李吉妈妈先醒来，那时候窗外已经大白，窗外的声音也越来越丰富，车水马龙，人声交错。
酒店距离考试地点不算远，于是一行人还有时间吃个早餐。
吃过一碗猪脚米线，觉得整个口腔都油腻腻的顾云嘉感觉很不好的进了考场。
语文很简单，数学和物理则完全不记得答了些什么，看到题目的时候觉得应该是可以做出来的，可是这半年的复习完全不走心，每一道题都答的吃力又耗时。到最后精力有限的把题目答完，几乎是在监考老师提示只有十五分钟交卷的时候，一路连电路图、折射图也没有画的直接选择答案。到交卷的时候，顾云嘉觉得自己真是绝望。
等走出考场，顾云嘉觉得全身都疼，肚子绞痛，头疼，两眼发晕的往在外面等着的爸爸身上倒去。完全站不住，而如潮水般涌出来的考生更是让顾云嘉头突突突的疼，更加站立不稳，甚至早上吃过的食物似乎都要吐出来了。
坐上车，顾云嘉几乎不想喝任何人交流，连李吉妈妈问考试情况，都只是嗯嗯的答两句。心里却拔凉拔凉的，觉得自己真是太差劲了。
顾爸爸也不想去管顾云嘉，任她埋着头，坐在座位上。只是确认般和李吉妈妈说下午去新津高中本部拿准考证。
李吉心情却很好，考试也说考得不错。一路左顾右盼，然后突然哎呀一声，喊道“江洲！”。
顾云嘉愣住了，连隐约的啜泣也停止了。应该要抬起来的头，在李吉和江洲隔着车窗简短的交流中一直埋着。考试考砸的心情，因着一路跟爸爸顺李吉妈妈的车到这里来的羞愧，不想见到意气风发的曾经的朋友，情绪交集，顾云嘉闷声低着头，看着车内地毯上的纹路，一言不发。
在随着李吉妈妈拜访过新津高中的老师，表示下周过来拿准考证后，一行人又回到了家。
只是后面的准考证因为李吉妈妈不想去了，顾爸爸也放弃了让顾云嘉去考试的想法，顾云嘉的名校之路便这样结束了。
因为意料之中，也不想再经历那样令人羞愧的事情，顾云嘉还是默默的计划着自己在直升高中部之后的生活。
后来滨江中学考试成绩出来，也算是出乎顾云嘉意料，竟然还是三等。
而且在后来顾云嘉也才知道，到城里考试的餐宿都是顾爸爸掏的钱。
三十七…我后悔喜欢你，GyJ。（END）
时间自然是越来越快，等到顾云嘉发觉应该买一件新的短袖，才发觉终于到了六月中旬。差不多要到中考了。回想起初中那些的夜晚，是独自一人走过的吹着凉风的秋夜，风瑟瑟的吹过毛线衣的间隙，清清凉凉的让人格外清醒。但是总应该有那么些回忆属于中考，属于中考的夜晚或者白天。
可是顾云嘉不记得了。
清楚的记得夏天的夜晚应当属于花露水，倒立着思考作文应该怎么写，与邻居姐姐打羽毛球，以及一边转呼啦圈减肥一边记单词，或者多年后那个汗湿的夜晚。
那年写着“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的诗句，执拗的作为五月花粉飘飞季节最后一次模考的作文题目，哼唱着一个新选秀歌手的歌词“明明知道自己习惯不能接受这样，明明知道自己性格不是今天这样，明明知道这种行为不会有个结果……”倒在老大安婧的腿上，看着江洲和陆翊一前一后走过自己面前，听到哼唱到“我想知道这样你会害怕么，因为这样你可真的很傻”，江洲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像一个智障一样瘫倒在安婧怀里的顾云嘉。
穆良朝越发的沉默起来了，杭齐也一样。杭齐甚至还踢了个光头到学校来上课，眼角带着淤青。安婧告诉顾云嘉，她爸爸帮她找好了学校，只要过了中考的分数线，其余的给点赞助费就可以进去了，穆良朝他爸估计也是一样的想法。
“哦。”顾云嘉回答了一声。
“哎，你真的不去参加中考么。好羡慕你哦。”安婧露出少有的羡慕表情。
“嗯，不去。”顾云嘉语气顿顿的说。
因为确定了直升资格，顾云嘉不敢置信就这样可以不用参加中考。天生的执拗或者懒到底的性格，顾云嘉就真的抱着“不用中考，我就真的不做任何准备，看你们最后会怎样”的心态，孤注一掷直到中考。虽然在确定直升名单，甚至考前一个星期，顾云嘉还试探性的问午睡前的爸爸，“我真的不去参加考试了哦。”
顾爸爸也是迟疑片刻，用语气回答一个“嗯。”
听到肯定回复，顾云嘉的心情却并不觉得轻松，好像一直下沉。
之后继续吊儿郎当的继续着初中最后几个星期的生活，并且一直将这种吊儿郎当又焦虑的状态持续到高考前，初中结束之后的生活，没有中考成绩证明自己的顾云嘉丧失了竞争起步的起跑线，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全优班到底是多少，甚至许多在中学听都没有听过的同校同学面前，顾云嘉都觉得自己缺乏发言权，这种又自卑有自负的心态让顾云嘉在后来的几年中找不到自己。
吊儿郎当的到中考那一天，天气很好。顾云嘉一个人晃荡着晃荡着到了学校，学校里很安静，因为身边的同学都去参加了中考，包括韩自然，江洲。顾云嘉一个人就慢慢悠悠晃悠到了教室，在教室坐了片刻，想着会不会有同学过来。
等了很久都没有，直到估计着上午第二门历史考完了，稍微打扫一下卫生，正打算要走，遇到了正要进教室的杭齐，打了一声招呼，顾云嘉便又一个人混在考完试回去的学生中心情沉重的回去了。
之后再来学校，是回学校拿毕业证。老班并不在教室，空荡荡的教室，只有黑板上留了一句话，“毕业证请到校门传达室领取”。穿着白色背心的顾云嘉又一个人走回到校门口，拿了毕业证，同时还拿到了不久前拍的毕业照。
拿着两样东西走出中学大门的时候，抬头望着在教室里望得最久的校门口的两棵大樟树，想着，中学就这样结束了，呵呵，真是不真实。就像从来没有上过一样。尤其是想到家里那本空荡荡的校友记录，以及留下的虚假的电话号码和为了掩饰而假装文艺的家庭地址。
没有真的没有上过该多好啊，至少没有那么多值得羞耻的东西。
低着头慢慢走在学校林荫道上，想着也许之后的三年还要在这里度过，也许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换了一个学区，换了一栋教学楼。
这样想着和谁擦肩而过，有点熟悉的感觉。
顾云嘉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到穆良朝和李吉走过的背影。
那一刻，顾云嘉没有想到多年后，考研的冬夜里，她也曾突然停住脚步，听着在自己身后抖抖索索兴奋说话的男生和他身边一直沉默，只是偶尔出言讥诮的女生，突然也在自己身后沉默，然后沉默着走过自己的身边，一年的隔着几张桌子，就是突然停住脚步望着天上的星星。等到他再次开始说话，顾云嘉才第一次看着他，最后记住了他们的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