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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重生之良缘错-第13章

小说: 重生之良缘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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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必。”南宫弦打断了小二的话,看向里间那个有些不自在的背影,脸色一沉,“既然夏小姐不愿与在下同桌吃饭,我也不好强人所难,这就告辞。”
  “世子爷,请留步。”夏浅汐咬咬唇,起身走过去,向他一礼,“妾听到声音方知世子爷也来此处用膳,我这丫鬟不懂事,还望恕罪。”
  “原来小姐与这位爷相识。”小二笑得灿烂,“即是熟人,同桌吃个便饭也无甚要紧,小姐您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夏浅汐不好婉拒,只得道:“世子爷若不嫌弃,就将就着与我们同用一桌吧。”
  “如此,多谢夏小姐。”南宫弦淡然一笑,领着随风阔步走进包厢。
  屋子里突然多了两个大男人,她们三人不得不端着淑女的风范,细嚼慢咽吃着烤肉,夏浅汐浑身不自在,觉得这羊肉的味道似乎变了些呢。
  子栗拿银著为小姐翻捡脆嫩的烤肉,抬头时注意到站在南宫弦身后的那个男子,看他的模样有些年轻,但生得眉清目朗,风姿俊秀,比平时在铺子里见到的那些粗俗的伙计顺眼多了,于是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恰好那少年也在偷着眼睛看她,目光一遇,她的双眼随即转向别处,那张标致的鹅蛋脸上慢慢浮现忸怩不安的气色。
  对面的炙羊上了桌,房内又腾起一阵诱人的肉香。南宫弦从随风手里接过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慢条斯理地切起肉来。
  夏浅汐想着那日在宫门口的事,犹豫着要不要试探着问他一问。南宫弦警觉地抬起头,发现一双如水秀目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有些不悦地道:“看本世子作甚?”
  夏浅汐沉默一刻,把腰间那只白玉玉牌解下,起身往对面一递,“茶艺比试已经过去,妾无需再到宫中学艺,这玉牌如今物归原主,多谢世子爷相助之情。”
  虽说上辈子他对她做的那些混蛋事,足以让她恨之入骨,但这次确实是他帮了她,一码归一码,道个谢总是应该的。
  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便是了,她可不想欠他人情。
  “不用。”南宫弦淡淡看她一眼,并不打算接下玉牌,“留着,以后或许用得上。”
  夏浅汐坐回去,客气道:“那今日这顿饭由妾做东,全记在妾的帐上。”
  “不用。”南宫弦头也不抬,声音未有起伏,辨不出喜怒。
  一连说了两句不用,真够让人光火的。
  夏浅汐心中愤恨,正寻着理由早点开溜,突然留意到随风不时盯着子栗瞧,把子栗羞得都快趴到桌子底下去了。她心里一恼,含着几分戏谑的腔调道:“喂,这位俊俏的小哥怎么称呼?你们世子爷也真是的,光顾着自己吃,也不分你一星半点。这炙羊腿不知道撒了什么香料,烤得那是一个肉酥味香,嫩而可口,好吃得不得了呢。”
  随风本来闻着香味就已经偷偷咽了几回口水了,被她这么一说更是勾起腹中馋虫,心痒难耐。这位小姐的两个丫鬟也坐在桌上吃肉,同是下人,这待遇……
  随风心里正不是滋味,又听夏浅汐说:“不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把这盘羊肉让我这丫鬟端去给你吃。”
  南宫弦听言脸色一点点沉下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他本不是贪口腹之欲的人,只不过是知道她喜欢吃,才会过来。她倒好,竟然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随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随风被她的话堵得心里直打鼓,低头半晌不答话。夏浅汐觉得无趣,又吃两口,叫来小二结了银子,带着两个丫鬟出了酒楼。
  南宫弦直至酒足饭饱才下了楼去,到门口的时候,先前那个小二提着一个食盒笑嘻嘻走过来。
  随风接过一摸,还是热乎的。南宫弦让他赏了小二一块银子,小二喜笑颜开地连声道谢。
  刚走两步,南宫弦回头对他道:“这食盒里的羊肉赏你了,拿回去与府里其他几个影卫分了。”
  随风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会神才反应过来,感动得不知所以,“谢谢爷。”
  “回吧。”南宫弦想起她那双明媚清亮的眸子,笑了笑,朝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不在状态,随便写了一章发上来,明天见。

☆、心结

  夏浅汐离开酒楼回到家,才一进门,管事立刻迎上来,拱手道:“小姐,您可回来了,夫人突然昏迷,小人叫了大夫来瞧过,也让丫鬟喂了些药进去,人到现在都没醒呢。老爷去安原郡谈生意,要两日后才能归来,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娘怎会突然病重,昨日见她还好好的。”夏浅汐心中猛一揪紧,叫上两个丫鬟,急匆匆往里面走去,“快随我过去看看。”
  主院的内室收拾得干净整洁,多了些盆罐等一应器具,空气中漂浮着苦苦的药味。
  周氏闭目躺在云罗圈金绒绣的锦被中,面色苍白,唇间也失了血色。
  此情此景,让她忆起上一世,周氏也是这样虚弱憔悴地离开人世,从此天人两隔,她成了没娘的孩子。
  夏浅汐在床边坐下,拉过周氏的手握着,不觉湿了眼眶,泪珠哗哗滚落,“娘,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李大夫在屏风外面道:“小姐,请借一步说话。”
  夏浅汐擦擦泪痕,从屏风后面绕出来,顾不得行礼,就急问道:“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李大夫负手重重叹了口气,“恕老朽直言,夫人此病由风寒引起,这一病引发了先天心疾旧症,十分严重,老朽已经开了药方,不过……”
  这几日她忙着茶艺比试和茶园的事,连来主院请安都省下了。娘定是怕她担心分神,才刻意瞒着她。
  她还兴冲冲跑去吃什么炙羊肉,真是该死。
  “不过什么?”夏浅汐自责不已,忍着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带着哭腔道,“大夫有话不妨直说,我还受得住。”
  “夫人此病来得凶险,光是普通的药方还不够,须得寻一株上好的人参作为药引。”
  夏浅汐眉间一亮,转向管事,“咱们家的药铺里头就有好参,赶紧叫人去取来。”
  管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忧心道:“小人已去药铺里看过,往年存下的好参前阵子被人买去了,剩下的一些我拿给大夫看了,却都不能用。”
  夏浅汐用拳头锤着手心,来回走了几步,停下吩咐道:“快让人去寻人参,别家药铺里也去看看,只要有合用的,无论多贵都要买下。另外,差人去安原郡给爹爹捎个信,让他赶紧回来。”
  “哎。”管事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是夜,月光如水般照进来,为幽静的庭院洒下一片柔和的光。内室的床上,周氏仍旧昏迷不醒,她身上出着冷汗,不时呓语着,睡得极不安稳。夏浅汐一刻不歇地照顾她,喂药擦身,一夜未曾阖眼。天色微明时,她有些撑不住,在子栗的劝说下,去隔间歇了一会。
  她刚迷糊地入睡,就梦到周氏穿戴齐整安静地躺在棺椁中,挂满白幡的灵堂阴风阵阵,把她身上雪白的孝衣吹得簌簌作响。
  “娘!”夏浅汐大叫一声惊坐起来,抚着胸口重重喘着气,额上细汗密布。她环顾一圈房内的摆设,又瞅瞅自己身上的衣衫,才恍然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揉揉眼角,挪动身子下了床,刚走到门边,管事就在外边急促喊着:“找到了,找到了,小人打听到,京城百里之外的碧云山上有人发现一株千年红参,据说被有经验的农户看过,确为百年难遇的稀世之宝,若能买来此参,夫人的病情很快就能好转。”
  “那还等什么,赶紧派人去买来。”夏浅汐喜从中来,眼底光华闪烁,仿若日光透过云层,心也被照得敞亮了。
  “只是,找到红参的人是个泼皮无赖,他坐地起价,谁出的价钱高,他就卖给谁,现在已经有很多人闻讯赶去碧云山了。”
  “如此。”夏浅汐心思急转,眨眼间便有了主意。她立刻吩咐子栗照看周氏,让子姝去绸缎庄查看新货,又向管事道,“事不宜迟,给我多备些银钱,我亲自去碧云山一趟。”
  “是,小姐。此去碧云山走水路最快,这个时候还没有到那里的船,小人会尽快安排。”
  一个穿着粗衣短褐的小厮担水路过,听得此话,上前作揖道:“小人的家就住在碧云山下的桃花村,正巧小人今日要回家,可顺道送小姐一程。”
  这人名叫戚大勇,在夏府做了多年长工,人很老实本分。夏浅汐郑重点头:“也好,我随你去。”
  城外的渡头边,劳工来回回搬运货物,江面泛着迷蒙的水雾,偶尔几只水鸟扑楞着翅膀飞过,自在安闲。夏浅汐乘轿到了渡头,上了戚大勇的小船。
  戚大勇往旁边划去一些,顺手摘了一片碧绿滚圆的荷叶递给她,憨厚笑道:“晌午日头毒辣,小姐出门也未带伞,就用这个遮遮日头吧。”
  夏浅汐道了谢,接过荷叶举在头顶遮阳。
  戚大勇一面摇撸一面道:“小人家中有个小妹,名叫索索,人很鬼灵,小姐跟她应该能谈得来。”
  夏浅汐担忧母亲的病情,哪里听得进别的,只随意应了一声,焦心道:“大勇,劳烦你划快些。”
  江岸楼台竦峙,最高的归鹤楼楼顶,四面轩窗大开,是临江远眺的绝佳位置。南宫弦临风而立,望着烟波浩渺的水面,若有所思。
  “哎,我说。”宋承启抓着一把酒壶晃悠悠走过来,脸上浮现醉意,“你跟我三皇兄是怎么回事,一见面就瞪得跟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互踩一脸鞋印子。要不要兄弟做个和事佬……”
  “我的事,你不用管。”南宫弦打断他的话,眸光深邃幽暗,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事到如今,他该有所动作了。三皇子宋承卿是最合适的盟友,两人表面上的剑拔弩张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上一世,父亲在朝中的威望日益壮大,今上早有弹压之意,加上端王爷从侯府搜出十二旒冕冠和十二纹章冕服,更加坐实了父亲的逆谋之罪。皇上顾念君恩旧情,严密封锁了消息,昔日拥有至上荣耀的靖南侯府笼罩在一层无形的阴云之下。
  谋逆之罪,其罪当诛。皇上御笔勾决满门抄斩的诏书压在御书房的案头,虽迟迟未下,随时会有大难临头的危险。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纸休书,驱她离开是非之地,却不想将她送进了虎狼之口,被亲人害了性命。
  “汐儿。”他低声默念着她的名字,声音如风般苍茫。
  他是那么想要靠近她,心里却打着死结。
  他摇头苦笑,承认吧,南宫弦,你根本就是忘不了她。
  “好心当成驴肝肺,无趣。”宋承启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啜饮着。过一会,想起来一事,问道,“皇祖母寿诞将至,靖南侯府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贺礼?”
  “太后寿诞的贺礼,本世子自有主意。”他无视旁边喋喋不休的絮叨,佯作欣赏远处水天一色的景致。
  忽而一叶小舟裁开水面飘荡过来,贸然闯进他的视野。舟尾的那人,穿着淡粉色烟纱襦裙,云髻轻挽,举着一片翠泽碧亮的荷叶,立在青天碧水间,任清风扬起如墨般的发丝,宛若碧叶丛中一支亭亭玉洁的粉荷。
  花朝月夕,光风霁月,世间一切美好的光景,都在这样的画面前骤然失了颜色。只惊鸿之间淡淡一瞥,直教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停滞。
  是她,那个被他藏在心底朝思暮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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