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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重生之予美何处-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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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他心中依然被称作少女的人淡淡的笑着,她这样回答的:“刘危楼,我想念我的母后。”

现在,还去去岸上做什么?

岸上已经看不到那条美丽的鲛人了,唯有在广袤的海域上,他或许能打捞起一条深海鲛人,陪伴他度过似乎没有尽头的热血灌溉的生命。

母亲就葬在这遍深海里,所以不必再去岸上。

第三十章夜深阑干

抵达固原郡萧家的老宅,已经是在五天后的深夜。

萧家的宅子,在独落坞的山上,与世隔绝的感觉,山间两道之旁,便是历代萧家祖宗的墓穴,无数的石碑上,没有一块记述着亡者的官职爵位,只是简单明了的刻上名字,生猝年月,连子女也不曾记着。

萧元在到了独落坞的山前时,就拒绝了软轿,一反常态的十分坚定的亲自沿着山阶往上。

整个独落坞山都被火把点亮,少女的步伐缓慢而吃力,却不曾停滞。

伫立在山巅上,在夜色中如同一直振翅欲飞的鹏鸟的萧宅,其实除了仆从,已经没有一个主人了。在萧元出生那年,它的主人们就已经战死在沙场。

北地子民擅长游牧为生,萧宅的不远处,就有一遍广阔的草场,原本养着数百匹战马,后来被萧皇后放走了,独落坞上山便有无数的野马奔驰在山中。

萧元不妨,看见树影中一闪而过的黑影,当即一边叫着:“安行,”跑进了树林中。

那匹通体纯白色的马听见少女的喊声,马蹄有些迟疑,在原地犹豫的打着转儿,惊慌失措的侍从们拨开树枝,跟了上来,感觉到有人靠近,那匹叫安行的马刚要扬蹄狂奔,突然被萧元一手圈住脖子,做了上去。

白马扬了前蹄,立刻飞奔着消失在黑夜中。

萧元伏在安行的背上,双手圈着它的脖子,脸贴在它的后颈上。

“安行,我就知道是你,我知道还没老死。”

这时,已经在树林深处了,安行奔跑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借着月色可以看到他真的是一匹很老的马了,与萧元同年出生,可是对马来说,剩下的时间却不多了。

这样的疾驰对安行来说已经太过消耗体力了,等萧元从它背上翻身下来的时候,它就前足屈膝,跪在地上喘息着休息。

萧元拍了拍它的头,头枕在它的马腹上,身后,就是一块青石斑驳的墓碑。

萧氏阿漾,生于长康十二年,猝于建武元年。

这是舅舅的墓碑,太子姜永夜的生父,那个在沙场上最后连遗骨都不曾找回来的萧漾的墓碑。

萧元不曾见过他,出生的时候,他就战死了,是母后最小的弟弟,和母后感情最好,母后那时是这样告诉她的。

葬在这块墓碑之下的,不过是萧漾的一些衣物,只是个衣冠冢罢了。

“安行啊,母后把你送给我的时候,你还是匹刚刚出生的小马驹,这一晃,你也要离开我了。你们都老了,死了。我也真想快点变老,老到走不动,眼睛也看不清东西,然后就这样躺在这里,舒舒服服的躺在这里,看看月亮,听听风声。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埋在我的墓边上,你说好不好安行。”

老马打了个喷嚏,有些不安的站起来,萧元抬起头,看见拨开树影缓缓走过来的男子。

月色明丽照人,余晖落在男子洁白无瑕的衣袍上,像是从仙境中走来的,有些误入人境的样子。

萧元扯了嘴唇冷笑,拍了拍老马的头,马儿便又跪膝坐下。

“地上凉,把这个披上。”

景行止手中拿着一件萧元素来喜欢的披风,蹲下身来给萧元披上,萧元看了看他,只见他是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在给她系上披风,那模样心无外物,好像这是一件重要到他必须要全力做好的事。

“建武元年的时候,你在哪里?”

“清山。”

意料之中的答案,不是清山就是在与人讲经。

“你知道我们和大禾那一战吗?”

“知道。”

“那你有何感想?”

景行止终于将披风系好,抬起头便看到少女离他不过一拳之距的面容。在树林中,有些晦暗的,少女的眼角微微翘起,有些奇异的看着他,时间似乎就被静止在这一刻。

景行止手心出汗,看着双目明澈的少女,只觉得想抱住她,说些从未说过的话。

“你想做什么?轻薄本宫?”

萧元嫌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惊得景行止后退几步,看着萧元那张分明是在挑怒他的容颜,胸口上下起伏。

“无。”

他走在前面,把路上的荆棘一一拨开,身后的萧元犹豫一下,带着老马跟上了。

“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路?”

景行止顿了顿,背对着萧元的脸,浮出一抹笑容,很温柔的说:“嗯,很早以前,来过。”

没走多久的路,就看见了影影绰绰的灯火,那是萧宅。

“你为什么要来独落坞?”

“无,这里很好,就来看看。”

这样的的回答很不得萧元喜欢,很好?独落坞在北地是出了门的苦寒,整整一座山,都只有萧氏一家。

“殿下。”

久不见孟光长公主回来,轻盈心里不放心,只能在门前等候,方简面容却很轻松,有景行止在,长公主就不会有事。

“晚膳已备好了,可要……”

萧元拍了拍马背,摇头,“备水,本宫要先沐浴。”

“方简,把它带下去洗个澡,喂些吃的,要软熟的。”萧元摸了摸老马的头,“牙齿都要掉光了,还跑那么快。”

轻盈是见过安行,所以这看过去,也是十分的开心,先一步为萧元打开了房门,嘴上还带着笑说:“没想到是安行,殿下,它还跑的动吗?”

“可快了,就是喘得厉害。”萧元走进去,笑容妍妍的说:“明天让它带你去山里看看,不知道可有子孙了。”

“诺。”这一声答得又快又欢喜,连轻盈的脸上也是不加掩饰的笑容,可见两人都是极其的喜欢那匹叫安行的老马的。

“殿下手腕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该要发痒了,殿下睡着了可记着别挠。”

萧元沐浴过后,躺在床上,由着轻盈给她盖上被子,只露出一张明艳的笑脸,自从踏上这独落坞的土地,她的心情就格外的欢畅,未曾发过脾气,也不曾挑拣膳食,待一切事物都和气温柔,像是独落坞萧家一个在寻常不过的少女,清新明媚,不解世事。褪去了帝国长公主的光环,她也可以只是一个长在山中的无知少女。

“去吧,知道你想去看看安行。”

轻盈弯身,行礼退了出去。

萧元吸了吸鼻子,鼻尖萦绕的并非是长安宫中府中时时点着的那种端庄深沉的香味,而是林间的冷风,吹来的清冷的纯粹的味道。

萧元闭上眼,几乎是在闭眼的那一瞬,就立刻进如了梦乡。

咯吱,轻轻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的步伐有些急促,或者还有着迟疑,但是明显迟疑敌不过那种急促的情绪,他反身,小心翼翼的掩上门,十指都凉得厉害,带着些颤抖。

床上的孟光长公主依旧静静的沉睡着,浑然不知危险的靠近,低低浅浅的呼吸声便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音,那人上前几步,很快的,毫无顾忌的把萧元抱起来。

那种抱法很粗鲁,也很热烈,本该惊醒的萧元却依旧没有睁开眼,好像没有知觉了,任那人为所欲为。

那人抱得很紧,死死地,用尽全力的,萧元的头垂在他的的胸前,低低呼吸隔着衣服传到他肌肤上,突然,他动了一下,好像整个人都无法克制的颤抖了起来,似乎是悲从中来,又或者是感觉到这一刻是他偷来的。

他眼睛里流出一滴泪,滑过他的面庞,滴落到萧元的发中,无声又无息。

他就这样抱着她,好像要到地老天荒似的,好像永远也不会放开似的,变成连理树,永远在一起该多好?不是在这夜深阑干时,而是所有的未来的、永远的、一切时候。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本能的感觉到冷意,打了个寒颤,他才回过神来。

低下头,几乎愧疚到再次落泪的吻上少女的唇。

有些冷,但是那种感觉,真的,叫他立刻死掉也好,叫他弑神杀佛也好,就是不想再放开。

他从未有过这样偏激而狂热的发泄自己的感情,似乎压抑已久,让他难以遏制住那喷涌而出不可阻挡的感情,他含着萧元的下唇,却什么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直到东方出现鱼肚白,他才作罢,好像是偷吃糖的孩子,有些做贼心虚的检查了好几遍才掩门而去。没有敢走院子的正门,而是飞身上屋顶,往后墙的方向跳下,刚一站定。

“景先生,这么早您怎么在这儿?”

轻盈牵着安行,从马厩走过来,却不妨看见景行止凭空的出现在这儿,倒是吓了一跳。

景行止一怔,面色尴尬一瞬旋即立刻恢复,温和道:“我去给元儿做早膳。”

轻盈点了点头,这时景行止确实应该去厨房了,只是···

“先生找不到厨房?”

景行止从容不迫的点头。

“先生方向走反了,在你身后的那个方向。”

“多谢。”

景行止便转身往轻盈指的那个方向去,轻盈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也就没有上心。

第三十一章生生世世

第二日,轻盈果然跟着安行一起去了山中,日落西山的时候,才从树林中走出来,除了轻盈胯下的老马,后面还跟着两匹成年壮马。

马种与安行一样,都是大禾品种,应该是安行的后代。

一公一母,皆是毛色雪白,萧元十分喜欢,不管夜幕降临了,仍旧驾着母马在马场里溜了两圈。

“殿下,还没取名字呢?”

接过萧元扔过来的马鞭,轻盈笑着说。

萧元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薄汗,想了想,说:“这个简单,母马叫安尚,公马叫行侠。”

轻盈头上冒出黑线,这是什么名字,谁知萧元在前面又说,“等我们去固原郡军营的时候,把行侠牵去给焕儿。”

轻盈眼光闪了闪,有些冒昧的问:“殿下为什么突然这样喜欢小公子。”

萧元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轻盈,轻盈连忙垂下了头,不敢直视萧元的目光,萧元便继续向前走。

“你侍奉本宫有多少年了?”

“回殿下,有十二年了。”

萧元点了点头,问:“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够在本宫身边呆这么多年吗?”

“奴婢愚钝,不敢揣测殿下的想法。”

“不是不敢,是你不能揣测本宫的想法。你能够留在本宫的身边,就是因为你听话本分,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了。”

“诺。”

又走了几步,萧元转身,蹙着眉头,“你从林中回来的时候,遇见景行止了?”

“诺,”轻盈愈发的恭敬,不敢隐瞒的说:“先生很喜欢行侠···”

正说着,萧元便看见景行止正提着食盒走向她住的院落,她走进屋,净了手,转身食案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

如今已经是十分习惯了吃景行止送来的东西,这人似乎整日的闲得无事,钻研厨艺愈发的用心,萧元还未吃过重样的。

“本宫听说老师很喜欢行侠?”

看到景行止闻言错愕的表情,萧元淡淡一笑,说:“就是安行的儿子。”

景行止温和一点头,有些受宠若惊的说:“是一匹好马,马···”

“可本宫不愿意送给你。”

萧元打断他要说的话,直截了当的,毫不留情的,面上仍然是那诚挚无比的笑容,仿佛她说的是,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好了。

她分明就是想看到景行止失望的神色,也不枉她的口舌,景行止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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