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牵初唐-第10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都清楚世民总爱赖在自己的房中不肯离去,但是她却必须要尽量让那些亲昵之举不要流走了出去,因为
她清楚,那对于他的那些妾们、是一种伤害。
“世民……”
“不许说!”李世民似是愠怒的一声,顿就阻了她还未出口的话。
半启着唇垂脸望见他眼中隐隐闪动的幽光,辛盈浅浅摇头便是无奈的一笑。
“好吧,我不说。”再次倚在他的胸口,她就只是淡淡的笑。
其实他能如此懂得自己的心思不是好事吗?虽然他每次都似是一副勉强的神色,但起码他也是知道
应该要怎样去做。他总是说不想让自己忧心,所以她也相信、他不会让自己太过为难的。
只是,这东宫如此狠辣的手段,真的是她没有想到的。尽管她也知道有那烈马一说,可是她万没想
到他们除了此招之外,竟还用了毒箭这样的招数来断他后路。
不经意的瞥见他包扎完好的右手臂,她心中仍是深深的扯痛着。左手轻抚上裹住他手臂的细滑绵
绸,鼻间竟又窜起了阵阵的酸楚来, “如呆我可以赶一下,只要少睡一晚那金丝软甲的袖子便就可以完
成……都怨我不好,我明明知道你会有危险……”
“盈儿!”李世民颇显无奈的音色、夹杂着丝丝的疼惜与苦涩,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他眉心一结
便在她凝腻的额上落下一吻, “这又怎能怨你呢?若不是你警觉的将那九节鞭缠在了我的腰上,我此刻
恐怕早已葬身于深谷之中。还有那金丝软甲,你为了赶制已经是足够用心了,要不是有它,我今日又怎
么还能有命活着回来呢?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自古以来骨肉手足为了皇权而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事
情,我们知道的还少吗?”
他说着,微一叹息便拧住了眉峰。
其实大哥今天的态度他是清楚的。从三弟一说起那匹烈马开始,大哥就一直有意的想要让三弟放弃
那个念头,但是三弟…
他知道三弟为何那样坚决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他知道他心中恨透了那个不懂珍惜的自己。可如今她
都已是这样的自责,故而那其中的一切、定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清润了脸色,他下颌摩挲着她光洁的额头便低低而语, “我知道大哥最忌讳的便是我开了这文学
馆,如呆换作我是他,我想我看着自己的二弟身边一个一个的文臣武将也会心中生疑的,况又加上了现
在的十八学士,这确实是很招眼的一种做法。我当初,真的是有欠稳妥了。”他说着浅浅的一叹,唇角
却仍是隐着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
“不然找个机会、我将那些文人都交给父皇好了,至于我手中这兵权……不是我不愿意交出去,你
也看到了,这样情景、我真的害怕他们会对这天策府不利!因为我知道,即使我今天真的散了这个文学
馆,大哥、仍是不会就此罢休的,这点你比我清楚是吗?”
是啊,她怎能不清楚?玄武门一战惊天泣神,那并不是谁肯退让便能够避免的。况皇权相争残酷、
阴狠,胜者为王败者寇的古语并不是毫无道理的,怯懦退让所带来的只可能是更加凄惨、悲凉的境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如此的状态之下谁又可能真的作出退让呢?
进退两难!此刻她才清楚的体会到了这四个字里头深刻的含义。
继续向东宫宣战,她知道后呆会是什么:他一朝称帝,急立太子。虽然他们寿命都不长久,但却也
算是相守一生了。可孩子呢?承乾违逆而行、惠褒心机深重、由他一手带大的治儿更是颇具城府!
其实与一家人欢快、融洽的相守来比较,天下江山算得了什么呢?那不过就是一项沉重的任务而己
。虽然帝位能给人以无上的权利,但是那样日夜操劳的日子、或者真的只有过上了才会想要后悔。
那么,退吗?如呆退让真的可以让大家相安无事,那么她真的可以试着去说服世民。但是她却清楚
的知道那不可能!
先知对人来说有时候真的是一种折磨,可人却总是这样贪心,总是为了想要知道自己的未来而那样
的乐此不疲着。
有的时候她是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读过这一段历史啊,那样她就不会总是忧心忡忡的担心他的安危
了,尽管很清楚什么艰险他都可以安然度过,但是每次看见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她就觉得自己的心
像是被千蚁啃噬一般。
如呆当初不去做什么导游,她便不会莫名的从那昭陵坠下;如呆坠下不曾遇见世民,那么她现在或
许会在一处幽静的山间与丈夫孩子安然恬静的生活;如呆遇见了世民不曾对他生了感情、如呆生了感情
也可以及时的放手……
可是,怎么可能会有那些如呆呢?
一步一步,不管深深浅浅都是她自己在往前走着,既然这是她选择的路,那么前面即使有再多险
阻、她也必须要陪着他一路往前,不管会发生什么,不管要面对的是多么暴戾、凶残的暗算,她都必须
陪着他。
轻轻的一声叹息,她便合上双眼、静静的贴在他的胸口不动。心跳平稳有力,是她多年来最为熟悉
的声音。每当心情烦闷、事情不顺的时候,只要听见这心跳之音,便就会让她觉得安心与幸然。
罢了罢了,如此安静的相守,今后怕是越来越难得与珍贵,所以只要好好的享受便是,管他什么阴
谋斗争,管他什么暗算猜忌,反正、一切他们都可以闯过去的不是吗?
妻子身上清淡的幽香飘过鼻端、沁入心脾,李世民深吸口气便也合上双眼。
看到受伤的自己那样焦急与无措,他知道、妻子真的是将自己藏在心里最为深刻柔软之处的。她那
担忧害怕的模样,甚至都一点没有留意到送自己回来的无名。
她也为这个男人伤心落泪过的不是吗?可她仍是只顾拥着自己而没有注意到那个曾经用身体去护着
她的男人。
第四卷 骨肉相争 兄弟相残 第三十二章 一时风平3
放松了心情、轻润开纠结的眉心,一个浅浅的弧度便又跃然嘴角, “盈儿,今天送我回来的人,你
可留意到是谁了吗?”
嗯?辛盈闻言倏然一怔便凝结了眉心。
当时他那被血染透的衣袖吓得她慌了心神,她哪里还有心思去注意身旁那个陌生之人呢?可这会儿
经他这么一说,她似乎又觉得那身影确实很是熟悉。
可,会是谁呢?
满身暗色的轻便装束,挺拔修长的身形,还有那被黑纱紧紧缠裹住的容颜、眼下那一道深刻的伤
疤……
“那是无名!”她失声惊呼,举眸便看向了李世民。却见他眼中幽光闪耀,温润着笑容便伸手把玩
她垂下的一缕青丝,
“是啊,无名。他当初那样护着你,今天又救了我的性命,我们、该要如何去还他!”
偿还!真的还可以偿还吗?他以命相护、为她走到了如此悲凉的一步,是想说还、就可以还得了的
吗?自古情债最难偿,可偏偏自己欠下的、竞又是如此之深重的一份债!
前生欠了世民的,所以今世她便要尝尽悲苦来偿还于他,那来世呢?来世是不是就要去偿还欠了他
的?如此的轮回下去,那自己、究竟要到何时才能有解脱的一天呢?
突然间一阵酸苦的味道涌上了心际,堵得她似乎难以透气。猛然回身站了起来,她不愿让他看见自
己又为了他以外的男人而伤心落泪。
但是就在转身的一刻,自己的手腕便被他及时的捏住,然后耳畔便划过他深沉的音色, “不用躲着
我,难道我到了现在还能不明白你的心吗?自古情最难处,两情相悦是何等的不易?所以我该庆幸、庆
幸受他们如此深情眷顾的你却甘心情愿的做了我李世民的妻。”
“世民!”只觉得心中一阵的馨暖之意,她盈着满眶的光亮便回过了身来。他不再对他们介怀了,
终于、他可以相信自己是一心一意的在对他了吗?
看着妻子本是轻薄的唇瓣因为紧咬而立时的殷红丰润,李世民微扬起眉梢便伸手一扯,将她再次圈
入怀中。
深深的一叹,他闭眼,“哭吧,你是我的妻子,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你连哭都要躲在角落中
。 ”
鼻间一阵的酸楚冲上了眉心,辛盈侧颜贴在他的胸口,便任由眼中那层灼烫的水珠滚落而下、沾湿
了他胸前那连接成片的青紫色伤痕。
许久,感觉到贴在自己胸口的身子不再颤动得厉害,他才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 “没事的,如呆你
想知道无名现在究竟怎样,那明天就去问问你的韦姐姐吧。我想关于现在的无名,她应该比谁都清楚
。”
他微微的笑,垂眼看着似有惑色的辛盈。看来她真的是被自己刚才的状况吓着了,向来敏锐细致的
她、竟连韦氏与无名那样的默契都不曾留意。要知道自己刚刚虽然意识并不是很清楚,但仍是看见了无
名眼中那深深的伤痛与眷恋的,可她竟然会是那样吃木的一种状态!
手指拂去她一脸已是冰冷的潮湿,他欣然之间,出口的言语却是颇显调侃, “看来以后我还要多多
吓你才好,因为只有这样的状态下,我才能看见那个真实、不隐藏自己感情的你!”
听见他如此的说辞,辛盈不由得就是一阵的苦笑。
拭去了颈间一片的潮湿,她张了张嘴却仍是将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然后侧下身子,仍是
轻倚在他的胸前不动。
她知道,他说那话不过就是怕自己会因为无名的出现而又会难过伤心,所以才想要尽力的将那话题
移开的。但,她却真的是无心与他戏言。
无名,那个为了她而一切尽毁的男人,本是该有着大好前程的。可是如今……他究竟过得怎样了?
究竟是以何为生、何以度日呢? …切的一切,答案都在韦氏那里,她真的很想现在就冲去那小苑了解一
切,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她清楚,世民虽然是说已经不会在意,但若是如此急切的要去韦氏那里
了解无名的状况,他仍然是会心有所忌的。
虽然一直认为夫妻间不该如此的刻意,但是现在的状况,自己并不是在什么男女和平的平等年代,
而是一个虽然开放却仍是封建的王朝。所以在如此的社会背景之下,她相信深谙夫妻相处之道还是极有
必要的。
夫妻贵在坦诚,但有的时候、却也需要一些刻意的隐瞒与体谅。
无名,不过只是自己心中深藏的一份BBS· JOOYoO.nE t愧疚而己,可既然都已经愧疚了这么多年,那再多愧疚一天又
能怎样呢?明天,只要明天就可以找机会去问韦氏了。
所以今夜,就好好的守着这受了重伤的丈夫吧。他也需要自己陪着的不是吗?
其实他真的已经谅解了自己不少了。换位思考,如呆今天受伤的是自己、他却不在自己身边相伴而
心中担忧着别的女人,自己的心、也还是会疼的啊!即使她担忧别的女人只是心中有愧。
况,虽然自己现在对无名只是心怀有愧,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当时与无名独自相对的三日,无名对
自己的尊重与呵护也是让她的心有所闪动过的,虽然只是那么一瞬而过的念头、虽然那种想法的起因只
是想要逃避今天这尔虞我诈的生活,但她确实是有过那个念头的。
即便那时候的自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