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盆奇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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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也是你活该。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浪迹在市井乡镇,有时摆个算命摊子,有时表演几个小法术卖艺一般赚钱。算命其实也是半算半猜的,相面麻衣之术,借运改命之术乃是推算之术高深学问,他哪里懂得呢!误打误撞之下盐醋混着做蟹糕罢了,他知道个什么好歹。所以才不长眼遇到了扇儿,还打那盆木清花的主意。
他笑眯眯对胡图道:“我不费力气儿,就取得一个至珍贵的东西。那花,我拿去原来师门换些法宝或者灵药,都是可以帮我延寿的,到时候,你可别死在我前头啊!”
胡图本来埋着头吃菜,听到花猛地抬起头来,迟疑了一下道:“……你可是说吴宅里的花?”
“正是,你后悔当年只学些旁门左道了吧?知道有花也得手不来。”
胡图犹豫着道:“你取来了,就没有高人阻碍你么?”
“什么高人?就一个普通娘们儿,早就听说那小子家的大娘子癖好怪,喜欢收集花花草草的。这花没准就是碰来的。”
胡图这才放下心,道:“到时候你好歹也帮我求一颗灵药,少了我,你朋友也不多,活着多没乐趣儿!”
“包在我身上,不过要收钱的。”占青山笑得一脸德高望重。
胡图瞪大眼睛:“多少?”
“也不多,一百两黄金吧。”
“你这个老骗子,干脆改名叫老土匪罢!你把我这把老骨头卖了,也值不了这些钱。有这些钱,我还用得着赚那些后宅妇人一点散银么?每次钱拿得不多,嚼口倒吃不少。临头了,给三五两都是甜的。”
两人吃得脸红红,占青山丢下一个银角儿就去客栈了。他之所以不回洞中,是希望再转几圈,看能不能在运头上接着入手几样好东西。
吴致远去镇外神观找他那位高人,但那里的人说他外出云游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却是不清楚。他心下不快,总觉得心里悬着个影儿,回到家后老老实实和扇儿说了,扇儿点点头。
其实她心里也掂量过无数遍,首先那梦中疯僧的话且不知真假,另外盆子不也说了么?她福大命大,能够化了去。再者就算是真的,这苏红姐已经进了门了,早应了那句“得了红女”,想来都是命中注定。
她何曾没拦着过?可见命运这东西,不是她想拦就拦得了的。
想通后,扇儿松了口气,稍微放下心来,只是严密用窥隐蜂盯紧着六房。
蔡翠儿这些时倒是收了心,日日在屋子里不轻易出来,只顾做些小孩儿衣物,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虽然本名已经暴露,但是顾忌到扇儿不喜“红”字,还是依然叫翠儿,仿佛理所当然。
扇儿虽然不喜她,在生活上却也从来不苛待。孕妇要吃的滋补品从来没断过,饮食也是十分小心。因怕撞着忌讳,上灶都在她自己房里,全由她房里的惠儿看着,等闲不插手,只是按月送银钱去罢了。玉儿扶起来做了七房后,吴致远又买了个小丫鬟与蔡翠儿粗使。
一日蔡翠儿想喝红枣银耳羹,惠儿忙到厨下打发小丫鬟做了,端到她房中来。才喝了一小半,一个媳妇正要送了月钱过来。
蔡翠儿虚留了一番,那媳妇自然不肯坐下喝茶,送了钱就走了。惠儿把那一把钱和散碎银子数了数,笑道:“还真是一个不少,这府里日子比外头强多了,据我以前打听,别家就是正头娘子也和这差不多哩。”
蔡翠儿淡淡道:“家里大宗儿的钱都在她手里,自然乐意装个小好儿讨爹欢心,九牛一毛罢了。”
惠儿道:“谁叫她是大哩?不是我说,娘,你好歹心也放宽些,她不像那心歹的。”
蔡翠儿涨红了脸,冷笑道:“她最狡猾精怪不过的人物,且是会甩软刀子!你们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偏偏爹又像吃了昏头药,一味只听她的话。我可是清清楚楚,前些时为了逗她笑一笑儿,爹居然搞了个彩衣娱亲的玩意!把她当亲娘供着哩!在众人前甩爹脸子,爹还不敢生气,装矮子扮矬子地求饶赔罪……她一日占着那大房位置,我的儿子就一日保不住是我的。”
惠儿张张嘴,不好说什么。
蔡翠儿幽幽叹一声:“说到底,还是我和爹认识晚了。好歹我生出个哥儿来,爹就会多看顾咱们母子了。”
惠儿道:“七娘那边……”
蔡翠儿啐了惠儿一口:“她是你哪门子的七娘!一个奴才秧子,下贱胚子,还不是趁我身体不方便的时候捡剩儿,好干净东西!”
惠儿忙改口道:“是,是。那个淫/妇也怀着哩,不知道肚子里头是男是女……”
蔡翠儿眼神幽幽:“不急。生不生得出,谁知道。”
这番话并没有落到扇儿耳里,也是蔡翠儿险运,扇儿正在为娘家里的事忙顾不得分心这边。
苏氏临盆,一天一夜都还没生下来。扇儿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饭也吃不下。吴致远不过意,便陪着扇儿在丈人家等着自己未来小舅子或者小姨子的出生。
孟泽也很紧张,虽然面上稳稳的,陪着吴致远喝酒聊天,但是几次倒酒漫出了杯子都没发现。见父女俩愁眉苦脸,吴致远安慰道:“老丈人莫愁!我请的是最好的稳婆,不会出事。”
孟泽勉强笑笑,道:“那极好,极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洪亮的婴儿哭声从房里传出来。孟泽身子一软,险些晕过去。过了一阵子,稳婆抱着个小包袱出来道:“恭喜老爷,恭喜恭喜,母子平安,是个哥儿哩。”
孟泽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忙从怀里一个封儿递给稳婆:“多谢多谢。”他见那孩子娇嫩,不敢抱,还是扇儿一把抱过去,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弟弟皱巴巴的脸,心中感慨万千。
嫡子出生后,少不得要办酒请一请亲朋好友。孟泽虽然在镇上算得个中中人家,却不太受乡下老母的待见,是因为扇儿的奶奶偏爱小儿子,又要倚仗大儿子。一般夹在中间的老二是最倒霉的,孟泽也不例外。
扇儿的大伯孟恩在京中一个大户家管事,听说挺有头面,所以等闲不屑于与他们家往来;小叔孟顾则是一个秀才,在乡下家宅里整日不务家事,只顾摇头晃脑的读书。他虽然秀才了好些年,不见丝毫进步,却更加眼在头顶,别说孟泽,就连孟恩也不放眼里。
原先也只当做孟泽死在外头了,还是近些时听说二儿子有了个厉害女婿,孟老太太才动了心思,希望吴致远能够帮衬帮衬他小儿子。她精明得很,看出来小儿子靠自己本事,大约是一辈子都中不了的。如今科举也黑,有银子不见得能中,但没银子是绝对不会中的,而且那银子不一定送得出去。吴致远是个实权官,他情面必定管用。
想到这一点,老太太眼中平时阴阴儿顶不讨人喜欢的老二,此刻也似乎有点可爱了。她屈尊亲自带着小儿子一家到了镇上喝喜酒,额外赏脸地给这个小孙子加福加寿。
☆、18第十八回
这个所谓的“奶奶”给扇儿的第一眼感觉是相当奇妙的——看到盛装打扮的她就想起了寺庙里的漆金飞天夜叉,并且她的凶猛之相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叔孟顾长得苍白清瘦,脸上些许麻子,鼻孔朝天几乎要翻到脑后勺去。他老婆是个乡下妇人不懂得甚么,一向不为他所喜,故而并没有一同带来,倒是把个妖妖娆娆的丫鬟带着到处走进走出极为亲近的模样。
虽然母子之间感情淡薄,孟泽还是给孟老太太奉了上座。看过襁褓里的孩子后,孟老太太鼓着灯泡眼,从牙缝里丢出个“好”字,然后给了一个镀银小镯子,就不再掏东西了。
孟泽犯了难,只得叫人用盘子把这个风吹得走的小镯子拿到苏氏房里去。苏氏见了这个镯子,气不打一处来:“老梆子,你嫌丢人也不!我不赶着你这点废铁下锅!”恨恨将东西掷在地下撤过脸去。春儿捡起镯子放在桌子上,送东西来的小厮悄悄儿掩上门出去了。
好在当扇儿之前在银匠处特地打造的几样贺礼上来后,全场的气氛顿时热烈了。就连孟顾也睁圆了眼睛,忘记了自己之前苦心维护的清高形象。
“这些东西成色真足!”
“那珠子怕是东珠罢?翡翠的色儿真水润。”
……
孟泽的脸色也大大改善起来,叫小厮再送进苏氏房里去。孟老太太十分不高兴,一个晚辈送礼压住了她,是什么意思呢?虽然她并不曾考虑到自己的礼很难不被超过。
本来她想发发火,让宴会更加热闹一点,但是孟顾私下扯了扯她的袖子,她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孟老太太对孟泽道:“我时常说着,你们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哪个好点都要记着其他两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孟泽是个人精,哪里不知道她的潜台词,只得笑道:“娘说的是。”
孟老太太点点头,道:“你个做兄长的,就这样不体谅弟弟。你现放着这样一个好女婿,怎的不替他说几句?他这等好文采,却总的过不了岁考,没法儿去乡试,你便只作看不到。”
孟泽连连道:“娘说的是,说的是。”
孟老太太一时被噎住,翻着白眼说不出话来。倒是孟顾道:“我家里的老三过些时也要过生日,你要你姑娘来喝酒吧。贺礼按照今天这个样子的就勉勉强强,也不要出太多,她还没来拜见咱们娘呢。”
孟泽心下鄙视,面上却故作糊涂道:“什么?你家老三也是满月吗?我怎么记得是去年冬天生的。”
孟顾道:“不是满月。”
孟泽道:“你读的好书!晚辈的生日,巴巴要姑奶奶去送礼,有这等说?”
孟顾恼了,道:“你个没读过几年书的,却来指摘我!我乃是秀才,有什么不懂的?”口里之乎者也杂七杂八念叨起来。孟老太太只顾专心夹肉吃,孟泽也木着脸,不理他,他才怏怏儿闭嘴了。
宴席罢了后,孟老太太和吴致远攀话,简直比院里的姐儿还要热乎,一刻也舍不得把他放给别的客人。那孟顾见扇儿身上穿戴不凡,便趋到她面前道:“扇姐儿,你越发长进了。”
扇儿忙还了礼,道:“今儿婶婶怎么没来?”
孟顾挥挥手:“她个上不得台盘的,来作甚么!咿,你头上这个珠钗儿不错,值多少钱?我给阿宝也买一个。”
扇儿笑道:“那位是叔叔家的姨娘罢?这钗儿也不贵重,既然叔叔喜欢,我哪天送一对来给叔叔家,婶婶和宝姨娘一人一个。”
孟顾身边的丫头扑哧一声笑了,扇儿有些不悦,但是看在孟顾的份上没有则声。 那孟顾不知好歹,笑嘻嘻道:“哪里是什么姨娘!这丫头刚才笑,因为她就是阿宝哩!”
扇儿变了脸色,冷冷敷衍几句后就离开了。孟顾见她着恼,也不知为何,反一心记挂着那个珠钗。
次日回到家中后,扇儿对吴致远抱怨道:“我那叔叔好不懂规矩!一个丫鬟也偏宠得不像样子,可知平日在家里何等没轻没重。”
吴致远也擦了一把汗道:“母子倒算得相配,昨个儿我被缠不过,装醉下去了才算了账。”
扇儿打发吴致远吃过饭后,他自往衙门去了。这时庄子上的人过来送东西,扇儿忙梳洗一番后到侧厅里接待。
这次来的不是以往的老管事,却是个面生的。他拜见过扇儿后,扇儿叫人给他拿了个小几儿坐着,自己则仔仔细细查看单子,只见上面写着:
鲜猪两头,鲜羊两只,鸡鸭各五十只;鲥鱼四尾,银鱼二十尾,腊鱼一百斤;上等细炭两百斤,普通柴炭五百斤;白米一百石,粳米两斗,其他庄里粮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