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浮生梦-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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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此刻却是充满了惊喜,“你想起来了了吗?我是清涟。”
我想起什么了,脑子里一片混乱茫然,有那个世界殷若汐的记忆,有部分夕颜的记忆,现在唯一忆起的却是一个叫清涟的男子,可是
惟一能够忆起的只有他的面容、他的样子、他的名字和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在脑海最深处的那段记忆,是怎么样的一段过往,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悬崖边上开出一朵圣洁的莲花,白的惊艳,白的圣洁;风起尘舞,那所莲花的根茎开始伸长,转瞬之间便成为一位挺拔隽秀的男子,那个男子,是怎样的一个人,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一袭白衣醒目的站在悬崖边上,看到他的一瞬间,便觉得这个世界在黑暗也不会觉得害怕了,黑玉般光泽的发丝一丝丝浮在如雪的白衣上,一直垂到腰间,灵动的几分在空中画出绚丽的轨迹,如雪的白衣在崖底吹上来的风中狂飘乱舞,可是他伫立的姿势却如千百年都不会改变一样,那么淡定、黯然……
蓦然回首,跌入眼底的是浓密的睫毛下那一双清澈不含任何杂质的眼睛,那么干净、明亮,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勾出完美的笑容,宛若柔和的春风拂过万物,迭起层层涟漪,片片花瓣陌上飞舞,那一刻,似乎就是永恒。
微起薄唇,他说,“我是清涟。”
悬崖上缭绕的雾气渐渐的将他环绕,他的笑容次第的模糊,但是早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底,那是属于天使的微笑,那个笑容里刻画的是永恒的天堂。
当那个影像全部消失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抽回手,扶住太阳穴,闭上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了,什么也想不到了。
睁开眼睛是那朵莲花已经恢复到素白的颜色,就是它,悬崖边上那多莲花就是眼前的这朵,可是那么纯净干净的男子怎么会是一个灭世的妖物,一瞬的回首,恍如隔世,所有的记忆,已成斑驳的心痕;那年微笑,已化满地的苍凉。
静静的注视他,永夜伸手从花蕊中拿起簪子,这次却没有任何的异样,恨顺利的就拿到了,将簪子收入袖中,永夜虚无的望了石室一周,眼睛里却是悲伤不已的无奈,转瞬间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然后转身出了石室。
我却仿佛一瞬间失了神,忘记了跟上去,呆呆的望着那多素白的莲花,伸出手再次抚上洁白的花瓣,光滑柔腻的质感却在也感觉不到任何讯息。
我站在石室之中,一切早已恢复正常,包括紫苏那双紧闭的眼睛,若不是刚才深刻的体会到那种切肤锥心之痛的情感,我真的怀疑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寂寥的石室中,四面的柔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渗入骨子里冰凉到底,仿佛下了淅淅沥沥的细雨,气息静宜让我难受……
口中喃喃的唤着那个陌生的名字,“清涟,清涟,清涟……”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每念一次,心就疼一次,可是清涟到底是谁?
头痛欲裂,我想逃离,可是生生的却有种力量在拽着我,有些事我必须明白,觉得有点疲惫,身体微微的后移,靠在了紫苏的白玉雕像上,一种更为汹涌的悲哀立刻将我湮没,她望着远方的眸子,眉如远山含黛,目如秋水明镜,盈盈浅浅,脉脉辗转,只是流淌着无穷无尽的哀伤凄凉,而那种凄凉透过薄薄的衣衫迅速的渗进我的皮肤里,然后蔓延到心底……真的很疼,她似乎想起唇告诉我一些什么,却最终一个子也未出口。
一阵恍惚后,我再也待不下去,同时几种绝望的感情生生的撕扯着我的心,一口气奔出幻影宫,出来才发现天色已经渐晚,白洁的月辉倾洒在浮在空中的皑皑白雾上,无限凄迷冷清,我愣愣的站在月光下却不知所措。
平静了一会后发现脑子还是混乱一片,无法整理出任何的思路和头绪,甩甩头也不去想那么多了,既然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如果和我有关系,我就一定会知道的。
抬起头突然发现原来幻影宫和夕颜所在的那片竹林离得挺近,夕颜白天那个时候应该是回竹屋精舍去了吧,那样死心眼的女子,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或是做了什么决定,就会一成不变的等待最终的结果,只是这次的结局却是最不能面对的。
慢慢踱步向竹林走去,黄昏的暗夜略微潮湿的空气渗着丝丝凉意,薄雾中淡淡的暗香浮动,我的指尖冷的似雪,我的心也冷的似雪,风吹过脸上,穿透身体,轻纱虚无的飘起,在风中挽出一朵又一朵破败的残花,我颤抖的那么强烈,抬头看着天际边的晓落星沈,今夜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夜晚?
第十九章
走进竹林的时候,远远的就听见风炎愠怒的声音,“跟我走!”
心里暗暗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白天他离开神殿之后就去竹林找夕颜了吗,心中的亦或越来越浓,我加快步子,走进簌簌作响的竹林中。
两席白衣在风中纠结着,互相缠绕又各自纷飞,几片绿色的叶子脱离了主干,旋转着落下,在孤寂的残月下,投下深深的暗影。
风炎拉着夕颜的手,淡淡的清辉映着他如玉的脸颊,只是此刻却显得如此苍白,蓝色的眼睛愈发的深邃,那一刻我突然想到了美人爹爹那双含烟似雾的明眸,原来不管风炎和夜雪的样子有多么的不一样,他们两个的那双眼睛,却是一摸一样的,温柔时都是那么春风和煦,可是此刻眼睛的颜色明显的说明他在生气。
夕颜任他拽着手,只是背着身子,我看不到她的神情,可是并不动作,“我说过了,我不会走的。”很久之后,淡淡的声音仿佛是来自天际的一抹空灵之音。
“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夕颜一句话果断的截住了风炎的话,慢慢的转过身子,黑色的眸子直视风炎的眼睛,“正式因为我知道,我才不能走。”
风炎静静的看着夕颜,突然就笑了,只是笑容间明显的有一丝不知名的情绪,“你就真的以为你死了,这样就可以挽救天下苍生吗?”
“天下苍生?”夕颜轻轻的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也莫名巧妙的笑了,“天下苍生用得着我来挽救吗?不是有你们这些所谓的高高在上的神吗,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到的?”
“你……”似乎被她的话噎到,风炎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夕颜不再看他,视线落在那轻轻摇曳的竹叶上,轻语呢喃,“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的。”
风炎似乎没有听清这句话,疑惑的看着夕颜,突然却勾起嘴角,“我知道了,你并不是真的想死,你是期待寒景会来救你吗?”
“寒景么?”夕颜绝美的容颜上意思苦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及其遥远的事,班上并未开口。
看着她的微笑,风炎的脸色遍了几变,右手似乎又扣紧了几分,我看到夕颜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的!”
“风炎神祭司,难道你能违背天下人的意愿,若不拿我祭天,你的神祭司之位又怎么能坐的安稳呢?”夕颜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我看见风炎的脸色有点难看。
这两个人是在互相折磨吗,这样好玩吗?如今都是生死攸关的阶段了,怎么还这般的别扭?
风炎沉默了一会,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如果我不当这个镇祭祀了,你是否就可以答应离开这里?”
夕颜微微一愣,脸上划过一丝惊愕的表情,“你……你要放弃神祭司之位?”不确定的再问一句。
“若我放弃了,你会离开吗?”风炎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执着的又问了一句。
“不会的……你……”低眉垂首的夕颜蓦然抬起头,清亮的眸子闪过一道光影,“你怎么可能会放弃神祭司之位,那天我那般的求你,你终还是不信我的,那么又何必?”
“你说什么?”风炎狐疑的问了一句,眼中闪过明暗交替的疑惑。
夕颜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感情,淡淡的开口,“不必了,不管你是可怜我也罢,同情我也罢,甚至是恨我都无所谓了,就当我是为了天下苍生吧,我独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也无牵无挂,死了亦不会有人在意的,既然可以微那么多人做一点事,那就算一点吧。”
“你可知道你接受的是什么刑罚,‘灰飞烟灭’就是要魂飞魄散,你是连轮回都不可以了。”风炎隐忍住声音里的怒气。
“轮回,来世吗?”夕颜眼里的光芒柔和了很多,“来世,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还要来世做什么?而那个世界,即使可以回去,我也是不愿意回去了,就这样消失了,对我来说或许真的是很好的结束。”这时候的夕颜只那么落寞安静地望着天,苍白绝美的的容颜上是从未有过的安然。
只是,那一种安然在我看来却是失去了一切的生气,淡淡然的似是抽离了一切,不再眷恋生死,不再留恋尘世,甚至连对风炎的那份神情也荡然无存了,凄凉的夜风中,唯有那留在那一袭白衣寂寂如雪而已,如瀑的青丝在空中画出一道又一道寂寞的弧线。
而她本身就像幽谷里那一汪深潭,平静得似是静止在永痕的岁月里,那般的深沉而清绝,然而在余氲洒下的一瞬间,泛在湖面的波光却宛如泪水,泛着妖娆的清辉。
“连来世也不需要了吗?”风炎的声音里却是止不住的心疼,伸手一勾,将夕颜紧紧的拥在怀里,似乎想要把她柔进自己的身体里,不顾怀里的人的挣扎,力道又收紧了几分,“如果我说,这个世界有人在意你,有人希望和你来世,是生生世世在一起,你还要选择这条路吗?”他的声音有点觉察不出的颤抖,只是紧紧地搂住夕颜。
他怀中的身体狠狠的颤动了一下,过了良久,慢慢的从他的怀中起身,那泓清泉般的眸子温柔的注视着他,夕颜缓缓的伸出手帮他整理好被风拂乱的雪发。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风炎气恼的抓住夕颜的手。
“别动。”夕颜轻轻地开口,倾城倾国的笑颜看起来恍若隔世参若浮云的烟火。
风炎一时间却也没动,似乎被眼前的这个笑容迷惑了。
夕颜手轻轻的拂着他散落在额前和肩上被风吹乱的发丝,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它们一点点一根根细致的理顺。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眼前这一幕还是在‘世外洞天’那些旖旎和谐的日子,那个时候夕颜总是会在风中微风炎抚顺长长的银发;有一次,她伸手拔下一根长长的银丝,然后在自己的头上也抽出一根青丝,那两根头发打了一个结又一个结,结发夫妻,可是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景象似,人不同……
心里蓦然一痛,想起刚才夕颜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寒了起来。
“好了。”夕颜整理好风炎的头发,端详了一阵,巧笑嫣然。
“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风炎的语气柔和起来。
夕颜躲过风炎拥她入怀的手,却是走到了一边,看着天边的孤月静静的开口,“风……你还记得我们约定过要一起走遍所有的名山胜水么?”不顾风炎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下去,“我还记得呢,那个时候我想着有这样神仙似的人要陪着我走一辈子,那么我以后再也不会孤单了;一路走来,我弄丢了太多的人,我的父母刚出生的时候就被我弄丢了,姐姐在八岁的时候也被我弄丢了,还有……哥哥,甚至是我那个……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她回过头对上风炎的眼睛,“而现在,我把你也弄丢了,我还是要一个人孤单下去,我孤单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