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河战事-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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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可还没等他扬起手,对岸的子弹就啸叫着飞来。自己的士兵惊心动容的中弹落下马去,他吃惊117旅的子弹何时变得这样狠戾,忙说道:“嗖嘎,快快地,向大道两边疏散地有……”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头部,松井和其他中弹的官兵一样,应声而落。
鬼子的素质向来是临危不乱,还没等松井说出他的命令之前,两侧的官兵已有多人率先滚下马来,就地形成防御队形,循西岸枪声起处,瞄准了还击。待大队人马四散开去后,他们各移身形以躺下的东洋马和同伴的尸体为掩体,精准开枪。松井中队的鬼子的战斗力渐渐恢复,向西还击的势头也一点点联系到了一块。如不是西岸守军,一处开打,另一处观察,还有一处改变位置,寻找更有利地形,让他们应急不暇,他们会很快组织渡河强攻。
松井中队突然失去长官,小小的慌乱之后,三个小队长中,军衔最高的森田冒大尉自动顶替了松井,指挥所剩官兵与守军隔河对射。待马小队把马赶得走远以后,他们都渐渐聚拢到刚才守军在东岸挖的阵地,密集地开枪,压制河西岸的火力。森田冒大尉要集中所有机枪,压住守军火力,不让他们抬头。可是,他呜哩哇啦地说了半天,就集中上来一个小队的机枪,四挺。另两个小队的机枪,不是刚才疏散时射手中弹了,就是互射中中弹了,再就是忙着与守军对射,压根儿集中不过来。
森田冒大尉半跪在战壕里,半柱着洋刀,仔细地向河西观瞧。他挥着手不停地喊:“机枪,机枪地有……”这片战壕是特务团修得,临近河套砂石太硬,没有修多深。他们又是在战壕的外侧,以土檩为掩体,机枪在里面也是施展得不是很开。朝一个地方射出几个连发,就得换地方,不然西岸另一个地方就会把子弹精准得打来。森田冒大尉恶狠狠地说道:“支那,支那兵,死啦死啦地有,这仗打得比皇军还狠。要是有掷弹筒就好了……”旁边的传令官小石三少尉心说大尉是被支那兵给气昏了,所有的炮在苍苍坝东都给烧了,难道忘了?
刚要离开小喀喇的茂木,先接到松井少佐玉碎的电话,又听到西边枪声激烈。他仔细地分辨哪是三八大盖儿的声音,哪是歪把子机枪的声音,可是做不到。一切都在风声里,弹雨横扫未解愁。他对117旅更多了些许的愤怒,你们老用皇军的三八大盖儿?南京不给你们发枪弹,你们就取自皇军,这是正规的打法吗?以前,他只要一听枪声,战场形势立马就清楚了。可从打赤峰往西,尤其是猴头沟往西,这三八大盖儿和歪把子机枪源源地补充了117旅。想到这,他狠狠地从通信兵手里抓过电话,打给山冈洁说道:“山冈君,要不惜一且代价,拖住117旅,功劳大大地……”
山冈洁虽然好战,可手下弟兄说玉碎就玉碎了,心里真是有点纠结。茂木将军心肠也太铁血,估计都没眨一下眼睛,甭说问候了。他只要胜利,只要拖住守军,弟兄们的生命却视如草芥。山冈洁大佐一边随大马队打马向前,一边生出这些想法。可是,想法归想法,进攻还得从速,前面就是火海也得突进去。
现在的13营,虽然人数减多了,战斗力可加强了。周孝营长和刘顺风营副,已相当理解韩处长的意思,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打得森田冒大尉在那哇哇怪叫,就是靠近河边都做不到。回头向东看,本部大马队水平距离已经到了獾洞沟,马队时时被扬起的尘埃淹没。距离好像不很远了,可是,此时才感觉到,差一尺是一尺,差一米是一米,真是等远水解近渴,太难。
四连长东方欲晓和连副王长兵,指挥所剩官兵五十多人,秉承周孝营长和刘营副的旨意,在一个坝界和一片树木及一段新修的工事之间运转,此起彼伏,虚实兼用。一排长韦明强指挥一排以新抢修的工事为掩体,向东岸露着黄皮的地方,瞄准了射击;二排长张梓琳指挥手下伏在南北向的一段坝界上,瞅准一排吸引了鬼子火力,立刻向暴露的鬼子打过去;森田冒大尉指挥田上小队的鬼子向河西一排阵地射击,机枪和三八大盖儿一起打过来。鬼子不惜子弹,一个小队开打,另两个小队也冒头攒射。守军尹南迁的三排所在的树林,正好形成斜角,他们立刻照着冈英小队大部射击过去。
13营5连连长李维西连副张闯进指挥手下所剩兵力,冒死伏在大道两侧的临时新挖工事里,隔河截住新驰到的鬼子,趁其下马未下或立足未稳之时,零敲碎打,使之不至于形成更大的攻击力量。由于河东岸大道上堆积的洋马和鬼子尸体很多了,新到的鬼子越停越远,只有三八大盖儿才能够得到对方。5连的士兵就利用鬼子离得远的优势,越出战壕,滚到河边,向鬼子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可鬼子毕竟是鬼子,训练有素是他们的强项,人马频频栽倒,本身就红了眼。熊本子弟又好勇斗狠,双方射杀都是枪来弹往,不遗余力。
你给他一枪,他寻声就给你一枪;你打他一个对穿,他也会打你一个冒血。三八大盖儿有时会打对穿,这让对方倒下来,要是鬼子,有的还会向西伸伸大拇指。守军是御侮家门,没有那么高的尚武情结,对方打得再准,也不会有那个动作,只会仇恨地看他一眼。
随着双方人员的减少和鬼子马队的源源开到,特务团和独立团的兵力都加入到了13营之中。13营6连,在连长毛沿明和连副祁文国的指挥下,利用一处墙茬子,向森田冒指挥的南部边缘不断射击。打得森田冒首尾不能兼顾,他哇哇大叫,不住地向东遥望山冈洁,看着自己的手下不断地减少,真想骂山冈洁两句,但又不敢。山冈洁为什么走得慢,原来松树梁上的树林里,也不断射出子弹。山冈洁只得再分兵,让盐田少尉去进攻。
盐田少尉带领手下的两个步枪组,一个机枪组和失去掷弹筒的掷弹筒组,虚张声势地向松树梁进攻。从松树梁上下来袭击鬼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蒙民白吉小队。他们实在没有运气多补充点鬼子的三八大盖儿,手里使的多数都是乐景涛的蒙古民军留下的俄式步枪,间或有一点鬼子的三八大盖儿。虽然火力弱,可他们是在密密的松林里,刚好发挥以弱打强的优势。盐田少尉理解山冈洁大佐的意思,把骚扰的守军吓跑即可。白吉他们打打藏藏,也敲掉了二十多号鬼子。山冈洁气得抽了盐田几个嘴巴子,命他在次驻守,监视黑松林里的守军。
白吉用老式望眼镜向梁下一看,从小喀喇到石泉河大道上全是鬼子骑兵。他也看到鬼子一水的三八大盖儿,再就是外把子机枪,没有一门炮,包括掷弹筒。他就想,这么多鬼子,分一少部分来进攻松树梁,也会把这黑松林掀个底朝天。但他又仔细端详,发现鬼子都打马西行,注意力不在他这里。方想到西边隔河对射打得正欢,鬼子还是奔主力去了。可也不能就这样让他们过去,还是要敲他一敲。
他命令一排乎必格带人下到松树林边上,突然又朝盐田开打,盐田小队骤遭打击,差点滚下山坡。怎奈大道上人挨人马挨马,盐田想滚进去都做不到。有一个大队长,扯开五指,就要给盐田几下子,骂道:“八嘎呀路,哪一部分的?”盐田只是连声哈依,赶紧组织还击。
周孝和刘顺风看到鬼子洋马高头,人却个矮,马蹄放开,驰尘扬土,不断开到,如洪水来势汹汹。再看自己人数折损过半,再看其他两部,已是伍不存一。只得以树木为掩护,边打边撤向东大门。
219。 道人抗日
守军13营所剩官兵和其他各部所剩人员,后面的掩护,前面的拖着伤员,没多大功夫就都撤进了东大门。他们一撤进去,两扇木门立刻吱吱呀呀关上了。连发带人把大门里垒上了装满砂子的各种口袋。
3月15日上午10点,山冈洁终于赶到了文珠沟河东岸。他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皇军损失惨重,染红这河水的是帝国军人的血液……”他又用手一指西岸战壕上的守军遗体,又说道:“支那,117旅,死啦死啦地有……”他正说着话指挥行动,茂木前之筑已经赶到。他大步来到山冈洁所站的小山包前,说道:“为帝国圣战,为大东亚共荣,勇士们玉碎,也是光荣的。松井大尉的遗体何在,本将军要向所有的遗体告别……”
山冈洁赶紧吩咐下去,命令把日军的尸体和守军的遗体都各清理到一处,为马上就要开始的战斗,和不断开到的皇军腾地方。又嘱咐务必找到松井大尉和其他玉碎的长官之尸体,以备茂木举行仪式。各联队的日军衔尾开来,山冈洁只好把本部第17联队现行开过河西岸,为后来的联队腾出地方。茂木的司令部人员也开到河西岸,迅速支起帐篷,各负责部门开始运转。
正在山冈洁各处安排,为茂木排兵布阵做准备时,先前绕到文珠沟河下游的菊次郎小队,相互搀扶蹚到河西岸。他们猫着腰,端着枪,从东南饶了金生泰小城半圈,畏惧它墙高土硬,只好回返。当他们到了东大门,13营也刚好撤进里面。菊次郎少尉两手握着战刀,依然弯着腰,往西瞅瞅,又往北瞅瞅,看到大墙角上各是一个高高的炮楼。他笑了,对身边的军曹说道:“吆兮,支那,有意思地大大地,这么高的工事?他们怎么向外开枪?我们在步兵科和工兵部都没学过……”
田石军曹也附和道:“少尉,我在院上训练了两个二年,从没见过这么高的战壕。支那人,太不可思议了。战壕修得再高,也不能阻住皇军进攻的脚步……”菊次郎少尉觉得这个田石军曹有点放肆了,虽然是熊本子弟,也不应该如此妄言……”还有一个士兵也说道:“吆兮,我们训练时,从没练过翻阅这么高的工事……”菊次郎少尉又觉得这个士兵也太放肆,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就一晃刺刀碰了那个士兵的腰一下说道:“你地,去试试地干活……”
听了菊次郎少尉的话,其他士兵都猫腰向前移动着,那个士兵叫小泉,他硬着头皮也得往前上。他挪到了大墙跟前,用三八大盖儿的刺刀,扎了墙两下,只扎了两个白印。他便回头瞅着菊次郎少尉,意思是没有炮别想怎样它。这时墙角的炮楼里有动静,他们还没来得急向上看,只听轰隆一声炮响,前排被搓倒好几个,连菊次郎的脖子都被打麻了,他感到麻沙得生疼。
小泉鬼子由于在墙根下,是个死角,大抬杆的沙子打不着,只把耳朵震得嗡嗡瞧响。他离开大墙,跑回去,搀住菊次郎少尉,就往回撤。菊次郎捂着脖子,不**已经不行。其他士兵都麻利地卧倒,有的用枪对着墙头,有的对着炮楼。虽然炮楼里又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却是一个庞然大物,他们谁都没敢开枪。那声炮响之后,有鬼子骑马跑来查看情况。只见倒下的鬼子中,有一个军曹,还有一个曹长等。
侦察兵回去报告去了,菊次郎小队在河边镇静了一下,渐渐都能听到河水的滔滔声了,菊次郎的听力也恢复了,便回身向西远远地看着炮楼上的大抬杆,说道:“那是什么炮?杀伤力没多大,却差一点把耳朵破坏掉……”他又对着炮楼看了半天,